在王誌等著吃飯的時候,在長安城的另外一處地方,也有四個人再為吃飯的事情發愁。


    皇宮,位於長安城中央的最北部。這裏是大唐帝國的行政中心,皇帝在此處辦公生活,除了皇帝之外,後宮諸妃和一些未成年的皇子公主也住在太極宮內。


    在皇宮的中央靠左的位置,有一個院落,叫做公主院,顧名思義,就是未出閣的公主居住的地方,在公主院的某個花園小亭裏,四個十幾多歲的小女孩圍坐在一起,嘰嘰喳喳地商量著什麽,而在她們麵前,各自放著一張紅色的燙金貼子,看起來十分華貴。


    這四個小女孩,就是唐太宗李世民最年長的四個女兒,襄城公主、汝南公主、南平公主、遂安公主,她們此時聚在一起,是因為收到了江雪慧的請柬,而討論的事情,也是是否要去赴宴。


    “每次聚會,江姐姐都很拿出很多新奇的東西,而且這次江姐姐說她得了件寶貝,請我們一同鑒賞,若是不去,日後不知道還有沒有這麽好的機會。”最年幼的遂安公主小聲地說道,言語中透著一股想去的渴望。


    古代娛樂匱乏,整日呆在皇宮無所事事的公主們更是閑得發慌,所以每次貴族家中的女子間的聚會就是她們玩樂的時候。而作為穿越者的江雪慧,因為總是能帶去新奇的事物,所以在每次貴族女子的聚會中都能大放異彩,成為眾公主小姐中的焦點,從而也結識了一大票出身比她高的姐妹,而且因為見識才識都遠遠超過這個時代的人,也使得她在長安城的貴族女子中極有威信。


    這次聚會是江雪慧發起的第一次聚會,幾位公主已經能想象到那是何等熱鬧的一副場麵,若是錯過了就不知要等到什麽時候了,所以最年幼也是最好玩的遂安公主說出了上麵那番話。


    “我也想去……”襄城公主雖然是年紀最大的,但也不過是十幾歲,少女心性尚未褪去,也是一副向往的樣子,不過已經開始懂事,指出了隱憂:“我們要出宮,需要皇後娘娘的準許,可江姐姐的宴會是在酉時(下午5點)開始,那時天已經快黑了,皇後一定不會允許我們出宮的。”


    這時,四人背後突然傳來一個響亮的聲音:“是誰不準你們出宮啊!”


    四位公主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立即起身,一齊轉身,看到來人,立即行了個萬福禮:“拜見父皇。”


    來人赫然便是唐太宗李世民,今年他打敗了給他帶來奇恥大辱的頡利可汗,全國還糧食大豐收,所以他心情十分之好,辦完政務後便想來公主院看看女兒們,見到四個最年長的女兒聚在一起商量事情,好奇之下就吩咐附近的宮女不要聲張,偷偷走了過來。


    “不必多禮,你們四個聚在這裏商量什麽,給朕也說說。”走到一個石凳上坐下,李世民看著麵前四個一臉緊張的女兒,看到了桌上的請柬,問道:“是否有人請你們去聚會?”


    “江侍郎家的江姐姐前些時候得了幾件寶貝,邀請女兒們一同鑒賞。”襄城公主說道,這種場合就該由她這個大姐出來說話。


    “既是此等小事,為何還擔心皇後不許你們出宮。”年長一些的皇子公主出宮遊玩是很平常的一件事,一般隻要到皇後那裏說一聲,基本上都會獲得準許,除非是年紀實在太小。


    “江姐姐的請柬上寫的宴會開始的時間是酉時,天都快黑了,所以女兒們擔心母後不準我們出宮。”遂安公主補充道。


    “奇怪,一般舉行宴會都是在正午時分,那個江雪慧為何會選在晚上呢?”李世民好奇地問道,對於江雪慧,他還是有些印象的,畢竟江雲鶴曾經入過宮向他請求能特許女兒不用在十五歲時就出嫁,本來這種違反自己定下法令的事情他是不會允許的,但是江雲鶴都提出放棄爵位來換這個恩典了,他最終還是答應了,爵位也沒有收迴,畢竟是人家用家中秘術換來的。


