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連香是一位“勤快”的女孩,早晨爬起來吃飯的時候動筷子比誰都勤快得多,她比較懶散,街頭小吃攤是她常光顧的地方,這地方被陳若林戲稱為她的第二個家。一般來說,陳若林不管心情好還是心情壞,基本上都會為陳連香奉獻自己的廚藝。

    忽一日,不料陳若林身體一下子不好了,感覺不適,頭微微作疼。平心而論,陳若林做的飯菜很漂亮,每一次都能獲得陳連香的好評。由於陳若林身體不適,過意不去的陳連香很匆忙的當上了做飯新手,要給帶病在身的陳若林炸他最喜歡吃的肉丸子。

    洗漱完畢,陳連香練手的時候開始了,看到陳連香滿懷熱情地在廚房大展手腳,充滿好奇心的陳若林拖著疲憊的身軀偷偷掃視一番廚房裏的狀況,不看不知道,一看把陳若林嚇了一跳,櫃子裏的碗不翼而飛了,仔細搜尋,才發現正躺在地上了,桌上的水果變成了陸地上的物種,在地板上滾過來滾過去。眼瞅著陳連香要炒菜洗鍋卻找不到水盆,於是彎下腰撿起陳若林用於洗腳的腳盆……

    真是想不到,平時穿著整潔的陳連香到了廚房就是亂彈琴,一向窗明幾淨,一塵不染的廚房在她手上跟經過第二次世界大戰似的混亂不堪。陳若林沒有把腳邁進廚房,而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趕緊抽身離開,因為他無法長期堅持偷視陳連香的所作所為,太讓人心痛了,陳連香在廚房裏不再是淑女明明就是女海盜嘛!

    一個小時後,陳連香炸肉丸順利歸來,喜笑顏開:“陳若林,我做好了炸肉丸,看,這就是!”

    陳若林捧著有些燙手的炸肉丸看了又看,黑得像狗屎一樣,焦味撲鼻,他忍不住想吐,不過,更想笑,說:“做了半天,就做了這種黑乎乎的東西,其他的沒做啊?”

    陳連香喜形於色,說:“有,當然有,指著大鍋,我弄了一些湯。”陳若林好開心地跑過去,一嚐,不以為然地說:“怎麽味道這麽怪?”

    陳連香愣了。

    陳若林微微一笑:“好香!我騙你玩呢。”

    貪嘴的陳若林把這味道稍好的湯喝了精光,空著的是裝滿肉丸子的碟子,他一個也沒嚐,因為有些擔心這肉丸子的安全問題,吃了這麽多焦糊的肉丸子很容易上火。

    坐在公車上,陳連香已不在身邊。原本陳連香打算陪同有病在身的陳若林去醫院,不料有朋友找陳連香去按摩,為了迎合陳連香不按摩就會死的高品位,讓陳大小姐開心,實在想不出其它高招留住對方的陳若林忍住孤單滋味的淚水點頭答應了,陳若林這一舉動獲得了陳連香滔滔不絕的讚揚,說陳若林真懂女人心。

    陳若林懂女人心,可陳連香不懂男人心,關注完全都在按摩上了,陳若林難看的臉色可以很明顯地看出,然而陳連香視而不見歡天喜地和朋友會師搞按摩去了。

    陳若林由於精神不怎麽振奮,忍不住打起小瞌睡,睡醒時發現公車依然還行駛在通往醫院的路上,隻是起變化的是,旁邊的座位坐上了一個人,此人耳朵大,臉上的規模更大,跟北京天安門似的,陳若林腦裏一直揮散不去,總是在纏繞一個熟人的身影,弄清楚了,陳若林剛要張口表示自己的吃驚非同小可時,那人卻說了話:“咦,你是陳若林?”

    不等那人說完,陳若林神采飛揚地叫道:“小莉,好久不見!”早已忘卻了自己還有病在身。

    小莉說:“你最近在幹什麽?”

    陳若林說:“我不是學了不少網絡知識嘛,打算開始利用自己的這方麵優勢給別人做網站,混口飯吃。”

    小莉羨慕地說:“哇,真厲害,信息人才!”

    聽了對方如此讚揚自己,陳若林感動得就差沒痛哭流涕,恨不得自己給自己拍手進行慶祝。

    陳若林自己講完了,反過來問對方:“小莉,你在幹嘛呢?”

    小莉說了話:“我這個人有什麽呀,還不是替別人服務做服務工作唄!”

