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瑾娘心驚膽戰的來到喜樂堂。遇到羅側妃劉庶妃等人。陸瑾娘仔細留意了一下大家對她的態度,和平常並無不同。陸瑾娘心想王爺在她那裏過夜的事情想來還沒傳出去,剛剛鬆了口氣,羅側妃就看了過來,“陸才人,聽說昨兒王爺半下午的時候就去了你那裏。陸才人如今可了不得,難得王爺那麽看重你。”

    陸瑾娘心中緊張的不行,麵上神色有點尷尬,“羅側妃說笑了,妾不過是陪著王爺用了晚飯而已。”

    “而已?陸才人這麽說是沒把咱們放在眼裏啊!”羅側妃目光陰沉,瞧著挺嚇人的。

    劉庶妃挺著肚子,其實她的肚子根本沒懷相,一個多月而已如何看的出來,但是劉庶妃偏偏時刻頂著她的腰,走路慢騰騰的,生怕別人不知道她懷了身孕似得。劉庶妃嘲諷一笑,眼中得意,“羅側妃,你這是在嫉妒陸才人吧。哎呀,說來也是,像羅側妃你這麽美豔,偏偏王爺還不愛去你那裏,真是讓人心裏難過。我都替羅姐姐你不值。”

    “劉氏,你給本側妃閉嘴,我沒和你說話,你就沒資格插嘴。”羅側妃狠狠的瞪著劉庶妃的肚子看。

    劉庶妃急忙後退,雙手捂住肚子,“羅側妃你想幹嘛?你想謀害我的孩兒?我告訴你,你想都別想。你敢動手,我就敢和你拚命。”

    “廢話,就你那肚子,我是看一眼都覺著惡心。你放心,你肚子安全的很。你就是生出一朵花來那又如何。”羅側妃嘲諷一笑,不過是個庶妃而已,就是生了兒子也是要低一頭。

    劉庶妃氣的臉色發白,“羅側妃你最好嘴上積德,你這惡毒女人,你總要遭報應的時候。”

    羅側妃譏諷的看著劉庶妃,抬起手掌來,劉庶妃害怕的連連後退。等見到羅側妃眼中的戲弄之色,才知道人家是在戲耍她。劉庶妃氣的半死。羅側妃卻笑的好不歡快,“劉氏,我都說了我不會動你,你怕什麽啊!”

    “誰怕了?你才是怕了。”

    羅側妃似笑非笑,“對啊,我就是怕了。我怕劉庶妃你肚子出了問題,賴在我頭上。這種不要臉的事情你又不是第一次做了。嘖嘖,真是讓人不恥。也難怪李夫人要和你翻臉。可見你這人不光人品有問題,還心思惡毒的很。”

    陸瑾娘早早的縮到角落裏,幸好這兩人鬧了起來,轉移開所有人的注意力。雖然這些人還不知道五王爺在沉香院過夜,但是陸瑾娘相信王妃齊氏那裏肯定是知道的。每夜王爺的行蹤都有人記錄在案,而記錄的人全是齊

    氏的人。這就好比在宮裏頭,皇上有起居注。在王府,雖然沒宮裏頭那麽大的排場,但是必要的記錄還是要有的。萬一哪個女人被王爺臨幸,又有了身孕,總要有個查檔的地方,以確定此女人懷的孩子是不是王爺的。就好比那個曾經被杖斃的歌姬,王妃就是因為確定那女人懷的孩子不是王爺的,方能放心的光明正大的將人杖斃。

    陸瑾娘忐忑不安,預想了很多種應對的法子,可是卻沒有一個辦法是百分百有用。就在陸瑾娘愁悶不堪,羅側妃和劉庶妃鬥嘴鬥的正歡暢的時候,房門被打開,柯媽媽板著臉站在門口,“吵什麽吵?王爺昨兒歇的晚,今早原本想要多躺一會的,被你們一吵,哪裏還能歇息?”

    羅側妃奇怪,“柯媽媽,王爺歇在王妃這裏?昨晚王爺不是在沉香院嗎?”

    柯媽媽冷笑連連,“羅側妃是什麽意思?莫非羅側妃以為王爺去了別處就不能來喜樂堂嗎?這裏是王妃的喜樂堂,王妃是王爺的妻子,王爺歇在這裏是天經地義的事情,羅側妃有什麽好懷疑的?”

