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三上堂一番指證之後,張小翠終於崩潰,想要抵賴確實不易,不由得捂住眼睛大聲嚎哭起來。


    最後,在李正的嚴厲審問下,張小翠終於承認自己裏勾外連,引人盜取了王家大墓。


    但是對於殺害王鄉紳一家的事情,張小翠死活隻說自己全然不知道。


    李正知道,張小翠是很聰明的女人,她清楚如果承認是自己帶著那些盜墓賊潛入王家,殺死王家一家人,那罪名就大了。


    所以其他罪名都可承認,唯獨此罪不敢承認。


    她要是承認幫人滅了張鄉紳一家,那她死罪難逃。


    張小翠不承認是自己帶人殺死王鄉紳一家,李正一點不著急。


    因為李正有辦法讓這個小女子開口。


    李正先讓人把張小翠帶下去,然後專門審問牛三。


    牛三此人劣跡斑斑,在戶縣那是家喻戶曉的古董販子,凡是從戶縣運到長安去的所有古董,基本上全是他負責銷售和運輸。


    協助戶縣盜墓賊銷贓,屬於古董界限的元老。


    李正知道,此人在戶縣盜墓界那是相當厲害的存在,黑白兩道通吃,無論是盜墓賊,或者是古董賣家,全部要來找他商談。


    逮住牛三,李正距離抓住殺害王鄉紳全家的兇手就越來越近。


    所以提審牛三,是戶縣縣衙的當務之急。


    李正和師爺顧不上吃飯,草草喝了幾口粥,然後繼續突擊審訊牛三。


    牛三可不是一般的主,他在戶縣根深蒂固,而且還和京兆府某些王爺大有關係,牛三經常為王爺們送些有價值的古董,所以屬於有背景的人物,不好招惹。


    不要說李正,就是戶縣縣令姬知古,對此人也很敬重,不敢直接提審他。


    所以牛三今天忽然被抓,連他自己都很驚愕不已,誰有這嘛大的膽子,竟然敢提審他,是不是不想活了?


    牛三心裏又氣又怒,關在後堂大罵縣衙不止。


    李正不信這個邪,立刻讓人提審牛三,當場拔掉他的衣服,把這個古董販子按到在地,吩咐旁邊的大力和捉手提起大棍,先給牛三賞賜了一頓毒打。


    李正知道,想要此人開口,必須要來硬的才行。


    打完牛三之後,牛三躺在地上直叫喚,本來氣憤不已的牛三,一頓棍子暴擊之後,現在變得老實許多,再也不敢嚎叫。


    李正趁機碎步來到牛三麵前,說道:


    “牛三,你知道本判佐為何要打你嘛?”


    牛三被打的屁股開花,齜牙咧嘴,瞪眼惡狠狠的說道:


    “好你個李正,我牛三是正經生意人,從來沒有做過違反亂紀的事情,你卻不問青紅皂白,上堂就打我,李正,我看你是不想當這個判佐了?!”


    李正嘿嘿一樂,說道:


    “牛三,廢話少說,我當判佐和打你沒有任何關係,牛三,我來問你,你要老老實實迴答,你是如何和張小翠聯手倒賣古董,然後銷贓的?這事情可是牽扯到王鄉紳一家滅門案,你就不怕被牽連進去?”


    牛三現在也後悔和張小翠做這筆交易,那根玉簪根本不值錢,但是他鬼迷心竅,偏偏低價收購了這樣東西,現在招惹上了大麻煩。


    雖然自己在京兆府認識幾個小人物,但是牽扯滅門案,他們其實也說不上話,也沒有辦法救他。


    牛三知道自己理虧,不應該銷贓王鄉紳祖墳裏麵的東西,但是他仰仗自己有京兆府王爺的背景,繼續不尿李正,說道:


    “李正,我隻是收購古董的商人,至於這些古董是從哪裏出來的,我一概不管,懂嗎?所以你說我銷贓,沒有道理啊,我隻負責銷售,不是銷贓。”


    李正知道牛三不會輕易認罪,他死死盯住牛三,問道:


    “牛三,那你的意思是,你壓根不想配合本判佐查辦王鄉紳案件?是不是?”


    牛三瞪眼說道:


    “李正,我沒有這個義務,你是判佐,斷案是你的責任,和我牛三有何關係?你斷案不明,上麵收拾的是你,和我何幹?我不會配合你的,你就死了這條心。”


    李正心裏清楚,牛三仰仗他在京兆府的關係,肯定不會招供,對付這種人,除非用刑,否則他打死都不會交代內情。


    李正把心一橫,迴頭衝韓猛說道:


    “韓猛,我們衙門那個刑罰最慘烈最痛苦?最讓人刻骨銘心?”


