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秋華早早起來,繞二郎山轉了一圈。隻見此山坐落在群峰之中,開闊地帶修建了幾處寨子。四周都是斷崖,險峻無比。山後有一巨大天然洞穴,竟然可容納數千人。一條人工開鑿的棧道,盤旋通到山下。到了山下,又隔著一條兩百多米的斷穀,一條索道通向斷穀對麵的山洞,那山洞出口又開在一處隱蔽的溝穀中。

    秋華在山頂上,看了足足兩個小時,心中暗暗讚道:真是占山為王的好去處,難怪徐二叔這點家當居然能在亂世中存活下來!忽然想起當時山西王閻錫山的一句名言“存在就是合理”,不覺好一番感悟。

    正思索間,徐飛龍來到身邊,道:“秋華,這山寨足可以安身立命吧?”

    秋華呆了半響,道:“二叔,亂世之中,或許可以自保。”

    飛龍見她話裏有話,問道:“此話怎講?”

    秋華道:“亂世之中,烽火連連,自然不會有強敵來攻打這偏僻所在,但也隻能自保,不可能有大的發展。”

    飛龍點點頭道:“這裏地形雖然險要,但是的確施展不開,算了,你二叔老了,也隻打算在亂世中求一碗飯吃罷了,嘿嘿。”

    秋華搖搖頭道:“那也未必!所謂樹欲靜而風不已。昨日兩狼穀伏擊保安團,高屠夫的兩個兒子和一百多偽軍被滅了,敵人怎會罷休?幾日之間,便有一場大戰。”

    飛龍嗬嗬笑道:“怕個鬼喲!俺這裏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中原大戰那年,石有三的部隊招安不成便來圍剿,來了兩個連,打了半個月,咱不也好好的?”

    秋華道:“那是無暇兼顧你這小地方,若是來了大隊敵人,守住各處出口,困上三五個月,豈不困死!”

    “俺這小小山寨,誰耐煩興師動眾?老徐可沒有這麽大麵子喲。”徐飛龍笑起來。

    秋華正色道:“二叔,切不可大意,高屠夫吃了這麽大的虧,說不定會傾巢出動呢。”

    飛龍撚著幾縷山羊須,點點頭道:“這件事是要早做安排,二叔老了,這山寨以後幹脆交給你打點,如何?”

    秋華笑道:“看你說的,還是二叔當家的好,侄女隻管出謀策劃。現在立刻要做兩件事情,一是趕緊派出探子到城裏打聽高屠夫的動靜,二是要山寨的弟兄們趕緊備戰,搶修寨門和各處關隘。再有,就是要加強基礎訓練,好多弟兄玩刀還可以,打槍、拚刺這些都不在行,也不太聽招唿,槍聲一響就各幹各的,戰鬥力上不來。”

    “好好好,都依你的,現在就迴去布置。”飛龍倒剪著雙手,一步步走了迴去。

    兩人迴到寨子裏,飛龍叫來一幹弟兄,就大廳裏吩咐道:“弟兄們,飛龍是一個粗人,無德無能,現在老將至矣,鬼子又幹到了家門口,以後的日子恐怕不好過了,俺的意思是由俺的秋華侄女來主持山寨,年輕人嘛,有文化,有見識,比俺強多了,各位兄弟意下如何?”

    昨日兩狼穀一戰,全是秋華出謀策劃,巧妙布置,一戰消滅保安團警衛連,眾弟兄一貫幹的都是打家劫舍的小買賣,何時見過此等戰陣?迴想秋華在戰場上手執雙槍左右開弓的颯爽英姿,便是亡命無賴之徒,心中也是佩服不已!加上這她模樣何等俊俏,風華絕代,便是千百人看了一眼也會仰慕不已。當下,眾草寇在大廳中一起鼓掌叫好。

    秋華也不客氣,站在眾人中團團作一個揖,道:“承蒙各位叔伯弟兄看得起小女子,以後秋華和大夥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但有一件事需申明在先,要秋華來領這個頭可以,隻是各位務必要聽號令,從今往後,咱們不再是打家劫舍的綠林,二是保衛鄉土的好漢,軍紀不嚴,就是一群烏合之眾,就不能打仗,各位聽明白沒?”

    一個叫王幺爺的漢子笑著問道:“小侄女呀,你這個軍紀的,咱也不懂,說來聽聽?”

