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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徹走進甲觀的殿堂之中,就隻見到,數十位低階官僚,正在埋頭計算著那些堆在殿中,像個小山一樣的支出賬薄。


    太子宮重新運作起來,至今不過兩月餘。


    然,產生的賬目,卻已經堆積如山。


    這宮裏麵上上下下,茶米油鹽醬醋茶,事無巨細,都記錄在這些賬薄之上。


    見到劉徹來了,正在督促的張湯與顏異,連忙迎上前來。


    作為劉徹搗鼓出的門下省的負責人,這些賬目的核算與監督,就是他們的職責。


    最近兩天,張湯與顏異幾乎是衣不解帶的蹲在這甲觀,一筆一筆的清算和查核支出的錢糧。


    這是一個笨辦法,也是一個很有效的辦法。


    這兩日的審核結果是,劉徹的太子宮裏,少了七八個人。


    都是些企圖偽造賬目,渾水摸魚的蛀蟲。


    想到這個,劉徹就有些氣不打一處來,他這太子宮,才開張呢,就出現了貪汙之人。


    往後還得了?


    為了殺一儆百,劉徹對那些被揪出來的家夥,也是毫不留情,統統發落到廷尉衙門待罪。


    “今天可有發現些什麽問題?”劉徹一見麵,就開門見山,問道。


    ()


    張湯與顏異私下裏相互看了一眼對方,苦笑了兩聲。


    這兩日,他們兩個的名聲,算是壞掉了。


    因為接連的將人往廷尉衙門丟,這太子宮上上下下。都在說他們兩人‘不顧同僚之情’‘沒有人情味’。


    張湯跟顏異,隻覺得,自己真是冤枉。


    那下令開革那些蛀蟲的命令是太子所下。要求將他們移送廷尉衙門的也是太子。


    可那些被移送的家夥的同鄉、同族,卻一股腦的將所有的一切都怪罪到他們兩個頭上。


    特別是顏異,因為辦了兩個同是儒門的官員,導致,他這個年過的很不舒坦。


    此刻,他們兩個算是明白太子為何要搗鼓三省製度了。


    三省製度之下,得罪人的活。全是臣子幹。


    太子卻可以超然於外!


    “迴稟家上,今天審計了去歲思賢苑的支出,發現了有幾筆款項不太正常。另外,太子中盾司馬相如,有幾筆支出,也不太合規矩……”張湯答道:“還有就是。今年的糧食收購中。也有兩筆支出,與臣這裏的賬薄對不上……”


    “孤看看……”劉徹聞言,立刻正色起來。


    思賢苑裏也就算了,那邊本就是破屋子,四麵都是風,裏麵的貓膩多的讓人眼花繚亂。


    這次審計抓的那幾個官員,有大半都是栽在思賢苑那邊。


    至於,司馬相如。劉徹估摸著他可能是把錢拿去喝花酒了,隻要數目不大。劉徹也懶得去管他。


    畢竟,一個優秀的文人,總會有些毛病的嘛!


    隻是這糧食收購裏,居然也有問題?


    這就不能忍了!


    必須嚴查!


    顏異於是將有問題的賬薄呈遞到劉徹麵前,劉徹接過來,看了看,思賢苑那邊,有一筆三萬錢的被記為宮殿修繕的費用對不上號。


    劉徹將那個賬薄交給身後的王道,吩咐道:“去查查看,查出來,假如是官員,就讓張湯開具文書,移送廷尉,若是宦官奴婢,你自己看著辦吧!”


    “諾!”王道接過去,點點頭:“奴婢知道了!”


    這兩日,太子宮的宦官,單單是被杖殺的就有四五人了,都是些手腳不幹淨的貨色。


    劉徹對於這些亂伸手的家夥,尤其是宦官,一發現就是下重手。


    雖然他也知道,這樣的嚴刑酷法,根本無法根除**。


    然而,不這樣做的話,**會更加猖獗。


    然後他又看了看司馬相如的支出賬單。


    都是些幾百錢,千餘錢的支出,劉徹隻掃了一眼,就懶得看了,對張湯道:“以後司馬相如的賬單,隻要不太過分,就由著他去吧……順便,轉告司馬相如,花街柳巷,還是少去一幾趟吧,有辱斯文,好生尋個良家成親才是正道!”


    司馬相如最近,可謂是花街柳巷的常客。


    深受長安的紅燈區各位老板的歡迎。


    這貨的行蹤,劉徹知道的一清二楚,甚至這些開銷,還是劉徹特批的,不然,汲黯豈會答應撥錢?