    韓猛明白李正的意思,他壞壞一笑,說道:


    “判佐大人您這算是問對人了,我們戶縣衙門裏麵,最數牛吃草這種刑罰厲害,不管是啥人,都忍受不了一刻鍾!”


    牛吃草?這是何種刑罰?


    李正確實沒有聽說過。


    牛三也沒有聽說過,但是他知道李正要給自己用刑,他急忙側耳細聽。


    李正有些不大明白的問道:


    “韓猛,你說的這牛吃草的刑罰是何種刑罰,我怎麽從來沒有聽說過?你們戶縣縣衙真的是啥刑罰都有啊。”


    不等韓猛解釋,師爺在一旁冷笑著說道:


    “這種刑罰是我們戶縣衙門自己發明的,很是殘忍,說白了就是拿火烤人犯,然後在他麵前放置一盆子辣椒水,人犯被大火烤的實在忍受不住,就低頭喝辣椒水解渴,然後越喝越渴,最後被活活嗆死。”


    韓猛卑鄙一樂,說道:


    “嘿嘿嘿,師爺解釋的很到位,這就是我們戶縣最毒辣的一種刑罰,最後人犯如果不招供,都會被活活嗆死辣死。”


    被活活嗆死,這確實比較狠毒,難怪叫這樣一個別扭的名字,原來是有原因的。


    李正迴頭重新來到牛三麵前,低聲問道:


    “牛三,你最好給我全部招供,把和你做生意的那些盜墓賊全部供出來,要不然,牛三,嗬嗬嗬,你剛才也聽清楚了,我要給你用牛吃草的刑罰。”


    沒有看到刑具,牛三當然不招供。


    李正知道牛三這種人是做古董生意的,屬於不見棺材不落淚那號人,他於是把手一揮,對韓猛說道:


    “韓捕頭,現在就看你的了,我看你到底能不能製服這個嘴硬的牛三?”


    韓猛點點頭,立即帶著幾個人離開大堂,不一忽兒,就抬著幾樣刑具,來到李正小院,在小院的堂屋裏麵支起了刑具。


    李正小院現在徹底變成了臨時刑房。


    牛三側目一看,刑具上血跡斑斑,渾身不由得爆起雞皮疙瘩。


    李正也是第一次見這種奇怪的刑具,隻見刑具是一口封閉的大缸,大缸是鐵質的,剛好可以容下一人在裏麵。


    大缸下麵放上火,但是不封口,留出來一個口子,然後隻露人犯的腦袋在外麵,好讓差役給人犯喂食辣椒水。


    韓猛等人支好大鐵缸,然後在大缸下麵準備燒火。


    等到大火燒起,大缸裏麵的水翻騰起來,場景立刻變得緊張起來。


    牛三看得心驚膽戰,他知道戶縣這些差役可都是不良人出身,啥事情幹的出來,不要說燒死烤死他,就是活剮了他,這些人都敢幹。


    牛三心裏開始變慫。


    牛三感覺自己的這細皮嫩肉,要是放在那口大缸裏麵,下麵燒著柴火,裏麵熱水沸騰,把自己脫光扔進去,不死也得殘。


    李正善於察言觀色,也善於讀心,他從牛三砰砰亂跳的心裏麵,已經讀出此人擔心用刑,所以急著想要招供。


    李正趁機來到牛三麵前,溫和的微笑數聲,說道:


    “牛三,你這是何苦呢?為那些盜墓賊保守秘密,最後受罪的還是你,你不如招供,或許本官還可以獎賞你,至少不罰你,懂嗎?”


    牛三看著麵前這個陣勢,他知道想要再不說不行了,於是直接說道:


    “我說我說,我全說!王鄉紳家這個案子我全知道,這個案子不是管家張翰幹的,而是一夥盜墓賊幹的,那個小翠就是聯合盜墓賊,盜挖王家大墓的嫌疑人!”


    師爺很韓猛聽得很是吃驚,他們兩個有些不相信。


    張小翠真的是裏勾外連的幫兇?


    不可能吧?怎麽看她都不是那種女人。


    李正一看牛三已經崩潰,於是繼續對他說道:


    “牛三,我就知道你是替他們銷贓的人,所以你肯定知道王家大墓是他們盜挖的,而且本官也查看了盜墓現場,發現這是一夥慣犯幹的,絕對不是張翰那種白手幹的,牛三,既然你知道是何人幹的,不如趕緊全給我寫出來吧。”


    牛三沒有辦法,他那些關係戶肯定不知道他已經被李正抓了,來不及替他求情,等到京兆府王爺知道,他恐怕早就被整死。


    麵對牛吃草刑具,牛三隻好全部招供,說道:


    “我寫,我寫!我把和我聯係的那些盜墓賊全部寫下來,判佐大人您自己去調查,他們裏麵是誰害死了王鄉紳一家,我確實不大清楚。”


