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木葉村很是喧鬧。


    村外,是暗部以及根部的忍者集結,共同追擊暴走的人柱力。


    而村內,宇智波族地的範圍,一片赤紅色的結界外屍橫遍野。


    村子裏剩下的,沒有外出任務的忍者都來到這邊支援三代火影。


    但他們都被音忍和結界擋在外麵,沒有辦法攻入結界內部。


    而結界內,猿飛日斬和大蛇丸、千手扉間的傀儡、猿魔三人一獸戰作一團。


    解除穢土轉生的最好辦法,當然是把施術者解決。


    所以現在的情況,是猿魔在猿飛日斬的命令下拖延著變成傀儡的千手扉間,而猿飛自己,則是朝著大蛇丸發起猛攻。


    “潛影蛇手。”


    一條條漆黑帶著劇毒的小蛇從大蛇丸身體的各處湧出,轉眼便遍布大半的結界,接著就像是一股巨大的浪潮一樣,朝著猿飛卷去。


    而猿飛日斬麵對著滲人的一幕,臉色不變。


    他的口中含著查克拉油,噴吐出熾熱的火海,同樣朝著蛇潮轟去。


    轟——


    巨大的轟鳴聲響起。


    肉香味在戰場上彌漫,一條條毒蛇在火海之中直接被燙熟,失去聲息。


    可即使是這樣,依舊有著前仆後繼的毒蛇,像是失去了動物趨利避害的本能,朝著火海衝來。


    眼看形勢不妙,口中噴吐著火焰,猿飛日斬手中印式變化,在身旁分出一道影分身。


    眨眼間,這道影分身便卷起唿嘯狂風,朝著火海內鑽去。


    僅是剛剛匯入,火海便再一次擴大,直接將蛇潮以及蛇潮中心的大蛇丸卷入其中。


    而宇智波族地大半的建築以及樹木,也早已在各式各樣精妙絕倫的忍術對轟中化作廢墟。


    剩下的,也僅僅隻有一兩處運氣比較好的範圍,沒有被波及到。


    而其中,就有一處是宇智波佐助所站立的位置。


    大蛇丸所希望的是把宇智波佐助當成下一個容器,所以不會傷害他。


    而猿飛日斬亦是同樣,所以他們都巧妙地避開了他所在的地方。


    “這就是將查克拉性質變化研究透徹以後,對於術式上的提升嗎?好深的水遁造詣。”


    “五行遁術都極為熟練,兩兩、三三匹配下的複合忍術,居然能夠發揮出這麽複雜多變的效果,難以想象這需要多麽深厚的知識儲備,才可以做到。”


    “三忍之一的大蛇丸,他所使用的術式都是族內沒有記載過的,或許他是研究出了獨屬於自己的一套戰鬥體係……”


    ...


    自知重傷,就算沒有受傷也幫不上任何忙的宇智波佐助,從一開始就沒有進場幫倒忙,而是在一旁默默看著。


    從未見識過的巔峰戰力讓他被深深吸引,眼中的黑色二勾玉轉得跟風扇似的。


    此刻的宇智波佐助已經忘記了身上的疼痛,這些流著鮮血的傷口就好像不複存在一樣。


    眼前的一場極致盛宴帶給他的視覺衝擊和職業認知極為震撼。


    這樣的機會對於空守著家族底蘊,而沒有人教學的宇智波佐助極為難得。


    盡可能的記下這一戰中,他們任何一個人對於戰鬥的判斷和節奏,但即使是有著寫輪眼,他依舊無法很好的把所有內容記下來。


    僅有二勾玉寫輪眼的宇智波佐助,在瞳力還不足以掌握和看透這樣的戰鬥,他甚至沒有辦法看清楚四人交錯時的動作。


    這……這就是忍界頂端的戰場嗎?


    三代目火影、二代目火影、三忍之一的大蛇丸,再加上猿魔一族的王,三人一獸就是現如今這紅色結界內的戰場。


    眼中勾玉瘋狂的轉動著。


    宇智波佐助的內心極為迫切,迫切的想要讓自己的寫輪眼再一次進化,他現在需要三勾玉寫輪眼。


    而他的身體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這份熾熱和興奮,正在不斷的產生變化,眼中二勾玉和虛幻的三勾玉不斷交錯。


    眼前視野越來越清晰,就好似下一刻,他就能夠把這場戰鬥看得更清楚。


    但可惜,他還是缺少了那麽一點點刺激。


    對於這場戰鬥帶來愉悅的情緒變化,並不足以讓宇智波佐助的眼睛再一次發生變化。


    “佐助君似乎對於我們的這場戰鬥很是興奮。”


    利用著極為惡心的大蛇流替身術,大蛇丸從火海中遁出。


    接著,他感興趣的伸出如同蛇舌一樣的舌頭,舔了舔嘴唇,動作顯得很是從容和輕鬆,“真期待這場戰鬥結束以後,他能給我一個驚喜。”


    對於剛才失利的忍術對決,他沒有半點在意。


    這份從容是因為不屍轉生帶給他的年輕肉體,讓他可以完美的發揮出全盛時期的實力。


    而對應的,自己的老師卻已經老去,變得腐朽不堪。


    比起猿飛日斬,大蛇丸的戰鬥方式明顯更穩妥一些,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老師已經年邁,隻要拖延下去,他自然而然就能贏得這場戰鬥,所以他一點都不著急。


    相比之下,猿飛日斬就不一樣了。


    “我不會讓你帶走木葉任何一個孩子。”


    一邊艱難的閃避過千手扉間的一個水遁突刺,猿飛日斬一邊冷聲開口,“大蛇丸,當初是我一時心軟放了你,但這一次我不會留情了。”


    “留情?”


