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爆炸之後


    “貝蒂·李海斯把資料藏在這裏了嗎?”沈玉成帶著我來到了貝蒂·李海斯的辦公室,他走進辦公室之後,用著狡黠而貪婪的目光尋找著他的獵物。很快,他把目光鎖定在了保險櫃上。


    現在的沈玉成,就是一隻狐狸,專門藏在幕後,使用各種手段,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有一個叫做“狐假虎威”的成語,專門指的就是這類人。狐假虎威,本義是指仰仗別人的權力來欺壓別人。出自《戰國策·楚策一》:虎求百獸而食之,得狐。狐曰:“子無敢食我也!天帝使我長百獸,今子食我,是逆天帝命也。子以我為不信,吾為子先行,子隨我後,觀百獸之見我而敢不走乎?”虎以為然,故遂與之行。獸見之皆走。虎不知獸畏已而走也,以為畏狐也。


    沈玉成就是靠著他父親的勢力,才敢如此膽大包天。


    現在的他,被權力和眾人的讚許衝昏了頭腦,貝蒂·李海斯之前也和他一樣,是眾人的焦點。但是,自從這項實驗被禁之後,就無人問津。


    也許,將來的某一天,他也會受人冷落,我想,他是否受得了了?人類啊,本來就是勢利的動物,為了自己的目的,會做任何事情,哪怕是違背自己良心的事情,也願意去做。


    中國戰國時期的齊國大臣鄒忌,通過別人一個小小的讚美,領悟到了深刻的道理:他是被別人蒙蔽的。實際上,他可能不比城北徐公美麗,那些人故意那麽說,實際上另有所圖。


    他說:“吾妻之美我者,私我也;妾之美我者,畏我也;客之美我者,欲有求於我也。”


    他善於從這些細小的事情中發現治國良方,他將此事秉承給齊威王。齊威王接受了他的意見,廣開言路,采納群言,虛心接受別人批評的意見,是齊國強盛起來。此所謂“戰勝於朝廷”。


    “快告訴我,密碼是多少?”沈玉成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打開這個保險櫃,拿到裏麵的資料。


    “好,我告訴你!”我把密碼告訴他,然後悄悄退到門邊。


    “哈哈,打開了!”沈玉成輸入了我告訴他的密碼,成功地打開了保險櫃。但當保險櫃門打開的那一瞬間,他的表情瞬間僵住了,他看到的不是夢寐以求的資料,而是他安放的炸彈。上麵顯示:還有五分鍾就要爆炸了。


    “可惡,音奈·藍斯利,你竟然騙我!”沈玉成跑到門口,使勁地推門,卻發現,門被鎖死了,無法打開。


    就在剛才,我偷偷溜出了辦公室,並把門從外麵鎖死了,這樣,沈玉成就出不來了。


    沈玉成,你會落得今天的下場,完全是你自己自找的。


    現在想想,爆炸時間也快到了,我還是趕快撤離比較好。我迅速地衝出研究所,趕在研究所爆炸之前安全逃出。


    當我衝出研究所的那一瞬間,研究所就發生了爆炸,雖然隻有兩個炸彈,但研究所還是坍塌了,變為了廢墟。


    我還是被這巨大的衝力給震倒了,掙紮了好久再從地上爬起來。我剛爬起來,就看到彭寧鬆站在我麵前不遠處,他看到逃出來的我,又看了看淪為廢墟的研究所,臉色十分陰沉,走了過來,問道:“我的爸爸和媽媽呢?你說過會把他們帶出來的......”


    不好,我把這碼事給忘了。


    我隻顧著對付沈玉成,把這事拋到了腦後。


    “對不起,我......”我該怎麽說,說我忘記了?不,這可是關係到兩條人命啊!我怎麽可以這麽簡單應付了事?彭寧鬆他不得恨死我了?


    “音奈,再見,對不起,謝謝你。我想,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麵......”他麵無表情地看了我好久,才說出了這句話,然後轉身離去。


    看到這幕,我的心徹底涼了。我還是沒能拯救他的父母。不過,他現在的態度,比我在夢中見到的,要溫和許多。


    看起來,他也能夠理解我的苦心了吧!我不是聖人,無法把每件事情辦得十全十美。


    對不起,彭寧鬆,我還是沒能救出你的父母......


    “音奈,你沒事吧?”貝蒂·李海斯趕到了現場,將我抱在懷裏,心疼地看著我身上受的傷。


    “沒事,隻是輕傷而已。”


    “恩,那個是?”貝蒂·李海斯看著離去的彭寧鬆,問道。


    “沒什麽,讓他走吧,我和他,並不是朋友。”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我也不知道說什麽才好。說實話,我在心裏很同情他的遭遇,但是,我也無力挽迴。我雖然比普通的人類要厲害,但我也不是聖人,也不可能挽救天下蒼生。


    那是超級英雄能做到的事情,我做不到!


    我能做的,我已經做到了。


    剩下的,也就隻能感歎,造化弄人吧!


