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葉楠乖乖,媽媽沒有忘記和你的約定,媽媽實在是因為醫院有事走不開,所以才沒有趕迴來的。呐,要不然這樣吧,你要是肯替我去給沈大媽說幾句好話,我整個下午都不做別的,隻陪你拚拚圖,好不好?還有呢,這個周末,我們可以開沈大媽車出去玩,好不好?”

    因為林向晚擔心葉楠的身份被人認出,很少帶他出去逛,所以開車出去玩對葉楠來說實在是個不小的誘惑。

    不過盡管被誘惑了,葉楠也沒馬上答應,他小大人似的沉吟了片刻,在小小的腦瓜裏仔細地衡量過一番之後,才把自己手中的拚圖片放到林向晚掌心裏,“拉勾?”

    林向晚一下子笑開了眉眼,把他抱進懷裏,用自己的小指勾住葉楠的小指頭,輕輕地搖了兩下,“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變,誰變了誰是小狗。”

    說著,林向晚動手去搔葉楠的癢癢肉,葉楠尖叫著,像隻拉笛的小火車似的衝出了自己的房間,朝著沈士君的方向衝過去。

    沈士君的心情很不好,倒不是因為莫洛洛拒絕當他的朋友,而是因為他發現自己好像落入了某人的圈套。

    而某人,就是指林向晚。

    感情的事不能強求,這個道理沈士君一直心知肚明,但這並不意味著,她算計他,他也會欣然接受。雖然他的脾氣一向很好,但就算是個泥人也有個土性,對不對?

    誰都不願意被自己喜歡的人算計。可是往往越親密的人,卻會傷我們越深。

    葉楠衝進沈士君懷裏,一張小臉因為奔跑而變得紅潤起來,像個秋天結在枝頭的小蘋果似的,喜人可愛。知道自己跑進了安全地帶,他還偷偷地朝林向晚擠了擠眼睛,林向晚體質欠佳,跑得氣喘籲籲紮著手,像隻茶壺似的站在門口,“哈,小東西,找到靠山了?快出來,讓你娘我摸個夠。”

    葉楠輕聲地笑,躲到沈士君身後,沈士君已經板好的臉,現在也不得放下來。

    林向晚見他臉色的顏色好看許多,才敢壯著膽子湊過去,訕笑道,“師兄怎麽一個人兒坐在這兒啊,想什麽呢?”

    “你不知道我想什麽?”沈士君瞥了她一眼,把葉楠抱過來,抓著葉楠的小手,用他軟軟的手指頭,在林向晚腦門上敲了幾下,道,“以後像這種事兒,你別老給我瞎摻和,越摻和越亂,聽見沒有。”

    “我不是想幫幫你嘛,你看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再說人家莫小姐人真的挺好的,你就試試唄……”

    林向晚還想再說下去,卻被沈士君鋒利的目光一掃,截住了,“我又不是瞎的,她好不好我自己心裏清楚。再說了,我難道不好麽?為什麽你就不肯點頭?”

    老話重提,林向晚總是心虛,她知道沈士君是當真不願意她再多管閑事,於是隻好唯唯諾諾地“哦。”了一聲,算是答應了。

    見她這副霜打了的模樣,沈士君歎口氣,揉揉她的頭,道,“我還沒到三十,難道已經老的沒辦法要了?幹嘛非要把我打發出去?等你找到喜歡的人,嫁了,我就不管你了,隻管葉楠。這樣行了吧,省得你嫌我麻煩……”

    沈士君的口氣極為哀怨,像個馬上就要被女兒拋棄的怨父,弄得林向晚心情也低落起來,“師兄,我不是這個意思……”

    “知道你膽子還沒這麽大,敢嫌棄我,看我怎麽收拾你。”見林向晚低頭,怨父立刻揚眉吐氣,揮了揮拳頭,沈士君威脅道,“不說這個了。哦,對了。周末的拍賣會,我媽媽有一件鐲子要拍,鐲口有些窄,找了幾個模特都不合適,想讓你幫忙做展示。另外,你不是想買個翡翠墜子麽?我幫你看了一下,這次有個拍品成色不錯,價格應該也不會太高,你可以試試看。”

    “好啊,那就星期日吧,星期六我答應葉楠帶他出去的。”

    沈家老太太雖已是耄耋之年,但熱心公益事業,沒事的時候,就會約上幾個好友,自己辦個小型拍賣會,拍來的錢都捐給了災區或者希望工程,後來這事兒不知道怎麽地見了報,小拍賣會立刻就變得聲勢浩大起來,想巴結沈家人的,想進入h市政商圈子的,想和政商人士搭上關係的,反正帶著各種各樣目的的有錢的沒錢的,紛紛都要求成為拍賣會中的一員。

