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默然聽到林桐說完,也冷哼一聲,拉著白鷺出了餐廳。

    自那以後,白鷺就直接將孫妍的電話拉黑了。

    許默然什麽話都沒說,白鷺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麽,林桐又消失了,連著大半個月都沒有在公司出現。許默然把錢存進了之前給白鷺的那張卡裏麵,白鷺想還錢都找不到人,這些天她試著跟林桐聯係,可是總找不到他。她給他打電話他也不接,短信更是不迴,她幾乎都快要懷疑這個人是否人間蒸發了。

    msn頭像沒有再亮過,想找個公司的人問問看又覺得似乎有些唐突,最開始是驚訝,後來慢慢的竟有些擔心了,他不會出了什麽意外吧。

    七月是枝椏市最炎熱的季節,在這炎熱的時節裏,外婆從老家過來了。本來他們兩個是想叫外婆乘坐飛機來的,但是外婆堅持坐火車,許默然本來想請假去接她,也被外婆拒絕掉。

    他們兩個去火車站接的外婆,她穿著款式老舊的t恤,寬鬆花布褲子,手上提著一個桶,肩上扛著個麻布袋子,許默然心疼壞了,忙責備她:“誰叫您提這些東西來的嘛,要吃什麽買就好,提這麽遠該多累啊。”

    外婆就笑笑:“城裏的都是飼料雞蛋,我帶來的雞蛋都是家裏養的雞生的,有營養。再說了,你不是說小鷺要調養身子準備要小孩的嗎,吃雞蛋最好了。”

    許默然無語,接過外婆手裏的袋子桶自己扛著擰著,白鷺挽著外婆,幾人打車迴了家。

    一到小區門口,外婆便對什麽事情都好奇起來,問他們哪裏買菜好什麽什麽的,白鷺一臉苦惱:“這裏小區沒有菜市場,買菜的話得去超市。”

    “都是大棚蔬菜吧。”

    “差不多,城市都這樣。”白鷺一邊迴答,一邊想笑,外婆居然還知道大棚蔬菜,這太神奇了。

    自從外婆來了之後,許默然迴家的時間就調早了,以前有時候加班到*點才迴家,現在基本都保持在七點半的樣子。出差也較之前少了很多,最開始的時候白鷺還以為是他最近工作不忙,可是連續這樣大半個月後白鷺終於明白,是因為有外婆在。同時也覺得自己淒慘,看來在許默然的眼裏麵,自己果然還是微不足道的。

    外婆每天都閑不下來,她最開始來的那幾天,把家裏麵裏裏外外都收拾了個遍,後來又將全部的被子翻出來洗好,夏季天氣大,一天就曬好了。一個星期的時間過去,外婆就開始折騰了,白鷺看得出來,外婆是忙碌了一輩子,一旦

    閑下來她便會覺得不習慣。

    他們家的陽台比較大,周末的時候,白鷺便跟許默然商量,或者是買些盆栽迴來放在陽台上,一方麵淨化空氣,好看;另一方麵給外婆找些事做,她也便不會覺得多無聊了。許默然立馬表示讚同,拉著外婆出去逛街,外婆平時也喜歡打理一些花花草草,以前院子裏麵都滿滿的是些花木扶疏。

    將他們小區那一片的花卉市場都逛了個遍,外婆還是沒有買到心儀的盆栽。路過寵物店時,白鷺見她眼睛時不時的盯著寵物店裏麵的小狗,她便二話不說的進去買了條小小的棕色貴賓犬給外婆。外婆嘴上說她怎麽浪費,臉上卻是止不住的笑意盎然,白鷺眼尖的發現就連許默然的眼角都染上了笑意。

    可是問題來了,小狗不像人,聽得懂話,也沒有意識形態,起初的時候白鷺還覺得新鮮,每天迴家都要去逗逗小狗,給它買狗糧,買衣服鞋子。可是時間一久她便沒了耐心,小狗每天都在屋子裏麵到處撒尿拉屎,她聞到那個味道就很不舒服。再者自從買了狗以後,外婆也將重心漸漸的移到了狗身上,每天牽著它出去溜達,到處走走,對家裏的事情慢慢的也就沒那麽上心了。

    白鷺其實不在乎外婆能不能幫著家裏做事情,事實上她也希望外婆可以好好的休息,隻要健健康康的就好。可是對狗,她始終都提不起熱愛,有時候吃飯時,狗突然就在他們的餐桌下辦事,她兇了狗幾句,外婆都會傷心。外婆總是跟她說:小鷺啊,狗蛋(外婆給狗取的名字叫狗蛋)還小,它是畜生聽不懂人話的,你就不要跟它計較了。弄得白鷺都不好意思了,她覺得現在估計在外婆眼裏自己就是那惡毒的啥。