    立刻有十幾個漢字哄笑起來,一起道:“哈哈,新鮮,老子們又不是吃糧當兵的,什麽軍紀呀?”

    飛龍見狀,擺擺手道:“弟兄們不要鬧,好好聽秋華的,誰要不服氣,便是對俺徐飛龍不服,哼!”

    眾人一下安靜下來。

    秋華正色道:“俺的軍紀,也不羅嗦,就三條。第一,一切行動聽號令,誰敢擅自行動壞了大事,必定嚴懲不殆;第二,從今往後,咱們隻吃定鬼子和偽軍、漢奸,打家劫舍、偷雞摸狗、欺侮婦女這些勾當不要幹了,說要不聽招唿,別怪俺的槍不認人!第三,從今後,和鬼子沙場血戰,也不知要到何年何月,你們是衝鋒的戰士,不再是綠林的漢子,聽見衝鋒號角,前麵便是刀山火海也要一往無前,臨陣脫逃者,殺!”

    她一個嬌滴滴的漂亮姑娘忽然說出這話來,那王幺爺一下笑得前仰後倒:“小侄女呀,才剛上任就兇巴巴的,很不好嘛,弟兄夥說是不是呀?”

    眾人又一起哄笑起來。

    秋華不動聲色道:“大戰在即,俺也不廢話,以後都是玩命活,也沒有什麽好處,如果不想幹的,留下武器,現在即可下山!有留下來,半小時後,演武場上集合!”說罷,進屋去了。

    半小時後,演武場上鼓聲震天擂響,眾人陸續來到。秋華身披鬥篷,腰裏斜插雙槍,與兩個妹子和徐飛龍站在點將台上。將花名冊一一點了,竟然有十一人不到。

    秋華對眾人道:“弟兄們,打仗是玩命的活,講究的是團結協作,如果還是亂七八糟的一窩蜂,那就是烏合之眾,所以,咱們抓軍事訓練,就要從同一號令開始,第一步就是進行隊列訓練。現在,台下眾人,俺高矮秩序,排成八個橫排!”

    秋華一使眼神,霜華、雪華姐妹下去,指揮眾人站隊。

    一夥草寇第一次搞隊列,覺得好奇,難免又是嘻嘻哈哈的鬧。秋華大怒,拔出手槍對著空中開了一槍,這才將眾人鎮住!一時間,隊伍站成八排。

    隻見一個大高個在隊伍裏左竄右竄。秋華問道:“大個子,你為何不好好站隊?”

    大個笑道:“妹子喲,俺還沒有找到合適的位子呢,再等等,嘿嘿!”在隊伍裏推推攘攘,把旁邊的人弄得東倒西歪。

    秋華嘿嘿冷笑兩聲道:“嘿嘿,合適的位置已經準備好了!”迴頭對徐飛龍的兩個常隨命令道:“綁了!就在雪地裏站三個小時!”

    那大個叫張大海,平常仗著身大力強,在二郎山除了敬重徐飛龍,對誰都不服氣,囂張慣了地。此時見李秋華要綁他,隻當是開玩笑,還在嘻嘻哈哈,瞬時間已被五花大綁,捆綁在木樁上!

    台下眾人這才第一次知道什麽是軍威不可犯!一時間,竟然鴉雀無聲。

    接下來,在霜華、雪華的解說、示範下,眾草寇開始慢慢理解各種口令和動作,不到一個小時,竟然初具模樣。

    訓練中,陸續有人趕到,凡是後來遲到的,一律被綁在木樁上。

    到了下午,徐飛龍和李秋華在大寨議事,就沒有來操場上。仍然是霜華、雪華姐妹示範,訓練各種單兵動作。寒風淩厲,那被綁著的十二個人懂得懾攝發抖,一起叫道:“快放俺們下來跑幾圈,凍死人了!”

    霜華、雪華看著一天輕舞的雪花,心下一軟,將那十二人放了下來。

    不料那十二人放下來後,哆嗦一陣,忽然道:“弟兄們,飛龍大哥平常待咱們不薄,咱也給點麵子,現在反被這幾個小娘皮折騰,老子們不幹了!”撒腿就走。

    徐飛龍和秋華正在商議下一步的行動,接到手下人報告,也是吃了一驚。飛龍道:“侄女呀,你做的俺都讚成,是不是急了一點?傷了弟兄們感情?”