    陳若林說:“服務工作,我也是這樣的工作,大家都一樣,又不是神仙。”

    陳若林在讀中學那會兒,其實有點喜歡小莉,但由於自己對小莉的愛戀屬於暗戀性質,除了自己一個人知道,別說其他人,連鬼都不知道。

    他不好意思地向小莉問:“你晚上仍然是一個人嗎?”

    小莉用令人陶醉的聲音說:“我今晚要麵對的是三個男人。”

    聽小莉有了男人,陳若林覺得異常辛苦,可男人的數量是三個時,陳若林感到吃驚不小,浮想聯翩,心想若非小莉現如今已淪落為風塵女子,為他人奉獻?

    陳若林仔細地問:“三個男是你的什麽呀?”

    小莉說:“病人唄!”

    陳若林感到欣慰,他可希望在小莉的周圍都是神經病人才好,他說:“你是護士?”

    小莉把漏掉的兩個字補上說:“實習護士。”

    為了證明自己對小莉有多麽關心,陳若林拿起一盒陳連香炸出的肉丸子給小莉品嚐,然而感到意外的是,小莉吃了個精光,小莉邊抹嘴邊說:“我吃光了,你不會介意吧?”

    陳若林見肉丸炸得麵目全非,焦味濃重,本打算拿去喂狗,令人出乎意料的是,居然喂給了自己的初戀,真是世事難料。陳若林尷尬的搖搖頭說:“不介意,很好,很好……”

    接著是一陣沉默,大家頓時缺少了話題,車外車流人流永不停息。

    陳若林想起了有關日曆的事,他問小莉:“小莉,你還記得你4歲那年,你的家人催你去上幼兒園,而你卻死活不肯,你還把桌上的巧克力給摔成兩半,是不是?”

    小莉不好意思地微微一笑,十分動人,看得思春的陳若林激動萬分。小莉她說:“記得,我還想了一個辦法,騙過了家裏人。”

    陳若林說:“是啊,你那個辦法我至今還記得,你的家裏人曾經立過一條規定,凡是日曆變成紅色的日子,你就不用去幼兒園,誰知道你用紅色彩筆塗呀塗,塗得滿日曆都陽紅色的日子,這樣一來這就達到了天天不用上幼兒園的目的。”

    小莉苦笑道:“誰知沒過幾天,媽媽就發現了我,還罰我做了一件最難受的事,做那件難受的事情的時候,我就開始後悔了,真不該不聽話。”

    陳若林說:“是啊,不管換了誰,誰做那事都會難受的,就你爸那雙香港腳,不知能熏死掉多少蚊子,你若不是亂塗了日曆,保證你不敢冒著生命危險去洗你爸的襪子。”

    小莉大概是被自己父親的臭襪子嚇怕了,換了一個問題,她說:“你這麽早乘車去幹嘛?”

    氣氛這麽好,陳若林不想把自己病了的消息告訴對方,所以故作健康地說:“去一位客戶家裏商討起網名的事宜。”

    小莉後來提前下車,說是要買什麽東西,什以東西呢,陳若林沒聽清楚,當時陳若林把注意力全集中在對方的容貌上,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小莉變了沒有,是變美呢,還是變憔悴了。至於她說的內容沒聽太仔細,恍惚得連對方住哪都忘了問,希望以後有機會再見,如果是有緣的人陳若林相信始終會見麵的。

    公交車的飛頭就是醫院,陳若林跳下車,一股熱浪頓時從四麵八方襲來,陳若林想跳迴車,可車不吃迴頭草,早走了,陳若林隻好憂心忡忡地頂著熱浪往醫院走。

    到了醫院,陳若林掛了號找了個胖得像球的醫生看病,醫生旁邊有個小女孩四歲左右,大概是他的女兒,醫生沒管女兒,讓她坐在沙發上看漫畫。

    醫生說:“你問題不大,隻是有點身子虛,補充一些鹽份就可以了。”

    陳若林說:“那我吃藥行不行?”

    醫生堅持陳若林要吊鹽水,陳若林隻好說:“那好吧,我就吊鹽水。”

    醫生想叫護士過來,可護士正忙,在電話裏告訴醫生叫病人稍等一下,馬上就來。陳若林也願意,於是坐在那兒仔細觀察醫生的女兒。

    女兒看漫畫看不下去了,心裏想的盡是雞蛋,把漫畫書一扔,請求著醫生:“爸爸,我要叫吃煮雞蛋,我要吃兩個。”

    爸爸搖搖頭說:“女兒,現在不行,雞媽媽還沒生呢。”

    女兒抬頭問:“那雞媽媽什麽時候生呢?”

