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嗎?”


    看到枯萎腐朽的丹霞子等幻化之人,看著失魂落魄的玄霄老人,葉青不由有些失望。


    “看來大名鼎鼎的玄霄老人,也不過如此。”


    說話間,葉青張開的五指複又徐徐握攏。


    如果說,先前的五指張開,是天地初開,光明浮生。


    那麽,如今的五指握攏,便是天地合一,光明滅,混沌生。


    失魂落魄的玄霄老人頓覺驚悸不安,迴神之時,便看到葉青握攏而下的五指。


    五指不過寸許,手掌不過咫尺,但偏生玄霄老人卻生出一種天大地大、亦不如那個手掌大,天高海闊、卻無處可逃的感覺。


    “我不信你會如此厲害!我不信!”


    玄霄老人空洞的雙眸中,似有神異咒文顯化,整個血色世界震顫,滾滾鮮血如血河,從四麵八方匯聚而來,湧入玄霄老人的身體。


    便見玄霄老人的身軀,開始節節拔高,氣息亦寸寸攀升。


    與此同時,懸於九天之上的碧霄血眼,亦墜落而下。


    當墜落的碧霄血眼,落於玄霄老人空洞的眼眸中時,兩者迅速融合,轉瞬玄霄老人的臉上再無口鼻等其他器官,僅餘一隻眼睛。


    一隻豎著的血紅眼睛,位居玄霄老人的正中央。


    當碧霄血眼與玄霄老人融合的一瞬,浩浩血光映耀,氣息充塞九天,如魔如鬼。


    天外無窮處,有魔曰獨眸,獨眸生而獨眼獨目獨瞳,身高無量,眸中生靈億萬,睜眼如白晝,眼中生靈繁衍生息,閉眼似夜晚,眼中生靈死寂絕滅,神通無量,力大無窮,不死不滅。


    碧霄魔主當初所創的碧霄血眼,靈感便是源於天外獨眸。


    故而,如將碧霄血眼練至大成,便可短暫化身獨眸,使用獨眸之力,神通無量,不死不滅。


    而此刻,玄霄老人所化,便是獨眸。


    “嗡”


    化身獨眸後,玄霄老人獨眼中,迸射出無量血光,血光如滄海橫流,浩蕩無極,雙拳高舉,橫擂而出,如欲開那混沌,碎那幽冥。


    “倒是有些樣子了。”


    與化身獨眸,與天齊高、與地同大的玄霄老人相比,葉青渺小如螻蟻,可身上的氣勢,卻是絲毫不遜其半分,甚至猶有勝之。


    七尺之軀,即乃寰宇。


    而葉青伸出的手,仍舊穩如泰山;


    握攏的手指,依舊不疾不徐。


    便看你那雙拳,碎不碎得開我這五指天地。


    隻見隨著葉青五指握攏,那如滄海橫流的血光,如被無形之力驅使,不斷匯聚。


    而與天齊高、與地同大的玄霄老人,則莫名不斷縮小。


    待及葉青五指相觸之時,那無量血光,已如黃豆,那玄霄老人,僅如螻蟻。


    “看來,也不行嘛!”


    葉青的笑聲中,黃豆大小的血光與螻蟻大小的玄霄老人,同時出現在他的掌心之中。


    “這不可能……”


    掌心中,玄霄老人狀若瘋癲,狂怒不止,卻無法掙脫、離開葉青的掌心。


    掌心如囹圄,堪能囚。


    “這世上,沒有什麽事情是不可能的。”


    葉青低頭,俯視著掌心的玄霄老人,麵帶笑意:“放心,你暫時是不會死的。”


    說罷,葉青五指緊握,與此同時,那方血色世界亦開始慢慢開裂、破碎,縷縷幽綠魔火顯露,為魔火消融。


    隻是片刻,整個血色世界便已四分五裂,而是蒼白死寂的世界,此時亦被熊熊燃燒的魔火所取代。


    烈烈魔火,翻湧滾動,如波如海,暴虐而恐怖,但所有魔火在靠近葉青時,卻溫柔如春風,恭順如奴隸,環繞拱衛著葉青,映襯得他如魔如神。


    “恭喜,今得傳承,大道可期矣。”


    風傾幽來到葉青的身旁,笑意盈盈,恭賀道。


    “哈哈哈……多謝傾幽。”


    葉青並不意外風傾幽能看出他得了的傳承,坦然承認:“說起來,還要多謝傾幽你先前替我拖延時間。”


    先前,玄霄老人在拖延時間,隻為施展碧霄血眼;


    風傾幽亦在拖延時間,不過風傾幽拖延時間,卻是為了他。


    故而早在之前,風傾幽應該就猜到了一些什麽。


    也正是因為先前風傾幽的有意拖延,他才有足夠的時間來接受焚幽聖主的傳承,掌握焚幽聖主屍體的殘餘力量。


    正因為如此,他方能輕而易舉壓製玄霄老人。


    所謂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焚幽聖主縱然已死去千萬年,屍體中所殘存的力量亦百不存一,可縱然如此,壓製、對付一個玄霄老人,亦是綽綽有餘。


    風傾幽笑了笑,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繼續尋根究底,而是問道:“眼下這種狀態,你可以維持多久。”


    葉青笑道:“覆滅羅刹國,足矣!”


    靠著焚幽聖主的心髒與傳承,他可以掌控焚幽聖主屍體中的殘存力量,實力大幅提升,卻不可長久。


    一方麵是因為焚幽聖主屍體內所殘餘的力量太過強大,他雖然身懷焚幽聖主的心髒與傳承,可畢竟不是焚幽聖主本人,亦非聖人,自身實力有限,如小兒負山,根本無法承受如此磅礴的力量,短時間或許尚可,但時間一久,勢必危及己身。


    另一方麵,焚幽聖主的屍體已經腐朽、汙穢,部分力量已經汙穢、失控,若然他不動用焚幽聖主的力量,尚可維持平衡,此刻平衡已被打破,那些汙穢的力量已然失控,他根本無法控製,隻能勉強壓製,不過也壓製不了太長的時間。


    可以說,現下焚幽聖主屍體內的力量已經徹底失控,就算他想迴到先前的狀態,也已無能為力。


    事實上,若無玄霄老人這檔子事兒,他本可以慢慢吸收、煉化焚幽聖主屍體內的力量,將所有力量收歸己用,但現在覆水難收,為時已晚。


    故而,他現在隻有兩條路可走。


    第一條,不管不顧,帶著那部分可以控製的力量,直接跑路,那後果就是焚幽聖主體內剩餘的力量徹底失控、爆發,其屍體所在範圍內的一切生靈、文明必將毀於旦夕,絕無生還的可能。


    譬如,玄盟。


    第二條,就是他以可控製的力量,暫時壓製那些失控的力量,然後使其在某個特定的地方宣泄、爆發,盡可能使其危害保持在一個可控的範圍內。


    當然,如此一來,他勢必要損耗不少焚幽聖主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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