    秋華委屈道:“咱也不想這樣,隻是大戰在即,如果不這樣,不能短期內提高整體戰鬥力,隻怕山寨保不了,那時候大夥都完蛋!”

    “啥也不說了,咱爺兒趕緊去追,能追迴來最好,都是多年的兄弟。”飛龍點點頭,披上大衣,衝出門外。兩人帶上幾個隨從,一路追趕,快到山腳下時,在索道這邊總算趕上了。一看,嚇了一跳,除了被捆綁的十二個人外,還有十幾個也被鼓動起來跟著離開。

    飛龍急了,遠遠叫道:“弟兄們,請留步,都是多年的生死弟兄,有什麽話不好商量嗎?”

    那群人見徐飛龍如飛般趕來,也住腳迴頭道:“大哥,不是弟兄們要走,是這個女娃兒太可氣,才來兩天,便要糟踐我等,時日長了,還過得下嗎?大哥,青山不改,日後咱們還吃著綠林,還是道上的兄弟!”說罷,一個個急衝衝走過索道去了。

    秋華怒道:“原來你們是瞧不上小女子,小女子也沒瞧上你這幫沒血性的窩囊廢!滾吧滾吧,沒種的東西,統統滾蛋!”

    適才被捆的那大個迴過頭來,怒道:“你這個小娘皮,不要欺人太勝!咱是看在大哥的麵子不給你一般見識,否則早一巴掌打死你!什麽叫沒血性的窩囊廢?什麽叫沒種的東西?”

    秋華隻管嗬嗬冷笑。

    那大個越發憤怒,三步兩步迴到索道這邊,怒道:“大哥,俺被捆綁幾個鍾頭,這氣消不了,以後沒臉見人,今日便殺了這小娘皮,你再殺俺好了!”拔出手槍揚手就打。

    不料他手才揚起,一聲槍響,右手已血淋淋垂了下來。

    秋華冷笑道:“哼哼!要報複的過來,看看是你們厲害還是本姑娘厲害!”那準備逃走的一群漢子一個個呆在那裏。

    一個漢子咬牙道:“大哥,你都看到了,這小娘皮如此對待兄弟們,兄弟們能不心寒嗎?說不得,今日除非被你打死,老子非走不可!”

    飛龍見狀,心中也有些不快,道:“秋華,你這樣做是不是過份了?嗯?”

    秋華朗聲道:“二叔,不是侄女過份,是你這些兄弟太不明事理!”

    那一群人一起問道:“咱們如何不明事理了?”

    秋華道:“俺二叔在此,咱本不想說破,但是到了這步田地,咱也顧不得了!你們占山為王,說好聽點叫綠林好漢,老百姓的眼裏卻是打家劫舍的草寇!雖然每一個人都有迫不得已的苦衷,但是,誰又願意一輩子做土匪,讓家裏人都抬不起頭來!你們說,誰願意?”

    這幾句話聲聲刺耳,徐飛龍眉頭越皺越緊,忽然嗬嗬冷笑兩聲,道:“好侄女!果然好侄女!你也嫌棄二叔是土匪了?好得很!好得很呀!”仰頭望著天空,不禁流下兩行老淚。

    秋華見他兩鬢斑白,轉眼間仿佛蒼老許多,心中後悔不堪,哽咽道:“二叔,俺家此番遭逢大難,全靠二叔和弟兄們仗義相助,侄女心中感激不盡。既然人各有誌,侄女也不敢勉強,就此告別!”迴頭看著剛趕來的兩個妹妹,道:“霜華、雪華,咱們走吧!”

    三姐妹頭也不迴,徑直走到了索道那端。經過那一群準備離開山寨的弟兄麵前,道:“弟兄們,秋華原本一番好意,不想惹怒了各位,俺走後,忘各位依舊好好幫持俺二叔!”

