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四十三章雙親駕到...

    翌日,天還未亮蕭疏便出了門,待迴來已是旭日東升。下人報,白夏與蘇子昭半個時辰前結伴離開。

    蕭疏聽聞後什麽都沒說,隻點了點頭以示知道,隨即信步至客居。

    正有幾個小廝在打掃院落,兩個丫鬟在整理內室。陽光傾灑,鳥兒鳴叫,伴著陣陣花草清香,忙忙碌碌井井有條,卻,空空落落。

    漫無目的四下轉轉,最終到了臥房,其內的陳設布置果然與之前大不相同。原來,她喜歡的房間,是這樣的。

    蕭疏笑了笑。

    輕輕掩門退出,看見外屋的架子上擺了很多瓶瓶罐罐還有一些沒有用完的藥材。她什麽都沒帶走,反倒留下了這許多東西。

    蕭疏於是又笑了笑。

    離開客居迴到自己的住所,打掃整理的人剛剛離開,很幹淨也很安靜。

    蕭疏在院門口站了一會兒,似是覺得有些累了,便在石凳上坐了片刻。

    起身時看到旁邊的青竹已長得有一人多高,想起這是她剛到這兒時用湯藥澆灌的幼苗,後來他雖不再服藥,但她仍常常會端著一些不知道是什麽所熬成的藥汁蹲在那兒一邊澆一邊念念有詞,有的時候,旁邊還會蹲著雪狼,歪著腦袋擺著和她一樣的姿勢。

    事實證明,當初打的那個賭,是她贏了。用這種途徑培育的竹子,不僅不會死,而且還長得很茁壯。雖暫時無法確定是否具有靈丹的功效,不過的確散發著一股清清淡淡的藥香。就像,她身上的味道。

    蕭疏笑著自懷中拿出一條七彩絲線結成的繩索,這是他一大早去買,並請店老板教他編的,所以有些粗糙。

    本想著送給她留個紀念,卻沒能趕得及。不過,她其實應該也用不到了吧?迴到了家鄉,迴到了親人的身邊,那塊來自梅嶺的小石頭便失去了意義,便沒有必要再戴在身上。

    七彩繩索被掛於竹枝的末梢,漫天朝霞將之映照出奪目的光彩。蕭疏微微仰了頭看著,笑意未減,卻也未增,仿佛已然徹底凝固在唇邊,仿佛永遠也達不到眼底……

    接下來的日子,蕭宅內一切如常,隻是較之以往似乎稍微靜了些。蕭疏也仍是早出晚歸的忙著各種事情,隻是跟之前相比,言語本就不多的他,更加沉默。

    晚飯後,蕭疏會到客居,在臥房裏看看書,在外間翻翻藥材,在院中喝喝茶,或者隻是隨意走走,什麽都不做

    。

    宅子裏的仆從們不知道白夏去了哪裏,也不敢問。所能做的,唯有越加盡職盡責照顧蕭疏的飲食起居。

    然而所有人都看得出,自家主子的食不知味寢不安枕,卻隻能束手無策幹著急,順便,齊心協力詛咒在此地唯一可以跟主子說得上話的四妹,被戰風咬斷腿速速滾迴來……

    結果,四妹沒有滾迴來,倒是有另外兩個人胳膊腿齊全精神抖擻的憑空出現了。

    話說,那是一個風和日麗的好天氣,蕭疏正在用早點,忽聽前院傳來一陣喧嘩,於是快步走了出去欲要一探究竟。

    剛至影壁處,隻覺眼前一花,便被一個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給緊緊抱住,同時耳邊響起一聲大叫:“歲歲寶貝兒,有沒有想我?”

    蕭疏愣了愣,看了看周圍因為過度驚悚而眼珠子彈落了一地的下人們,然後無奈地輕輕擁著對方,低低喚了聲:“娘……”

    “我問你有沒有想我?”

    “……想。”

    “有多想?”

    “……很想。”

    “有沒有我想你那樣那麽想我?”

    “……有。”

    “嗯?”

    “……比你想我還要想你千百倍。”

    “乖,這還差不多。”

    結束了繞口令一樣的對話,那人才心滿意足鬆開蕭疏,轉而拉著他的手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好一通打量:“瘦了,瘦多了。不過還是那麽帥得慘絕人寰!”

    “重點不是瘦不瘦也不是帥不帥,而是重新又站起來了好不好?”

