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次特殊的旅行,兩人白天在外麵遊玩,晚上就在酒店裏耳鬢廝磨,白鷺晚上從溫泉池裏麵出來,跟著許默然迴到酒店,就被許默然直接拖到了浴缸裏麵。

    許默然伸手按開水龍頭,然後雙手捧著白鷺的臉,親吻她的唇。兩人在浴缸裏麵激情的擁吻,許默然幾乎吻遍了白鷺的全身。他伸手護住白鷺身體隱秘的那部分,白鷺發出一聲微乎其微的低吟。

    每天都要糾纏,許默然突然像是一個禁*欲多年的男人一樣,每天纏著她要。

    白鷺突然覺得許默然似乎變了,可是具體哪裏變了她又說不上來。她總是在夜半的時候,被刻意壓製著的哽咽聲吵醒,無數次醒來時都感覺到握住自己腰部的那雙手在不停的顫抖。

    迴枝椏市的那天,不管是在車上,還是在飛機上,許默然都緊緊的握住白鷺的手。

    迴到家的當晚,兩人躺在沙發上看電視時,許默然枕在白鷺的大腿上問她:“如果你爸爸還活著的話,你會想要知道他在哪裏嗎?”

    “不知道,”白鷺實話實說,“害怕看到他以後我會想,當初為什麽不要我跟媽媽了,然後會恨他。可是又還是想知道他到底在哪裏,生活得怎麽樣?你說我是不是很矛盾?”

    “沒有,”許默然搖搖頭,“你以前告訴過我,血緣關係終究斬不斷。”

    許默然說完兩人便安靜了下來,當天晚上睡覺時兩人還是照舊在床上糾纏,許默然在暈光下看著白鷺影影綽綽的臉,愛不釋手。

    白鷺第二天睡到了日上三竿,接近年關,寒冬臘月的季節裏,難得的會有冬日的暖陽。白鷺睜開眼睛,右眼皮突突的跳動了幾下,她伸手去拿床頭櫃上的手機,卻摸到了一份文件。她有些驚訝的將那份文件拿起來一看,大大的標題刺痛了她的眼睛:離婚協議書。

    眼淚開始毫無預兆的往下掉,她翻到最後一頁,許默然的簽名已經完成了。她坐起來拿過手機給許默然打去電話,那邊倒是接得很快,她聲音啞啞的:“你什麽意思?”

    “什麽什麽意思?”

    “床頭櫃上的協議書。”白鷺伸手去抹臉上的淚,可是卻越抹越多,“你什麽意思?不是說好好過下去麽?”

    “你先不要激動,”許默然說,“你看了協議內容沒有,以後那套房子就是你的了,剩下的銀行貸款我會抽空去還掉,抽屜裏的那張工行卡上麵有差不多十萬塊錢,你先拿去將你之前借的錢還了,以後每個月我會

    給你一萬元的贍養費。”

    白鷺冷笑,“嗬嗬,果然是不一樣了,當了大公司的繼承人,出口都是上萬的錢了。我是不是應該感謝你,讓我一夜之間有了房子,還不愁吃穿了。”

    “你別這樣,”許默然說,“你先看下協議內容,有什麽疑問盡可提出。”

    “為什麽要這樣?你爸爸他又威脅你了嗎?”

    “沒有,他沒有威脅我。”

    “不會的,”白鷺使勁搖頭,“你明明之前還跟我說我們要好好的走下去的,這才過了幾天啊。”

    “我無話可說,你什麽時候簽好字了再給我打電話吧。”許默然將電話掛斷,一臉的疲倦。

    白鷺立馬起床,從櫃子裏麵翻出衣服套上,拿著手機鑰匙就出了門。

    打的到恆遠集團,白鷺剛進旋轉門就有工作人員過來招待:“請問小姐您有什麽事情需要我幫忙的嗎?”

    白鷺一雙眼睛熬得通紅,她的聲音帶著哭腔:“我找許默然。”

    “您找我們總監?”

    “是的。”白鷺使勁點頭。

    “請問您有預約嗎?”

    “沒有。”

    “不好意思,沒有預約不能見總監的。”接待一臉抱歉的看著白鷺,“這樣吧,我打電話問一下總監,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白鷺,你就跟他說我有急事。”

    侍應聽到她的名字時怔了怔,不過很快恢複自如,她說:“好的,您請稍等。”說完就迴到前台處,拿起電話開始撥打。

    很快白鷺看到她掛斷電話,一臉歉意的看著自己:“實在不好意思,總監說他現在有事情,不方便接待您。”

    白鷺的眼淚沒有忍住,她出門時走得急,身上就隨便套了件外套,也忘記了戴手套,此刻她的一雙手已經凍得通紅,她使勁的搓著手,然後一臉哀求,“麻煩你,再給我打個電話通報一聲,我真的是有急事。”

    接待一臉的為難,可是看白鷺的樣子也著實可憐,她知道麵前的這人就是之前網絡上傳得風風雨雨的那位不能生育的女人,她對著白鷺說:“那好吧,我再幫您問問看。”