    羅側妃訕訕然,“柯媽媽息怒,我不過是隨口一問而已,柯媽媽可別將此事傳給王妃知道。”

    柯媽媽笑了笑,“羅側妃的意思我明白,放心,老奴不是那起子搬弄是非的人。”掃了眼眾人,尤其是看到陸瑾娘的時候,那眼神跟刀子似得。“你們安靜點。王爺和王妃這會還沒起。秋月,你帶諸位主子去隔壁廂房安置。等王爺和王妃起了,奴婢再來叫你們。”

    眾人無法,隻能跟著秋月去廂房。不過到了廂房也好,至少有個坐的地方。眾人沉默不已,溫姨娘不甘寂寞,“你們說王爺怎麽這麽遲還不起床?今兒雖然不是大朝會,但是王爺一向天沒亮就起了。今兒可真夠奇怪的。”

    李夫人瞥了眼溫姨娘,“這有什麽好奇怪的。所謂春困秋乏,這時節最是好睡的時候。每日裏我都睡得不想起來。你們說是不是。”

    劉庶妃直接冷笑,冷哼一聲,不看李夫人。羅側妃麵無表情,目光深沉,不知道在想什麽。柳美人一臉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李夫人的目光最後落在陸瑾娘身上,“陸才人,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陸瑾娘笑笑,“李姐姐說的沒錯,這些日子午睡,每次都睡得十分沉,要不是丫頭們叫我,我定是醒不來的。”

    “我就說嘛。”得了陸瑾娘的認同,李夫人心裏頭很是高興,拿眼去瞧溫姨娘,“溫姨娘,沒學問就多看少說。連這個道理都不懂還拿出來顯擺,真是

    不嫌丟人的。”

    “李夫人你憑什麽說我,我顯擺又怎麽了?”溫姨娘又和李夫人鬧了起來。李夫人絲毫沒退縮的意思,直接和溫姨娘打起擂台。眾人都奇怪的看著李夫人,底氣很足嘛,這哪裏是像夾起尾巴做人的樣子。莫非是……羅側妃和劉庶妃彼此看了眼,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了疑惑。莫非李夫人找到靠山了?至於靠山是誰,大家都撇頭去看喜樂堂正房,難道是王妃齊氏收用了李夫人?

    陸瑾娘卻很肯定李夫人肯定是找過齊氏談話,並且得了齊氏的認可,如此才有底氣在這個早上和人叫板。她的目的無非就是要告訴眾人,將眼睛擦亮一點,她如今也是有靠山的人。別以為她好欺負。

    換了以往,陸瑾娘少不得要感慨一番,隻是如今陸瑾娘是有心無力。自己的事情還在煩心,哪有時間去感慨別人。

    羅側妃的目光落在陸瑾娘身上,陸瑾娘渾身不自在。羅側妃那目光讓人想到了毒蛇,正吐著信子伺機而動。羅側妃悠悠的問道:“陸才人,昨兒晚上王爺去了你那裏吧?”

    陸瑾娘頓時緊張起來,打起精神,“此事羅側妃不是已經知道了嗎,何必還問?”莫非羅側妃看出什麽來了?還是她已經得了消息?不可能啊!依著羅側妃的性子,她要是得了肯定的消息,又怎麽會不嚷嚷出來。真是奇怪了。還是說她想詐自己?想到這個可能,陸瑾娘更是提起心來,小心應對。

    羅側妃陰陰的,“陸才人好福氣。昨晚王爺在你那裏可是留了不少時間。王爺出沉香院的時辰應該不早吧。”

    陸瑾娘笑了笑,“羅側妃究竟想要問什麽直接問就是了,何必如此拐彎抹角的。我是生怕哪裏沒迴答好,就得罪了羅側妃,那可是罪過了。”

    羅側妃似笑非笑的,“陸才人不錯,如今也有膽子和本側妃較勁。果然是長進了。”

    陸瑾娘沒吭聲,隻是衝羅側妃笑笑。人總不能一直做包子,既然有能力有勢力反擊,那為何不反擊。

    羅側妃微微眯了眼,好膽,果然有底氣的人就是不同。這哪裏還有半點當初那個受氣小媳婦的模樣。羅側妃接著又是一笑,“祝願陸才人好運長存。”

    “多謝羅側妃吉言。”陸瑾娘不卑不亢。對上羅側妃這種彪悍戰鬥力的女人,實在不是個明智的決定。所以若非必要,陸瑾娘盡量和羅側妃和平相處。至於羅側妃的態度,陸瑾娘沒必要去在意。她又不靠羅側妃吃飯過活。

