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七章禽獸法則...

    飯後,蕭疏見時間尚早便不忙著出門,又見天氣晴好便決定將一些壓在箱底的書冊拿出來曬一曬。

    原本想找兩個下人來幫忙的,不過白夏自告奮勇,戰風歡跳雀躍,蕭疏看他們興致高昂也就應了。

    於是朝陽下,小院中,一人一狼跑進跑出上躥下跳忙得不亦樂乎,而另一人則隻管穩坐翠竹下笑吟吟地旁觀。

    折騰了半個時辰,院中的長塌上玉桌上被各種典籍所攤滿,一時書香四溢。

    白夏取來鎮紙等重物將邊邊角角壓住,防止被風刮損。雪狼也幫著又是刨又是叼的找來大小合適的石頭。最後,還用爪子把裝書的木箱挨個兒打開,以便散去裏麵的潮氣。

    白夏看了大為佩服,擰著它的耳朵誇讚:“戰風啊戰風,你都快成精了!老實交代,汝乃何方妖孽?”

    雪狼卻毫不領情,一側身,用毛茸茸的大尾巴一掃,輕輕鬆鬆將其掀翻在地,然後屁顛屁顛跑到蕭疏麵前,兩隻前爪一抬,搭在他的肩頭,用濕漉漉的鼻子在他的臉上脖子上一通狂蹭。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我們戰風不是精也不是妖孽,是狼王……”蕭疏被弄得笑個不停,抱著它的大腦袋安慰:“我們戰風是摧敵肝膽的大英雄呢!”

    雪狼伸長脖子‘嗷嗚’一聲,轉過頭剛想得瑟,卻被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在其後麵的白夏一把勒住脖子將其仰麵朝天給硬生生拖了開去:“我警告你,以後不許跟諍言這麽親昵,要不然,我豈不是要一天到晚吃你的鼻涕?!”

    猝不及防的雪狼‘嗚嗚’哀鳴了片刻,終於絕地反擊,一個鷂子翻身將白夏撲倒在地,眨了眨碧色的眼睛,動了動黑黑的鼻子,忽然張開血盆大口用猩紅的舌頭給她仔仔細細洗了一把臉……

    白夏掙紮無果欲哭無淚。

    蕭疏撫額喃喃低語:“這下好了,你吃鼻涕我吃口水,誰也不吃虧……”

    戰風大為得意,一抖白毛,躍上屋脊撒歡狂奔,轉瞬不見。

    白夏氣急敗壞的爬起來時,蕭疏已自屋內端出了一盆溫水:“快來洗洗,正好之前也忙了一頭的汗。”

    “你也要一起洗。”

    蕭疏一笑,將濕毛巾擰起,給白夏擦幹淨臉,又在水裏蕩了蕩,擰幹,為自己拭麵。

    白夏歪頭看著他因沾了水汽而越顯白皙的容顏,心中忽地一癢,用舌頭舔了舔

    上唇:“諍言……”

    蕭疏正要把毛巾放迴盆中,隨口應了聲:“嗯?”

    “我想做戰風……”

    蕭疏手指一鬆,毛巾掉落,濺起一串水珠。於是俯身彈去衣擺處沾上的濕意,不著痕跡地避開了白夏前傾的身子,嘴角偷偷抿了一絲笑,聲音卻平平淡淡的沒有半點反常:“怎麽,做人做膩了?”

    可憐白夏不尷不尬地僵在那兒,一時不知如何應對。

    蕭疏隨即暗自微微一使力,輪椅後移少許,直起身來,恰好對上清蒸大閘蟹一樣的麵紅耳赤,忙露出關切之色:“累壞了吧?瞧你,熱得臉都紅了。”作勢四下看了一眼:“凳子上都曬了書,看來,這兒也隻有一個地方能讓你暫且歇一歇了。”

    白夏看著他理了理衣袍,指了指雙膝,麵上的神情是絕對的肅穆端莊,頓覺所有的心癢衝動頃刻間灰飛煙滅,隻知道迷迷蒙蒙地走過去,乖乖在他腿上四平八穩的坐下,眼觀鼻鼻觀心絕無半分雜念。

    蕭疏早已彎了眼角眉梢,說出的話卻極是正經:“我看你對曬書很有經驗,以前是不是常常做?”

    白夏便老老實實地迴答:“蘇伯伯家裏有很多很多的書,每年我們都會曬好多次。”

    “蘇伯伯也是你的族人嗎?”

    “不是,他是爹爹的至交好友,不過他們一家也住在梅嶺。蘇伯伯開了個書院,白家的子弟有不少是在那兒讀書的。”

    “原來這位蘇伯伯是你的啟蒙恩師,如此說來,你的一手好字也是承襲他的衣缽嘍?”

    “蘇伯伯是教過我一些,不過主要教我的還是昭哥哥。”

    蕭疏眉峰一挑,聲音已有些下沉:“就是那個待你比待親妹妹還要好,雙方長輩有意讓你們結秦晉之好的昭哥哥?“

    白夏恍然未覺,仍是自顧自地說著:“對的,就是他。昭哥哥比我大八歲,是我見過的最有學問最有本事的人了。他雖然對別人永遠都是一副冷冰冰拒之於千裏之外的模樣,可對我卻從來都是柔聲細語笑如春風的。我認的第一個字,學的第一首詩,甚至就連我的名字也全部都是昭哥哥握著我的手,一筆一劃教給我的……”

    還沒說完,就覺腰間一緊,原本規規矩矩垂放於一旁的兩條手臂不知何時已然環了上來。

    白夏眼珠子一轉,無聲地笑了笑,然後繼續仿若完全陷入迴憶似的自說自話,帶著毫不遮掩的思念和悵惘:“昭哥哥的字寫得才叫

    好,我努力了那麽久,卻始終隻能學其形而無法得其骨。爹爹說,女孩兒家不用學那些沒用的玩意兒,快快樂樂的過一輩子就好啦!可我真的很想把字寫好,無論如何,至少總該有一樣東西是能得到昭哥哥誇獎的吧……”

    “你就這麽想得到他的肯定?”