    “謝謝。”白鷺說完又有眼淚掉了下來。

    須臾侍應一臉無奈的看著她:“實在抱歉,總監他說抽不開身。”

    白鷺點點頭:“我知道了,謝謝你。”說完拖遝著步子出了旋轉門。

    許默然走到落地窗邊,拉開窗幔,他看到白鷺縮著身子站在樓下,她似乎很冷,總是會不自覺的對著雙手哈氣。就像有心靈感應一般,白鷺突然抬了下頭,許默然趕緊後退兩步,待再次朝著樓下看去時,那裏已經沒了任何的身影了。

    白鷺上了公交車,她走到最後一排,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然後看著外麵熙熙攘攘的浮華風景發呆。接近年關,整個枝椏市洋溢著濃濃的年味,古榕樹上掛滿了色彩斑斕的小燈,就算現在才早上,這些小燈還是已經被打開來了。

    慢慢的天空飄起了鵝毛大雪,白鷺坐到終點站後並沒有下車,司機提醒她:“小姐,這是終點站了。”

    白鷺就拿出公交卡,走到刷卡處對著感應器刷了一下,然後迴到最後一排她剛剛坐的位置坐下。

    司機看到她刷了卡也不再說什麽。窗外的雪花越下越大,白茫茫的一片,白鷺想:原來世界上真的沒有人會完全付出不計迴報的愛著一個人,每個人的愛其實都是有前提的。林桐愛她,但是前提是她健康,知道她有病後就舍棄了她;許默然從來沒有說過愛她,可是卻說過要跟她好好的過下去,在她看來,這也是一種情,一種相濡以沫的情。可是這才幾天而已,許默然怎麽突然就不要自己了呢?

    她實在想不出來到底是因為什麽,唯一能想到的還是自己的病。是的,她知道很多男人都把這種病當做腫瘤一樣,許默然現在所處的位置不一樣,那麽大的企業都是他的,以後如果沒有自己的兒子怎麽行呢?

    想到這裏白鷺笑了,凡夫俗子不就是如此麽?誰也不是救世主,許默然沒有義務要為她買單。再說了,他不是給了自己房子,還有每個月一萬塊錢的贍養費麽?這些都足夠她餘下一生的生活開支了。

    迴到家裏,許默然還沒有迴來,白鷺想可能他以後都不會迴來了。

    果不其然,她做好飯後坐在沙發上等他,到了十一點他都還是沒有迴來,也沒有一個電話。

    白鷺不知道該不該給他打個電話,是不是應該主動的問下他怎麽還不迴來。可是又覺得多餘,如果他有心要迴來,那麽還用等到現在?

    狗蛋可憐巴巴的望著她,她彎腰將它抱起放在自己的腿上,有些無奈的看著它笑:“餓了麽?”

    汪汪。

    “許默然是不是不會迴來了?”

    汪汪。

    “他是不是不要我們了?”

    汪汪。

    白鷺抱著狗蛋,手輕輕的撫摸它的背,“不要擔心,就算他不迴來了,我也會等著他。我們一起等著他。”

    許默然確實沒有迴來,白鷺就抱著狗蛋坐了一晚上,天空泛起魚肚白的時候,白鷺輕輕的歎了口氣。

    她將狗蛋放在沙發上,拿過茶幾上的手機,想了想還是給許默然撥了過去,那邊並沒有接聽,她就換發短信:昨晚整夜加班了嗎?

    十分鍾、二十分鍾、三十分鍾過去了,那邊還是沒有任何迴應。

    她又編輯短信:狗蛋好像生病了,不停的叫。

    很快手機便響了起來,白鷺按下接聽鍵的一瞬間,悲從中來,看樣子,她在他心目中的份量,確實還不及狗蛋。

    “狗蛋怎麽了?”

    白鷺因為一晚沒睡,一張口喉嚨幹澀得厲害,她說:“為什麽不問問我怎麽樣了。”

    ……

    “是因為我的病嗎?”白鷺聲音刻意的壓製著,似乎害怕自己聲音大了嚇到對方。

    “不是,跟你的病沒有關係。”

    “那是因為什麽?”白鷺說:“所有的理由我都想遍了,我已經找不到其他的任何原因了。”

    “你說得對,是我的東西,我都要去爭取。恆遠本來就是我的,所以我一定要爭取到,這樣才對得起我過世的母親。”許默然極力的穩住,“因為他承諾我,隻要我跟你離婚,恆遠就是我的了。以前我跟你說我對這些不感興趣那都是騙你的,因為許韻楠他有林嬌在,我知道自己爭不過才不跟他爭。現在他死了,我自然要去爭取本就該是我跟我母親的東西。”

    白鷺淚流滿麵:“我知道了。”

    是的,她知道了。說到底還是因為她的病,許傑瑉擔心她不能為許默然帶去一子半女。果然,男人都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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