    不過一刻鍾的時間,秋月來請

    眾人進去,說是王爺和王妃都收拾妥當了。眾人進了正屋,稍等片刻,王爺和王妃一同出來。五王爺不怒自威,麵無表情。王妃齊氏嘴角含笑,瞧著精神很好,氣色雖然一般,但是其氣度足以掩蓋一切瑕疵。

    眾人上前請安,齊氏和顏悅色的對眾人說道:“免禮。”目光掃過眾人,在陸瑾娘臉上略微停留,便轉移了視線。

    陸瑾娘心中越發不安,隻因為齊氏看她的眼神很平靜,平靜的太過詭異了。好似什麽事情都沒發生一般。再看五王爺,麵無表情的,實在是半點情緒也看不出來。而且五王爺自始至終都沒給過陸瑾娘一個眼神。

    陸瑾娘忐忑,卻又奇異的平靜下來。心中有種預感,或許今日會過的很平靜。

    “今兒是本王妃貪睡了,累的大家等了許久。”齊氏笑眯眯的,態度很好。

    五王爺突然說道:“王妃可別為本王擔責。今日是本王耽誤了你們的時間,大家都沒關係吧。”

    “王爺說笑了。我們等王爺和王妃本是應當。別說隻是一小會,就是等一天也是理所當然。”劉庶妃笑容燦爛,心情實在是好。誰讓她懷孕了了。

    齊氏滿意的點點頭,“劉氏,這麽多人裏麵,就數你的嘴最甜。”

    “妾這是實話實說。”劉庶妃自有一股得意之色。

    齊氏點點頭又道:“劉氏,你如今是雙身子的人了,為了孩子著想,請安就此免了。若是你得了閑,想來找本王妃說說話解解悶,本王妃這裏隨時為你敞開大門。”

    “多謝王妃,王妃最是體諒妾。”劉庶妃福了福身,在丫頭攙扶下再次坐下。劉師傅一邊謝著齊氏,一邊拿眼去看五王爺,想要給五王爺拋個媚眼。隻可惜五王爺看也沒看她一眼。劉庶妃微微有點失望,不過很快又高興了起來。

    換了往日,羅側妃這個時候肯定要刺劉庶妃幾句,和劉庶妃打擂台。不過今日有五王爺在場,羅側妃難得的安靜下來,連話都沒說幾句。很快五王爺離去,很快齊氏又將眾人打發了。

    就這樣這個清早的請安很平靜就過去了,平靜的陸瑾娘覺著好似在夢中一般,完全不真實。她預想中的眾矢之的,言語諷刺打壓,眾人的羨慕嫉妒恨完全都沒出現,好似她自己做了一場自以為是的夢一樣。虛假的連陸瑾娘都以為昨晚五王爺到沉香院都是一場假象。

    直到迴到沉香院,陸瑾娘才意識到這一切不是假象,不過事情以另外一種方式在解決。

    立春稟報陸瑾娘,說是就在陸瑾娘去喜樂堂請安的時候,王妃身邊的林嬤嬤來了一趟。林嬤嬤過來的目的就是敲打沉香院所有的人,警告所有人不準將五王爺昨晚在沉香院過夜的事情傳出去。要是誰敢多嘴,直接打殺了事。

    陸瑾娘得知此事後,眉頭緊蹙。為何五王爺今早會在喜樂堂出現,為何柯媽媽會故意在眾人麵前說五王爺昨夜是歇在喜樂堂,這些事情全都有了答案。答案就是五王爺似乎和王妃齊氏達成了某種默契,然後兩人一起做了一場戲。故此齊氏才會妥協,不僅不找陸瑾娘的麻煩,還要為陸瑾娘遮掩。

    陸瑾娘一臉愁苦,荔枝在旁邊勸道:“姑娘,這是好事啊,姑娘何必如此憂愁?”

    “你不懂。”陸瑾娘搖頭,齊氏這次沒能爆發出來,很可能會將來報複迴來。對於陸瑾娘來說,這幾乎是防不勝防。關鍵在於陸瑾娘不知道五王爺和齊氏究竟達成了什麽條件,兩眼一抹黑,隻能憑著推測做事。這讓陸瑾娘憂心忡忡,總覺著危險就在前方。恨隻恨五王爺做事沒分寸,將她小小六品才人牽連進去。陸瑾娘無力反抗,如今連後續該如何做,陸瑾娘一時間都心亂如麻,沒個決定。