    對於司馬相如這種文人根深蒂固的頑疾,劉徹也是沒有辦法。


    隻能是為他的風流買單了。


    不然,要是萬一鬧出像李太白那樣‘天子唿來不上朝’那真是貽笑千古了,不如就好吃好喝的養著,專門寫詩作賦,歌頌漢朝,就當是自己的郭沫若好了。


    再看糧食的支出,就比較複雜了。


    劉徹也是花了一點時間,才弄明白是怎麽迴事。


    那幾筆有問題的支出,都藏在一些正常支出之中,玩著類似火耗一類的把戲。


    劉徹冷笑兩聲,道:“張卿,這幾筆款子的經手人是誰?”


    張湯隨即說了一個名字。


    劉徹聞言,微微皺眉。


    這人還是有些來頭的,大抵能跟竇家扯上關係,難怪,他敢在這個劉徹重點關注的項目上玩手段了。


    想了想,劉徹道:“開革吧!”


    這也算是無奈的選擇了。


    蔣太子上海打老虎,麵對孔家和宋家,大抵也是這麽個無奈法吧。


    隻能說,西遊記真是寫盡了官場百態。


    將這些事情處理完,劉徹就對張湯道:“前些日子,孤命卿在思賢苑做的事情,現在,進展如何了?”


    最近這些天,因為發生戰爭。所以,劉徹也近距離的觀察和了解了目前漢軍的常備裝備情況。


    他發現了一個問題,那就是甲胄在軍隊中。普及率相當低。


    周亞夫的十萬大軍,能著甲的士兵,最多一萬,剩下九萬,全數是無甲兵。


    即使是有甲的,能穿鐵甲的,也都是司馬甚至校尉一級的軍官。大部分士卒,都是穿著皮甲。


    這樣的情況,劉徹當然改變了!


    人類曆史上。冷兵器時代甲胄防禦的巔峰之作,毫無疑問的,首推歐羅巴中世紀時鼎盛的板甲。


    早期的板甲就已經能有效的防禦弓箭和火繩槍的攻擊。


    發展至巔峰時,歐洲人依靠板甲。創造了許多經典戰例。


    盡管劉徹不太想承認。但事實是,板甲無論防禦能力還是別的什麽,都比東方的紮甲、鱗甲更適合戰爭。


    尤其是,板甲是可以重複的大規模製造和生產,並統一標準的。


    而對此時的漢室而言。


    困擾最初歐洲人板甲技術的難點之一的產鐵量不足,並不存在。


    去年,全國生鐵總產量就已經超過百萬斤,約合後世五十萬斤。大致相當於五萬噸的生鐵產量,足夠支撐漢室以年產五千副板甲的速度擴充自己的軍隊。


    等土法高爐煉鋼上馬後。更是能讓所有與漢室為敵的人絕望。


    因此,對現在的中國來說,唯一的技術難點就是水力鍛壓技術的突破。


    劉徹覺得,這個也應該不成問題。


    當然,像歐羅巴中世紀戰爭中,那種全身都套在鐵殼子裏,密不透風的笨重傻瓜靶子,在東方並不適用。


    劉徹也不打算上馬什麽鐵浮屠一類的傻瓜兵種。


    那種被曆史淘汰的貨色,劉徹還瞧不眼。


    劉徹真正想發展的是十七世紀和十八世紀歐洲的那種胸甲騎兵。


    張湯聞言,卻是麵露難色,稟報道:“迴稟家上,按照您的要求,臣已經召集了百餘位工匠商討此事的可行性,可是,這事情亙古未有,請給臣些時間,慢慢琢磨……”


    劉徹點點頭,道:“無妨,卿也不要太著急了,有什麽需要,可以直接跟孤說,錢、人、糧,都不是問題!”


    利用水力來鍛壓這種技術,對此時的工匠來說,還是太超前了一些。


    但沒關係,隻要舍得砸錢,舍得花時間,總能研究出來。


    而且,這個東西隻要研究出來,就能帶動整個漢室的科學水平向前跨越一大步。


    與之相關的水車、水力磨坊都可以應用其中一些原理。


    出了甲觀,劉徹想了想,隻靠張湯一個人去負責技術攻關,終究是不太合適。


    張湯也並不是吃技術飯的。


    他最多可以做個統籌兼顧的上司。


    但是,與工匠們溝通,集思廣益,拿出解決方案,還是墨家最厲害!


    可惜,此時的墨家,對官府是能避則避,很少有人願意出仕。


    “楊子重……”劉徹嘴裏念叨著這個名字,想著他前世的容顏,於是,就對王道吩咐:“派人雒陽東市,找一個叫楊毅的商賈之子,記住,此人今年大約二十二歲,表字子重,最是善於擺弄器械,把他給孤請來長安!”