    1976年9月5日


    薰衣草研究所的爆炸案驚動了澳大利亞政府,澳大利亞派出了救援隊拯救被困在廢墟之中的人。經過一番搜索,救援人員從廢墟下找到了來不及逃脫的彭山華夫婦的遺體。


    他們的確是沒有聽到那通廣播,來不及逃脫,就那麽被埋在了廢墟之中,直到他們死亡。


    救援隊的人還在廢墟中救出了沈玉成,那個可惡的混蛋還沒有死。據他說,他當時躲到了一個掩體後麵,才勉強保住了性命。但他的雙腳則被倒下的建築物砸中,因為錯過了及時的救助時間,雙腿殘廢。他的下半身隻能在輪椅上度過了。


    這也算是報應吧!他不死還真是便宜他了。


    但他並沒有把關於我的事情說出來,也許是因為他自知理虧吧!隻要他把我的事情說出來,那麽,研究所爆炸案的嫌疑就會落到他的身上。


    而聰明的沈玉成早就留好了證據,洗刷了自己的嫌疑,把這一切都嫁禍給了那個把炸彈賣給沈玉成的那個軍火商奧貝恩·第卡瑞爾。


    澳大利亞政府把沈玉成留下的證據當做本次研究所爆炸案的決定性證據,判處奧貝恩·第卡瑞爾死刑。可在法院剛剛發出判決沒多久,奧貝恩·第卡瑞爾就被人發現死在了牢裏。


    雖然官方給出的解釋是自殺,但我知道,這恐怕是沈玉成派人幹的。把奧貝恩·第卡瑞爾的死,偽裝成自殺,來逃脫法律的製裁。


    隨後,澳大利亞政府為了息事寧人,隱瞞了這場判決,並把這場爆炸案定為一場意外事故。


    最讓人奇怪的是,救援隊的人並沒有在廢墟之中找到德萊爾的屍體。我不斷地央求他們,一定要找到德萊爾的屍體。可是,救援隊把整個廢墟都翻了一個底朝天,也依然沒有找到。


    德萊爾這個人,就好像人間蒸發了,哪裏都找不到她。


    我想,唯一的解釋就是,德萊爾的屍體被別人帶走了。我無法準確地知道,到底是什麽人帶走了德萊爾,他有什麽目的,我也不得而知。


    隨後,澳大利亞政府派出了建築隊重建研究所,而新建成的研究所,和原來的那個研究所分毫不差,就是以原來的那個研究所為藍圖。


    1976年10月1日


    貝蒂·李海斯帶著我,去墓地紀念這次爆炸案中的死者。參加這次追悼的人幾乎都是來自澳大利亞科學界的頂級科學家。


    可以看得出來,這次研究所的爆炸案,給澳大利亞科學界帶來了不小的衝擊。


    但是,科學在發展的過程中,這樣的事情是經常發生的。當無理數第一次被發現的時候,還引起了數學界的第一次大危機。


    一位學生發現了無理數的存在,從而推翻了畢達哥拉斯的著名理論。結果正是因為這樣,那個學生被拋入大海。


    在真理被發現的過程中,會經過很多困難,會有很多人從中搗亂。但無論他們怎樣破壞,真理永遠是真理。真理可能會在一段時間內不被人們重視,但遲早有一天,會被人們再次發現。


    新的事物必定會取代舊事物,無論舊事物怎麽負隅頑抗,都毫無任何作用。舊事物唯一能做的,要麽就是固步自封,堅守自己的信念,但會被這個時代所遺棄;要麽就是接受並認可新事物的存在,並和它一起發展。


    現場早就圍滿了人,大家都虔誠地為那些逝者祈福,願他們可以安詳地離去。我閉上眼睛,將雙手放在胸前,祈禱著:祈禱著德萊爾可以原諒我,祈禱彭山華夫婦可以在天堂幸福。


    我是罪人,我身上的罪孽,怎麽贖罪,也無法得到救贖。那些因我而死的人,他們真的可以得到救贖嗎?我不知道,我希望是這樣。從此刻開始,我不想有人在因我而死,我隻希望他們能夠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這是我唯一的心願,也是我畢生的心願。


    求求你,實現它吧!


    我衷心地這樣希望著......


    祈禱結束之後,大家差不多也離去了。貝蒂·李海斯牽著我的手,準備帶我離開。


    恍惚之間,我看到了彭寧鬆依然站在他父母的墓碑旁,任憑別人怎麽勸,他說什麽也不肯離開。他忽然轉過頭來,和我對視著。


    他寄目於我,片刻後莞爾一笑,這份微笑中,帶著他對我僅存的溫柔。


    這份溫柔,跟隨著那些逝者一起,被火燒為灰燼,化成風,繼續傳遞給別人。


    這份溫柔不屬於我,不屬於他,是屬於全人類的。


    也不知道,我和他這一別,什麽時候我們會再次相見呢?我不敢說,可能很快,也可能是永訣。


    更重要的是,我不知道如何使用這個手表。目前,我就知道它可以幫助我穿越時空和進行通話,但我不知道,如何才能利用這個裝置,返迴屬於我的時空。


    也許,知道操作方法的,就隻有死去的德萊爾,以及未來的貝蒂·李海斯。


    嗚,我到底該怎麽辦?


    也許,我隻有等,等待著時機的出現。對於我來說,時間根本就不是問題,而困擾我的是,我對冬磊哥哥的擔心。


    我和他們那麽長時間沒通話了,也不知道,他們是否平安無事。為了他們,我必須要等,可這一等,就是二十年。


    終於在一九九六年,我終於等來了,殘酷的真相。


    二十年的等待,音奈終於等到了真相?


    而真相,究竟是什麽?


    請期待下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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