    “奴婢的確不懂。不過奴婢看的出來,姑娘應該是沒事了。這事大家都爛在肚子裏,隻要不傳出去,別的人不知道,大家也就不會針對姑娘你。姑娘你大可高枕無憂。”荔枝又拉著櫻桃小聲嘀咕,囑咐櫻桃將嘴巴閉緊,還在商量著要和立春立夏一起,監督院子裏的丫頭婆子,尤其是崔婆子她們幾個人。

    陸瑾娘擺擺手,讓兩人自去忙。她心裏亂的很必須找人說說話,幫忙參謀一下。這個人非桂嬤嬤莫屬。陸瑾娘去了東廂房,桂嬤嬤正在調教杏兒和冬兒,見陸瑾娘來了,便將兩個小丫頭打發了出去。

    “嬤嬤辛苦了。杏兒和冬兒還要勞煩嬤嬤調教,瑾娘真是過意不去。”陸瑾娘在桂嬤嬤對麵坐下。

    桂嬤嬤笑道:“才人不必如此,老奴有事做也能打發時間。再說這些事情也是老奴做慣的,沒關係。”

    “那就好。嬤嬤這裏有什麽需要盡管和荔枝說一聲。無論如何,也不能短缺了嬤嬤的供奉。”陸瑾娘誠心實意,四下打量一番,見桂嬤嬤屋裏用的都是好東西,這才放心的點點頭。

    桂嬤嬤親自給陸瑾娘奉茶,“我看才人眉間有憂愁,是不是遇到了什麽難事。”

    “瞞不過嬤嬤。昨兒晚上王爺在我這裏過夜的事情,嬤嬤應該都知道了吧。”陸瑾娘問的小

    心,有點不好意思。

    桂嬤嬤笑了笑,“才人不必如此矜持。我本身就是才人的教引嬤嬤,才人不必顧忌我。”

    “嬤嬤說的是,是我迂腐了。”陸瑾娘放下心防,然後將今日在喜樂堂的事情對桂嬤嬤說了,“嬤嬤,如今我腦子裏很亂。王爺和王妃究竟是什麽意思,接下來我究竟該如何做,還請嬤嬤教我。”

    桂嬤嬤暗歎一聲,“才人有許久不曾來問老奴了,看來此次才人的確是遇到了難題。”

    陸瑾娘苦笑,桂嬤嬤說的沒錯,這次的確是個難題。

    “就如才人所說,王爺和王妃應該是達成了某種協議,老奴想王爺和王妃應該會彼此妥協。”桂嬤嬤說到這裏頓了頓,“我聽守門的王婆子說,昨晚小順子出去過,過了差不多半個多時辰才迴來。迴來後又和顧忠嘀咕了幾句。顧忠是王爺身邊第一心腹,顧忠安排的事情,肯定是奉了王爺的命令。老奴想,或許顧忠讓小順子做的事情,就是王爺的目的。不過顯然和王妃的意願不同。今早王爺一早便走了,肯定是直接去了喜樂堂,該是兩人達成了協議,然後才有了後麵的事情。如此才人也就安全了。”

    陸瑾娘臉色沉重,“多謝嬤嬤,這些我也有想到。隻是如今我擔心王妃那裏。王爺在沉香院過夜不合規矩,按理王妃怎麽也該教訓我一頓。可是王妃不動聲色,還派人敲打沉香院的人。看著處處都是在維護我,如此我才越發的擔心。擔心此事積累到將來,王妃一鼓作氣,將我收拾了,那時候可真是沒了退後的餘地。”

    桂嬤嬤也皺起眉頭,“王妃此人,智謀手段都不缺,難得的還在於心胸開闊,懂得取舍。才人別小看取舍二字。多少女人敗就敗在了取舍二字上。那些所謂的什麽不甘心,什麽意難平,什麽報複,什麽手段,很多都是因為不甘於取舍才搞出來的事情。世上事情,魚與熊掌焉能兼得。王妃心裏頭對你肯定有不滿,甚至是記恨,但是王妃這人有心胸,既然和王爺達成了妥協,她就不會陽奉陰違,一麵維護你,一麵又暗中謀害你。王妃此人,不屑於這麽做。若她是那樣的人,王爺也不會如此倚重王妃。即便有一天頭真的要對付你,那也是因為別的由頭,絕對不會拿這件事情來整你。說王妃如何都好,才人大可不必因為此事戰戰兢兢。因為王爺已經為你鋪好了路,才人隻需照著以前那樣行事就可以了。”