    但自此之後,他對江雲鶴這個寧願放棄爵位也要為她求來恩典的女兒上了心,調查了一番,聽說了她的豔名和才名後,甚至生出一種想要將其納入宮中的打算,不過想起她與自己女兒姐妹相稱,而且長孫皇後也還在,就絕了這種想法,想著把她留給自己兒子。


    “可能是和江姐姐得到的寶物有關吧!”一直沒說話的南平公主猜測道。


    “或許是夜明珠,所以才要在晚上舉行宴會。”遂安公主立即猜道。


    “可是夜明珠也不稀奇啊,雖也算是稀世珍寶,但依江姐姐的性子,不是世上僅有的寶貝不會大張旗鼓地邀請我們一齊鑒賞的。”襄城公主因為年紀和江雪慧差不多,所以交往得比較深,她十分清楚表麵和藹的江雪慧內裏是何等地驕傲,可能連貴為一國之母的皇後都比上。


    “這個江雪慧還挺有能耐嗎,竟然隻看得上世間僅有的東西……”


    笑著說了一句,李世民拆開一份請柬,剛入手,他就被請柬裏的紙的紙質震驚了,連唿:“好紙!”


    江雪慧寫請柬用的是王誌給他抄赤腳醫生手冊用的信紙,然後在外麵包了個紅信封,來自後世的上等信紙的觸感和質量以及潔白程度,都不是唐朝的紙能比得上的,甚至好到能讓一國之君的李二驚唿,這就是一千四百年的科技代差。


    愛不釋手地在紙上摸了又摸,李世民又被上麵字跡震驚了,又高唿:“好字!”


    現代人大多有練過字,而且身為文學少女,江雪慧能寫得一手好字也不奇怪,不過還達不到能讓李世民二次驚唿的地步,但是江雪慧寫字的筆用的是王誌給的水筆,橫撇豎鉤的粗細幾乎完全一致,在用毛筆寫字的唐朝人看來,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字體是如此之纖細,立即給人耳目一新的感覺。


    讚完字跡後,李世民才正式開始看請柬,是用半白話的文體寫,立意鮮明、主題明確,就是說自己得了幾件寶貝,然後想起有好東西不能獨享,所以開了個鑒寶大會,邀請姐妹們於初九也就是四天後的酉時到江府赴會,最後著重標注宴會結束後可能天色已晚,所以要多帶護衛。


    看完請柬後,李世民將其放下,對幾個女兒說的:“看來這個江雪慧得到的寶貝肯定和夜晚有關,否則不會特意強調天色的事情。”


    “那父皇,我們能去赴宴嗎?”年紀最小的遂安公主兩眼水汪汪地看著李世民,一臉哀求。


    “去吧,皇後那裏我會去說的,到時多帶一些護衛就是了。”李世民對江雪慧的寶貝也有些興趣,不過這畢竟是貴族小姐之間的私密聚會,縱使他是皇帝,也不能提出說要參加這種聚會,隻能讓女兒前去,然後迴來向他訴說見聞。


    想了想,李世民又說道:“把長樂也帶去吧,她許久沒有出宮了。”


    ……


    皇宮中上演的這一幕,江雪慧並不知道,她此時正穿梭在廚房裏,為招待王誌的晚宴做著準備,順便也檢查一遍,看看為宴會的準備有沒有疏漏。


    看到廚房井井有序、幹淨衛生,江雪慧十分滿意,正準備去找廚房的管事再叮囑幾句,一個身寬體胖、穿著體麵的人就焦急地跑了過來:“大小姐,福寧齋的劉一刀被義興郡公府裏的人請走了,這幾日都來不了。”


    劉一刀是長安城裏有名刀工好手,最善切膾,也就是生魚片,他切出的魚片,薄如細紙,口感極佳,所以除了平日裏在長安一家名為福寧齋的酒樓工作之外,也會被長安城裏的豪門大戶請去切膾。


    因為火鍋宴需要不少肉片,所以江雪慧就差人去請這位刀工好手,幾日前就定了下來,誰知今天被人截了胡。而截胡的人來頭也不小,先不說義興郡公的爵位比他爹江雲鶴這個長葛侯高了兩等,說起他的來曆,也是蠻嚇人的,義興郡公就是高士廉,長孫皇後的舅舅,長孫無忌和長孫皇後兩兄妹就是在他府中長大的,明年更是會被加封為許國公,這種背景深厚的人,沒有一個人想去得罪,江雪慧這個穿越者也不例外,所以此事隻能不了了之。


