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窟內?”


    紅袍老人卻似未想到司空皓,會這麽幹脆,他定定注目看了眼前這位一眼,眼神狐疑,可卻看不出什麽異常神色。


    不過他自料握有司空皓的痛腳,故而也沒怎麽擔憂,隻是冷笑:“我勸你,最好不要耍什麽花招。”


    說完這句,這位又吩咐身後二人:“看著他!”


    待那兩位紫衣神師凜然應命,這紅袍老者才帶著其餘五人,進入到那窟洞內。


    按照司空皓的指點,一直深入到七千丈,果然望見了一間石室,以及裏麵的石棺。


    可當紅袍老者走近之後,卻眼現疑惑之意。這棺內確實是‘張信’不錯,卻隻是一具肉身,卻沒有半點的靈能反應。


    難道說此子,其實已經死去。


    正當他這麽想的時候,卻感覺到一股極致的危機感,在心念內湧出。


    而下一刻,紅袍老者就見那四壁之上,忽有點點紅光亮起,發出了滴滴聲響。


    “不對!”


    紅袍老者近乎本能的將身軀化為狂風,意圖從這石室之內遁出。目中紅芒顯露,充斥著暴烈殺機。


    那個司空皓,竟敢在此設下陷阱!此次脫困之後,他必定要將這狗賊,撕成碎片!


    可同時老者的心念之內,也滿含疑惑。他是謹慎小心之人,在進入此地之前,早就以靈能掃蕩過此地。確定了沒有任何奇怪靈能反應,才親身至此。


    所以他現在,完全不理解那司空皓的布局手法,也不知這危機感,到底從何而來。


    可下一瞬,當紅袍老者的身影,才剛接近到門口處。他的四麵八方,就驀然爆出了無量的光焰!


    位於後方的幾位神師,僅僅隻抵擋了十分之一個唿吸,身軀就徹底汽化。


    而紅袍老者的眼裏,也現出了絕望之意。此時此刻,他甚至都來不及施展手中的乾坤神符。


    當地底爆炸之時,司空皓亦有感應。


    ——其實沒感覺到才怪,此刻附近幾十裏地域都在劇烈動蕩著,地動山搖,沙石俱下。


    他麵前的兩位神師,先是一陣愣神,隨後才反應過來,頓時暴怒。


    “司空皓,你真敢算計師尊?你不要這女人的命了——”


    隻是這位的語聲,卻戛然而止。隻見那司空皓,驀然在那水晶棺上重重一拍。


    隨後那水晶棺也好,裏麵的少女也罷,都在頃刻間,化為齏粉。


    而司空皓的臉上,也同時顯出了幾分古怪的笑意。


    “你們還真當這區區女子,能鉗製本座?”


    隨著這聲冷哂,兩隻巨大的金鐵巨爪,驀然從地內探出,抓向了這二人。


    可這二位神師,卻亦非弱者,戰境亦達到六級人器一體。在飛空躲避之餘,更同時禦劍而起,合力與司空皓斬來的劍光交鋒斬擊。


    隻是雙方的交手,卻到此為止。司空皓明顯對此戰,早有準備,


    隨著對麵七千六百丈外的山壁之上,一座符陣顯現。總數高達八十一枚的五十級金風斬,驀然狂轟而至,將三人的身影都盡數籠罩在內!


    十個唿吸之後,當那些金風斬,在地麵上斬出了一條條深痕。司空皓安然無損的,將自己的本命劍器,收入到了袖中。


    可他身前的兩位神師,屍軀卻已被斬成千百塊碎片。


    司空皓無瑕去看對手的下場,當收劍之後,就直接轉望身後那已坍塌的洞窟。


    他的眼瞳之內,也同樣閃現疑惑之意。不解這下方,到底發生了何事。


    那個石室,並非是他布置。可他其實也去看過的,可卻並未發現什麽端倪。


    可此時此刻,那位名為‘玄歌’的法域聖靈,氣機確已消失的無影無蹤,徹底寂滅。


    而就在司空皓,想著是否往下挖掘,看看究竟的時候。忽然一枚奇異的劍符,忽然從遠方橫空而至。


    依舊是他熟悉的靈能特征,風雷之力纏繞於外,


    此符在他身前三丈處懸停,隨後就又有一個虛幻的身影,投射在他的眼前。


    司空皓的瞳孔,不禁微微收縮:“上官玄昊?”


    “如何?”那上官玄昊微微笑問:“可已確證了真假?”


    司空皓心知他眼前這身影,並非上官玄昊的真人,甚至連分身神念都不是。隻是那位,事先將一段影像與言語,記錄在這劍符之內。


    ——這是擔心被人追本溯源,發現行蹤?居然小心到了這個地步。


    如非是這奇特的風雷印記,他現在甚至都無法確認,眼前這段影像,是否真正來源於那位前任天柱。


    這般思索著,司空皓卻依舊平靜的迴答:“我如不信,這次不會助你。”


    “也就是說,你相信陶曼雪在我手中,卻對那人的醫術,仍懷希望?”