    陸瑾娘並沒有因為桂嬤嬤這番話放心下來,反而更擔心了。“嬤嬤,你說王妃的那些話我都相信。但是我也是女人,女人最

    是了解女人。若是我坐在王妃那個位置上,出於情勢妥協,並不意味著就忘了此事。將來有機會,定會報複迴來。甚至是十倍百倍的報複迴來。我在府中不過是個六品才人,若說有什麽依仗,不過就是王爺的看重罷了。至於王妃那裏如今不說也罷。嬤嬤,我是擔心將來。我覺著我現在應該主動化解了此番事情。”

    “那才人想如何做?”桂嬤嬤暗皺眉頭,陸瑾娘遇到的這件事情的確很難。雖然有五王爺維護,但是五王爺越是維護陸瑾娘,齊氏那裏肯定就越發的記恨陸瑾娘。

    陸瑾娘想了想,“嬤嬤,我想親自去給王妃請罪。即便是麵子功夫,這事情我也必須去做。做與不做或許結果沒什麽差別。但是做了至少還有點機會。”

    “才人可想清楚了?”桂嬤嬤無法勸阻,陸瑾娘這話說的有道理。

    陸瑾娘點頭,“嬤嬤,我來就是想跟你拿個主意。你看這樣行不行……”

    陸瑾娘和桂嬤嬤商量了一番,決定趁熱打鐵,今日下午便去喜樂堂請罪。

    而羅側妃這裏,正在詢問她的陪嫁嬤嬤,“五王爺昨兒晚上究竟歇在何處?”

    “迴稟側妃,奴婢四處查問了,大家異口同聲說五王爺歇在喜樂堂。不過這些人說話口徑太過一致,倒是讓奴婢懷疑,她們該是被人敲打過,不敢說實話。”陪嫁嬤嬤如此說道。

    羅側妃微蹙眉頭,“這麽說來五王爺昨晚真的有可能是歇在沉香院的?”

    “奴婢瞧著該是八九不離十。奴婢特意找了昨晚守夜的幾個婆子,有個婆子嘴巴不太牢靠,奴婢使了點銀錢,那人她沒親眼見到五王爺進喜樂堂。但是她貌似聽人說五王爺是天將亮的時候才進了喜樂堂。而且五王爺那時候應該是剛剛從沉香院出來。”

    “陸氏好膽。”羅側妃狠狠的拍著桌子,“也不知王妃吃錯了什麽藥,竟然維護起陸氏。照著我說,這次就該請來家法,將陸氏打一頓板子,打死了事。反正陸氏不守規矩,打死了也沒事。”

    陪嫁嬤嬤等羅側妃發泄完了,才小心說道:“側妃息怒。如今王爺正稀罕著陸才人,王妃那裏想來也是被王爺逼得沒辦法了,才會如此做。不如側妃去找王妃說說,將此事揭開,如此便可治了陸才人的罪。”

    “說的不錯。”可是接著羅側妃又搖頭,“怕是不行。既然王妃已經妥協,絕對不可能和我聯手將陸氏治罪。除非王妃不怕得罪了王爺。”頓了頓,氣唿唿的道:“可惡。那陸才人有什麽

    好的,王爺就那麽看重她。莫非是那女人在床上不一般?”

    陪嫁嬤嬤嘴角抽抽,“側妃,那此事究竟該如何辦?”

    羅側妃起身,走來走去,心裏煩悶的不行。隻要此事嚷嚷出去,再將此事落實,陸瑾娘一條命都保不住,根本不用擔心陸瑾娘將來蹦躂。可是如此一來,勢必得罪王爺,王妃迫於王爺的壓力,肯定也會出麵維護陸瑾娘。如此一來,實在是得不償失。羅側妃心裏懊惱的不行,多好的一個機會,隻要抓住了,就能除掉陸瑾娘。可是偏偏王爺動作那麽快,在大家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和王妃達成了一致。那陸瑾娘的運氣未免太好了點,真正氣人。

    “嬤嬤,那陸才人那麽普通,你說王爺怎麽就那麽看重她了?”羅側妃很不甘心,恨不得現在就將此事嚷嚷出去。

    陪嫁嬤嬤嘴角抽抽,“側妃,這事奴婢可說不好。這男人的心思實在是不好猜。王爺的喜好側妃也是知道的,或許陸才人正是投了王爺的喜好。”

