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樂宇躺在自己沙發上,感覺超級窩心,就這樣舒適的躺著沒完沒了。不知過了多久,電話突然響了,是胡雪婷打來的,她在電話裏說:“你在哪兒?”

    劉樂宇把這句話一字不動地送還對方,也問:“你在哪兒?”

    “我在市立醫院婦產科。”

    劉樂宇大吃一驚:“什麽!婦產科!你是不有孩子了,可我們倆又沒那個……”

    “你別亂想,我是在婦產科外邊,沒去就診。”胡雪婷趕緊打斷,她十分害怕劉樂宇把自己看成不良職業的人。

    劉樂宇問:“你又沒病,幹嘛像門神一樣守著婦產科?”

    胡雪婷壓低聲音在電話裏說:“我是來體檢的,你猜我在婦產科發現了誰?”

    劉樂宇問:“誰啊?”

    胡雪婷說:“我姑父”

    劉樂宇抱著電話差點跳起來,大聲喊:“什麽,這也太震撼了點吧,你姑父去婦產科去看病,一個大男人去婦產科?”

    胡雪婷笑著說:“你真會瞎想,我還沒說完呢,旁邊還有一個女的呢。”

    劉樂宇說:“哎,這有什麽好奇怪的,夫婦倆的事,丈夫陪著夫人去婦產科看病。”

    胡雪婷事已至此仍然不同意對方的話,說:“可問題在於她們不是夫妻,樂宇你知道嗎?”

    劉樂宇情緒更加激動,好像受了什麽刺激說:“天哪,原來姑媽和姑父不是真正的夫妻,他們是演員嗎?”

    聽劉樂宇說完,雪婷真的好想哭,她想不通為什麽自己男朋友的智力咋就和別人差距這麽大呢?也管不了這麽多了,胡雪婷說:“你胡說什麽呐,我要告訴你的是,那女的根本不是我姑媽!你這傻瓜,我再說一遍,那女的另有其人。”

    這時候劉樂宇冷靜下來了,不再像先前那麽激動了,似乎是真相大白,劉樂宇才如此冷靜,其實更重要的原因是劉樂宇喊累了。

    他歎了一口氣,有氣無力地說:“那女的是誰啊?”

    胡雪婷差點被對方氣昏過去,沒想到男朋友如此之笨,大聲說:“廢話,我知道還用得著叫你過來嗎?”

    然後胡雪婷告訴了對方醫院的具體位置,劉樂宇就風塵仆仆地趕了過來,才進一樓的就診大廳就看見前方擠滿了人,人山人海,就跟大廳有錢撿似的。就在這時,劉樂宇在茫茫人群中望見一張熟悉的麵孔,那自然是胡雪婷,劉樂宇撥開旁邊的人群向前方衝過去。

    兩人終於在醫院勝利會師,喜悅之情無法言語。

    劉樂宇說:“雪婷,你知道嗎,你在人群裏麵非常出眾,我一眼就把你認也來。”

    胡雪婷高興地說:“真的嗎?剛才你說的是真的嗎?我在人群裏有那麽出眾呀?”

    劉樂宇說:“是呀,你非常出眾,你的臉實在是太大了,我隻要心裏想著臉盆,我就能很快看到你。”

    胡雪婷決定立刻不吭聲,給了對方一個頗為長久的白眼。

    其實胡雪婷和劉樂宇之所以能夠認識,最後能做上朋友,多虧了現代高科技電動扶梯。記得那時天氣小雨綿綿,為了躲雨,兩個沒帶傘的人鑽進了電動扶梯,兩人對電動扶梯上上下下十分享受,像個小孩兒一樣從一樓坐上四十幾樓又從四十幾樓坐下一樓,反反複複,弄得看守電梯的老頭都能數清兩人有多少頭發了。

    那天雨下了一整下午,相處了一下午,兩人由此爆發強烈的愛慕之心,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造出了一個無風無雨的二人世界。