    爸爸笑著說:“明天,明天這個時候就會生了,你乖,別吵鬧好不好?”

    女兒追求真理,繼續審問父親:“真的嗎?到了明天雞媽媽就會生?”

    爸爸很不耐煩了,實在不願意多迴答女兒這種羅嗦的問題,恨不能自己是手術大夫拿線縫上女兒的嘴巴。但為了在陳若林這個外人麵前顯示自己的修養,爸爸沉住氣,擠出笑容說:“女兒,乖,到了明天雞媽媽就會生了,雞媽媽生出的雞蛋可隻給聽話的孩子吃哦。”

    聽了爸爸這樣肯定的迴答,4歲的女兒對明天充滿了期待,陳若林覺得小女孩可愛於是問:“小妹妹,你長大準備幹什麽呀?”

    小女孩說:“我要養三種東西,長大以後我要養小狗。”

    爸爸說:“女兒真有愛心,狗可是人類的好朋友。”

    陳若林問:“那第二種呢,你要養什麽?”

    小女孩說:“我長大以後要養小貓。”

    爸爸說:“女兒真細心,貓可是最會抓老鼠了。”

    陳若林問:“小妹妹,那第三種你要養的是什麽呀?”

    小女孩忽然喪失了答案,不知如何作答,醫生見女兒語塞,知道這一時半會兒答不出來,也就打開茶水瓶蓋,準備喝茶。

    小女孩想了一陣子,始終惦記著雞蛋,終於下決定心說:“我長大以後要養雞蛋。”

    陳若林聽了這答案不倫不類,就馬上告訴小女孩,說:“小妹妹,你說錯了,雞蛋是不能養的,雞蛋是生的。”

    接下來小女孩的答案更加不倫不類,更加恐怖,她說:“那我長大以後要生雞蛋。”

    完了,出事了,醫生聽見女兒發誓將來要生雞蛋的話,將含在嘴裏的茶水噴得滿桌都是,茶葉還吃進了支氣管,咳嗽不止。

    陳若林臉色驟變。

    醫生把辦公桌上噴出的茶水用紙巾擦幹淨後,兩個護士才忙完其它的事情風風火火地趕了過來,陳若林隻用眼睛就看到了人生旅途上的奇妙之處。

    “天哪,原來你是在這家醫院當護士,太不可思議了。”陳若林說這話時充滿了驚奇,因為事情的發生太神奇了,假如現在有人告訴他說他中了五百萬,他都可以相信。

    小莉旁邊站的那一位護士笑著說:“原來你倆認識啊,地球還真小。”

    醫生說:“你們哪一位趕快帶這位病人去吊鹽水。”

    小莉關心地問:“怎麽,他病了?什麽病?醫生”

    醫生在護士麵前從來就是趾高氣揚,護士說的一句話在醫生耳邊成了一陣風,很快消失無影無蹤,醫生猶如沒聽見,說:“你們中的誰快帶他去!”

    陳若林害怕另外一位護士自作多情,趕忙往小莉身邊一站,用行為順勢來選擇護士,小莉見陳若林選擇了自己心花怒放,剩下了一位護士孤孤單單,得不到病人的幫助,被忽視輕視的感覺油然而生,帶著一張蠟黃的臉氣憤地走了。

    小莉把陳若林帶到一間房,房有四麵牆。

    四麵牆的中央有兩個人,一個是小莉手持著針,另一個是陳若林手露出在外麵,兩個人抖呀抖的,看起來感覺好像他們所在的地方腳下正在發生地震。其實真正的原因是小莉拿著鹽水瓶和紮針時,那手就先開始抖,陳若林雖然沒有大叫不好起來,但也多多少少明顯感覺事情將會有些不妙,隻是不知道事情會糟到什麽地步,難道小莉會把針紮到自己手上去?以此來完成她的第一次紮針?

    陳若林小心翼翼地問:“小莉,我鬥膽問你一句,我是不是這世上被你第一個紮針的病人?”

    小莉手持紮針和鹽水瓶呆了一陣,細想過後,把結果想了出來,搖頭說:“你不是第一個,我記得很清楚,你放心好了。”

    聽到自己不是第一個被小莉開刀的人,陳若林放心不少,畢竟這實習的護士紮針總免不了要出現一些差錯,既然第一個被開刀的人不是自己而是另有其人,這次再紮針紮得痛也不會很嚴重了,成功的希望也比第一次提升了不少。

    陳若林問第一個的有關情況:“小莉,我想問問你,你也不必隱藏什麽,想說什麽就說什麽,當時的真實情況是什麽你就說出來。”

    小莉對那一位被自己紮針,奉獻第一次的人記憶猶新,很幹脆地說:“那一位是個老人,七十多歲,當時好像是醫生領過來的,叫我紮針,我想到自己終於能學以致用,學了這麽多理論知識,到了醫院終於在一這天有了發揮的機會了,我就做好一切準備迎接這位老人。”

    陳若林問:“那老人說了第一次被你紮針的感覺嗎?”

