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瑣碎和忙碌之中總是過得特別快。生孩子是件很麻煩的事情,當王虎每天忙著打理雜七雜八裏裏外外的事情的時候,日子已經在不知不覺之中過去了一個月。

    孩子長的很好,沒有出現什麽異常。相反,手掌心那個淡綠色印記倒好象是越來越模糊,如果不刻意去找尋的話,已經很難看得出來了。

    隻是那隻小雞雞,不但顏色沒有變化,而且似乎長的更加堅實了一些。

    “該給孩子取個名字了吧。” 蘋果說。

    王虎用手抓了抓後腦勺,“嘿嘿”訕笑了幾聲。

    其實王虎一直在琢磨這個問題。自從婆娘懷孕的第一天起,他就在開始琢磨孩子的名字。

    但是對於一個沒有念過書的人來說,起名字這事簡直是真的太難為他了。更何況還不知道是男是女,所以一直都沒有結果。

    不過現在,這件事顯然已經不能再拖下去了。

    “我過去問問掌櫃的看看”王虎說。

    掌櫃的是個熱心腸,念過幾年私塾。一聽說要給小孩起名,馬上就來了興致。連忙跑進裏屋,摸索了半天,搬出一大本厚厚的典籍出來。

    “撲”的一聲,掌櫃的用力吹去封麵上的塵灰,頗為神秘的打開了典籍。

    上麵的字跡模糊不清。掌櫃的一邊用手指點著,一邊對著亮光,眯起眼睛慢慢的念道:

    “柴……胡……、當……歸……”

    念了幾個覺得不對,連忙翻迴到封麵,用力擦了好幾遍,終於勉勉強強看清楚了上麵的一行字跡——百草全書!

    蘋果站在一旁,端著個飯碗正在往嘴裏扒飯。聽到這裏,忍不住“撲哧!”一聲,把一口飯噴了王虎一臉。

    蘋果說:“別折騰了,這孩子命不好,最要緊的是平平安安。我看不如就叫長壽吧。”

    “叫長壽?王長壽?”王虎想了想,堅決地搖了搖頭:“不行,太俗!”

    後來又想了想,說:“倒還不如幹脆就叫一個單名壽字。”

    “王——壽?好啊!就叫王壽!” 王虎婆娘倒是挺痛快。這樣,孩子的名字總算是定了下來。

    第二天早上,蘋果對王虎說:“家裏麵的事情都差不多辦妥了,兒子我一個人帶著就行,你還是出去找點事做吧。”

    王虎說:“不急。現在外麵兵荒馬亂,兒子又小,肯定是不能東跑西顛的了。我準備出去找間屋子,暫時就在這鎮子裏住下來。”

    蘋果點了點頭,說:“也好,總不能長時間住在客棧裏麵。先找個落腳的地方,等孩子大了一點,再作打算。”吃過早飯,蘋果尋出一條棉布圍巾,在王虎脖子上繞了幾圈。說:

    “順便去當鋪轉轉吧,看看有沒有合適的物件,免得買新的又貴。”

    王虎點點頭,就出門了。

    從青龍客棧出門一直往北,是一條用青石板鋪成的大道,也就是青龍鎮的主要大街。青龍鎮雖然是邊陲小鎮,但是由於地處交通要塞,南北通衢穿街而過,人來人往,車馬熙熙,顯得很是熱鬧。

    王虎順著大街緩緩而行。天氣很好,沒有風,太陽曬在身上暖融融的。由於時間尚早,大街兩旁的鋪子有的還是剛剛開門。

    偶爾有車馬從大街中央弛過,馬蹄踏在青石板上麵發出“得兒得兒”的響聲,聲音很是清脆。

    王虎闖蕩江湖十幾年,走過很多地方,還從來沒有見過用青石板鋪成的這麽好的大街。顯得又幹淨,又漂亮。王虎覺得,自己好象已經喜歡上了這座鎮子。

    差不多走了二、三個時辰,看了有七、八處房子,王虎覺得都不是很滿意。要不就是太靠裏麵,七拐八拐的好不容易拐進去,打開門一看,裏麵黑漆漆的不見光,白天還得點燈。要不就是太貴,房子雖好,價格卻難以接受。

    最後,找來找去,王虎終於在一處破舊不堪的老房子前麵停了下來。

    這幢房子位置不錯,距離大街不是很遠,外牆看起來黑糊黑糊的,似乎在默默的向人們昭示著其年代的久遠。不過房間裏光線還算可以,價格也便宜。

    最讓王虎心動的是,房子前麵有一片空地,可以用來停放驢車。

    但是,隻有一間房,而且房間也不是很大。

    “先暫時住著吧,等以後孩子大了再換一間。” 東家說,似乎很願意替王虎作一番打算。王虎笑著點了點頭。

    “行!給我留著吧,這兩天就搬過來。”王虎摸出幾枚銅錢,把房子定了下來。

    從巷子裏轉出來的時候,王虎想:

    “不知道婆娘會不會滿意,唉,要是有個啥物件,能隔上這麽遠通個話就方便了!”

    (從這裏可以看出,王虎的這個想法,比西方某某人發明電話早了足足n個世紀。汗!)

    一想到婆娘,王虎猛然記起,“對了!還得去當鋪轉轉!”