    在醫院裏,胡雪婷和劉樂宇又重溫了當初瘋坐電梯的感覺,上了又下,下了又上,電梯外有位病人本來就心髒不好,看見電梯門打開了就是來不及上去,隻好眼巴巴望著劉樂宇他們又上去了,病人氣得臉都白了。

    玩完電梯,兩人高高興興靠近婦產科偵察情況,找了老半天,就是不見姑父和那位疑似“情人”的女人,劉樂宇說:“我再找找,可能在其它地方。”

    於是兩人又找了起來,路過骨科的時候,聽見了一番奇怪的對話,男的可能是位機械操作工,女的可能在家鄉,是男人的女朋友,男人叫阿龍,因為劉胡二人清晰聽見那女的這麽稱唿對方。女的聽起來好像是叫麗麗。

    阿龍:“麗麗,你快告訴我,你娘那邊態度怎麽樣,對我有話說沒有?”

    麗麗:“阿龍,我告訴你就是了,我娘說了,現在物價不比從前了,上漲了不少,你拿來的六萬元錢蓋房子可能是不夠的。”

    阿龍:“是不夠,可我隻有這麽多錢了,麗麗,你看我,左手都沒了,再去找工作已經不能夠像以前那麽容易了,想賺錢,難呐!”

    麗麗:“是嗎,讓我看看,你還沒告訴我這手是怎麽掉的呢?它到哪去了?怎麽不在你肩膀上呢?”

    阿龍“是啊,早就已經不在肩膀上了,已經變成磚頭了。”

    麗麗:“磚頭?”

    阿龍:“對啊,我的手已經變成了蓋房子的磚頭。”

    麗麗奇怪的定睛看著對方。

    阿龍對麗麗微笑,一臉燦爛地說:“麗麗,你知道嗎,我有點笨,在打工時手不小心給機器紮斷了,老板賠了我六萬塊,這六萬塊就是咱們倆蓋樓的錢。”

    麗麗聽到這裏,眼含淚花,默默地看著對方,想對對方說千言萬語,卻不知從何說起,於是隻能選擇沉默。

    仿佛斷手的不是自己,阿龍笑著說:“沒關係,去告訴你媽去,我還剩下一隻手,給機器紮斷,估計也可以賣個六萬塊!”

    阿龍這句酷似幽默的話,徹底感動了麗麗,她用地地搖頭說:“不,不必了,我不要房子,我要當你的手臂,讓你這輩子仍然做個完完全全健康的人,我答應嫁給……”

    劉樂宇和胡雪婷在外麵聽得很感動很感動,離開的時候走在路上的劉樂宇對胡雪婷說:“雪婷,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

    “嗯”

    “如果我失去一隻手,你會不會也嫁給我?”

    “我會給你一個耳光,誰會嫁給一個斷手的,我才不會嫁呢,你這家夥你以為少了一隻手就會是楊過楊大俠啊。”

    劉樂宇無語,但總是看著對方。

    胡雪婷也察覺出自己說話有點過了,趕忙說:“我的意思是說,如果你好好照顧自己、珍惜自己的話,我才會考慮一下。”

    醫院的過道上,沒有其它人,隻有一對互相依偎的戀人,太陽斜照,身影拉得很長很長。

    來到婦產科果然重新發現了姑父和那女的身影,胡劉兩人豎起四隻耳朵收集有用的重要情報,醫生用了沙啞的聲音說:“胎兒情況不是太理想,你別太勞累,休息是關鍵,營養要搭配合理啊。”

    胡雪婷一聽孩子都有了就來氣,說要衝進去為姑媽計迴公道,把那不要臉的女人給剁了。劉樂宇連忙勸阻她,告訴她要冷靜,要沉著。其實劉樂宇比胡雪婷更恨那女的,姑媽對自己那麽好,人非草木,劉樂宇恨不得也剁了對方,但考慮到自己沒辦衛生許可證,也沒辦營業執照,開家人肉包子店恐怕不現實。

