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成樂驚訝大喊。


    “是我。”黑袍人笑道。


    “怎麽會是你?”成樂想不明白,“你怎麽可能會在這裏?”


    “誰?”蘇霽月一頭霧水,“什麽情況。”


    成樂看了眼蘇霽月,又低頭看著黑袍人,“一個朋友。”


    “不會吧,你們真認得她!?”蘇霽月說。


    她徹底懵了,而她話音未落,手裏的劍已被溫晴奪下。她正要發作,黑袍人瞬間從地上彈起,點了她穴道。


    黑袍人摘下了鬥笠,笑靨如花,笑道:“小晴姐、少莊主,好久不見了。”


    “思揚。”溫晴雖然猜到是她,但此時看到她的臉仍覺得有些意外。


    厲直和陳雲生麵麵相覷,他們從沒見過曲思揚,對事態的發展無比驚異,且皆一頭霧水。


    而成樂雖認得曲思揚,但同樣十分迷惑,有些搞不清狀況。


    “你不是在皇宮麽?你怎麽會……那些黑袍人是哪來的?”成樂抬頭向天上望了望,“那紅色煙霧又是怎麽迴事?”


    “這些待會再說,我們先過去。”曲思揚也抬頭看了看。


    “去哪?”


    “你父親在那片紅色煙霧下,我們去找他。”


    “我父親……”成峙滔自然想到,那些黑袍人是衝他父親來的,而且看那架勢顯然來者不善,可曲思揚怎麽會參與其中。


    這時蘇霽月怒衝衝道:“好啊,原來你們是一夥的!”


    成樂一時不知該如何解釋,他看著曲思揚,越來越覺得在這裏看到她有些不可思議;又想這下郭長歌應該會很高興了,但是隨之而來的一個問題是,這一來郭長歌會不會阻止他父親起事造反,他自己又該作何選擇。


    “我可以給你解穴,”曲思揚對蘇霽月說,“但你可不要不識好歹,胡亂咬人。”


    蘇霽月哼了一聲不說話,曲思揚當她答應了,便出手解了她的穴道。蘇霽月得以自由行動後向溫晴伸出手,溫晴便把劍還給她,誰知她一握住劍柄便反手刺向曲思揚。


    曲思揚措手不及,還是厲直及時出手,用劍鞘撞偏了蘇霽月的這一劍,然後又抓住她手腕不讓她再有後續動作。


    “你也幫他們?”蘇霽月憤怒地盯著厲直。


    “人家既放了你,就說明對你沒有惡意,你怎還想著行兇?”厲直說。語氣像是教誨自家的小妹。


    “這女的曾經想殺我,還拿石頭砸我!”蘇霽月說。


    “那時我隻是不想讓我朋友中了你的美人計。我倒是想問你,你做那些事,究竟有什麽圖謀?”曲思揚說著,從袍子裏掏出了一條繩子,遞給陳雲生,“這位公子,勞煩你幫我把她綁起來。”


    “這……”陳雲生拿著繩子愣了愣,看向厲直。


    “兩位公子放心,我不會傷害她,隻是怕她拿劍刺我。把她綁好後由兩位看管就是。”曲思揚說。


    厲直在猶豫,蘇霽月對他說:“你不會真要綁我吧。”


    然後她就真的被綁了起來,由厲直拽著繩頭牽著她。蘇霽月又被限製了行動,可是嘴上不饒人,把在場的人罵了個遍。厲直倒是不在乎,但曲思揚可不慣著她,從她衣服上扯了塊布揉成團塞進了她嘴裏。


    一行人向那煙霧升起的地方行去,成樂邊走邊問:“曲思揚,你……那些黑袍人想對我爹做什麽?”


    “少莊主你放心吧,”曲思揚的語氣輕鬆得令人安心,“他們不會傷害莊主,隻是想請他去見個人。”


    “見什麽人?”


    曲思揚在前領路,腳下不停,沉默了片刻,然後才迴道:“長歌的父親,郭慍朗。”


    聞言,成樂驚訝得差些跳起來,“他……他不是死了嗎?”


    “當年墜崖後,他幸運地活了下來。”曲思揚說,“你還記得朗頭嗎?”