    雖然能籌到善款是件天大的好事兒,但人一多,難免魚龍混雜了。經過幾次拍賣現場被喬裝的狗仔**之後,拍賣會就有些進行不下去了。

    後來多虧了沈父出麵,才把這件事情平息,拍賣會的人數也被控製在四五十名,請了專業人士來操作,采取會員身份。

    能進入沈家拍賣會的會員,非富即貴,全是h市有頭有臉的人物。

    林向晚一直想替葉楠買個玉墜子戴戴,老人都知道玉能擋災,雖然不是十分相信這些說法,,但是除了錢,林向晚覺得自己應該給葉楠留點可以當成紀念的東西。

    沈士君帶她去過拍賣會現場,也是幫人展示首飾。因為林向晚的骨架特別小,手腕極細,所以有些別的模特戴不上

    去的首飾,她都能戴。再加上她的皮膚白皙,戴上翡翠一類的首飾,效果極好,所以雖然隻參加過一次,可是沈老太太卻記住了她,總邀請她過去玩。

    和沈士君定好了時間,兩人就一塊迴到葉楠的房間裏,一家三口,齊心協力開始的拚圖作戰。

    第二天中午,林向晚來到醫院,還沒進辦公室,就看見蔣護士長和另外幾個她手下的護士垂頭喪氣的坐在樓道的長凳上。

    “怎麽了?一個個都沒精打采的?”林向晚好奇道。

    小護士哭喪著臉看了眼蔣護士長,然後說,“就是那個姓楚的老婆……她把咱們昨天當班的幾個人都投訴了。”

    仁愛的薪金體製有三部分組成,一部分是基礎工資,一部分是各種福利保險,而最後一部分是浮動獎金。

    仁愛的基礎工資和福利保險跟其他的大型三甲醫院相比,並沒有什麽特別過人之處,可浮動獎金就不同了,大家從別的醫院跳槽到仁愛,主要就是看中了這部分獎金。

    醫院規定,如果在手術或治療中沒有出現任何問題,且療效顯著,病人滿意的話,參與治療的所有醫護人員就可以拿到治療費中5%-10%的提成,並且,如果這組醫護人員一直能將無投訴的成績保持一年的話,年終醫院還會有更高的獎金做為迴報。

    對於像林向晚這種主助醫師來說,有獎金當然是好的,但就算沒有,她的工資和一些灰色收入也可以讓自己和葉楠過得很好了,可是小護士就不同了,大家出來幹活圖什麽?不就圖能多賺幾個錢麽?現在好了,一個投訴單子,小姑娘們辛苦辛苦幹了一個月,都白搭了。

    不光如此,因為這一個投訴,前麵幾個月的努力也算是毀了,年終的獎金這迴徹底泡湯了。

    “她憑什麽投訴,是刀口縫的不好,還是孩子缺胳膊少腿了?”林向晚真的有點火了,楚家人怎麽折騰她都沒事,但別連累到她身邊的人,她最受不了的就是這個。

    小護士一聽林向晚口氣不對,立刻麵麵相覷,誰也不說話了,林向晚知道這裏麵肯定還有事,於是幹脆地把目光投向蔣護士長,蔣護士長為難地皺了皺眉頭,“人家說……你行醫態度不好,還說……”

    “我#¥@@!!”林向晚一個沒忍住問候了季茉莉全家,“她都昏迷著怎麽知道我行醫態度不好?難道我一邊做手術還得一邊給她陪著笑臉載歌載舞不成?!她還說什麽了,護士長你也別藏著掖著了,一口氣都說了吧。”

    林向晚迴國之後被人說行醫態度不好還真是第一次,看來人真是不能慣著,早知道應該拿出在拳場時的模樣,讓季茉莉看看,到底什麽才叫態度不好!比起在芝加哥的時候,林向晚覺得自己現在已經像是春天般溫暖了。

    “她家人還說了……隻要你親自去道歉……她們就既往不咎……投訴也可以撤銷……”蔣護士長說,十分擔心地緊盯著林向晚。

    她知道林向晚心氣兒高,脾氣也大,雖然平時不言不語的,對人也都笑咪咪的,但真要是惹著她,肯定沒好果子吃。而且這一迴的投訴,有眼睛的人都瞧著呢,根本就是莫須有的誣陷,林向晚給季茉莉做手術的時候,她就在一邊呢,林向晚那份仔細的勁啊,就跟繡花似的,縫出的傷口緊密平,加個蝴蝶結就能當成工藝品了。

    可雖然知道這些,蔣護士長仍是對林向晚說了實話,因為自己手底下那幾個小護士,從一進醫院就牟足了勁,好好幹活,為了什麽?不就為了那筆獎金麽。如果因為這一次,而讓她們失望,恐怕以後自己這個護士長,都不好當了。

    說完了之後,蔣護士長就等著林向晚發飆,可等了半天,隻等到她輕笑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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