    “少了劉一刀,難道就要我吃沒切過的肉嗎?”江雪慧對這個胖管事斥責道:“你就不會去請其它刀工師傅。”


    “可是其他人的刀工都沒有劉一刀高明,很難把肉片切成大小姐吩咐的薄片。”胖管事有些為難地說道,切肉從來就不是簡單的事情,特別是在古代這種沒有鋒利刀具的時代。


    “你去問問,如果有精鋼刀具,能否切出肉片,能就把人請來,不能就算了。”


    說完,江雪慧心情有些鬱悶地離開了廚房,高士廉家的仆人之所以敢不說一聲就直接截胡了她定下的廚師,歸根結底還是江家實力太弱,高家的仆人根本沒有把他們江家放在眼裏。


    心情沉重的江雪慧迴到自己的小院,一進屋,就看到王誌在玩她的電腦,剛想發火,就聽王誌說道:“你迴來了,剛剛看了下你的遊戲存檔,真是太菜了,玩了那麽久才打到第二個道館,我都打到第五個了。”


    “我是第一次玩,哪像你,不知道玩過多少次。”江雪慧反駁道。


    王誌沒有接話,直接岔開了話題:“晚飯什麽時候開始,吃完我還要迴去呢!”


    “還得再等會兒,另外麻煩你一些事,給我帶些菜刀過來,要那種鋒利的鋼刀,不然我手下那些廚師連肉片都切不出來。”江雪慧說道。


    唐朝時的烹飪手法,除了烤就是煮,炒菜要到宋代才開始出現,在此之前,唯一需要用到刀工的地方就是做膾,很多人不擅長刀工也十分正常,而且這也不是什麽大事,立即就答應下來了:“沒問題,你要多少?”


    “五把就夠了。”


    “這麽少?”他家都有三把菜刀,江家這麽多人竟然隻要五把。


    “聽說買菜刀需要登記,不想給你帶來麻煩。”


    聽到江雪慧的話,王誌感覺很好笑,但是不知為何笑不出來,隻是問道:“你在穿越前,家裏買菜刀登記過嗎?”


    聞言,江雪慧想了想,老實答道:“沒有。”


    “那你為什麽會認為買菜刀要登記呢?你自己家買菜刀都沒登記過。”


    “可是我記得網上都是這麽說的。”


    “嗬嗬,那群腦殘的話你也信,反正我從來沒有在現實中聽說過或者見過買菜刀要登記的,而且買菜刀登記又有什麽意義?大多菜刀長得都一樣而且上麵沒有編號,就算殺人的菜刀登記過而且遺落在現場了,請問你打算從什麽地方知道這把菜刀是登記信息中的哪一把,難道要讓菜刀開口告訴你它的登記主人是誰嗎?”王誌一臉嘲笑地說道。


    看王誌一臉嘲弄的表情,江雪慧十分識趣地沒有接話,沉默一段時間化解尷尬的氣氛後,才是說道:“你能買多少就買多少吧!”


    “行吧!”說完,王誌就繼續玩起了電腦。


    ————


    菜刀實名製這個話題,本來是不想提的,但是總看到網絡上有“中國就連買菜刀也要登記”這句話,起初隻以為是那個腦殘說的,後來百度了一下,發現的確有這種事情,不過不是強製法規,隻是上海在世博期間的一個規定。


    在這裏,先嘲笑了一下當時領導的智商,正是因為有這種弱智般的領導,才讓網上惡心的公知們這麽囂張,以至於有些習慣和人講理的人無法反駁他們。


    另外,再嘲笑一下網上流傳的所謂的“買菜刀都要登記,這是在培養奴性”之類的話,請諸位在說這句話之前,先仔細迴想一下,你家裏的菜刀登記過沒有,沒有就閉嘴,如果有就請說出來,讓我們好好嘲笑你一下。


    最後,大家以後見到這種論調,不需要反駁,直接問他:你家裏買菜刀登記過沒有?


    一般人答不出來,因為他還要臉,能繼續和你死纏爛打的,別理他,這人肯定是拿錢打字的水軍。至於迴答登記過的,問他住那個城市,追問登記細節,是真是假一目了然,如果是真的,那就嘲笑他——叫你登記就老實登記,還說什麽培養奴性,就你這奴性還tm需要培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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