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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文君巍顫顫的坐到劉徹身邊,小手緊緊的抓著自己的衣襟,低著頭,完全不敢抬頭。


    這個模樣,讓劉徹看了哭笑不得。


    “我有那麽可怕嗎?”劉徹在心裏疑惑著。


    一個男人,若是讓其他男人感到害怕,那這個男人肯定會高興,因為這證明了他的強大和權勢。


    但若是他讓女人也感到害怕了……


    咳咳……


    那就很傷麵子了。


    尤其,卓文君還是一隻粉嫩可愛的loli。


    “孤很可怕嗎?”劉徹蹲下身子,看著卓文君問道:“別怕,孤不會吃人,也不喜歡吃小女孩……”


    許是感覺到了劉徹的善意,卓文君不再那麽緊張了,她微微抬頭,看著劉徹的模樣,然後像一隻受驚的小兔子般,迅速的低頭,答道:“迴稟家上,妾身隻是有些緊張而已……”


    迴答得倒是挺公式化的!


    劉徹知道,所有入宮的女子,都會接受一些基本的常識與禮儀教授。


    這其中就包括了標準化和公式化的迴答。


    隻是,劉徹不喜歡這樣的卓文君。


    在他的認知或者說幻想中的卓文君,是那個鳳求凰,文君夜奔的卓文君。


    是那位寫出了白頭吟的卓文君。


    眼前的這位卓文君,與劉徹認知的那位,差距太大了!


    作為一個穿越者,劉徹有些失望。


    “家上在想什麽呢?”這時候,卓文君卻悄悄的抬頭問道。


    連卓文君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問出這個問題。她隻知道,莫名的,看到家上憂鬱的神色,心裏就慌得很,也怕的很,小女孩嘛,總是藏不住問題。


    “我真笨,怎麽會問這樣笨的問題?”話剛出口,卓文君就有些後悔了。


    她記得,來之前,程鄭家阿姐囑咐過,在家上麵前,要一切都順從家上的意思,不要自作主張。


    “孤在想……”劉徹看著卓文君嬌羞的模樣,嗬嗬笑了起來:“是不是應該帶你出去看看雪景,去上林苑兜兜風,踏雪尋梅!”


    對劉徹來說,卓文君,無論聰明也好,愚笨也罷。


    至少都滿足了他內心收藏的癖好。


    名臣武將,美人佳麗,那個穿越者,不是都拚命的在收集?


    像那種穿三國不收大小喬,甄姬、貂蟬的,穿宋不收李師師,穿明不收秦淮河的,統統都是穿越者之恥啊。


    至於收藏了之後?


    花瓶也好,擺設也罷或者捧在手中把玩。


    其實區別真不大!


    是以,劉徹其實隻在開玩笑。


    但卓文君畢竟年幼,沒有什麽心機,更沒想過堂堂太子會說話不算話。


    一葉封桐的故事,影響深遠。


    在多數人的心目中塑造了一個天家出口成憲,一言九鼎的形象。


    聽了劉徹的話,卓文君,不由得在心裏高興了起來。


    入宮以來,她雖然很少見過家上。


    但,除卻義婼義良人之外,她還真沒聽說過,有那位良人,能與家上同遊上林苑。


    一種名為虛榮的情緒,漸漸占據她的心房。


    女子都是感性的。


    即使loli也是如此!


    隻是想到,自己能得家上如此恩寵,卓文君心中就像吃了蜜糖一樣。


    隻是……


    她轉念一想,我若真與家上同遊,恐怕其他良人,都要來與我為敵了!


    可是,若是拒絕,家上恐怕會生氣吧?