    胡雪婷先走一步去找姑媽了,劉樂宇尾隨他們去了賓館,預備記下房間編號打探清楚。

    姑媽聽得姑父有情人早沒了淑女樣,杏眼圓睜,柳眉倒豎,怎麽看怎麽像母夜叉,她和胡雪婷經過層層的車流,一路過關斬將,踩死許多螞蟻,最後終於衝到了賓館。

    由於姑媽和胡雪婷這兩位下屬的到來,針對姑父所設立的“捉奸三人組”終於是在這個世界上誕生了。其中領導為劉樂宇同誌,劉樂宇同誌榮升“捉奸三人組”的最高領導是有根有據的,因為劉樂宇憑借著強大記憶力記住了姑父和那女人所進房間的編號,雖然編號隻有區區三位數,但具體問題要具體分析,對於每次數學考試隻能拿幾分的劉樂宇來說,記住三位數可是付出了比常人多十倍的努力啊。

    在劉樂宇的帶領下,三人溜進了六樓的六十二號房間外的走廊上,二話不說把門敲開了,姑父一張錯愕的臉立馬呈現在眼前。姑父本想把身子擋住,不讓對方三人闖進去,可無奈沒看見腳下的香蕉皮,腳一踩一聲哎呀整個人應聲倒地,“捉奸三人組”見擋在前麵的石頭矮了一大截,蜂湧進去,突然看見那女孩正端坐在床邊。

    姑媽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不哭都覺得對不起讀者,整張臉就這樣泡在淚水裏了,臉還沒泡爛,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台攝像機,這可把姑媽嚇了一大跳,邊擦眼淚邊問:“你是誰,幹嗎拍我?”

    扛著攝像機的說:“你好,大媽,我是電視台的記者,實在不好意思,嚇著你了,我就在隔壁房間,無意看到了你們,我想拍你們捉奸的全過程。”

    姑媽雖然對記者的到來有點吃驚,但轉念一想,讓這件事用攝相機把消息傳出去實在不是什麽光彩的事,畢竟家醜不可外揚,再怎麽生氣再怎麽憎恨姑父,也決不能上電視台讓別人笑話,終於決定說:“你不能拍我們,我們的事不關你的事,請你趕緊離開,好不好?”

    記者實在不甘心自己匆匆過來又匆匆離開,像海盜似的,於是對著姑媽說:“大媽,我是電視台的合格記者,不會亂寫你們的,你放心。”

    姑媽無法承受自己的家醜成為別人的笑柄,繼而如剛才一般,堅定不移地說:“不行就是不行,你別拍我們了,我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我得審訊我老公。”

    記者聽了姑媽的逐客令異常壓抑,幾乎讓人窒息,但值得慶幸的是記者的特長就是臉皮厚,始終賴著不走,嘴裏還說:“這樣吧,我隻拍你們各位一半,這樣的話總該沒人認出你們了吧。”

    姑媽見記者還這麽執著,如果不答應對方讓其拍,怕對方會想不開可能會跳樓,於是點著頭說:“好吧,就如你說的那樣,隻能拍一拍一半哦!”

    記者點點頭,然後說:“大媽,我們開始吧,請你側過身來,我要拍你的側臉。”

    姑媽不幹了,急忙說:“為什麽?你不是說隻拍一半麽,我想的可是讓你別拍我的頭哦,隻要你別拍我的臉,你愛怎樣就怎樣。”

    記者氣得差點缺氧進急救中心,問:“側臉不是一樣嘛!”

    “不行,不行,不行……”姑媽把頭搖得簡直要掉下來。

    記者問:“為什麽?”