    站在一旁被忽視許久的人終於忍不住開口,聲音清朗而溫潤,和蕭疏有些像,隻是略略沉一點兒。約摸四十許年紀,身量瘦高,麵容清臒,眉眼氣質都與蕭疏有幾分相似,但要更儒雅斯文些。負手而立時,三綹美髯隨風輕動,當真是說不盡的寫意風流。

    蕭疏直到此時方有空恭恭敬敬的上前施禮:“孩兒見過爹。怎麽您和娘要來,也沒事先通知一聲,孩兒好早做安排。”

    “我是來看自己的兒子,又不是皇帝視察還要接駕,有什麽可安排的?”之前那人衝早已看傻了眼的下人們揮揮手:“都散了吧,該幹嘛幹嘛去。找幾個人收拾間空房弄點吃的喝的再準備好沐浴用的東西就成,放心吧,我們很容易伺候,不會隨便扣你們工錢的!”

    說話語速極快,舉手投足間帶著

    風風火火的爽利勁兒,中年婦人模樣,衣飾雖簡單卻極為華貴,五官尚保留著少時的明麗,添了些許雍容的風韻。笑起來看似全無心機,但若仔細觀察,則或許偶爾能捕捉到雙眼中的一絲狡詐。

    此二人,便是蕭疏的親爹親娘,富甲天下的蕭家的現任掌門和掌門夫人,名曰:蕭莫豫,華采幽。

    哦對了,另外,他們還是皇帝的嶽父和嶽母義父和幹娘……

    下人們作鳥獸散後,華采幽便迫不及待的拉著蕭疏一疊聲的問:“我兒媳婦呢?快帶我去瞧瞧!自打知道你終於鐵樹開花找到了春天後,我差點把全國寺廟的各種大佛都鍍了金身。雖然你目前還沒有轉受為攻,不過沒關係,我相信我的兒子總有一天會重振雄風的。腿都能用了,播種還遠嗎?”

    蕭莫豫一聽,不高興了:“油菜花你不要總是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我的兒子,雄風一直並且永遠都不可能滅,又何須什麽重振?”

    華采幽柳眉一豎:“小墨魚你有譜沒譜?說好了當著孩子的麵兒不這麽叫我的!”

    蕭疏:“…………”

    如此一路拌著嘴來到客廳,蕭疏親自侍奉雙親吃了早飯用了茶水,又舒舒服服的淨了麵洗去風塵,隨即遣開了下人,陪著說話。

    蕭莫豫和華采幽都是目光銳利之人,先前說起兒媳婦時,蕭疏雖極力掩飾但麵上一閃而過的不自在仍落在了他們的眼中,所以這會兒便絕口不提。

    隻說些家中的情況朝中的態勢還有路上的見聞,以及懷孕的蕭怡是怎樣一步步逼得全皇宮的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逼得一國之君成天介嗚唿哀哉抹脖子上吊的……

    “妹妹攪得天下大亂的能耐我倒是絕不懷疑……”蕭疏邊聽邊笑,邊笑邊歎:“可是我聽說,有了身孕的女子,會因了體內所蘊藏的母性而變得更加溫柔沉穩才是,怎麽到了她這兒就全變了呢?”

    蕭莫豫品了一口茶:“遺傳。”

    華采幽隨手拿起一塊點心便砸了過去:“如果想當年我像月月這樣的話,就憑你的那副要死不活的小身板,早就不知道去閻王爺那裏報道多少迴了!”

    蕭莫豫揉揉被砸中的額角,繼續淡定品茶。

    見慣了這種‘家庭暴力’的蕭疏,隻能忍著笑給父親添水。

    又聊了片刻,華采幽說是旅途勞頓要先去沐浴休息,蕭疏便站起打算送她去客房。

    走到門口,華采幽忽然停了下來,

    萬分和藹地拉著兒子的手,又無比慈祥地拍了拍他的臉:“歲歲寶貝兒,其實你真的不用覺得不好意思。因為你爹像你這個年紀的時候,前麵後麵都是處的,還不如你呢!”

    蕭疏撫額,言語不能。

    蕭莫豫終於無法保持淡定,一口茶噴了出來……

    當屋子裏隻剩父子二人時,蕭莫豫清清嗓子打破了沉默:“諍言呐,為父作為過來人,有經驗之談要傳授於你。”

    蕭疏於是端肅了麵容,做洗耳恭聽虛心受教狀。

    “有花堪折直須折。”蕭莫豫的神情非常嚴肅,帶著些許感慨:“當初為父若能明白這個道理,你們兄妹倆至少要比現在大四歲!”

    蕭疏:“…………”

    作者有話要說:有沒有人想他們呀?出來表示一下唄!

    我如此之勤快,再霸王的話,就讓他們把歲歲帶迴京城被月月荼毒shi算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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