    “當然啦,他是我的昭哥哥嘛!”

    蕭疏輕輕哼了一聲,不再說話,隻是忽然轉動輪椅就這麽載著白夏進了書房,至按桌邊,攤開宣紙:“拿著畫筆。”

    “啊?噢……”白夏乖乖照辦,忽閃著長長的睫毛溫順得像隻小綿羊:“然後呢?”

    蕭疏一手攬著她的腰,一手握住她執筆的手,毫尖在紙上行雲流水,墨漬一點點暈染。少頃,一匹立於峭壁仰首望月的孤狼躍然呈現。

    “從今兒個開始,我來教你畫畫。”

    “我現在才學,會不會晚了點兒?”

    “那要看,誰來教!”

    “可是,我如果就是學不好怎麽辦?”

    “我自有辦法。”

    “什麽辦法?”

    蕭疏勾了勾唇,握著白夏的手在那畫的旁邊寫下四個蒼勁有力的大字——禽獸法則。

    白夏不解:“此乃何意?”

    “你學不好的話,就永遠都沒有辦法做戰風……”蕭疏悶笑著在白夏的耳邊低語,溫熱的氣息在最敏感的耳垂周圍縈繞不散:“不過,隻要你能有一點點的進步,為了以示表揚,我願意犧牲一下,暫不做人,做禽獸……怎麽樣,跟你昭哥哥的誇獎比較起來,夏夏,你更想要哪一個?”

    “…………”

    此情此景此時此刻,白夏大明大白大徹大悟,在這隻先天功能和後天熏陶都無比強大的壞鳥麵前,自己的那點兒段數實在是太低,太低啊!

    “好了,不跟你鬧著玩了。”蕭疏見白夏連耳朵根兒都快成了烤紅薯,終於善心大發決定見好就收:“時間不早,我還有事要辦。中午可能趕不迴來,但晚上一定會陪你吃飯,好不好?”

    “好。”

    “真聽話……”蕭疏笑著揉了揉她的發心:“對了,你中飯不妨去林府吃啊!”

    白夏一驚,偏首瞪過去:“你又在試探我?”

    “此話從何說起……”蕭疏斂眉做了個非常無辜的表情:“昨晚上不是說好了,今天要去探病的嗎?我沒空,就隻好讓你一並代勞了。況且

    ,拿了別人那麽多的藥材,於情於理,都該去好好道聲謝的。”

    “你那麽大方?”

    “我向來慷慨。”

    白夏撇撇嘴:“就不怕我跟他之間發生點兒什麽?”

    蕭疏溫雅一笑:“要發生,早就發生了,還用等到現在?”

    “那……那你就不怕……不怕他一時衝動把我給怎麽著了?”

    “還是那句話,真要想把你怎麽著,早就怎麽著了。”蕭疏握著白夏的腰,助她站好,頓了頓,又道:“不過從這點倒也可以看得出,林南對你確有真心。否則,以他的風流秉性,又怎會那麽長時間都沒有染指於你。”

    白夏愣了愣:“那麽長時間……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麽?”

    “我隻知道,你跟他之間並不僅僅是一個追一個逃那麽簡單。”蕭疏邊說邊幫白夏整理了一下被弄皺的衣裙:“不過,簡單也好,複雜也罷,都是過去的事兒了。”

    “嗯,都過去了!”白夏重重地點了點頭,但是看他如此胸有成竹萬事篤定的樣子又覺得有幾分不甘,便壞笑兩聲:“不過你怎麽就能確定,他當真沒有動過我呢?畢竟想當初,孤男寡女待在一起那麽久,男的俊來女的俏幹柴烈火不點也著……”

    蕭疏完全不為所動,隻是微微的笑了笑,神情和話語充滿了學術的氣息,就像是在敘述一個傳世典故般的神聖不可侵犯:“你還記得,早飯時我對你提過的那位夏叔叔吧?他真正厲害的能耐,不是看一眼就能知道姑娘家的衣服尺碼。而是看一眼,就能判斷一個女孩子,還是不是完璧之身,有沒有嚐過雲雨之歡。很榮幸,在這方麵,我是他最為得意的親傳弟子。”

    “…………”

    完敗的白夏正想掩麵淚奔而去,手腕卻被蕭疏握住,不由自主身子前傾,與兩隻墨黑的瞳仁正對。暈乎乎的還未來得及反應,唇上便傳來一股溫溫涼涼的觸感,雖隻是蜻蜓點水般的一掠而過,卻瞬間酥麻酸軟遍布四肢百骸。

    “夏夏,你要記住,變身禽獸,是男人做的事。”成功得手的蕭疏笑眯眯地捏了捏白夏的鼻子,旋即當先離開,快出門時輕飄飄又道:“還是提醒一句吧,待會兒探病,可千萬別又探到床上去了!”

    白夏原本眼淚汪汪的呆愣在原地,聽到這句,頓時咧嘴一笑。

    還以為真的不在乎呢……

    諍言啊諍言,你就算是個禽獸,也是個愛吃醋的禽獸!

    作者有話要說:哇靠,我真是太親媽了太親媽了,這不像我啊不像我啊……

    夏夏的那點小招數碰到了歲歲,就像是中國男足碰到了巴西,不值一提……

    另,私以為,歲歲在對待感情方麵的態度,很成熟很爺們,你們覺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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