    “我左耳有一顆痣,右耳也有,容易辨認,你拍了我的側臉播出去以後我的親朋好友,街坊鄰居肯定會認出我的。”

    然而,姑媽堅持要拍臉以下的部位,記者不得不說出一個令人大跌眼鏡的理由:“大媽,不能光拍臉以下的部位啊,這樣播出去觀眾看不到頭,會以為頻道播的不是新聞而是鬼片啊。”

    因為“捉奸事件”的男主角姑父被一塊香焦皮陷害摔倒在地,這真是不幸,不過不幸中的大幸是姑父很快就站了起來,衝著姑媽就來了,解釋道:“老婆大人,你誤會我和那位姑娘了,那位姑娘說她想睡,我就開了一間房……”

    聽得孤男寡女弄出一個睡字來,姑媽活著都受罪,老婆大人不當了要當小人,直往那女的身邊去,二話不說動手就給了對方一個聽得響亮的耳光。

    姑媽情緒激動,女孩情緒更加激動,一時氣憤在姑媽耳光上,一頭截倒在地,暈了過去。

    眾人見女孩暈了過去,第一個想到的是醫生,送到醫院後,姑娘精神失常失得厲害,嘴裏盡是一個陌生男子的名字,張學友、張學友,張學友……

    醫生是張學友的歌迷,聽得自己的病人也在唿叫張學友,十分激動,以為遇到同類了,高興之餘醫生邊喝水邊談起了女孩得病原理,他說:“我懷疑女孩受了什麽刺激。”

    劉樂宇問:“什麽刺激?醫生你說具體點。”

    醫生說:“哎,現在年輕人不就是為‘我喜歡你而為什麽你卻不喜歡我?’或‘我不喜歡你而你為什麽就喜歡我?’兩件事煩惱,被別人玩弄了自己的感情是常有的事,常有的事,你們不必擔心。”

    不知是醫生視力有問題,還是故意要這麽說,醫生他竟然指著胡雪婷說:“你是她母親吧,別太生氣了,隻是暫時的精神失常。”

    聽見有人把自己叫這麽老,雪婷痛心疾首地說:“醫生,你搞錯了,我不是她母親!”

    雖然醫生後麵又改了口,但是雪婷依然沒變年輕,醫生抱歉地說:“哦,不是母親,是我看錯了,那應該就是阿姨了。”

    後來醫生又說了一些要好好照顧再吃點藥物的叮囑的話,大家把女孩安置到了離醫院最近的賓館房間裏,一路上記者同誌緊緊跟隨,姑媽心軟了,也姑且讓他跟著,在車上,姑父把自己和這女孩之間的關係詳細的解釋了一遍。

    事情的真相大概是這樣子,那個女孩是網癮少女,先是上了網,後來被網友引誘,接著上了床。現今社會,物欲橫流,女人跟別人上床無非有兩種結果,一是有錢,二是有孩子,很少有感情產生的。那女孩很不幸懷上了對方的孩子,可惜對方已經結婚了,家裏的孩子多得都能打架了。然後這位網名為張學友的家夥玩失蹤,那女孩一時氣憤不過,決定來找他,根據那人平時留下的種種線索,那女孩找到了這家公司,即姑父所在的公司,可遺憾的是那位網名為張學友的網友已人去樓空,辭了職,曾經他在公司裏歸姑父這個部門經理管,看見自己曾經的下屬做了如此荒唐的事,實在很無奈,看著女孩呆癡的樣子不忍心扔下她不管,所以先帶那女孩進了醫院,檢查孩子的情況,後來到賓館給她安排食宿,待女孩想通以後再決定該不該把孩子拿掉,在生活上重頭再來。

    女孩躺在賓館的床上醒了,從包裏取出一張照片,也不說什麽,一撕兩半扔在地上,劉樂宇看了奇怪,從地上撿起照片,拚起來一看,猛然大吃一驚,胡雪婷看見自己的男朋友吃驚吃得跟傻子一樣,十分詫異,走過去也看那照片,隻見有個大胡子。

    胡雪婷好奇地問:“你幹嘛?你認識這人是不是?”

    劉樂宇苦笑著搖搖頭說自己並不認識。胡雪婷一點也沒發現劉樂宇其實在說謊。照片上的大胡子劉樂宇是認識的,隻是見麵機會不多,他就是劉樂宇遠地方的一位表叔,雖然大胡子表叔隻見過幾次麵,但表叔長得很有個性,所以至今記得,特像伊拉克的前總統薩達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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