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房頂,雪白的四壁,雪白的窗簾。自己依舊躺在一張鋪著雪白床單的床上,蓋著一條同樣雪白的被子。整間屋子空蕩蕩的,隻有自己一個人靜靜地躺著,一動不動,連眼球也不能轉動一下。

    唉!依藍在夢裏不由得歎了口氣,又在做這個夢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思維錯亂了,還是中了病毒了,怎麽總是做著同樣的夢呢?

    記得上次夢到在床腳處有個小幾,上麵放著個花瓶,還插了一朵紅玫瑰,不知這次還在不在。依藍調整好視覺的焦距,向床腳望去。小幾還放在原來的位置,但那上麵的花瓶和紅玫瑰不見了。依藍心裏不由得有些些失落,是誰拿走了花瓶和玫瑰呢?上次夢中見到紅玫瑰,心裏還嫌它太紅了,放在雪白的屋子裏覺得有些突兀。這次見不到了,又有些想它……腦子裏忽然跳出《紅樓夢》裏的一句話。記得好像是跛足道人唱了《好了歌》,意思是說:世人都羨慕神仙,但有很多的俗物列如功名、錢財、嬌妻、兒孫等又不能割舍,而後甄士隱給這個《好了歌》做了個注解,其中寫道“昨憐破襖寒,今嫌紫蟒長”,到正應現在的景呢!心裏不由的嘲笑了自己一下。

    忽然耳邊“桄榔”一下,嚇得依藍一激靈,醒了。

    “誰”依藍出聲詢問。

    “小姐,是我。”後屋裏傳來了紅柳的聲音:“嚇著你了吧,沒啥事,是我不小心踢了馬桶蓋子。”說著話,紅柳笑吟吟地從後麵走了出來,說:“我知道你睡覺輕,怕吵了你就沒點燈,沒想到黑燈瞎火的踢了馬桶蓋子,這下倒好,成了好心辦壞事了。”

    “沒事,醒了也好,我又在做那個怪夢呢,還得感謝你和馬桶蓋子把我從那個怪夢中拉出來呢!你也別在地上站著了,快上床去吧,迴頭凍著了可不是玩的。”

    紅柳依言上了自己的床,打了個哈欠說:“小姐也睡吧,明天一早還要起來幹什麽來著……”

    “集訓”依藍笑道。

    “對,對,還得起來集訓呢。”紅柳說:“你說你們家鄉,那個叫中國的地方,肯定離咱們大清國很遠。要不然,咋有這麽多稀奇古怪的新鮮詞兒呢?”紅柳說完見依藍沒有搭腔,以為她睡著了,自己就也翻了個身,閉上了眼睛。過了半晌,紅柳都快要睡著了,才迷迷糊糊地聽見依藍長長的歎了口氣說:“唉!你說的沒錯,中國離大清國是很遠,中間隔的又豈是千上萬水呀!我可能再也迴不去了。”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出父親、劉寶業、小雪、紀凡,還有芭蕾舞鞋、聚光燈和台下如潮水般的歡唿聲,一切的一切都不存在了。望著古樸的雕花木床和淡青色的幔帳……既來之,則安之吧。現在自己是十七歲的秀女——葉赫那拉玉蘭,生活在鹹豐一年的皇宮裏,通過了初選和複選,現在正在宮裏和六十幾位女孩子接受老嬤嬤們的調教,等著迎接一個月後,皇上和皇太後的秀女大挑。然後自己就會是蘭貴人、懿妃、懿貴妃、聖母皇太後、老佛爺……

    想著想著一陣困意襲來,依藍漸漸地閉上了眼睛。

    唉!又到了那間白屋子裏,這夢做得,簡直成了電視連續劇了。依舊是雪白的房頂,雪白的四壁,雪白的窗簾。自己依舊躺在一張鋪著雪白床單的床上,蓋著一條同樣雪白的被子。整間屋子空蕩蕩的,隻有自己一個人靜靜地躺著,一動不動。

    不,這間屋子不是剛才的樣子了,剛才明明床腳的小幾上空蕩蕩的什麽也沒有,可現在赫然擺著那個淡青色的拉絲花瓶,裏麵插著幾支黃玫瑰。是誰?是誰拿進來的花瓶和玫瑰,難道自己剛才醒了的那一會兒,剛巧錯過了些什麽?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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