    李正讓師爺遞給牛三紙筆,說道:


    “牛三,隻要你寫下那些經常和你交易古董的盜墓賊即可,至於他們裏麵的誰殺死了王鄉紳一家,這本官自然會判斷,無需你來操心。”


    牛三心裏崩潰,拿過紙筆,迅速寫下和他經常來往交易古董的盜墓賊名單,最後雙手捧著交給師爺。


    師爺低頭一看,紙上寫了至少十幾個名字,全是戶縣著名盜墓賊。


    師爺把紙張慎重交給李正,說道:


    “李正,沒錯,牛三列舉的這十幾個人,有好幾個是戶縣通緝的盜墓賊,我估計殺死王鄉紳一家人的兇手就在這十三個人裏麵。”


    李正接過那張像寶貝一樣有價值的名單,衝師爺和韓猛說道:


    “看來法曹吳高明有時候做的也對,對牛三這種死硬分子,不動用戶縣專有酷刑是不行的,不動刑罰,他肯定不招供,一動刑罰,他立刻招供。”


    韓猛嘿嘿一樂,說道:


    “可不是嘛?所以你純粹找現場作案證據的那一套不見得頂用,有時候法曹大人的酷刑還是可以逼問出一些證據來的。”


    李正得到了重要的線索,急忙召集師爺和姬明月,還有戶縣縣衙一班捕快,一起商議之後,決定派出戶縣精幹隊伍,立刻去抓捕這十三個盜墓賊。


    在快班出發抓捕之前,李正向他們仔細交代一番:


    “你們抓捕這些盜墓賊,需要小心謹慎,一來是他們都是些亡命之徒,搞不好會反擊的,一定要小心為好?二來是你們抓人要齊頭並進,他們相互之間往往通氣,抓住一個,其他的有可能立刻逃走,此事需要姬明月多操心。”


    姬明月輕蔑的說道:


    “雖然我不是縣衙捕快,但是他們這十三個人想要從我手裏逃走,基本上沒有可能,我一定會把他們全抓來的,請判佐大人放心好了。”


    對於姬明月的能力,李正還是相當認可。


    自己一出場就遇到這樣厲害的大唐高手來協助自己破案,算是老天給自己早就安排好的第一跟班。


    李正最後直接下命令,讓戶縣幾十位捕快和大力,還有捉手,一起出動,然後去抓牛三名單上的盜墓賊。


    等到眾人離開去抓賊,縣衙隻剩下師爺和李正兩人。


    李正看著師爺,忽然問了一個問題:


    “師爺,你是戶縣縣衙最聰明的人,那我來問你,你覺得梅花殺手案子的主犯,是不是也是一位盜墓賊?”


    師爺不敢肯定,隻是說道:


    “按照終南山養盅人的說辭,買賣和使用盅蟲的人,一般是盜墓賊和山賊,用他們的理論推導,梅花殺手和盜墓賊似乎應該有所聯係。”


    李正緊皺眉頭,說道:


    “師爺,梅花殺手不但和盜墓賊有淵源,而且似乎肯定是盜墓賊無疑,但是現在有一點很難判斷,既然是盜墓賊,他為何要逼死那樣多的良家婦女,這和盜墓賊的性格大為不同,這才是我最難以理解的事情之一。”


    師爺對李正還是相當佩服。


    此人在研判張鄉紳滅門案的時候,已經開始著手研判梅花殺手案,這人確實適合當斷案法官,因為他可以一心兩用。


    這真的很厲害,大唐有史以來還沒有這樣厲害的判佐。


    師爺苦思冥想,起身對李正說道:


    “你說梅花殺手有可能也是盜墓賊,這點我也讚同,但是我想盜墓賊隻想搞些錢財花花而已,不會逼死那樣多的人,所以,所以,”


    師爺思索半天,欲言又止。


    李正鼓勵師爺說道:


    “師爺,你曾經參與梅花殺手案的破案過程,你要是有啥想法,盡管說來,我現在對梅花殺手案有了進一步的理解,隻是還有一處瓶頸難以解開。”


    師爺點點頭,認認真真的說道:


    “李正,我現在想的和你不一樣,你估計梅花殺手也是盜墓賊,但是我想盜墓賊沒有那樣厲害,盜墓賊做事沒有那樣長遠,我現在想的是,當年梅花殺手把他搞到手的幾十萬兩黃金和白銀,到底輸送到哪裏去了?這才是此案的關鍵。”


    李正被師爺一句話提醒,說道:


    “師爺,你難道懷疑梅花殺手背後還有更大的主持之人?”


    師爺說道:


    “是啊,我和姬縣令當年查案的時候,就感覺梅花殺手案絕非一個人所為,後來我們查案的時候忽然被叫停,這裏麵肯定有貓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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