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林來到沙場,一切如常。


    胡烈烈、劉細以及洪塔山三人早已在臨時辦公室等候。


    “來了,老弟?”


    三人笑嗬嗬的迎接王大林,仿佛一夜之間徹底改變了他們的態度。


    “就等你了。”胡烈烈笑嘻嘻地說道。


    王大林一看,巡河船正在岸邊等候,怕是就等著王大林前來,一起前去巡河。


    王大林一愣,隨即明白了。


    這幾天發生的事情不小,他們也不敢怠慢了自己的工作。


    死人的事,在任何時代,都是天大的事。


    這些天盯著西沙湖沙場的人很多。


    人多眼雜。


    若是被人發現巡河隊成立之後吃空餉,就知道喝酒抽煙打牌吹牛比,一定要受人非議。


    “我說老弟,你今天要是還不舒服的話,就迴家休息休息吧!”胡烈烈連忙說道。


    “你別胡咧咧了,大林老弟年少青壯,豈能是你這種老家夥相比的!”洪塔山連忙嗬斥道。


    “老胡已經半個身子埋進土裏了。”劉細跟著嘲諷道。


    “你們兩個人就不能跟大林老弟似的有點素質。”胡烈烈不屑地說道:“你們這輩子都別想攆上人家大林老弟的屁股尾巴!”


    王大林感覺受寵若驚,從昨天滿口的嘲諷到今天的無盡恭維,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不過,這樣也好,總比他們借著公家的巡河隊自己賺外快要公正一些吧!


    “我來晚了。”王大林微微一笑:“讓幾位哥哥們久等了。”


    “這話怎麽說的!”胡烈烈連忙擺擺手:“既然來了,咱們就好好工作,對得起國家,對得起東莎鎮的老百姓。”


    道貌岸然,義正言辭。


    劉細與洪塔山沒有開口,當即起身前去開船。


    王大林與胡烈烈緊隨其後。


    動力船很寬敞,四個人上去,毫無擁擠的感覺。


    這條船原本是魏本汀自己購買來用捕魚的。


    可是,因為上級部門的要求,這條船已經超出西沙湖捕魚的規格,無奈之下,不管魏本汀的麵子有多大,反正也隻能屈服於規則之下。


    魏本汀這條船算是白買了。


    他的主意打的不錯,若是一旦開動這條船,幾乎能捕撈大半個湖泊。


    現在小馬力的船,都不太敢進入到西沙湖深處,很容易被巨浪掀翻。


    以前的時候,或許還沒有人管。


    到了現在,一切都變的嚴格起來。


    大家開始注意生態環境的保護,有關部門決不允許魏本汀在自然環境中使用這種大馬力的捕魚船進行捕魚操作。


    這也是為了以後的子孫後代著想。


    魏本汀也算有魄力的人。


    花了兩三萬購買的動力船,直接荒廢了一年之後,捐贈給了東莎鎮的漁政部門。


    一下子,魏本汀又為自己掙得了名聲。


    不過,這條船一般情況下,漁政部門也不會動用,這一次正好成立巡河隊,物盡其用,這條船便被啟動了。


    “開動咯!”


    胡烈烈一聲吆喝,動力船開動,王大林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王大林雖然也坐過船,但卻從來都沒有坐過如此大馬力的船。


    所以一時之間,還不能適應。


    甚至,在船上,會有那麽一瞬間有一絲絲瞎想。


    其中,就有很多關於鬼船的故事。


    王大林聽過很多關於鬼船的傳說,甚至在蒼茫的大海上飄蕩幾十年,期間有不少人發現,卻永遠都找不到。


    有些專家用海市蜃樓來解釋這些奇怪的現象。


    可是,卻真的有人登上過這些鬼船,他們試圖掌控,但最終隻能放棄。


    鬼船上會發生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令你望而卻步。


    “坐穩了!”胡烈烈再次吆喝道。


    不得不說,胡烈烈是一名真正的漁民,一名真正的舵手。


    在一條船上,舵手起的作用非常大,如果把這個整體是一個人的話,那麽舵手就相當於人的大腦;如果把整體看作是一個機器的話,那麽舵手就相當於發動機!


    胡烈烈雖然平常喜歡胡咧咧,但在真正操控起船之後,絕對認真負責有魄力。


    王大林上了船之後,才感覺人們口中所說的一條船上的人感覺是有多真切。


    一條繩上的螞蚱與一條船上的人,意義相同,一定是被某種厲害關係牽扯鎖定。


    很多人都認定這是貶義。


    其實不然,真正到了一條船上,你才能感受到其中的息息相關,其中生命被綁在一起的凝聚力。


    這種凝聚力是無形的。


    上了賊船,絕無二心。


    一條船,會給很大一部分以自由的空間狀態和安全感。


    在這種安全感之下,他們相互團結,齊頭並進。


    甚至麵對驚濤駭浪都麵不改色。


    可是,在這種相對自由的情況下,一條船上人數若是過多,定然也會分崩離析。


    一條船上的人與一條繩上的螞蚱也會相互廝殺。


    同一個陣容不代表就不會產生異心。


    但是,一般情況下,船員會造反殺船長,但卻隻是威逼利誘舵手。


    在一條船上,真正的掌控者是舵手,而不是船長。


    船長不過是這條船的擁有者,而並非實際的操控者。


    王大林上了船,感覺立馬變得不一樣了。


    其他三人的神情也莊嚴肅穆。


    “上船之後,大家就是生死兄弟,雖然咱們都長大林老弟幾歲,但既然在一條船上,那就要守住規矩。”胡烈烈嚴肅地說道。


    “行了,在河邊長大的人,誰還不知道船上的規矩!”劉細冷聲說道。


    陸上十個人,船上一條心。


    生活在河邊的漁民都知道,上了船,要守很多規矩。


    有些規矩,從造船的時候就要開始實施。


    每一條船都要有一條橫梁作為中軸壓製定點,穩定船身。


    在這條橫梁中部會開鑿一槽,用紅布、紅線包縫一塊香椿木埋入,意在避邪兆祥,春汛常在。


    而且還會埋太平錢,,即在底盤中間鼻龍骨的前端開鑿方槽,將一塊銀元砸薄,中間留方孔,四邊是“太、平、通、寶”字樣,習稱“安財心”。


    當然,這都是以前打造木船時候的規矩,但當今用鐵船之後,有良心的船家,同樣也會守這種規矩,為了自己圖個吉利,也為了用船的人保個平安。


    你的顧客平安,你才能長久發財。


    若是你的船經常出事,那就成了鬼船,你生意永遠都不可能做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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