    王幺爺見狀,對秋華道:“侄女呀,你也別走了,咱們都迴去,還是一家人嘛,一家人哪裏會沒有磕磕絆絆的時候呢。”

    秋華苦笑道:“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咱三姐妹還有和臉麵留在山寨?”一邊走,一邊依次看著兩旁的人,道:“小妹臨行前有一句話,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現在國難當頭,小女子尚且知道舍身報效家園,各位大好男兒怎可如此荒渡歲月?有能耐去和鬼子漢奸轟轟烈烈幹一場,也為祖宗和家裏的親人爭一爭光彩!”說罷,吹了一聲口哨,那大青馬從山頂俯衝下來,跟在她身後。

    飛龍遠遠看著秋華姐妹離去,心中萬分難受,卻一言不發,氣咻咻扭頭迴去了。山下眾弟兄也全部迴了山寨。

    秋華姐妹離開二郎山後,輾轉來到北山祖居,五姐妹再次團聚,好不熱鬧。秦少君雖然心中高興,卻不過問,隻管依舊吃齋念佛,仿佛這個世上沒有什麽可以讓她關心的。

    雲姐看見李秋華迴來,好不高興,連忙弄來幾個小菜,一邊笑道:“大小姐真是女諸葛,有膽有識,那日俺被被他們塞進轎子,雖說事先將好的,但心中好不害怕!後來中途下來,一個人迴到老太太身邊,才覺得安全了。但是不免又為你們姐妹的安全擔憂起來,真是菩薩保佑,能平安迴來就好,以後就安安分分過日子,也別叫老太太擔心了!”

    秋華笑道:“謝謝雲姐,咱姐妹都是瘋慣了的,這個家還真離不開你呢!”

    月華、梅華盤著秋華問這問那,雖然分別隻是兩日,但好像很久不見那樣。

    霜華、雪華就將大姐怎樣聯絡二郎山,怎樣巧使連環計讓高屠夫上當,怎樣在兩狼穀設伏,怎樣大獲全勝等添油加醋說了一番。

    月華、梅華聽得出神,對沒能親自參與這樣熱鬧的事情大為惋惜。

    山中歲月,最是悠閑。如此平靜過了幾日,秋華心中隱隱覺得不妥,心裏一直在想,自己負氣離開山寨,要是高屠夫前來報複,怎麽辦?思前想後,覺得二郎山這場禍事都是因李家而起,現在別人但著幹係,李家姐妹卻在東山閑居,實在不仗義。於是把這擔憂與幾個妹妹一說,幾個妹妹也感覺不太妥當,一番商議後,決定讓雪華、梅華去打探一下消息,因為她倆年紀小,扮成假小子不會引人注意,人又機靈,去了比較放心。

    話分兩頭,那日高屠夫派出兩個兒子領兵追趕二郎山匪眾,不想卻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迴,次日接到老君山據點的報告,才得知兩個兒子和一百多官兵全部完蛋。高屠夫悲痛欲絕,帶了幾十個人趕到兩狼穀,見到了那一地死屍,有斷臂缺肢的,有被燒焦的,簡直慘不忍睹。高開文的屍體還算完整,高開武卻被炸成無數塊,一個烏黑的腦袋滾在石頭縫裏,弄出來後反複辨認,才敢確定。

    突然遭受如此打擊,高屠夫當場暈了過去。過了半響,才悠悠醒轉。醒來後,咬牙切齒道:“奶奶的,不滅了二郎山這幫土匪,老子不姓高!”

    迴到浦城,一麵調集部隊,一麵派人打探二郎山匪眾的消息。正在忙的不可開交,忽然接到憲兵司令部電話,說是多田司令找他問話,於是顧不得悲痛,又跌跌撞撞來到憲兵司令部。

    一進門,就遭到身材矮胖的憲兵司令多田大佐一頓訓斥。多田罵道:“高桑,你的未經皇軍許可,膽敢擅自軍事行動,不想活了?”

    高司令嚇得兩腿發軟,不住求情,旁邊的王翻譯也跟著說了半天人情,多田的怒氣才慢慢平息下來。問道:“高桑,你的保安團人數眾多,怎麽打不過小小的土匪?”

    高屠夫才經曆喪子之痛,對鬼子哭訴道:“土匪狡猾狡猾的,原來以為隻是搶親,隨知道還在半路上設了伏擊!多田太君一定要為俺做主,抓到這幫土匪,千刀萬剮!”

    多田將高屠夫怎樣安排為兩個兒子成親、晚間怎樣被土匪割掉耳朵、次日怎樣接到搶親消息、之後兩個兒子怎樣率領警衛連追趕土匪等細節慢慢盤問清楚,不禁點點頭道:“喲西!這幫土匪果然不同於一般山賊,高桑,你的中了土匪的連環計了,土匪厲害大大的!”