    大蛇丸冷笑一聲,“老師,你不會覺得現在的你,還有能力把我穩穩把握在手中吧?你總是這麽自以為能控製好局麵。”


    “可惜,每一次最終的結果,都隻會是你拋下了一直深信你的人。”


    談話聲忽然止住,隻有忍具碰撞時發出的叮叮聲。


    大蛇丸的話語,深深的刺痛了猿飛日斬的內心。


    他不是不服老,隻是這個曾經最摯愛的弟子,讓他太過於痛心。


    “我這一生所做的決定,有對,也有錯。”


    平靜的話語聲響起。


    麵對舊事重提的大蛇丸,猿飛日斬早已沒有了當初的猶豫,這麽多年的時間,他已經想清楚了很多事情,“但對於把你趕出村子,我沒有半點愧疚之心,那件事情是你做錯了。”


    “可一開始的試驗是你默認的!”


    大蛇丸一直顯得從容的臉龐,稍微的有了一絲變化,“是你們默認我的試驗,默認我去研究各種各樣的術式,默認我對於生命的探索!”


    利用影分身之術,猿飛日斬暫時脫離了千手扉間的糾纏,有了一絲休息的間隔。


    一邊喘著粗氣,他一邊決然的開口,“默認?我從沒有說過你可以用村子裏的人去做試驗!”


    “村子裏的人,跟村外的人難道就有區別嗎?”


    大蛇丸反問道,“生命,都是一樣的。”


    他不認為自己有錯誤,當時的他也隻是在行使他的職責,而現在,也是堅定不移的走著自己所選擇的那一條路而已。


    他不會對自己的所作所為有任何的猶豫和後悔。


    “夠了,現在說這些已經沒有意義了。”


    稍微緩了口氣,猿飛日斬自知不能在這樣持續下去。


    因為年齡導致的身體機能下降,已經讓他的體能大幅度衰減,這樣持續下去,他遲早會死在這裏,更別說去救鳴人了。


    無論如何他都必須盡快結束這場戰鬥,必須對現在的戰局有所改變。


    年邁的大腦快速轉動著,猿飛日斬用盡全力想著自己的辦法。


    而極遠處,涼介正控製著鳴人的身體靠近這邊。


    而他的本體,早已趕到,且已經對這片戰場有所了解。


    與涼介自己沉默寡言的戰鬥方式有所不同,猿飛日斬和大蛇丸之間的戰鬥,已經不單單隻是一場簡單的搏命過程,而且還是思想上的鬥爭。


    他們都有著各自的想法,且想要讓彼此接受自己的論點。


    不過看起來,他們都沒有辦法僅用言語,就讓對方放下戰鬥的念頭。


    “猿飛日斬的實力下降太快,雖然不知道戰鬥總的持續了多久,但他的體力和查克拉已經消耗太多。”


    “想要快速結束這場戰鬥的辦法,他現在就隻有屍鬼盡封這一個方式,因為隻有這個方式才能同時把千手扉間和大蛇丸快速封印起來。”


    “可使用這個禁術奧義的代價,便是他自己的生命,這樣的話他就沒有辦法趕去救援鳴人,畢竟他現在應該還不知道鳴人的情況……”


    平靜觀察著這一幕,涼介對於他的現狀做出了判斷。


    那麽……你該怎麽麵對這樣的處境呢?三代火影。


    帶著這個疑問,他繼續看下去。


    戰鬥似乎已經進入到中期後期的階段,比起一開始和中期戰鬥的激烈,節奏開始緩慢下來。


    不論是大蛇丸還是猿飛日斬,都開始減少了忍術的使用次數,以保留體力和查克拉。


    穢土轉生的基礎,是通靈術……


    作為忍界的忍術博士,猿飛日斬的大腦裏存儲了大量的忍術知識,而對於穢土轉生這種禁術級別的奧義,更是已經摸透。


    在極致運轉的思考下,他很快想到了,或許能夠應對這種術式的辦法。


    “猿魔!”