    在這樣患得患失的心理中,卓文君心中的緊張與害怕悄然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輕快和活波。


    劉徹頓時覺得老懷大慰,loli嘛,就應該快快樂樂,無憂無慮,尤其是這隻loli還是他的女人。


    於是,就有一搭沒一搭的問著卓文君一些關於卓氏的問題。


    卓文君都一一做了迴答。


    不得不承認,與一隻粉嫩可愛的loli聊天,看著她純潔無暇的麵容,時間確實很容易打發。


    不知不覺,就已經到了晚上了。


    劉徹讓人將卓文君送迴其閣樓休息。


    自己則走迴屬於他的寢宮,在那裏,義婼已經燒好了洗腳水,為他準備好了毛巾,升起了火爐。


    其後數日,劉徹常常借故將卓文君叫到他身邊說話,有時候,他還會把陳阿嬌也喊過來。


    兩隻小loli很快就混熟了。


    陳阿嬌得了一個能說悄悄話的小夥伴,心裏開心不已,隻覺得太子大兄對自己真是太好了。


    於是,她來太子*,來得比往常更加勤快了。


    正主在,劉徹自然就沒時間去後宮與那些新來的妃嬪啪啪啪。


    也就隻有晚上迴宮以後,抱著義婼睡覺的時候,可能會來了興致,就胡天黑地大半宿。


    不知不覺,逐除節到了。


    ………………………………


    逐除節當日,長安難得的出了一個太陽。


    劉徹在義婼的服侍下,穿上太子冕服,帶上冠帽,然後,係上一柄寶劍。


    然後,走出宮門,門口,張湯、汲黯、寧成、顏異等十幾位臣子,都在恭候他的出現。


    “今天是逐除日……”劉徹看著眾人,說道:“諸卿且與孤一同去未央宮,觀看逐除大禮,坐看疫癘之鬼,被熊熊烈焰焚滅!”


    “諾!臣等遵命!”眾臣連忙跪下來道。


    然後,眾人就與劉徹分乘馬車,朝未央宮而去。


    在途中,劉徹與館陶長公主劉嫖的車隊匯合。


    隻是,見麵以後,劉嫖的臉色,不是很好。


    劉廣那個倒黴蛋,還沒等到周亞夫從吳王王宮抄來的書信與文書等證據,就被抓進廷尉大牢了。


    罪名是——吳賊宗藩,人人得而誅之!


    現在想起來,還真是可笑。


    那劉廣千方百計的費盡了心思和手段,想要毀滅證據。


    可他又哪裏知道,皇帝殺人,不需要證據!


    彭越當年反了嗎?


    沒有!


    但還是死了!腦袋都被掛上了雒陽城頭!


    少帝兄弟有罪嗎?


    沒有!


    但還是被周勃陳平推進一個小院子裏殺了!


    聰明人就該知道,隻要皇帝猜忌心一起,那就不可能脫罪了!


    正如小豬縱容張湯以腹誹的罪名殺了顏異,秦檜在趙高指使下,用莫須有的罪名殺了嶽飛。


    這就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而劉嫖臉色不好,跟劉徹無關。


    畢竟,劉徹都還沒來的及施展陽奉陰違神功,而且也確實派了個小官去傳命令。


    那劉廣倒的太忽然了!


    劉嫖臉色不好的原因是因為,她收劉廣錢的事情被劉徹的老爹知道了,然後,就被狠狠的訓了一頓。


    挨了皇帝的罵,劉嫖能高興的起來才怪!


    但劉徹卻是有些心虛。


    因為,這事情之所以發展得這麽快,是他在這上麵補了一刀啊!


    要沒有他指使顏異打小報告皇帝老爹未必會這麽快就處置劉廣!


    陳阿嬌卻不知道這些破事,見到劉徹,她立刻就高高興興的從自己老媽的車裏,跑到劉徹車中,然後,跳到劉徹的懷中,蹭了又蹭。


    至於劉嫖,則是陰著一張臉,滿腹的不痛快。


    見此情景,劉徹也不由得歎了口氣。


    王子犯法,從來就不與庶民同罪!劉嫖這事情,換了其他人,身死族滅,毫無問題。


    但在她身上,卻隻是一頓訓斥而已。


    她還想怎麽樣?


