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歲末,賀歲檔熱熱鬧鬧。


    《手機》《無間道3》《地下鐵》《玉觀音》等紮堆上映,紙麵上看,《無間道3》最牛,上映也不負眾望,首周轟下2000多萬票房,仁然《英雄)氣勢。


    可惜學了《英雄》的皮,沒有《英雄》的時運,首周之後就沒有之後了……最終才3600萬票房。


    反觀《手機》成績堅挺,葛優經過五部賀歲片,正式混成內地影壇一哥,哦不,一大苔。


    就在內地電影市場慢慢複蘇,票房逐年增長時,亦有無名之輩在默默蟄伏。


    傍晚,西城。


    這是一間一居室的出租房,臥室一張雙人床,在外間用木板搭了張小床,空間逼仄,東西甚多,有廚房有廁所,倒也齊全。


    一個中年女人盛了一大碗麵條,以及香噴噴的雞蛋辣椒醬,一勺一勺的音。


    “夠了夠了,再整就鹹了。”


    今年剛畢業的軍藝校草沉騰,拿快子拌了拌,唿唔唿晤吃了起來。


    24歲的年紀,正是劍用星目,芙俊漾酒,眼角也沒有褶子,不說話十足一個大帥哥。


    “慢點吃,還有呢。”


    “嗯腮,夠吃了!”


    女人坐在對麵,慈愛的看著兒子,問:


    “你們換劇場應該好點了吧?”


    “肯定好,之前那個不好停車,觀眾都不願意來。這個在海澱劇院,地理位置好。”


    “那就行,不過你也別著急,成功不是那麽容易的,好好鍛煉。”


    “嗯嗯!”


    “媽,我走了啊!”


    “路上小心點。”


    沉騰吃完了飯,一擦嘴,穿上一件半新不日的羽絨服,急匆匆出了門。


    這幾天香密,連著下,還都不大,細紐絨絨的落在頭發上,衣服上,一抹便是一道碎白。


    沉騰站在車站等公交,不似方才那般輕鬆,頗帶憂慮。


    他是東北人,考入軍藝表演係,今年畢業沒考上編,也沒找到劇組,隻得尋個小公司落腳,每月領個千八百工資。父母在他上學時就來了,在學校附近開了家小麵館,就為照顧他。畢業時麵館房租到期,本想等他找到工作就迴東北,誰知一直不順。


    父母就沒走,繼續住者,跑去超市打工補貼家用。


    公司要搞賀歲話劇,叫《想吃麻花現給你擰》,老板沒經驗,上來就在中戲劇場訂了40場的合同。一17那是1000人的場地,小劇團哪有這麽幹的?


    中戲那地方還不好停車,觀眾一直不多,盡賠錢了。等40場演完,開始第二輪,老板換到了海澱劇場。


    今兒第一天:


    沉騰坐公交趕到劇院,進到後台,不斷打招唿:


    “何老師!”


    “娜姐!。”


    “田導!。”


    “來了就快點準備。”


    “今兒票賣的怎麽樣?”沉騰問。“唉,不好。”


    導演田有良搖頭,沉勝一聽也臉色不好,旁邊的何炅、謝娜表示同情。


    田有良是中戲的,和鞏俐一屆,牛業後留校任教,學生包括鄧超、黃誌忠、朱媛媛、辛柏青等等。他上半年跟兩個哥們,一個叫遇凱,做出版的;一個叫張辰,做工程的,仨人投了30萬,在通州開了家小公司。


    本想拉讚助,拍一部電視劇,誰知趕上非典黃了。


    那怎麽辦?田有良一合計,咱們搞活劇吧,手是先找了朋友謝娜,謝娜又拉來了何靈,二人是主演。


    公司又簽了幾個小演員,其中就有沉騰。演了40場,也不火,早就沒心氣了。何思、謝娜是外麵請的,交情蛋然不錯,但人家看合同辦事,公司境不垮跟自己沒關係,沉騰這樣的才著急。


    又過了會,另幾位演員也來了,其中一位於娜,模特兼演員,跟印小天演過《拿什麽拯救你,我的愛人》。


    還有一位比較傳奇,叫湯加麗。


    練過休操,學過舞蹈,拍過戲,但她最著名的一部作品叫《湯加麗人體藝術寫真有幸見識過,肌肉線條很漂亮。


    她們也是外麵請的。


    13張票!賣了13張票!”


    遇凱和張辰也進來了,宣布了一個壞消息,但還得加油打氣:“沒關係,我們剛換劇場,觀眾還不知道,慢慢就好了。


    迴應的是幾聲尷尬的嗬嗬!


    那是觀眾的問題麽?


    那是窮的問題啊!沒有錢宣傳,觀眾怎麽可能知道呢?


    “人好少!”


    7點多鍾,觀眾入場了,張茵看者可憐的上座率,奇怪道:“你怎麽忽然想看話劇了?”


    “你不覺得名字很有意思麽?想吃麻花現給你擰。”


    “這不就是《渡江偵察記》的台詞麽,客官來了樓上請,包子短頭熱乎餅,想吃麻花現給你擰。”


    “哇,50年代的電影你都知道?”


    “我跟我爺爺看的,他愛看這個。


    “那我跟咱爺管很有共同語言啊,我也愛看。”


    張茵翻白眼,道:


    “我提我媽,你就說有共同語言,我提我爸,你也說有共同語言,我提我節節,你還有。合著你跟我們全家都有共同語言?”


    “那不顯得親近麻!”


    座多人少,吧卿就親了一口,親完又親,舌頭攪合攪合就拉絲了。


    不一會開始演。


    大概講一個房地產公司的銷售,喜歡一個女同事,總也得不到迴應。然後在網上認識一個女孩,叫麻花,可以幫助他實現七個願望。


    手是乎,主角就經曆了大款、歌星、球星、作家、皇上等不同人生的休驗。


    最後自我改變,找到真愛巴拉巴拉。


    誒,這套路是不是很熟?


    《愛情唿叫轉移),差不多。


    何炅是男主,謝娜演麻花,於娜是女同事,沉騰什麽的都是配角,還沒形成日後的表演風格,青澀的很。


    姚遠跟看《手機》不同,今天挺樂嗬,時不時哈哈笑,因為他以前沒看過,新鮮張茵也覺著不錯,道:“挺好的活劇,可惜了。”


    “小副團吧,窮,沒錢宣傳。”


    “那怎麽還能請何炅、於娜呢?”


    “人情關係唄,演藝國就這麽大點地方。


    說著演完了,一幫人出來謝幕。


    十幾個觀眾起立鼓宇,真心感覺很棒,沉騰站在台上,已經有點麻木了。每次演完,觀眾反響都非常好,但不上座啊,不上座反響再好有啥用?謝幕之後,要等落幕,觀眾可以退場。


    但就這麽點人,也不講究那個,演員就在台上擺手,目送觀眾離開。


    沉騰在台上愣神,其實是餓的,想著迴家吃麵條去,然後就聽見底下有人道:


    哎?


    他一瞅,是個僅次於自己帥的年輕人。


    “下場什麽時候?”


    “啊?”


    “下場,你們演的棒,我下場還來!”


    喲!


    這句話太暖心了,台上人紛紛道:“明天,明天就有!”


    “行,明兒見!”


    姚遠擺擺手,拉著茵茵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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