    小莉說:“他說不出話來了。”

    陳若林說:“老人家扁桃體發炎?”

    小莉說:“不是,他的扁桃體沒有問題。”

    陳若林雙說:“他是啞巴,殘疾人?”

    小莉神色憂傷地說:“老人家說不出話來了,既不是因為扁桃體發炎,也不是因為他是啞巴”

    陳若林懷著一個大大的疑問:“那是……”

    小莉最後特別強調:“因為老人暈過去了。”

    陳若林一直就有點神經衰弱,在他家的樓上有個瘋子以為自己是轉世貝多芬,買了一台鋼琴從早敲到晚,嗓音就一直沒消停過,由於那廝實在是鋼琴上弄不出美妙聲音,聽得陳若林睡眠時間都要以分鍾來數,如果以小時來數那是奢侈行為。

    經過了假貝多芬的折磨,現如今還要接受小莉的驚嚇,陳若林這位同誌不得不神經更衰了,他壯著膽子問:“全醫院把別人紮暈的護士你是第一個麽?”

    小莉覺得這問題很簡單,於是不想也說了:“我的確是全醫院上上下下四十多口人第一個把別人紮暈的,不過我還不是最嚴重的。”

    陳若林驚唿:“你都把別人紮暈了,你的表現還不嚴重啊?”

    小莉說:“當然,我肯定不是最嚴重的,你還記得剛才那位和我一起來的護士嗎?”

    陳若林說:“記得,老是沉著一張臉,氣唿唿地來又氣唿唿地走。整個一母牛魔王,怎麽她曾經也犯了跟你一樣的錯誤?”

    小莉終於找到了可以跟自己技術相仿的爛護士,欣喜若狂,不屑地說:“她呀,沒本事,居然替人紮針,結果把別人的手都紮殘廢了,那人最後不得不忍痛割愛把手給截肢了。”

    陳若林聽到這裏完全被唬住了,心裏嘀咕真不知道等一下紮針小莉會不會也讓自己殘廢。有句話說得好:勞動靠的就是一雙手,少了一隻手,勢必讓勞動的效率大打折扣,其主人也許做夢都會想著那位讓自己殘廢的護士,恨少得在夢裏掐死對方。

    陳若林關心那位在醫院變殘廢的人士,想知道他是跳了樓,還是跳了海,就問:“那位斷手的仁兄肯定恨死那護士了吧?”

    結果萬萬沒想到小莉的迴答猶如一場沙塵暴,令長期處在風景優美的南方男孩陳若林猛的大吃一驚,小莉這樣說道:“那仁兄壓根不恨那護士,還登門來她家拜謝呢。”

    陳若林腦海裏資訊力量單薄,感歎加疑問道:“為什麽?”

    剛才對那護士還嘲笑萬分的小莉,此時此刻在眼神裏裝的盡是羨慕之情,想必那護士受到了“斷臂人士”的重謝,令小莉妒忌不已,接著聽了小莉的訴說,果然如此。

    小莉咬牙說:“斷臂人不知是運氣好,還是老天注定要讓他當演員,不知怎麽的,有位準備拍《神雕俠侶》的導演居然找這位在醫院斷臂的人士去演楊過!”

    陳若林好像被電了一下,跳起來說:“你……你,你剛才說那男的去演楊過?那個我沒聽錯吧?”

    小莉還是繼續羨慕那女的,說:“是啊,真是讓人意想不到,明明是變殘廢了沒想到變來變去變成了演員,那護士也走狗屎運,男的為了感謝她的胡亂一針,上她家送了彩電,又送沙發,送了電冰箱,還送筆記本電腦,反正那男的開了口,那護士就是自己的貴人,想要什麽開口就是,自己會盡力而為,最後那男的臨走時還問……”

    說到“還問”兩字,小莉臉燙得難受,十分不好意思,陳若林見對方一張臉紅得異常,如夕陽般,奇怪地問:“還問什麽?”