    地球又不是圍著她在轉!


    心中不由得對劉嫖的觀感更加的低了。


    隻是,他還有求於劉嫖。


    因此,隻能生生的忍住,還要滿臉堆笑得問好:“侄兒問姑姑安!”


    劉嫖終究還是給了劉徹一點麵子,生生的露出一個笑容,道:“太子有心了……”


    這時候,忽然,前方一個騎士疾馳而來,這騎士,背上插著一麵象征著無比緊急的旗羽。


    見到劉徹,這騎士立刻翻身下馬,跪下來稟報道:“急報家上,陛下今日晨間不意摔倒,太後、皇後,請家上立即入宮!”


    劉徹聞言,心中大驚。


    這劇本不對啊!


    按道理來說,這樣的事情是不可能發生的!


    但,卻此時此刻,卻也顧不得這許多了,連忙道:“諾!”


    然後,就急急忙忙的朝未央宮而去。


    到了未央宮,劉徹才知道事情的經過,原來,皇帝老爹並不是意外摔倒的。


    而是,今天早上,一封急報從睢陽到了長安。


    急報之中,捅出了李廣接受梁王符節和將軍印的事情。


    然後,皇帝老爹一時血氣上頭,就昏厥了過去。


    為了麵子,也為了不讓外人知道天子身體情況,於是就對外遮掩說是意外摔倒。


    等劉徹到未央宮時,皇帝老爹還沒有醒過來。


    劉徹也不確定,這到底是蝴蝶效應呢,還是原本前世就發生過的事情。


    不過有一點很清楚了,李廣這貨要倒大黴了!


    都氣的天子昏厥,這樣不講政治的將軍,注定是要與封侯絕緣了!甚至假如天子有不測,即使明麵上不會有所責罰,但,暗地裏,給李廣安排一個躲貓貓,竇太後還是能辦到的!


    帶著這樣的想法,劉徹一到溫室殿,就立刻求見皇帝老爹。


    在得到許可之後,劉徹獨自一人,走進溫室殿。


    竇太後與薄皇後俱都在天子榻前兩側,薄皇後臉上甚至還能發現些些許的淚痕,顯然,是被嚇壞了!


    幾個禦醫在天子榻前忙碌著,劉徹甚至看到了淳於意的身影。


    到底是個什麽情況?


    皇帝老爹的身體究竟如何了?


    劉徹無法確定。


    他來不及想更多的事情,就立刻跪下來,道:“皇祖母,孫兒死罪,皇父身體有恙,孫兒,竟不能察覺,請皇祖母責罰!”說著他就重重的叩首。


    “太子先起來罷!”與薄皇後相比,竇太後就鎮定的多了。


    “這事情,怪不得太子!”竇太後道:“而且皇帝也沒什麽大礙,隻是,今天的逐除儀式,就得靠太子來支撐了,太子,有問題嗎?”


    劉徹聞言,哪裏敢起來?


    相反,他長跪不起,繼續叩首道:“國事為重,孫兒自是知道,隻是,皇父病情倘若沒有好轉,孫兒哪裏還有心思主持逐除?隻有皇父龍體好轉,孫兒方敢前去主持……”


    說著,劉徹就哭了起來。


    這倒也不是假哭。


    與前世不同,前世,皇帝老爹死了,劉徹也沒什麽感覺,因為,那一世,他與皇帝老爹的感情可謂是相當淡泊。


    就連每三年或五年的照例的朝覲,皇帝老爹都不怎麽與他說話。


    但在今生,劉徹卻確確實實的感受到過皇帝老爹對他的厚望和期待以及關心。


    雖然說,假如皇帝老爹真的醒不過來了,他這個太子立刻就轉正成了皇帝,黃袍加身,口稱朕,言稱製,出警駐曄,號為天子。


    這確實是很爽!