    王道雖然不知道太子為何這樣吩咐,太子又是怎麽知道有這麽一個人的。


    但沒關係,奴才就是幹這種活計的。


    於是他跪下來道:“諾!”


    此刻的楊毅,其實說老實話,劉徹本不想這麽早召喚他的。


    因為,那個前世的墨家技術能手,此時,技術水平還沒鍛煉出來,並無前世那樣的水平。


    但沒辦法,手底下缺乏這樣的人。


    楊毅那人不管怎麽說,也是正經的墨家嫡係子弟,對於技術問題,有著天生的天賦。


    將他請來長安,主持水力鍛壓技術的研發,應該是最合適的人選。


    兩日後,東都雒陽。


    一個年輕人赤著腳,在院子裏擺弄著許多器械。


    他緊張無比的注視這些奇形怪狀的機械,嘴裏念念有詞:“我墨家先聖說三表,我這發明,若能成功,當可有大功有世,而我也當能留名青史!哈哈哈哈……”


    他握著拳頭,大喊著:“動起來吧,木鷹!”


    然後就轉動一個奇怪的木質構建。


    哢嚓哢嚓,那個奇怪的器械開始動了起來。


    然後,啪的一聲,散了架子。


    年輕人失望萬分的長歎一口氣:“哎,又失敗了……”


    自從他十八歲那年開始,他就立誌想要製造出一個類似當年公輸班那樣的奇物,一個可以飛天的木鳥。


    可惜,一而再,再而三的遇到了失敗。


    這時候,一個婦人從院子前麵走過,見了此情此景,皺了下眉頭,顯得無比厭惡。


    “楊信,你也不管管你阿弟嗎?”這婦人叉著腰對跟在她身後一個有些畏畏縮縮的男子道:“成天就知道擺弄這些器械,這些年費了多少錢?”


    那個叫楊信的男子隻能憨厚的陪著笑臉,勸慰著婦人:“細君,別生氣了,都是一家人,再說了,父親大人不也沒什麽嗎?”


    “哼!”那婦人狠狠的一扭腰,道:“遲早這個家要被你那個天殺的阿弟給敗掉!”


    但她卻也沒什麽辦法。


    這個家,當家做主的,可是公公。


    而那個公公,對於小兒子楊毅,可是寶貝的不得了,別說楊毅天天這麽在家裏搗鼓那些奇淫巧技,就算是要摘天上的星星,恐怕也會縱著他了。


    想著這些事情,她就覺得非常委屈。


    篤篤篤!


    這時候,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誰啊!”這婦人本就心情不好,聽到這毫不客氣的敲門聲,頓時就來了火氣,言語上自然沒有半分客氣。


    她上前,打開院門,頓時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住了。


    隻見門口站著一大堆全副武裝的士卒。


    當先一人,這婦人還認得,乃是雒陽城裏分管東市的官員,好像姓王。


    平時見了她,這個姓王的是恨不得將她吞進肚子裏的。


    但此刻,這姓王的卻是滿臉堆笑,一臉媚笑的對她,還彎著腰陪著笑。


    婦人嚇了一跳。


    最近市麵上可鬧得慌慌張張的,又是吳王叛亂,又是官軍進剿,城裏頭還有著吳國的密探在活動。


    “難不成,我家惹上麻煩了?”這婦人瞬間就嚇得手足無措,連忙道:“各位,來寒舍有何事?我家大人出門經商去了……若有事情,請晚些再來……”


    “楊張氏,你家二郎可在家?”當先那個姓王的卻是笑著問道。


    “二郎?……”楊張氏牙齒都有些大顫了,門口這些全副武裝的士卒,讓她想起一個很不好的事情。


    “難道說是二郎的事情發了?”她隻覺得自己的雙腿都在打擺子了。


    墨家的人,官府可是很不待見的!


    但下一刻,那王姓官員的聲音卻將她從深淵中解決出來:“楊張氏,快快去將你家二郎喊出來,長安來了貴人,指名要請你家二郎去長安享福,做大官呢!”


    長安?做大官?享福?


    楊張氏瞬間就換了一張臉,拿捏了起來,扭著腰,朝著裏麵喊道:“叔叔,叔叔,有長安來的貴客找你!”


    一旁的楊信看了,都有些目瞪口呆。


    這妻子,什麽時候對自己弟弟如此和顏悅色過?


    但隨即他也反應過來了。


    自己的那個傻弟弟,這次怕是要飛橫騰達了吧?


    雒陽這地界,四通八達,種種傳聞與故事,楊信也都聽說過。


    於是,他也連忙幫著喊起來:“阿弟,阿弟……”


    弟弟發達了,自己這個做哥哥的,也能跟著沾光不是?(未完待續……)


    ps:等下還有一章,今天一萬字,說什麽也會完成!r12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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