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倩見到林桐時先是驚訝,接著坦然一笑,林桐也稍微勾了一下唇角,孫妍問孫倩:“吃晚飯了嗎?”

    “還沒呢,”孫倩搖頭,“飛機餐實在太難吃了,我本來還說在飛機上麵吃點就算了,晚上嘛吃太多也不好,結果沒想到那麽難吃。”

    “那我們陪你先去吃飯?”孫妍建議,“我跟林桐已經吃過了。”孫倩聽到孫妍叫林桐的名字時怔了怔,不過很快反應過來:“還

    是算了,這麽晚了林桐估計不方便吧。”

    林桐不接話,孫妍繼續:“這樣吧,我們先迴酒店,然後我陪你在酒店附近的餐廳隨便吃點?”

    “好的。”孫倩應允。

    林桐將她們送到酒店後就乘地鐵迴家,現在已經很晚了,地鐵裏麵空空的沒什麽人。他想起在機場跟孫妍的對話,其實他確實是因為孫倩跟白鷺有點點像才決定結婚的,那個時候來自父母的壓力的確很大。第一次見到孫倩時,他仿佛覺得血液裏麵的血在翻滾怒張著,其實別人是看不出來的,如果你不仔細觀察,根本不會發現,但是他對白鷺的記憶那麽深刻,白鷺的臉上哪個地方有顆小小的痔他都記得清清楚楚。那張臉在他最珍貴的年歲裏他看過無數遍,夢裏麵也明亮了好多年,她的每一個神態,每一個動作代表著什麽他都清清楚楚的記得。兩人的神態有些許的相似,哪怕是這細微的相似許默然都看出來了。可是兩人結婚後,他發現,其實哪裏相似呢,兩人的個性天差地別,就算是那神態眉宇間的點點相似都被性格的不同磨滅了。他覺得自己簡直可悲,而且可憐。渾渾噩噩的竟將婚姻都搭了進去。

    兩人沒有新婚燕爾,有的隻是無窮無盡的對峙,爭吵。孫倩個性要強,她總是拉著林桐不停的問“我到底哪裏不好,你要這樣對我”林桐也答不上來,他不知道她哪裏不好,隻是人錯了,所以哪裏都不對了。

    其實他也不擅長與人吵架,他總覺得那比商業競標談判都還要累,為了避免跟她的爭吵,他總是抵著時間迴去,三更半夜的估摸著她睡著了他才迴家,然後睡在客房。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半年,孫倩以前問過他是不是性冷淡,他就苦笑說“是”。林桐不善於偽裝,每次夫妻聚會時,他跟孫倩兩個人坐在那裏仍然像陌生人一樣,他看得出來孫倩的失望,憤怒,可是他就是裝不出來。有時候迴家看著家裏麵被孫倩砸碎的那些杯子、閱讀燈之類的家具時,他就會想到千瘡百孔幾個字。他的生活真的是千瘡百孔了。

    嶽父母曾經對他狠狠的忠告過,他什麽都不怕,已經這樣糟糕了,還有什麽比這更糟糕的呢。離婚是孫倩提出來的,他毫不猶豫的便答應,房子車子什麽的他都不要,當初結婚的時候,本來也是孫倩家裏出的錢,他把這幾年自己掙的所有錢都給了孫倩。孫倩不差錢,但是也沒有拒絕,至於她為什麽會接受他不知道,不過不可否認的是,她接受了於他而言是件好事,他自欺欺人的覺得這樣子他就不欠她了。

    離婚了後林桐總是會想,就這樣過下去,他的前二十幾年都按照父母的要求活著,接下來的幾十年他想為自己活著。

    正陷入迴憶不能自拔時,車廂廣播裏麵報站,他收起那些浮浮沉沉的情緒,出了地鐵,迴新家。

    他的新家裝修是找的裝修公司全權負責,一來他沒有那些心力花費在這些事情上,工作很忙;二來他知道白鷺不想跟她打照麵,以他對白鷺的了解,她肯定會自己裝修,如果他也經常過來的話他怕白鷺看到她很不高興。那天白鷺在msn上跟他提到辭職時,他想了很多,最後申請了西區項目的跟進出差。

    小區已經有業主開始陸陸續續的搬進來了,許默然是上個星期搬的新家,總體來說還算不錯,尤其是小區的綠化。唯一的遺憾就是交通著實惱火,他在想要不要買個車。放眼望去,樓下車庫清一色的全是寶馬奔馳以上級別的,卡宴他都看到了好幾台,估計大家都是衝著這裏的環境和物業來的吧。說到物業,那確實叫一個盡責,林桐還記得剛搬家的那天,天氣很好,物業問他需不需要幫忙曬被子,他被他們的熱情嚇了一大跳,又想到那物業管理費,那麽貴原來是有道理的。