    但,劉徹很清楚,他現在的能力、手腕和班底都沒有執政天下的把握。


    倘若現在就坐到那個位子上,那他無疑就要舉步維艱,甚至步履闌珊。


    別的不說,一個梁王,他就沒法子處理。


    若無皇帝老爹在,以兄長和天子的名分壓著,梁王一旦變成皇叔,再仗著軍功和竇太後,借口兄喪,賴在長安不走,當起了太上皇甚至攝政王,那該如何是好?


    更可怕的是,萬一梁王覺得,皇帝侄子當得,叔叔也當得,那就完蛋了!


    劉徹目前的實力和能力,並不足以保證,能與劉武抗衡。


    當然,最最關鍵的是——劉徹深知,他這位皇帝老爹的生命力到底有多麽頑強。


    前世,他拖著病秧子一樣的身子,足足撐了十幾年,一直撐到小豬成年加冠,單單是病危,都病危了好幾次了!


    在這個時候,劉徹知道,他倘若表現出半點高興或者別的什麽情緒,恐怕,皇帝老爹一醒來,他這個太子就做到頭了!


    是以,無論是公還是私,劉徹都希望,自己的老爹能醒來,至少,不說再撐十幾年吧,三五年總還是得撐下去的吧?


    竇太後哪裏知道劉徹的那些小心思。


    太後的職責,使她很清楚自己目前的角色。


    皇帝昏厥,太子就必須擔當起監國之任!


    於是,她訓斥道:“哭什麽哭!劉徹,你是漢家的太子,江山社稷,你都要擔起來,皇帝,哀家會照看,你現在的職責,就是出去,主持逐除大典,安定人心,不然,這天下不安,你擔當的起嗎?”


    劉徹還是不肯,跪著哭訴道:“孫兒知道,但是身為人子,君父龍體未安,不知情況,孫兒,不敢奉懿旨!”


    這時候,突兀的,躺在榻上,原本昏迷不醒的天子,忽然開口了:“太子,奉旨罷,朕沒大礙,隻是身子有些虛弱!”


    隻見到,天子睜著眼睛,竟然慢慢的在禦醫的攙扶下,坐了起來。


    他雖然臉色有些白,精神有些萎靡,但是,卻並非中風或者更嚴重的其他情況。


    其實,他早就醒過來了。


    在劉徹入殿之前,他就醒來了。


    聽著外間的動靜,聽著太後、皇後的交談,以及禦醫們的診斷。


    劉啟心中也是唏噓萬分,他沒想到,他的身體居然差到了稍微一動怒,居然就會氣血上頭的地步。


    說到底,都是早年仗著年輕,旦旦而伐,酒色掏空了身子的緣故。


    但是,卻還不至於危及到生命。


    最起碼,劉啟並未感覺到心慌唿吸急促這些症狀。


    醒來後,劉啟想了很多,也迴顧了很多,更考慮了許多。


    他之所以一直躺著,是想看看,太子會是個什麽樣的反應?


    所以,他就裝昏。


    答案讓他很滿意,太子並未因為他的昏厥和身體狀況而高興,相反,他聽到的是一個孝順的兒子的一片純孝之心。


    這就夠了!


    有著這樣一個孝順能幹的兒子,還能奢求更多嗎?


    這逐除大典,就算是對太子的一個考驗吧,看看他到底能不能勝任和主持一個如此重要的禮儀。


    至於自己,確實要好好調理,休息休息了。


    吳賊也已經滅了,諸侯尾大不掉之勢也基本消除了。


    接下來,就該好好培養繼承人,鍛煉他的能力和手腕。


    嗯,借著龍體欠安的名義,放手去讓太子嚐試一下處理朝政,或許是個不錯的主意。


    畢竟,這次他雖然有驚無險,但難保下次再出現這樣的情況,還能安然無恙。


    這次昏厥,給他敲了個警鍾。


    必須要做好政權交接和大權移交的準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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