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吧。”


    殺了那個戲子後,葉青落在一座倒塌的山峰上,吐出一口濁氣,吹起百丈煙塵如龍蛇。


    隨後葉青席地而坐,看向遠處。


    “精彩,精彩,真是精彩!”


    片刻後,一陣拍掌聲從遠處傳來,一大一小兩個人影從遠處行來:“葉兄,沒想到我們這麽快就又見麵了,還真是有緣呐。”


    來人自然正是陶望,陶望還是一如既往風流瀟灑,懶散不羈,反倒是一旁的小書童陶泥,風塵仆仆,灰頭土臉,一臉幽怨。


    “跟了我一路,確實挺有緣的。”葉青說道。


    陶望並沒有因為被揭穿行蹤而尷尬,笑意盈盈道:“沒辦法,不能與葉兄同行,便隻能跟著葉兄了,職責所在,望葉兄莫怪!”


    “如果我說有怪的話,你會不跟著我嗎?”葉青看向陶望道。


    “嗬嗬,當然可以了。”


    陶望迴答道:“不過我想,葉兄是不會如此不近人情的。”


    “哦,那我可以告訴你,你想錯了。”


    葉青微閉著雙眼,雖然在迴答對方的問題,但唿吸卻分毫不亂,隨著唿吸,山川大地都似波瀾起伏,如在應和。


    “我不僅不近人情,而且,心狠手辣。”


    在陶望和陶泥兩人眼中,葉青雖盤膝而坐,近在咫尺,卻猶如山川般巍峨高大,如大地般無垠厚重。


    而就在“不近人情、心狠手辣”四字出口的刹那,陶望頓覺一股殺意襲來,如山川倒塌,大地崩碎,萬物歸於混沌寂滅。


    反觀與他近在咫尺的陶泥,卻恍若未覺,安然無恙。


    “葉兄確實不近人情,也確實心狠手辣。”


    陶望不僅沒有後退,更未害怕,而是隨意走了數步,可偏偏這數步落下,如身融天地,將恐怖的殺意和氣勢,消融於無形。


    “不過,這隻是對敵人而言,對於朋友,葉兄是不會如此的。”


    “可惜,我們現在還不是朋友!”葉青說道,放在膝蓋上的手指輕叩,指輕無聲,如叩天門。


    霎時,天地無形震顫,陶望剛抬起的腳步,定格在空中,遲遲無法落下。


    因為陶望有預感,當他的腳落下之時,當有莫大的危機降臨。


    既不能落,那便不落,於是陶望順勢盤膝而坐,卻不挨於地,如坐雲端。


    隻聽陶望笑道:“一迴生二迴熟,三迴四迴好朋友嘛。”


    “所以,我們現在隻是熟悉,仍舊不是朋友。”


    葉青緩緩說道,忽然睜開眼睛,就如日升月落,天地一瞬璨如白晝:“因此,陶兄跟著我可以,但不要過線,過了線,於你,於我,都沒有好處。”


    陶望隻覺雙目刺痛,兩行眼淚順著眼角流淌而下。


    陶望心知肚明,葉青是在警告於他,當然他也知曉,對方為何會警告他。


    一來,確實是他跟得葉青太緊了,幾乎毫不掩飾;


    二來,則是因為先前葉青在與那個戲子交手時,他因為好奇葉青是如何削弱那個戲子的實力,便直接使用精神力窺探其間奧秘,有擾亂兩人交手之嫌。


    所以,這次確實是他有些過分了。


    “這次確實是我的錯,下不為例。”


    陶望承諾道:“我也保證,以後定不會再打擾到葉兄。”


    “希望陶兄說到做到。”


    沉默數息後,葉青緩緩說道:“當然,若是陶兄找我喝酒,葉某還是十分歡迎的。”


    雖然他知道陶望的所作所為沒有惡意,但沒有惡意,並不代表對方就可以為所欲為,影響於他,所以該警告,還是得警告的。


    畢竟,忍讓和寬容,有時候換來並不一定是理解和友善,還有可能是得寸進尺。


    因此,該強硬時,便不能退讓。


    “哈哈……不勝榮幸。”陶望拱手道。


    “公子,你怎麽哭了?”


    這時,小書童陶泥看到陶望眼含淚光,疑惑道,他壓根就不知道先前兩人說話間那兇險萬分的無形交鋒。


    “喜極而泣而已。”


    陶望笑道:“你家公子我即將要交到一個好朋友。”


    “交朋友有什麽值得高興的。”陶泥小聲嘟囔道。


    “你還小,你不懂。”


    陶望拍著陶泥的小腦袋,道:“交朋友,是這個世上最值得開懷的事情,尤其交上一個好朋友。”


    “我說了,我們還不是朋友。”葉青提醒道。


    “現在不是,可遲早是。”


    陶望篤定道:“作為未來的好朋友,我可以免費告訴那個戲子的身份。”


    “你知道?”葉青好奇道。


    “自然知道,白玉京別的什麽不行,但在搜集江湖隱秘、高手信息這方麵,還是有一手的。”


    陶望自得道:“此人乃是詭戲子。”


    “詭戲子?”葉青皺了皺眉,西風客棧收集的關於魏國江湖武林的高手中,並沒有關於此人的信息,他以前也從未在江湖上聽說過詭戲子的名號。


    “哦,詭戲子這個名字葉兄聽起來或許有些陌生,那戲武生呢?”陶望道。


    “戲武生,你是說地榜三十六,戲唱人生,戲武生?!”葉青驚疑道。


    “不錯,詭戲子就是戲武生,戲武生便是詭戲子。”陶望說道。


    “原來是戲武生,那就難怪了。”葉青恍然,據說戲武生身懷詭怪血脈,幼年時被父母拋棄,幸而被一個小戲班收養,在戲班長大,故而自幼學習各種戲曲。


    戲武生天資異稟,各種戲曲一學就會,各種技巧一學就精,尤其是在武生方麵,尤為出眾,所以小小年紀就已頗具聲名。


    後來,戲武生偶得機緣,從戲曲角色的演繹中,悟出一種神奇的功法,隻要在臉上畫上某個戲曲角色的臉譜,就能短暫獲得該角色的力量,無論是曆史名將,還是武林高手,都可如此。


    雖然獲得的力量隻是一時,而非永久,且不能超過自身的境界,可憑借這種神奇的功法,戲武生仍在江湖武林中闖下了偌大的名頭,被譽為戲唱人生。


    隻是他從未聽說過戲武生可以使用上古神話人物的戲劇臉譜,變化神靈。


    “陶兄為何將戲武生稱為詭戲子?”


    葉青好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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