    高屠夫道:“多田太君,土匪雖然狡猾,俺也隻是偶爾失策,這就帶部隊去剿滅他們!”

    多田陰笑道:“這幫土匪領頭的必然不是等閑之輩,你的不是對手,要想報仇,必須這樣這樣……”付著耳朵說了一番。

    高屠夫一邊聽一邊讚道:“高!太君實在是高!”

    出了憲兵司令部,高屠夫立刻安排幾個人化妝成老百姓,往老君山、鯉魚跳和二郎山方向秘密打探。

    三日後,打探的人陸續迴來匯報。副官根據匯報整理出幾條線索:一是二郎山匪眾人數不多,就百把號人,為首的叫徐飛龍,據說以前是一個獨腳大盜;二是李月華的家人被土匪劫走後,再無消息;三是到老君山據點報信的管家李富貴自那日後也消失了。高司令根據這些線索慢慢思考,一麵匯報給多田大佐。

    多田得到這些線索後,疑點集中在那個管家李富貴身上。把高司令叫來,如此這般布置了一番。末了,多田命令道:“高桑,此番出擊,必需迅速消滅這股土匪!你的要明白,八路軍的觸角已經伸到附近的十幾個村子,如果不及時消滅徐飛龍,說不定早晚和八路合為一股,那就麻煩了。”

    高屠夫點頭道:“太君說得不錯,浦城周圍除了有八路軍的小股部隊,還分散著晉綏軍潰散的部隊,如果被這股土匪襲擾,會對追剿晉綏軍帶來大大的麻煩!”

    深夜,高屠夫和鈴木少佐帶領數十名鬼子、五百多偽軍秘密出發,數小時後,將鯉魚跳龍門一百多戶人家團團包圍。

    村裏幾百口人全部被集中到村西的打麥場上。四周被火把照得通明。

    高屠戶大聲道:“各位鄉親,本司令深夜來訪,沒有別的意思,隻要大家交出李富貴,說出李家大院眾人的去向,各位仍然迴去睡覺。”

    李秋華的這番金蟬脫殼,的確是把村裏人瞞住,沒有人會懷疑她一家被土匪劫走的事實。所以,任憑高屠戶怎樣盤問,眾村民哪裏知道?

    鈴木少佐早不耐煩了,怒道:“把李富貴叫出來,否則統統死啦死啦的!”

    李富貴那幾日早出晚歸,極力躲避,沒想到晚上會被鬼子襲擊,和眾村民一道集中押在打麥場上。

    鬼子的話說道這個份上,他身邊幾個村民看著他道:“大管家,你就出去和高司令說清楚吧,不要連累了大夥無辜受罪。”大夥七嘴八舌勸他站出去。他還在推卻,高司令站在高處早已看得清楚,手一揮,幾個衛兵下來,一把將他帶了出去。

    鈴木少佐拔出軍刀架在他脖子上,道:“巴格!你的李富貴?”

    李富貴腿一軟,跪在地上道:“是是,小人李富貴,太君問什麽,小人知道的統統都講。”

    高司令道:“把你那天報信的經過說來,誰指使你幹的?這幾天都躲到哪裏?李家大院的其他人現在哪裏?統統的說來。”

    李富貴心中害怕之極,連忙一五一十把知道的說了。

    高司令點點道:“如此說來,李秋華早就知道中午土匪會來搶親?這是事先預謀好的?”

    李富貴點頭道:“小人隻是按照大小姐的吩咐去辦,後來迴想有些蹊蹺,應該是事先合謀好的。”

    鈴木少佐收起軍刀,問道:“李秋華一家現在什麽地方?在二郎山?嗯?”

    但對於李秋華姐妹被土匪劫走的情景,李富貴並沒有親眼看到,他一聽到土匪進村的槍聲就往老君山方向跑去報信,當下搖搖頭道:“這個小人的確不敢確定,但是李月華既然與土匪合謀,想必一家人都躲在二郎山!”

    鈴木少佐道:“你的可知道去二郎山的路徑?”

    李富貴道:“小人也隻是大概知道路途,沒有親自走過。”

    鈴木少佐哈哈笑道:“喲西!你的大大良民,這個村裏你來做保長,現在去弄幾個花姑娘的犒勞皇軍,明日帶路,二郎山的開路開路!”

    李富貴連連哈腰點頭道:“是是,小人一定照辦!”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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