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稷下學宮的弟子?”


    風傾幽瞥了一眼葉青,似笑非笑道:“這下有好戲看了。”


    那幾名讀書人,所穿的服飾乃是稷下學宮標準的服飾,且武道境界都不算低,應是稷下學宮的弟子無疑。


    “是啊,好戲才剛開場!”葉青輕輕一笑。


    “剛才是你說的話?”


    夏侯驍看向幾人中一名看起來隻有十五六歲、滿臉倨傲的少年,麵無表情道。


    “夏侯兄恕罪,公羊年幼不懂事,口不擇言,開罪了夏侯兄,我在此向夏侯兄賠個不是,還望夏侯兄大人有大量,寬宥則個!”


    那名少年還未開口,旁邊一名年歲稍長、氣質沉穩的男子微笑著,拱了拱手道。


    “剛才的話,是你說的嗎?”夏侯驍根本就未理會那名男子,而是看著少年,目光冰冷。


    “是本公子說的,你又能怎麽樣?”一旁的青年正欲說話,卻見少年搶先一步道:“習武先習德,有德當心存仁善,以你的實力,本可輕鬆敗他,又何必戲弄於他?本可留他一命,又何苦取他性命,多造殺孽?”


    “說你沒有武德,何錯之有?”


    “公羊言之有理。”


    “聖賢曰,德為第一,方可立世治民也,有武無德,暴徒也。”


    “德武合一,方是為君之道,暴虐者,不可為也。”


    “止戈為武,仁德為先,如此行徑,實不配武者之名,不符武尊之號。”


    名為公羊的少年身旁,幾名稷下學宮的弟子紛紛附和道。


    眾人:“……”


    旁觀的眾人看著洋洋自得的幾名稷下學宮弟子,一時無語。


    也不看看眼前之人是誰,就敢來說教,這是讀書讀傻了,擱這兒秀下限來了,還是腦子有坑,上這兒找死來了?


    眼前之人是誰,那可是夏侯驍,人稱小武尊的夏侯驍啊。


    小武尊之名,不是夏侯驍自封的,更非憑父蔭得來的,而是一拳一腳打出來的,更是一刀一劍殺出來的。


    夏侯驍三歲習武,九歲有成,十三歲入軍伍磨煉,曆經生死,十八歲隱姓埋名、開始遊曆江湖,挑戰各路高手,砥礪武道。


    魏國尚武,邪魔橫行,與人比武,就是生死相搏,不死不休,更會牽一發而動全身,所以夏侯驍自踏入江湖以來,可謂曆經血火與生死,殺人無數,從來都不是什麽心慈手軟之輩。


    這些人敢如此編排夏侯驍,那不是壽星老吃砒(霜),嫌命長了嗎?


    一時間,所有人都默契地向後退去,遠離那些稷下學宮的弟子,免得等會兒濺他們一身血。


    “噤言!”


    那名青年男子也意識到了不對,臉色大變,急忙喝止道:“在下袁不塵,乃稷下學宮弟子,這些都是袁某的同門,他們都是第一次出門,不懂禮數,言行無忌,得罪了夏侯兄,還望夏侯兄恕罪?”


    “公羊,欽軒,名旭,伍安,快向夏侯兄賠禮道歉?”


    “本公子又沒說錯,憑什麽道歉?”公羊不忿道。


    “就是,袁不塵,枉你飽讀聖賢書,如此不明就裏,罔顧是非,何配為我稷下學宮弟子?”


    “袁不塵,你忘了大儒們的教誨嗎?”


    幾人紛紛嗬斥,對著袁不塵就是一頓輸出。


    “全都閉嘴。”


    袁不塵怒斥道:“此次外出遊曆,大儒讓你們全都聽我的,都忘了嗎?”


    “師弟們不懂事,我代他們向夏侯兄賠禮道歉。”


    “不用道歉。”夏侯驍冷冷道。


    “夏侯兄心胸廣闊,袁某……”


    袁不塵臉上露出一抹欣喜,但他話還沒說完,就聽夏侯驍冷冷道:“死人,是不用道歉的。”


    話落,夏侯驍一拳轟出,血氣如虹,赤陽焚天。


    “夏侯兄……”


    袁不塵大駭,手中出現一塊硯台,硯台中有墨字飛舞,文氣浩蕩,護住自己及身旁幾人。


    然而,下一刻,墨字文氣被夏侯驍一拳打穿,那塊硯台不堪重負,寸寸碎裂。


    關鍵時刻,公羊、欽軒等人的身上,忽飛出數樣東西,分別為一本書籍,一杆毛筆,一根竹杖,一頂儒冠。


    四樣東西之上,皆文氣彌漫,恢宏浩然。


    繼而。書經之上,經文顯化:


    毛筆之下,詩驚鬼神;


    竹杖打落,浩氣千秋;


    儒冠覆頂,氣象萬千。


    夏侯驍的拳頭,直接被書籍、毛筆、竹杖和儒冠擋住,幾名稷下學宮的弟子幸免於難。


    但恐怖的拳勁之下,那四樣東西亦於刹那變得黯淡無光、文氣全無。


    而那幾名稷下學宮的弟子,雖然幸免於難,沒有死亡,但受到赤陽無極勁的衝擊,亦口吐鮮血,氣息萎靡。


    “看來這些稷下學宮弟子來頭不小啊!”


    葉青抱著手臂,饒有興味道。


    這些人身上的書籍、毛筆等詭器,皆為不凡,顯然是其長輩賜予他們的護身之物。


    果然,隻見劫後餘生的公羊色厲內荏道:“我父親乃是稷下學宮的大儒夏元禮,你敢殺我?”


    “我先生乃是大儒張玄朗,殺我們,你可要想清楚了?”


    “殺了我們,稷下學宮不會放過你的!”


    “夏侯兄,冷靜……”


    “你們是何人,關我屁事!”夏侯驍聲音漠然,仿佛根本就不在意對方的來曆與背景,有的隻是不屑與冷酷。


    話落,夏侯驍周身暗紅光芒萬丈,仍是一拳轟出。


    “你敢……”


    “吾命休矣!”


    感受著夏侯驍那一拳中所蘊的殺意,袁不塵、公羊等人臉色蒼白,目露絕望。


    “夏侯兄手下留情。”


    就在此時,一個溫潤如玉的聲音響了起來,仿若春風吹拂。


    春風之下,一滴滴墨汁憑空浮現,繼而墨汁暈散,化為一朵朵鮮花。


    初始之時,鮮花暗黑,墨痕清淺,可是隨著花朵慢慢盛放,墨痕漸漸褪去。而是變得五彩繽紛、嬌豔欲滴。


    隻一瞬,便十裏春風香滿園。


    夏侯驍那落下的一拳,入得花園,猶如秋風卷地百草折,滿園鮮花同時枯萎、凋零,複又變作點點墨汁,落於地上,暈染開來。


    而夏侯驍那一拳,亦勁消意散。


    與此同時,一個溫潤如玉、氣質溫和的男子,出現在夏侯驍身前。


    “是清遠先生……”


    “清遠先生……”


    “見過清遠先生……”


    看到來人,劫後餘生的袁不塵、夏公羊等人頓時大喜。


    來人,正是方暮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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