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睡的淺,半夜有一些動靜他就能醒來。


    “嘔……”


    村長慢慢張開眼,看到在火光的照耀下,很多族人都在扣著自己的嗓子眼,裏麵似乎有什麽異物。


    “二狗子,你扣嗓子眼幹嘛?”村長直接問了出來。


    “嘔……有,有頭發,好多好多的頭發。”二狗子扣嗓子的力度愈發巨大,口中溢血而出,臉上也是難受至極。


    村長見勢不妙,一拐杖打在二狗子的手背:“你瘋了吧,哪有頭發,你都快把喉嚨給捅破了。”


    二狗子吃痛,收迴手,滿嘴溢血的他伸出手抓到村長的肩膀,張開大嘴:“你看,裏麵真的有頭發。”


    村長隻看見裏麵一團血肉模糊,直接推開二狗子,往祠堂外麵跑。


    卻見到很多人都在扣嗓子眼,將自己的喉嚨摳破,血液滲出,甚至連手掌都違反人體關節直接塞入到了喉嚨內。


    喉嚨鼓起好大一塊,直接倒地身亡。


    用三角木頭豎立起的火盆倒下,火焰染上了附近的建築,一股股的濃煙升起。


    火勢蔓延,村長眼中閃過絕望的光芒。


    “瘋了,你們都瘋了。”


    身後,二狗子一臉痛苦的倒下,雙手捂著喉嚨,隻來得發出微弱的幾聲呃,臉色一片鐵青,窒息而亡。


    村長離開了熊熊燃燒的祠堂,跑到了自己家的地下室,躲了起來,祈禱著阿珍不要找上他。


    這地下室以前是用來調教那些不聽話的女性,現在則成了他的藏身之處。


    他不知道躲了多久,直到村裏的雞開始打鳴,他才知道,天已經亮了。


    村長離開了地下室,見到了一地的屍體,屍體焦黑,被昨夜升起的火勢撩的不成人樣。


    但還能看到他們死前的大致模樣,不是手掐脖子,就是喉嚨被拳頭塞住,沒一個死的正常的。


    祖祠,村長看著還在燃燒的屋子,掩麵而泣:“為什麽,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環水村的族人在他這一代,算是絕種了。


    村長對不起列祖列宗,也沒了活下去的心氣。


    他無意識的在村子中走著,不知不覺間,走到了他們賴以生存的水源之處,山澗深潭。


    在這裏,他見到了昨晚逃跑的那個家夥。


    他轉頭,詭異的朝村長笑了笑:“我先走一步了,村長。”


    噗通!


    他跳進了深潭,不見了蹤影。


    村長走上前,深潭中,倒映出阿珍猙獰恐怖的屍體。


    “果然,你死在了這裏,村子裏的人昨晚喝了這裏的水,才會產生那樣的幻覺,直接死在了你的手裏。”


    村長已經想明白了一切,可這,已經來的太晚了。


    阿珍沒說話,惡毒又怨恨的黑眸死死盯著村長。


    村長的眼中,幻覺叢生,一個個死去的熟悉麵孔在深潭裏麵呈現,死相淒慘的他們,伸出焦黑的雙手,空洞的漆黑雙眸看著村長。


    “都是你,都是你害死了我們,村子都因為你而陪葬。”


    “過來,跟我們一起,你還有贖罪的機會!”


    肉眼可見的黑氣從潭水中冒出。


    一雙雙虛幻的黑手探出深潭,拉扯著村長,要將他拉入深潭之中。


    村長看著那一個個猙獰扭曲的麵孔,露出一個笑容:“好,我這就來陪你們。”


    村長倒向了水潭。


    噗通!


    村長落水的刹那,忽然就後悔了。


    生死之間有大恐怖,在溺水的那一刻,強烈的求生欲占據了他的思想。


    他奮力掙紮,想要離開水潭,一縷縷黑發從深潭內湧現,套住了他的四肢和脖子,將他拉進了幽暗不見光日的深淵當中。


    村長不甘的伸出手,臉色猙獰鐵青,與他昨晚看到的那些人,一模一樣。


    一雙兇?的雙眼浮現,轉頭,忽然看向了旁觀者,也即是身臨其境的觀眾們。


    一張惡毒怨恨留著血淚的麵龐突兀的出現在了觀眾的麵前。


    “啊!!”


    有人嚇了一跳,直接往後倒去。


    也有人被嚇的僵直不動,似是被嚇傻了。


    江湖客更為直接,心中一顫,拔刀就要斬去。


    台下雞飛狗跳,陳修則拿起驚堂木。


    啪!


    所有人都迴過神來。


    “今日的故事便到這了。明日,再與你們講一講新的故事。”


    陳修起身離開,胖掌櫃的追上來,塞了一錠銀兩到陳修懷裏:“先生說的故事雖然有些血腥,而且身臨其境,但其實算不上恐怖,隻是最後的貼臉有些嚇人。


    不過,我覺得先生這種讓人身臨其境的口才是一個很不錯的賣點,希望先生能多說些其他的故事,比如任老先生的那種。”


    “曉得了。”陳修點點頭。


    他說的不恐怖,情有可原,畢竟他不善於講故事,但故事的情節已經種在了那些人的心裏。


    更何況,隻要他們升起一點恐懼的情感,那夢魘,就能順著這絲聯係,進入到他們的夢中,操控一切。


    隻要今晚放夢魘過去,在夢境的世界裏,他們將會成為環水村的村民,並且經曆比他口述所造成幻覺更精彩幾倍的故事。


    人的思維,是具有發散性的。


    到時候,隻要夢魘將這些人的恐懼收割一遍,那他們就會忘記夢境中發生的事,頂多早上起來頭疼,精神萎靡罷了。


    而陳修,就可以獲得一個擁有特殊能力的夢魘仆從,為他搜集有關於邪教相關的信息,從而確定權能魔物降臨的地點。


    隻是可惜了,他對楚美人的故事不算十分了解,隻了解皮毛,隻能說出一個不倫不類的恐怖故事。


    他肚裏沒有一點墨水,屬實是個文盲無疑了。


    但恐懼,並不止鬼故事一種,每個人的恐懼都不一而足,而陳修,則想要激發他們對其他事物的恐懼。


    比如陽痿,比如倒黴的運氣,亦或者是窮困潦倒的經曆。


    這些,都會為他的夢之仆從,添加新的形象和功能。


    所以,答應掌櫃說別的故事也不是不行。


    隻要讓他們產生對主人公的共鳴,哪怕是一絲,那也足夠了。


    晚上,夢魘會教他們做人的。


    陳修離開後不久。


    江湖客平複了心中思緒,將剛剛升起的恐懼情緒掐滅,拍桌冷笑:“不過如此,他講的故事也就那樣,根本就不恐怖。”


    其他人看了他一眼,並沒有人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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