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盲道人隻覺遍體生寒,急忙撤杖後退,但竹杖卻被死死卡於胸骨間,無法拔出。


    於是乎,目盲道人隻能棄杖而退。


    但目盲道人退,早在一旁準備多時的吃劍男子、油頭粉麵男子和嬌媚女子同時出手,攻向上官紅巾。


    吃劍男子吐氣成劍,一口氣便是一柄劍,眨眼就是數十柄長劍長空列陣,劍氣森森。


    油頭粉麵男子衣袖拂出,勁氣沛然,但每一縷勁氣中,都裹挾著一根細如牛毛的銀針,上麵淬有劇毒。


    嬌媚女子則於空中顯化一頭如山大小的九尾妖狐,九尾如九山,覆壓而下。


    “早等著你們呢!”


    上官紅巾咧嘴一笑,按著腰畔彎刀的左手,推刀出鞘。


    一輪明月,當空而起,月光如水,清涼似夢。


    月光即刀光,月光所及,便是刀光如瀑。


    上官紅巾有兩把刀,一把名斬賊,名字殺氣騰騰,自是殺人無數,最擅單打獨鬥;另一把嘛,則有一個十分文雅的名字,名明月,名字好聽,樣製不錯,寓意更妙,明月當空,刀光如夢。


    所以,她也有一式,曰明月。


    從葉青渡劫開始,她就養明月於刀鞘,蘊刀意於方寸,為的自然明月當空,血流成河。


    吃劍男子、油頭粉麵男子、嬌媚女子麵色俱變,急向後退去,可為時已晚,被月光湮沒。


    一時間,方圓十數丈內,清光耀眼奪目,兩處茫茫皆不見。


    當月光散去,地麵已是一片狼藉,刀痕密布,屍體橫陳,鮮血淋漓。


    吃劍男子全身布滿猙獰傷口,鮮血淋漓,雖未死,但亦氣機萎靡。


    油頭粉麵男子和嬌媚女子,就沒那麽好的運氣了,早已變成了一灘肉泥。


    除此之外,三五名實力稍遜、打算渾水摸魚,但卻被土夫子攔住之人,也一同命喪於此。


    “哈哈……來啊,你們不是想搶玄黃母氣嗎?殺了我玄黃母氣就是你們的了,來啊!”


    上官紅巾一把拔出洞穿胸口的那根竹杖,任由鮮血噴灑,染紅本就是紅色的衣服,臉色都未變一下,大笑一聲。


    一式明月之後,上官紅巾顯然消耗不小,再加上目盲道人那洞穿胸膛的一杖,受創不輕,仿若強弩之末,但鳳三、目盲道人、吃劍男子卻沒有動彈,臉色比上官紅巾的臉色更白。


    上官紅巾是半步宗師,鳳三、吃劍男子、目盲道人三人也都是半步宗師,油頭粉麵男子和嬌媚女子雖然隻是通玄後期,但兩人聯手卻不容小覷。


    可他們五人聯手,不僅沒有拿下上官紅巾,反倒是被上官紅巾殺掉兩人,重創一人,就有些離譜。


    倒不是說他們實力不如上官紅巾,隻是上官紅巾抱著必死的決心,而他們各懷鬼胎,所以才吃了悶虧。


    而現在他們之所以沒有立即動手,隻是擔心上官紅巾還有什麽壓箱底的手段,或者與他們同歸於盡。


    畢竟,一個抱著必死決心之人,就是一個瘋子,做出什麽事兒都有可能。


    他們隻是為了機緣,可不想賠上自己的性命,為別人做了嫁衣。


    “嘖嘖……廢物,一群每種的廢物,就憑你們也想搶玄黃母氣?”


    見狀,上官紅巾冷笑一聲:“還有誰想搶玄黃母氣,都出來,有一個算一個,老娘一並接著!”


    “都是孬種……有本事都出來啊……”


    “哼……”就在此時,一聲冷哼響起,宛如驚雷,在空中炸開,上官紅巾悶哼一聲,身子晃了晃,嘴角有鮮血溢出。


    “小娃娃年紀不大,口氣倒是不小!”


    伴隨著聲音,一個矮小如童子之人,憑空浮現:“我倒想看看,你一個小娃娃,如何攔我?”


    “六陰,別嚇壞小姑娘了。”一名紅發紅裙、膚白如雪的女子,踏著血雲,從天而降,笑嘻嘻地看著上官紅巾:“小姑娘,我出來了,你打算怎麽攔我?”


    “六陰童子……血羅刹……”看著出現的兩人,鳳三、吃劍男子、目盲道人咽了口唾沫,心中微驚。


    不待三人平複心情,又有一人,由遠而至。


    那是一名中年男子,男子低著頭、神情木訥,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一樣,慢慢走了過來,雖慢,卻穩。


    與中年男子同行的,是一名身穿僧袍的年輕和尚。


    “人榜第七,敗公子……人榜第十六,彌勒聖子”


    三人同時認出了兩人的身份。


    “哈哈哈……我們也出來了。”


    這時,一陣哈哈大笑,於夜空中響起,笑聲未落,便有兩人從北方走了過來。


    兩個人,一胖一瘦,肥胖之人滿臉笑容,衣著華貴,仿若富家翁,瘦弱之人則滿臉悲苦,衣著襤褸。


    但古怪的是,那名滿臉笑容、仿若富家翁般的肥胖男子,卻背著那名滿臉悲苦、衣衫襤褸之人。


    背著悲苦男子的肥胖男子,向六陰童子、血羅刹、敗公子打了聲招唿,又跺了跺腳,笑哈哈道:“穿山大王,提籃婆婆,來都來了,就別藏著掖著了,快出來,讓這位本事不大、口氣不小的小姑娘見見?”


    男子說完,一個尖嘴猴腮、留著兩縷老鼠胡、眼中兇光凜冽,但身上卻穿著道袍之人,從上官紅巾不遠處的地底鑽了出來,不善地看了兩人一眼:“煩人,要不是你們,本大王早就宰了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了。”


    “這小丫頭的腦袋,老婆子我要了。”


    與此同時,一名頭發花白、滿臉皺紋的老嫗,從另一個方向走了過來。


    老嫗必玩裏挎著個竹籃,竹籃精美雅致,小巧玲瓏,花籃並不大,但裏麵卻密密麻麻、放滿了人頭,乍一眼望去,不下十數個,頗為駭人。


    “喜來樂,喪門星,穿山大王、提籃婆婆……”


    鳳三、吃劍男子、目盲道人看著出現的人,皆神情呆滯,瑟瑟發抖。


    眼前這些人,都是江湖上赫赫有名之輩,六陰童子、血羅刹不說了,都是宗師,且地榜有名;敗公子,人榜第七;彌勒聖子,人榜第十六;一胖一瘦兩人,胖的名喜來樂,瘦的名喪門星,是一對不太像的孿生兄弟,二人皆是半步宗師,但善合擊之術,兩人聯手,足以抗衡在場的任何一名宗師武者;穿山大王、提籃婆婆,同樣都是宗師,雖不入地榜,但俱是兇名在外、殺人無算的狠人。


    所以,真要算起來,人榜第十六的彌勒聖子、第七的敗公子,反而是這群人裏麵,境界墊底的存在。


    至於他們,就更不用提了,小蝦米一個。


    “我們都出來了,小姑娘,你打算怎麽攔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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