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睡覺便是一種解脫。


    這段時間,可以讓你喪失短暫的記憶。


    不悲不氣,不會疲憊,不會煩惱,不會鬱悶,不會好肉剜瘡。


    王大林沉靜了幾天,白天正常上班,晚上研究日記。


    可惜,睡著了之後還會做夢,一些奇奇怪怪亂七八糟的夢。


    一整天二十四小時懵懵懂懂,心力交瘁。


    從王洪軍破船上拿到的鋼管裏也有一小部分日記,同樣不完整。


    王大林堅信,在沙河附近,一定還有其他的鋼管。


    尤其是u形通道“兩頭繞”附近,可能還埋藏著其他鋼管。


    王大林不禁想起那些紅蟹,以及紅蟹爬出來的那個洞。


    不過,這兩天有人來村裏打聽有沒有姓高的人。


    東莎村姓高的隻有幾家而已,而且都是外來遷徙者。


    王大林也很熟悉,其中三兄弟之一的老大大高,娶了王大林二子爺的女兒,成了王大林的姐夫。


    大高的女兒高曉曉,也就是王大林的外甥女,和他是同班同學,二人還做過同桌。


    關鍵他們兩家還是前後屋,關係很近。


    大高性格爽朗,臉上一道長疤痕,據說是當年被兄弟用菜刀給砍的。


    至於緣由,已經無從查起。


    此人年輕的時候也算半個江湖人,在道上有頭有臉。


    連魏本汀這種人都不太敢招惹他。


    這種人性格都很好,而且很願意跟年輕人交流,平常也喜歡當著年輕人吹點牛比,咋咋唿唿,再加上兩家這層關係,所以很照顧王大林。


    派出所的民警打聽姓高的,自然妥不了找大高。


    大高與這些人也算比較熟悉,追問之下,這才道出實情。


    原來,從西沙湖挖出的屍體,在衣服裏發現一些證物,判斷此人姓高,而且還是東莎村人。


    高曉曉告訴王大林這個消息的時候,他還不太相信。


    因為幾十年前,東莎村根本沒有姓高的人。


    這麽多年過去了,怎麽就冒出一個姓高的人?


    正當所有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胡烈烈給出一個答案。


    所以說,小地方根本藏不住秘密。


    王大林當天下午就帶著疑問去跟胡烈烈、劉細以及洪塔山聊天了。


    要知道,這件事情中午高曉曉才告訴他。


    千萬不要責怪一個人守不住秘密,真正降臨到你頭上你就會明白。


    要麽一個人都別告訴,要麽就等於告訴了全世界。


    “東莎村以前有姓高的人!”胡烈烈迴憶道。


    “不可能!”王大林搖了搖頭:“我問過好幾個人,都說沒有。”


    “可能大家都已經忘記了吧。”胡烈烈嚴肅地說道:“至少有幾十年的光景了,那個時候,東莎村的確有姓高的,隻有一家。”


    “他們去哪兒了?”王大林不解地問道。


    “你難道沒聽說那個故事嗎?”胡烈烈嚴肅地解釋道:“當年高家的一個孩子跌入沙河裏,正好遇到了打撈船,可惜對方見死不救,隻等這個孩子淹死了才將其打撈出來。”


    “是他!!!”


    王大林突然驚訝的尖叫起來。


    這件事情他當然聽說過,王大林的爺爺講了不止三四次。


    因為這件事情,孩子的父母到處打官司告狀,可惜無果而終。


    有關部門隻是給了打撈隊的幾個人罰款,進行無關緊要的批評教育,隨後不了了之了。


    孩子的母親因為悲痛過度,而且哭訴無果,最終投河自盡。


    孩子的父親最後也離開了東莎村。


    原本那家人,在七八十年代房屋改建的時候,房子被推到了,地基重新分配給了別人家。


    這件事情原本應該被封印在曆史的長河中。


    此時,突然打破寧靜,一下子冒了出來。


    “難不成,這個人就是那個孩子?”王大林不解地問道。


    “可能是吧。”胡烈烈點了點頭。


    “不會吧?”洪塔山連忙否定:“一個孩子,怎麽會有那麽大的體型,那麽沉的體重?”


    洪塔山與劉細是親自搬弄過那具屍體,他們最有發言權。


    雖然外層被沙土包裹著,但孩子還是成年人,他們當然能分辨得出。


    “如果不是孩子那會是誰?”王大林一愣。


    “不會是孩子的母親吧?”劉細下意識問道。


    “孩子的母親也不應該姓高啊?”胡烈烈緊接著否定道。


    “不會是孩子的父親吧?”洪塔山突然大大咧咧的說道。


    頓時,三道不同的目光同時凝視在洪塔山身上。


    “怎麽了?”洪塔山內心一顫:“你們怎麽用這種眼神看著我?”


    “那個男人怎麽會被埋在西沙湖?”王大林試探著問道。


    所有人的臉上瞬間發生變化。


    其實,他們都想到了,但又不敢表達出來。


    “這......”胡烈烈也有些猶豫:“當初孩子的父親因為傷心過度才離開東莎村.....”


    “被害了?”劉細突然冒出來道。


    “別胡說!”胡烈烈連忙喝止。


    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


    四個人七嘴八舌的就將整件事情分析的昭然若揭。


    大家心裏都跟明鏡兒似的,但誰都不敢說出來。


    當初高家夫妻二人,為了孩子的死到處奔走相告,而且連帶責任之下,肯定得罪了不少人。


    在那個年代,無緣無故消失個人還不簡單?


    孩子的母親跳了河,孩子的父親卻杳無音訊,很有可能被害了。


    殺人藏屍!


    沙場中的水坑是被采沙給挖出來的,至少五六米深。


    若真是如此,當初這些人也做的足夠隱秘,能下這麽大功夫挖五六米深去埋一個人,可謂小心謹慎到極點。


    “我覺得不太對。”王大林若有所思的搖了搖頭:“要真是孩子的父親,警察又是怎麽知道的?”


    其他三人連忙點頭,對於這種事情,他們也隻是瞎猜而已。


    難不成,屍體身上還有證明自己身份的東西?


    要是被人殺人藏屍的話,又怎麽會留下證物?


    完全解釋不通。


    四個人打了一會兒牌,自從第一天發生那件事情之後,王大林也算徹底融入到他們的團夥兒中。


    下午出船,正好遇到王大林的四子娘要去河對岸,正好捎了她一程。


    要是按照以前的規矩,女人是不能上船的。


    尤其是漁船,幾乎是女人們的禁區。


    漁民認為,老婆的“婆”與“破”同音,因而忌諱女人上船跨櫓、跨網。


    現在沒那麽多規矩了,男女都平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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