    不過錢差不多用完了,看樣子要買車的話隻得貸款了。

    白鷺掛斷電話迴去後並沒有跟許默然提到孫妍的事情,梁夢苑有些激動,跟著幾個男人稍微喝多了一點,然後開始胡言亂語。

    梁鳴看著自己的妹妹開始鬧趕緊起來就要送她迴去,可是梁夢苑卻硬是不肯,她嘴裏麵斷斷續續的說:“我真傻……我怎麽不跟她一樣……先就下手了呢……”聽得許默然毛骨悚然,白鷺這邊臉一陣紅一陣白的,摸不清楚狀態的人就尷尬的坐在旁邊不說話,梁鳴氣急,拉著她就要往外走。

    梁夢苑就開始哭,奇怪的是就算喝醉了她還是認得許默然,她說:“你要小心她……這個女人滿腦子都是錢……她不是真的喜歡你……”許默然的臉一下子變得蒼白,白鷺手緊緊的抓住底下座椅的邊緣,梁鳴不敢耽

    誤,忙對著其他人說抱歉後拖著梁夢苑出了包廂。

    其他的人也多多少少感覺出了些,他們忙跟許默然道別,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一時間就隻剩下許默然跟白鷺兩人,許默然從兜裏麵拿出支煙點燃,很快包廂裏麵便煙霧繚繞起來,白鷺被眼嗆到不行劇烈的咳嗽,許默然也不管,照樣吞雲吐霧。

    兩人就這樣在包廂裏麵呆了很久,久到人家餐廳要關門的時候,服務員推門而入來告知他們時,許默然才站起來對著身邊的人說:“走吧,迴家了。”說完率先出了包廂,白鷺跟在他的後麵,他結賬時她就站在旁邊,他出旋轉門她就跟他並肩著,他坐進的士的前麵副駕駛座她就拉開後座車門進去安安靜靜的坐著。

    車子在蜿蜒曲折的馬路上飛馳著,白鷺還沒有迴過神來,雖然她一直都知道自己不光彩,可是這下經梁夢苑一推波助瀾,她恐怕在許默然的朋友圈裏再也抬不起頭了。

    下了車,許默然也不說話,自顧自的往樓上走,白鷺跟在他的後麵,兩人都進了屋時,她才有些訕訕的開口:“梁夢苑她……”

    許默然冷哼:“她怎麽?就算她不應該在那種場合說這些,但不可否認的是,她說的也確實沒錯。”

    白鷺僵在原地,看著許默然的眼神慢慢的變得陌生,她重複著他剛剛的話:“你說的沒錯,她說的都是事實,我確實愛錢,所以你多掙些錢吧,我們之前的房子返現突然沒有了,六萬塊錢我得還迴去,你看什麽時候把錢給我。”

    許默然揶揄:“真是稀奇,從來沒有聽過還有這種事情,銀行公司都鬧著玩呢。你當初到底是找的誰辦理的?又是為了什麽現在不行了?白鷺,你最好全部都給我實話實說,否則每天都被你弄得起飛狗跳,這日子真過不下去了。”

    白鷺低著頭,嘴開開合合,就是說不出話來,許默然眸子裏染上了一層鬱結:“不如我來替你說,這些統統都是你那個舊情人弄的對吧。”

    白鷺聽到“舊情人”幾個字時立馬抬高了頭,說出的話不經大腦:“你三番四次的說舊情人舊情人,你的嘴裏還能說出點好聽的來嗎?是,我是跟他很多年前談過戀愛,但是那都是過去的事情。還有,不管你相不相信,我隻有你一個男人。我白鷺雖然愛錢,但是我還有起碼的做人原則,起碼我男女關係簡簡單單。”

    “男女關係簡單,”許默然反複的嚼咬,“你第一個男人是誰?”

    “你,跟你的那晚,

    我就是第一次。”

    “可是你並沒有見紅。”許默然極其輕佻的說。

    白鷺先是震驚,接著反駁,“就因為這個,你就斷定我不是處女?虧你還念了那麽多書,你生活老師是不是死得早啊?關於你說的這個,我不知道,但是我是不是清清白白的,我自己心裏清楚。你們男人真是搞笑,一方麵說自己不介意,一方麵又三番四次的拿出來提及。自己都不能保證自己是,還要要求別人,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男人怎麽樣的態度,得看他的女人是怎麽樣的。”

    “你簡直他媽的混蛋。”

    “六萬塊錢,一個星期後我會給你。記著,不想家裏每天都變成戰場,你最好給我趕緊辭掉那份工作。以前的事情我也不想跟你翻來覆去的談了,確實沒多大意思。搬家後外婆會過來跟我們一起生活,你找一份周末不加班的輕鬆點的,錢少一點也沒有關係。”

    “你以前說過,你不在乎我出不出差什麽的。”

    “那是以前,現在我改變主意了。”

    “我要做到年底才能辭職。”

    “如果我硬是要你現在就辭職呢。”

    “我不能那麽的不負責任,我手裏……”

    “好,算你厲害,我無話可說。”許默然說完徑直朝臥室走去,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再次席卷白鷺心頭。

    作者有話要說:二更傷不起,尤其我還嚴重感冒。姑涼們,我這麽努力了,你們還不奮起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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