    成樂怔了怔,“別告訴我朗頭就是郭慍朗。”


    “你這不已經猜到了嗎,”曲思揚笑道,“也不用我再告訴你。”


    “怎麽會是這樣呢?”成樂一時間有太多不明白的事。


    “就是這樣,其實事情也沒你想得那麽複雜……”嘴裏這麽說,但曲思揚隨即想到自己得知朗頭就是郭長歌的父親時,訝異的程度可一點不比成樂低。


    成樂忽然停步,溫晴等人也都隨他停下。曲思揚注意到後迴頭看向他,他說:“郭慍朗曾想殺我父親,而我父親把他摔下了懸崖……”


    “那怎麽了?”曲思揚問。


    “這樣你還敢說郭慍朗不會傷害我父親?”


    “那都是陳年舊事了,”曲思揚道,“朗頭他向我保證過,他隻想與你父親聊一聊。”


    “我不信任他。”成樂說。


    “但你可以信任我,我們是朋友。”


    “郭慍朗和我父親也曾是朋友,可後來他卻想殺了我父親。”成樂忿忿地說。


    “這中間的情由我也不是很清楚,”曲思揚微微皺眉,“不過我想他們之間一定有什麽誤會,或許朗頭這次想見你父親,就是想解開他們之間的誤會呢。”


    “朗頭……郭慍朗是皇帝身邊的人,”成樂說,“他定是想阻止我父親起事造反,而要達成這一目的,殺人是最簡單的途徑。”


    曲思揚當然也想到過這一點,不過她相信朗頭,因為他是郭長歌的父親,也是白獨耳的摯友。


    “如果朗頭想殺人,就不會派人來抓你父親……直接讓瞎師父來殺了他,這裏防衛比我們想象中還薄弱,沒人能攔得住瞎師父的!”


    “白前輩現在和郭慍朗在一起?”溫晴插嘴問。


    曲思揚點點頭,“對。”


    溫晴神情嚴肅地看著她,又問:“思揚,如果莊主和郭慍朗對立,到了你死我活的時候,你會站在哪一邊?”


    “他們不會的,朗頭向我保證過……”


    “我也說了是如果,而且在許多時候,你或許不應該信任別人,而隻能相信自己,遵從自己的內心。”溫晴說。


    曲思揚不知該如何迴答,不禁皺起了眉,不過馬上就又現出笑顏,用一貫輕鬆的語氣道:“我和小晴姐你站一起,不管莊主和朗頭他們如何,我們總是朋友吧。無論什麽情況我都信任小晴姐。”


    *


    *


    溫晴緊貼在曲思揚背後,左臂環抱她,將她雙臂箍得緊貼在身側,而右手緊緊捏著她的喉嚨,讓她神色痛苦。


    在一眾黑袍人做出反應之前,溫晴已挾持曲思揚到了成峙滔身邊。郭長歌對眼前發生的一切並不驚訝,倒是成樂看著溫晴,吃驚得張大了嘴巴。


    “公子,厲少俠、陳少俠,你們快過來。”溫晴說。


    三人依言過去,當然也沒忘了拉著蘇霽月。蘇霽月看著曲思揚那副狼狽樣子,心裏樂開了花。


    “讓他們都走。”溫晴對曲思揚說,想讓她驅散那些黑袍人。


    “小晴姐,你為什麽要這樣……如果我說不呢?”曲思揚知道溫晴可能隻是做做樣子,但仍忍不住生氣。


    “那我就殺了你。”溫晴提高了聲音說給那些黑袍人聽,接著又降低聲音說:“這些黑袍人應該知道你的身份吧,定會以你的安全為優先考慮。”


    “不會。”


    “不會?”


    “我是說,你不會殺了我,絕對不會。”接著曲思揚提高嗓音喊道:“大家不用管我,快抓人!”


    可是那些黑袍人的確知道曲思揚的身份,也的確以她的安全為優先考慮,投鼠忌器,不敢拿曲思揚的性命去賭,所以雖然躍躍欲試,但誰都不敢先動。


    “思揚,你最好信她。”郭長歌忽然開口,他看向溫晴,“她會殺了你的。”


    溫晴轉頭看了眼郭長歌,她神色悲傷,但轉瞬變得冷酷。


    “不可能!”曲思揚不信溫晴能對她下得了手。


    “你要知道她做過什麽,就不會這麽自信了。”郭長歌語氣冷漠。


    “她……她做過什麽?”曲思揚問。


    “既然已經撕破了臉皮,告訴你也無妨。”溫晴冷冷道,“殺了百千琛的人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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