    似乎料到了司空皓會這麽問,上官玄昊笑著道:“有一句話你說錯了,這可不是幫我,這是幫你自己。”


    司空皓神色沉默,他知上官玄昊說的對。至少現在,他與宗門之間還有轉圜的餘地。


    “那麽接下來,司空皓你有何打算?”


    上官玄昊此時又追問著:“雖說你這次沒帶走摘星使,並沒鑄下大錯,可這番作為,也確實將我日月玄宗的大軍,置於兇險境地,我猜你現在返迴宗門,隻怕是免不了牢獄之災,在火羅閻獄呆個一兩百年都是輕的。本座想你司空皓與其如此,倒不如先來幫我做些事情。”


    “幫你?”


    司空皓冷笑,他想自己現在,也不過從一個深淵,轉入到另一個地獄,其實並沒什麽區別。


    “以靈契約定,你們兄妹二人為本座效力八十年,本座則保證在五年之內,讓你妹妹陶曼雪複原如初。事先說一句,在她恢複之前的這段時間,沒可能讓你見麵。司空兄如有此意,請將你定下的靈契,埋在我們的腳下。”


    司空皓的眼神更顯晦暗,據他所知,上官玄昊本身並不擅長醫術。


    而那個天才橫溢的夢隨風,也早已死去。


    似‘魔血症’這種公認不可逆的絕症,連那人都沒有辦法,上官玄昊卻說可以治愈,這豈非可疑?


    且是他單方麵的靈契,這就更讓人難以放心——


    不過司空皓卻無開口之意,他知眼前隻是個死物。根本就沒有與他交流的功能。


    換而言之,對方根本就沒有與他討價還價的打算,這劍符隻是傳話而已,根本不容他推拒。


    “我知司空兄可能不信,故而也隻能用無賴一點的說法。如欲你那異父妹妹安然無恙,你司空皓別無選擇——”


    那‘上官玄昊’說到此處,忽然一頓,又眺望天空:“時間已至,你我先欣賞一段難得的景致如何。”


    “為何故弄玄虛?”


    司空皓雖覺奇怪,可隨後他還是抬起頭,隨著‘上官玄昊’的視線,眺望雲空。


    而下一刻,他的神色就微微一變,無比怪異。


    “群星天降?”


    他已將上空那些急速流逝,橫空掠過的點點火光,全數映照入眼眸之內。


    “落點是鹿野山!今日之後,黑殺穀與薛智司空絕麾下大軍,都將煙消雲散!”


    上官玄昊唇角微挑:“你入我麾下,本座至少能保證一點。絕不會強迫你司空皓,去做會損及宗門之事。”


    司空皓此刻,卻是驚疑不定的,看著上官玄昊。


    猜疑著眼前這位與張信,到底是何關係?難道那位摘星使,真是此人打入日月玄宗的棋子?


    又想這位暗助宗法相與玄宗,到底是意欲何為?難道真如那玄昊黨人所說的,這位其實是遭人陷害?


    ※※※※


    無獨有偶,當隕星火雨,從高空橫空而過之時。位於藏靈山顛的司空月靈,也在看著夜空之中,這壯觀璀璨之景。


    此時他的眼眸之內,既有興奮,也有欣慰。從來都沒什麽表情的臉上,破天荒的顯出了輕鬆歡暢的笑意。


    “剛才的流星火雨,師弟你可曾見得?這真是天佑我日月玄宗——”


    一個白袍老者,驀然顯現在了這竹屋之內。當望見正憑欄而立,仰望蒼空的司空月靈。這位不由啞然失笑:“倒是忘了,南麵的戰局,師弟比我更為牽掛。”


    “不過隻是吊死之前,稍微喘了一口氣而已,值得師兄你興奮至此?”


    當司空月靈轉過身時,臉上的所有表情,都已隱去不見:“藏靈山法域依舊破損,還要負擔黑神山與唐央山的守禦。南麵的荒原,沒有了薛智與司空絕,也仍有吞日,幽影等等——”


    “有了這一口氣在,總比之前,已臨近垂危的好,”


    那白袍老者失笑:“宗法相權位已固,以他的手腕,雖未必能將門中的隱患一一解決,卻足可令某些人為之頭疼,這總是個好消息吧?”


    見司空月靈不說話,白袍老者又接著道:“此外我已接到天見的即時傳訊,他與我說,這次是張信與司空皓配合,在所有人麵前演了一出好戲,將司空絕與薛智的精銳大軍,全數誘至鹿野山下,從而製造了這一次全殲魔軍的良機——”


    “你到底想說什麽?”


    司空月靈,聽出了這位老者的言語,是意有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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