    大聲的喊了自己的通靈獸一聲,一人一獸眼神交替,都不用細說詳細的戰術,彼此心中便已經明白了對方的想法。


    如同一座魁梧雄壯的小山,白色毛發下,猿魔晃動著它那龐大的身軀朝著大蛇丸那邊衝去,而不再像剛才一樣,拖延著千手扉間。


    對手交替。


    這一次,猿飛日斬希望由他來應對千手扉間。


    他需要盡快解決這個傀儡,再聯合猿魔的力量去麵對自己的弟子。


    作為千手扉間的弟子,猿飛日斬對於自己老師的戰鬥方式那是極為的熟悉。


    特別是在這種不是他自己意識控製下的身體,而僅僅依靠著身體本能在進行作戰的方式,就更容易被他摸透了。


    “契約……封印!”


    沒有任何的拖延,在對手交替,當猿飛日斬靠近千手扉間的那一刻,他毫不猶豫用出了自己所設想的辦法。


    想要切斷穢土轉生這個術式,對於被召喚者的控製,除了屍鬼盡封這個需要以命交換的禁術之外,猿飛日斬還想到一種比較便捷的封印方式——那就是契約封印。


    這種封印術曾經被用來切斷施術者和通靈獸之間的聯係,那如果運用得當的話,或許能夠對於現在的處境有所幫助。


    雖然不確定到底有沒有用,但他覺得自己應該放手嚐試。


    當印著特殊印記的手掌,重重拍在千手扉間後背的苦無上麵時,猿飛日斬可以明顯感覺到,自己老師的身體似乎有所反應。


    但下一刻,還沒等他緩和下來,一把鋒利的長劍已經貫穿了他的身體。


    太過於注重自己的戰術,他沒有注意到猿魔那邊,沒有能完全攔得住大蛇丸。


    “咳……”


    長劍刺中的那一刻,猿飛日斬咳出一大口鮮血,但他的手掌已經迅速想要握住劍鋒,以免長劍被拔出,造成更大的傷勢。


    但還沒等他有所動作,身旁的千手扉間已經出手,把這把足以在忍界排得上名號的神器的劍柄直接斬斷,讓大蛇丸抽離的動作揮空。


    “小猴子,我隻能幫你到這裏了。”


    艱難的轉過頭,猿飛日斬看到的是千手扉間帶著歉意的目光。


    緊接著,他的身影在微風中直接化為灰燼。


    契約封印確實奏效了,讓千手扉間可以暫時奪迴身體的控製權。


    但這個效果並不顯著,當他想要利用自己對於穢土轉生的理解,自己解除控製的時候,卻發現控製者居然在祭品身上動了手腳,讓他無法解除控製。


    無奈,他隻能在出手斬斷草雉劍以後,直接解除了穢土轉生,讓靈魂重歸冥界,以免給猿飛日斬造成更大的困擾。


    “居然還有這種辦法嗎?”


    迅速遠離了猿飛日斬以及猿魔的攻擊範圍,大蛇丸嘴裏響起怪異的笑聲,“不愧是猿飛老師,在這種處境下居然還能想出這種抑製封印的辦法。”


    他的語氣裏頗為有些敬佩,但也充斥著可惜,“不過現在……你應該沒有能力繼續戰鬥了吧?更沒有能力可以阻止我。”


    這一劍雖然沒有能成功拔出,讓劍身繼續留在猿飛日斬的身體內。


    但這一劍刺中的地方是人體中極為重要的器官,而結界範圍內沒有醫療忍者,大蛇丸也不會給他時間治療。


    那這也就意味著,這場戰鬥已經結束了,猿飛日斬沒有多少時間可以活了。


    “嗬……”


    艱難的轉動著自己的身體,猿飛日斬在猿魔擔心的目光下,慘笑一聲,“隻要我這顆心髒還會跳動,隻有我的眼睛沒有閉上,這場戰鬥就不會結束。”


    “大蛇丸,我不會讓你帶走這個孩子的。”


    對不起,鳴人,我可能沒有辦法遵守約定,親口告訴你真相了……


    再一次瀕死,猿飛日斬與上一次在波之國的時候想的一樣,還是鳴人。


    漩渦鳴人這個名字在他的晚年留下太多太多迴憶,也給他帶來太多太多的情緒,讓他時時刻刻都放不下。


    “佐助,幫我告訴鳴人,對不起……”


    “還有,他的父親確實是四代火影。”


    “我希望……我希望如果你還能見到他的話,幫我跟他說一聲,我一直都把他當親人看待,這是我最後的遺言,請務必帶到……”


    就像是暖陽一樣溫和的聲音,緩緩傳遞進宇智波佐助的耳朵裏,讓他本來還沉浸在戰鬥中而興奮的情緒止住。


    “……我知道了。”


    他不知道用什麽情緒,來麵對這個剛剛豁出性命救了他一次的老人。


    佐助所能做到的,僅僅隻是應下這個承諾。


    唿——


    緩緩唿出一口氣,猿飛日斬手中結印,在這最後一刻,他依舊沒有選擇放棄,而是想要用出最後的手段,以保護這個村子裏的孩子,即使他是宇智波也一樣。


    可就在這個時候,一股極為狂躁的查克拉從遠處的天空,朝著這邊衝擊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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