    還有生活習慣的不同,外婆習慣了早起,每天早上五點多的時候她就醒了,然後就將許默然給她買的那個收音機的聲音開得很大,聽聽廣播,聽聽音樂,每周七日天天不落。白鷺最近工作忙,晚上總是在臥室加班到十二點,原本想著第二天睡到七點半起床,可是外婆放著收音機,她總是會第一時間醒來,腦子裏麵就跟著收音機的內容打轉:一九七九年,那是一個春天,有一位老人在中國的南海邊畫了一個圈;一九九二年,又是一個春天,有一位老人在中國的南海邊寫下詩篇。她的頭嗡嗡作響,最後昏昏沉沉的又睡了過去,弄得經常上班的時候提不起精神。

    她私下跟許默然說過:外婆每天早上五點多就醒了,然後把收音機的聲音調至最大,這樣不太好吧,會不會吵到左鄰右舍什麽的。許默然就說:不會吧,我都沒感覺的啊,你

    會不會是最近太勞累了所以產生幻聽了。白鷺也不好將話說的太直白,畢竟外婆是許默然的血親,她不想因為這個事情跟許默然鬧上不愉快。

    外婆愛狗,甚至超出了白鷺的想象,有一次周六中午午覺的時候,白鷺去次臥找四件套來換洗,結果看到狗躺在床上,外婆也睡著了,狗就躺在外婆的身邊,嘴裏還噙著口水。白鷺小心的將狗抱下床放在地上,狗立馬就醒了過來,然後對著白鷺汪汪的叫。白鷺生怕將外婆吵醒,彎腰抱著狗出了次臥。誰知那天狗似乎是吃了什麽油膩的東西,一個勁的吐,白鷺怕它弄得到處都是,沒轍隻得又將它抱去了陽台上,然後關上落地窗又睡覺去了。結果外婆醒來後看到狗不見了,到處找,白鷺還在熟睡,許默然也跟著外婆一起找,外婆急得都快要哭出來,許默然趕緊叫醒白鷺,白鷺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許默然問她:“你看到狗蛋了嗎?狗蛋不見了。”

    在陽台上啊,我看它到處吐怕它弄得整屋子都是就把它放陽台上了。許默然連忙出去推開落地窗,小狗果真躺在陽台上,估計是因為吃壞了肚子不舒服,整個看上去一點生氣都沒有,慵懶的聳搭在欄杆上。外婆趕緊將它抱起來,一邊自言自語:“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不見了呢。”

    雖然外婆表麵上沒有說什麽,但是白鷺感覺得到,外婆對她有了隔閡,從那以後外婆就把狗窩搬到了她的次臥,反複的跟白鷺強調:“我會照顧它的,如果它弄到屋子裏麵的話,我會打掃的,一定不會給你增添麻煩。”白鷺每次聽到外婆這樣說話她都想撞牆,眼淚逼到了眼眶,可是事後又會很自責,都說返老還童,人越老就越像個孩子,她怎麽能跟年紀那麽大的外婆計較呢?而且她感受得到,許默然對她也疏遠了些,每次他買了狗糧迴來就跟外婆兩個人逗狗,有說有笑,白鷺就默默在一旁,疊著衣服,又或是看電視。

    還有一次,那是下午,太陽已經落山,外婆去超市買菜還沒有迴來,白鷺看狗狗身上有了異味,且有些髒,她就將狗放在它的專用盆裏麵,放熱水給它洗好澡。她平時很少弄狗,也很少跟狗相處,狗對她有些抵觸,於是這次洗澡工程異常的艱辛,她幾乎花了大半個小時才給它洗好澡,她平時看外婆給狗洗好澡後就將其抱到陽台上,也學著外婆的樣子將狗抱到陽台上吹風。外婆迴來後看到狗一身濕噠噠的忙問怎麽迴事,白鷺就說:“我幫它洗了澡。”原本以為外婆會開心,卻沒想到外婆語氣竟有些責備:“洗了澡應該給它吹幹呀,這會溫度低它該感冒了。”說完拿出吹風機給小狗吹

    ,結果第二天小狗還是感冒了,白鷺瞬間累覺不愛了。她有些頹敗,忙跟許默然解釋:“對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狗狗會感冒,我真的隻是想給外婆……”白鷺還沒說完就被許默然打斷:“算了,沒事了,下次注意點就行了。”

    白鷺壓抑著的火氣也跟著上來:“你什麽意思?你覺得我是故意的是吧?”

    “我有說你是故意的嗎?”

    “你嘴上沒說但你心裏就是這麽想的。”

    “得了,你整天就是喜歡胡思亂想,有那時間多看看書。”

    “反正你們祖孫倆就是覺得我惡毒,我故意對小狗使壞。”

    “昏,我可沒這麽說,”許默然表無表情,“得了,為了一小狗你至於嗎?趕緊弄飯去。”

    白鷺身心疲憊,拉開門就出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某玄感覺一股冷氣迎麵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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