    羅側妃緊皺眉頭,屁的喜好,肯定是陸瑾娘在床上能豁出去,將五王爺伺候的舒服了,所以五王爺才這麽維護她。去年一整年也沒見五王爺多在乎陸瑾娘,今年開了年,五王爺就好像變了性子似得,三天兩頭的往沉香院跑。肯定是陸瑾娘有了什麽心得,將五王爺伺候舒坦了。

    羅側妃接著又想,五王爺時常去沉香院,那陸瑾娘也沒懷孕,莫非那陸瑾娘身體有問題?還是別的什麽緣故?或許她可以讓人查一查,說不定會有點意外收獲。

    就在羅側妃謀劃著如何謀害陸瑾娘的時候,陸瑾娘則是悄悄的去了喜樂堂,一路上都盡量避開人。到了喜樂堂經過通報,陸瑾娘這才進了二進。但是也沒第一時間就能見到齊氏,而是被晾在了廂房內。

    齊氏聽聞陸瑾娘來了,直接問道:“有問她來做什麽嗎?”

    “陸才人說是來給王妃請罪。”

    齊氏冷笑,“請罪?她還有臉來給本王妃請罪。她是不是還嫌本王妃丟臉丟的不夠多,想來看本王王妃的笑話。是不是?”齊氏怒不可歇,今日發生的所有一切,對齊氏來說無疑於奇恥大辱。如今陸瑾娘說來請罪,唰的一下,就將齊氏好不容易平息的怒火也給激了起來。齊氏此刻恨不得陸瑾娘去死。

    “王妃息怒,王妃息怒。”柯媽媽趕緊給齊氏順氣,“王妃千萬保重身子,可別為了個陸才人就將自己給氣著了。”

    “柯媽媽,你說說看,本王妃這些年來打

    理王府庶務,教養子女,管束內院女人,孝敬母妃,恭敬伺候王爺,哪一點本王妃沒做好?王爺憑什麽就能為了個陸瑾娘落本王妃的麵子?我和王爺成親數十年,這麽多年的情分,難得還比不上一個陸瑾娘?想當初咱們都住在宮裏頭,那時候多困難啊?凡事都不能自己做主。我是拿出自己的嫁妝來貼補王爺。可是你們看看,如今王爺是如何對待我的?先是一個陳美人,走了一個陳美人如今又來了個陸才人。這是要將本王妃逼瘋不成?”齊氏傷心難過,歇斯底裏,嗚嗚的哭了起來。

    婆子丫頭見齊氏竟然哭了,個個嚇得大驚失色。柯媽媽陪著齊氏哭了起來,“王妃,你可要保重啊。不過就是個陸才人,咱們沒放在眼裏。王妃,你可別因為這事傷了身子。你可要保重身子,世子和郡主都還小,還要靠王妃你來謀劃啊!”

    “柯媽媽你說的我都知道,可是我就是難受,每天都這麽繃著,我也覺著辛苦啊!”齊氏憋了一個晚上加上一個白天的怨氣,在一刻徹底發泄了出來。柯媽媽見狀,心道哭出來也好,哭出來心裏頭就沒那麽難受了。

    “王妃,哭吧,哭吧,有老奴陪著王妃,王妃哭一場就算了,咱們還是要多加保重身子才是要緊。”柯媽媽心裏難過的要死,王爺此事做的太不地道了。

    齊氏哭了一場,果然好過了許多。隻是眼睛微微紅腫,心裏頭很是不好意思。想她做王妃這麽多年,什麽難事沒經曆過。沒想到今日竟然為了這麽點事情哭了起來,實在是太讓人難為情了。

    “打水,本王妃要洗漱。”齊氏打起精神來,決定還是見一見陸瑾娘。

    柯媽媽勸解道:“王妃若是不想見陸才人,奴婢這就出去將人打發走。免得那人礙著王妃的眼。”

    齊氏擺擺手,“不至於。就如嬤嬤所說,不過是個陸才人。若是本王妃連這點事情都應付不了,那本王妃還如何服眾?”轉眼間,齊氏又恢複了雍容大度,“王爺給我麵子,我也不能不給王爺心肝上的人麵子。陸瑾娘不過是個內院才人,的確不打緊。但是咱們還要想到王爺那裏。”

    見齊氏下定了決定,柯媽媽也不再多說。“那奴婢這就讓陸才人進來。”

    “等會,等本王妃收拾妥當了。”

    陸瑾娘小心的跟著秋月身後進了偏房,齊氏就歇在此處。“妾見過王妃,給王妃請安。”

    “起來吧,看座。”齊氏神情淡淡的,洗漱過後又重新上妝,這會已經看不出之前哭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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