    出了大街往右拐,王虎繼續向北。他想看看能不能把這條街走穿。

    剛走了沒多遠,王虎就看見前麵有一個大檔口,門頂上懸掛著一副巨副招牌,上書“南北典當商行”幾個字,黑底白字,氣勢很足。

    “南北典當商行?”王虎嘴裏念叨著,感覺這名字有點耳熟,好象在哪裏聽過。

    “難道就是一個月前生了小孩,從客棧裏把宋婆婆接走的那個什麽胡老爺的鋪子?” 王虎記起來,當時客棧掌櫃的跟他說起過這個名號。王虎走了過去。

    “南北典當商行”鋪麵很大,裏麵包羅萬象,什麽東西都有。王虎隨便四處逛了逛,覺得有幾樣家居挺不錯。差不多有九成新,但價格卻隻有市麵新貨價格的一半還不到。

    “全是新貨!正宗的紫檀木,不是紫檀木不要錢!”雖然店裏的小夥計站在一旁不停的喋喋不休,但王虎對自己在這方麵的能力實在缺乏自信,是以幹脆鉗口不語,免得被對方看破。

    “等下次把婆娘帶過來,看看能不能再砍一下價格。” 王虎心裏打定注意,微笑著對小夥計點了點頭,就走了出來。

    迴到客棧的時候,太陽已經開始往西邊下沉了。

    蘋果聽說王虎中午還沒有吃飯,鼻子就有些發酸。女人都是這樣,特別是剛生過孩子的女人,鼻子更容易發酸。

    晚上,兩口子好好合計了一下。在得到蘋果的認同之後,王虎一高興,湊上去抱著蘋果就啃。

    “去去去!一邊去!” 蘋果一把推開王虎,用手背擦了擦嘴。她怕引起連鎖過熱反應。

    第二天,王虎把自己的打算跟掌櫃的說了一下。

    掌櫃的聽說王虎要搬了,很是傷感了一陣子。人就是這麽怪,剛來的時候差一點要拿掃帚趕人家,現在住了個把月,就又有些舍不得了。

    外麵微微有些小風,不是很大。蘋果拗不過王虎,把能穿的幾乎都穿在了身上,結果看起來活象是一隻大粽子。驢車的車門又小,上車的時候很是費了些力氣。

    幸好路程不算遠,青石板大街跑起來挺快,不過大半個時辰,就到了。

    王虎沒有把驢車拐進巷子,而是直接趕到了“南北典當商行”大門口。他想帶婆娘順便去看看家居。

    這個時候,在“南北典當商行”的後院,胡文嶽和三姨太正抱著孩子在逗著玩。

    “靈兒,笑一個!笑一個!” 胡文嶽用手指輕輕彈弄著女兒柔嫩的臉蛋。前天滿月的時候,他已經給女兒取了個好聽的名字,叫“香靈”。

    不知道是討厭胡文嶽逗弄她的小臉蛋還是怎麽的,剛剛還好好的靈兒,忽然之間就哭了起來。

    “你看你看!把孩子又弄哭了!”三姨太嬌嗔了胡文嶽幾句,來迴抖動著繈褓。嘴裏不停的哼哼唧唧的,好象尼姑念經一樣在唱著什麽。

    但是這一次,沒有湊效。靈兒沒有停下來,反而越哭越大。

    喂奶,拿小玩意,弄出響聲,做怪相,……常用的方法都用上了,幾個小丫鬟也跑過來幫著哄,也沒用。

    靈兒越鬧越兇,哭得聲嘶力竭,好象要閉過氣去一樣。

    胡文嶽嚇得哆哆嗦嗦退到一旁,悸悸的搓著兩手,不知所措。

    後來有個機靈的小丫鬟看出了端倪。

    每次三姨太抱著靈兒往大門方向走動的時候,哭聲就會小一些,而轉迴來的時候,哭的就會更厲害。

    三姨太特意又試了幾次,證實了小丫鬟說的沒錯,果真如此!

    從後院大門出來再往前,經過前院一段長長的曲曲彎彎的廊道,就到了前麵檔口。

    檔口裏人很多。三姨太順著靈兒的“意思”,哪個方向不哭就往哪個方向走。結果七彎八拐,就拐到了放置家居的地方。

    這裏,蘋果正背著小王壽,跟著王虎在看家居。

    三姨太看見靈兒不哭了,就在旁邊找了把椅子坐了下來。

    生意已經談妥,王虎跟著夥計去櫃台那邊付帳。蘋果站了半天也覺得有點累,也找了把椅子坐在了三姨太旁邊,把王壽從背上放了下來。

    兩個女人坐在一起,又都抱著孩子,沒有不扯上幾句的道理。這一扯才知道,原來這兩個孩子竟然是同一天出世的。

    三姨太來了興致,抱著靈兒湊過去要跟蘋果比,看誰的孩子漂亮。

    就在這兩個孩子剛剛打上照麵的一刹那,從兩個孩子眼睛裏麵的瞳孔中,瞬間閃過了一抹極為詭異的紅芒,速度極快,一閃而逝。三姨太和蘋果誰都沒有注意到。

    她們隻是驚奇的發現,這兩個孩子好象突然之間很興奮,不停的攢動著小手小腳,似乎是想要努力從繈褓中掙紮出來的樣子。

    過不多久,王虎付完帳迴來了。三姨太吩咐夥計,幫忙把家居給送過去。王虎感激的連連稱謝。

    當王虎把全部家當都布置好以後,天色已經不早了。

    望著床上熟睡的兒子,王虎籲了一口氣,說了一句不知道是從哪裏學來的,在蘋果看來簡直是愚蠢之極可笑之極無聊之極甚至是狗屁不通的話:

    “新的日子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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