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踏空而來的白虎,風傾幽神色不變,視若無物。


    下一刻,一道人影從天而降,踏在白虎的頭頂,白虎被一腳踏碎。


    踏碎白虎的刹那,人影憑虛禦風,直奔寇平山而去。


    人影奔行之間,如有日月同輝,諸星閃耀,氣勢恢宏浩大。


    “當……”


    人影與寇平山一觸即分,各退十數丈,待兩人站定,方是地動山搖。


    “乾甲?”


    寇平山看著駐立於數丈外的人影,神色陰沉。


    “孟氏餘孽!”


    “殺兄辱嫂之輩!”


    風傾幽迴應道。


    “你找死!”


    仿佛被觸碰到了逆鱗,寇平山再度惱羞成怒。


    這的確是寇平山的逆鱗,或者說是他最不願提起之事。


    寇平山出身名門,可惜不學無術,為人所厭棄,但其兄卻天資聰穎,早早就執掌家業,前途無量,而其兄亦對寇平山這位不學無術的弟弟卻頗為疼愛、照顧。


    然而寇平山卻對其兄心懷芥蒂,更對其嫂覬覦已久,有次醉酒之際,寇平山欲對其嫂欲行不軌,被撞破後,寇平山一怒之下,屠戮其兄滿門,連夜奔逃,落草為寇。


    雖說其後寇平山機緣不斷,境界飛漲,從一介草寇成為執掌一軍的大將,可殺兄辱嫂之事,仍是他心中的一根刺,更是他人生的一大汙點,他常因此遭受他人的譏諷、嘲弄,平疆軍中,大部分將領亦看不起他。


    所以,寇平山十分忌諱他人提及此事,所以,風傾幽的話,可謂一下子就觸碰到了寇平山的逆鱗與神經。


    下一刻,寇平山紅著眼睛,再度殺向風傾幽,可再一次被乾甲攔了下來。


    寇平山是半聖,所使用的白虎卻邪戟法,亦為天下赫赫有名的功法,尤以殺伐著稱,招式大開大合,摧山斷河,誅邪鎮魔,隻是須臾,配上他的鎮邪白虎血脈,威能更盛。


    隻可惜,他麵對的是乾甲,乾甲有操控日月晨星之力,更可馮虛禦風,速度奇快無比,故而寇平山根本無法突破乾甲的攔阻。


    當然了,乾甲想打殺寇平山,亦力有未逮。


    如果說,寇平山將伐天罐那一擊,留到現在的話,絕對能一擊重創乾甲。


    別看乾甲也算是亙古詭器,可論及殺傷力,絕難與伐天罐相提並論。


    相傳,伐天罐乃萬年前一代奇人伐天大帝以幽玄骸骨所祭煉的詭器,其內蘊有幽玄之力,一縷幽風,吹落日月晨星,一縷幽風,可竭江河湖海,故而伐天罐亦名幽玄罐。


    隻可惜,隨著伐天大帝隕落,伐天罐亦不知所蹤,後重現人間之時,已然威能大損,不足全盛時期之十一,使用條件亦變得極為苛刻。


    首先,使用伐天罐時,需得以活人祭祀,一次性祭祀不得少於三百人,而祭祀的人越多,伐天罐的威力越強;


    其次,三日內,隻能使用一次伐天罐。


    最後,使用伐天罐的次數越多,伐天罐反噬的幾率越大,一不小心就會將使用之人吞噬。


    當然了,條件苛刻歸苛刻,可伐天罐的威能亦不可小覷。


    雖然不能說像上古全盛時期那樣吹落日月星辰,吹竭江河湖海,普通聖人,一吹之下,足以灰飛煙滅。


    就算強如乾甲、坤甲,亦可能在這一縷幽風下,遭受重創。


    就算是風傾幽自己,一不小心可能也得身死道消。


    所以,想要對付寇平山,首要就是消除伐天罐的威脅。


    那麽,如何才能消除伐天罐的威脅呢?


    最好的辦法自然是在寇平山使用伐天罐之前,以雷霆之力殺了寇平山。


    隻可惜,這也就想想,想殺掉寇平山,談何容易。


    既然殺不了,堵不住,那便不如疏,讓寇平山主動使用掉伐天罐,如此一來,三天之內對方便無法使用伐天罐了。


    所以,便有了先前風傾幽以靈台方寸鑒困住寇平山的舉動。


    她之所以以靈台方寸鑒困住寇平山,且讓寇平山聽到外界坤甲與誅蠻大軍交手的動靜,就是為了激怒寇平山,讓其使用伐天罐。


    靈台方寸鑒雖有封困他人之能,但畢竟隻是天災詭器,以寇平山的實力,隻要耐下心來,多花點兒時間,肯定能發現靈台方寸鑒的破綻,破開靈台方寸鑒。


    不過,寇平山為人暴躁易怒,隻要稍加刺激,便會激怒對方,從而使對方迫不及待地動用伐天罐。


    隻要沒了伐天罐的威脅,以乾、坤甲之力,足以拖延寇平山片刻,亦能引誘定南、殺王兩軍前來馳援,從而為後續計劃做準備。


    而整個事情的經過,亦差不多如風傾幽所料。


    寇平山、誅蠻軍現已構不成威脅,接下來,就該是定夷軍與殺王軍了。


    想到這裏,風傾幽看了一眼與乾甲交手的寇平山,微微一笑,身影緩緩消失不見。


    ……


    “伐天罐?寇平山使用了伐天罐,難道他們遇到了身危險?”


    一座密林中,正在快速行進的定夷軍忽然停下,隻見定夷軍大將軍都南海仿佛感應到了什麽,扭頭看向某個方向。


    旋即,他便感應到了寇平山與強敵交手的氣機波動。


    “將軍,可是誅蠻軍那邊出事了?”


    定夷軍左旅帥都夷城,也即是都南海的兒子,也感受到了遠處的氣機波動。


    “應該是。”都南海沉聲道。


    “那我們現在該怎麽辦?”都夷城問道。


    “馳援!”都南海毫不遲疑道。


    “為什麽?”都夷城不解,他的父親都南海一直與寇平山不合,也導致定夷軍與誅蠻軍針鋒相對、劍拔弩張,往常遇到這種事兒,都南海不落井下石就不錯了,定然不會前去馳援,可現在都南海不僅沒有坐視不理,反而要前往馳援,著實令他意外。


    “我與寇平山之恩怨,隻是私人恩怨,私人恩怨,絕不能淩駕於家國大事之上。”


    都南海仿佛猜到了都夷城心中所想,教誨道:“夷城,你且記住,為將者,可有私心,但絕不能以私妨公,更不可以私妨國。”


    “此次剿滅南疆王庭,乃是我楚國百年之大計,絕不容有任何差池,現在寇平山遇襲,若我們坐視不理,從而妨害楚國大計,我們萬死難贖其罪。”


    “末將謹記將軍教誨。”都夷城拱手道。


    “嗯。”都南海對都夷城的態度十分滿意,吩咐道:“傳令下去,改變方向,向東南行進。”


    “是!”


    都夷城領命,伸手一指,空中出現一麵白底紅字令旗,指向東南方向:“定夷軍聽令,改向東南……”


    “喏……”


    下一刻,定夷軍改變原本南行的方向,調轉方向,朝誅蠻軍所在的方向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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