    小莉頓時也變成了口吃殘廢人,結結巴巴地說:“還問……問……那女的……有沒有男朋友,如果需要的話……可以……送……一個過來。”

    陳若林又好氣又好笑,這男的想的也真周到,不僅送電冰箱、電腦等家用電器,還關心別人的終身大事,送男朋友。

    小莉耐心地等陳若林笑完,走過來要給他紮針吊鹽水,這時的陳若林以“我最帥氣、我最勇敢”的偉大口號來鞭策自己,隻要自己長期堅持忍受,疼痛感遲早會過去的,小莉這位新手紮完了也會離開的。

    小莉一臉漠然,舉起尖尖的針開始紮,無奈的是小莉平時學習不怎麽樣,天資更加不行,陳若林的皮膚在小莉手中猶如銅牆鐵皮,小小的一根針就是一根廢鐵,小莉使出了吃奶的力氣仍無濟於事,針仍然沒有紮進去,這是第一下。

    口水都不敢隨便咽一下,小莉決定要繼續努力再紮一次,雖然第一次紮得沒有效果,但有誌者事競成,第二次說不定就能紮成功。

    看在初戀的份上,陳若林閉上眼睛把手給貢獻出來讓小莉做實驗,小莉手持針管感覺有些不安,萬一再次紮針慘遭失敗就有“對不起對方”的惡果出現,心裏異常緊張,猶豫不決,經曆了比抗日戰爭還激烈的心理鬥爭後,終於下定決心紮下去,勇敢地紮下去!狠狠地紮下去!

    終於感覺到疼痛了,陳若林閉著眼睛心都在笑,紮成功了,紮完了,小莉,自己的初戀情人最後還是戰勝了自己,真為她感到高興,等一下睜開眼可要為她買瓶可樂以示慶賀。

    心裏美滋滋的陳若林把眼睜開了,不曾想小莉手持針管像石柱一樣仍佇立在眼前不走,好生奇怪的陳若林問:“你幹嘛?紮完了還不走?”

    小莉說:“我還沒開始紮呢。”

    陳若林驚道:“你沒紮?那為什麽我的手這麽疼?”

    低頭一看,有一隻蚊子正停在手臂上吸血,陳若林惱火地用力拍死了那隻該死的蚊子。小莉第二下開始紮了,結果仍是沒有紮進去。

    遭受了前兩次重大打擊,小莉臉色驟變,信心打擊特大,一直沒有說話,陳若林看了對方如此內疚自己這顆心也很不是滋味,開始安慰對方:“不要緊的,失敗乃成功之母,隻要你不灰心你遲早會成功的,你再來紮一次,我的手一點也不疼。”說完,陳若林明顯感覺有股疼痛感襲上心頭,讓人想喊叫,但為了鼓勵自己的初戀,他還是勇敢地忍住巨痛。

    可對方十分難為情,也十分沮喪,沒說話。

    陳若林擔心對方如果不學好紮針技術,呆在醫院始終是個定時炸彈,不知會禍害多少人,為了拯救人類,陳若林建議對方:“沒關係的,再紮一針試試?有了前麵兩次的經驗,你總結一下,你第三次肯定能紮下去。”

    小莉沒一絲要紮的跡象,神情依然沮喪,仍沒說話。

    陳若林極富韌性,繼續鼓勵人家,講愛迪生永不言敗的故事給小莉聽,計愛因斯坦失敗又成功,成功又失敗的故事給他聽,凡是激勵人的話,陳若林對小莉是無話不談。

    在陳若林的糖衣炮彈的攻擊下,小莉心軟了,決定再試最後一次,陳若林見對方風雨無阻地手持針管,小心翼翼地走了過來,不說一句話,朝陳若林的手臂上就是一個沉悶的紮,陳若林差點痛暈過去,低頭一瞧,還是沒有紮進血管,鹽水都流了出來。

    小莉沒有繼續觀察,也沒趕快拔出針管,而是讓淚水在眼眶裏打轉,想到自己三次都以失敗告終,總認定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沒有用的人,連紮針這麽簡單的技術活都搞不定,自己的明天怎麽辦?自己的未來該怎麽辦?

    小莉覺得對不起父母,對不起老師,最最最最對不起的是眼前這位痛得咬牙切齒的陳若林同學。小莉實在覺得自己很沒用,在眼眶打轉的淚水突然流了也來,轉過身去,哭著跑了出去,陳若林大惑不解,邊帶著來不及撥出來的針管和鹽水瓶,強忍巨痛,在小莉身後一路狂追,邊痛苦邊喊叫:“喂,小莉,別哭了,我都還沒哭,你這家夥哭什麽鬼名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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