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屈指叩下,如叩天門。


    魔念如春風細雨,潤物無聲,侵入上官紅巾和土夫子的識海,魔念入識海,忽化作一尊無窮偉岸的虛影。


    虛影伸手一拂,天地起狂風,無形詭秘之力,瞬被吹散。


    偏偏待狂風至上官紅巾與土夫子的陰神上時,狂風作細雨,溫柔拂過兩人的陰神,未傷及兩人陰神分毫。


    當葉青收迴手指時,上官紅巾和土夫子亦於一瞬清醒過來。


    “嘶……好疼……”


    清醒的一瞬,上官紅巾痛唿一聲,步履踉蹌。


    土夫子則一聲未吭,如一灘爛泥,倒了下去。


    “出了什麽事,我怎麽全身都是傷?”上官紅巾疑惑間,葉青已經出現在土夫子身邊,在土夫子倒下去之前,伸手扶住他,將一顆療傷丹藥,喂入他的口中。


    “他沒事吧?”上官紅巾也注意到了土夫子淒慘的模樣,擔憂道。


    “傷得很重,但死不了,隻是暈過去了。”葉青扶著土夫子靠在一旁的樹上,歎了口氣。


    聽到葉青的話,上官紅巾鬆了口氣,也從山河貝中取出一顆丹藥服下。


    服下丹藥後,上官紅巾的臉色慢慢變得紅潤,身上的傷勢也開始逐漸恢複。


    “葉少俠,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兒?為何我和土夫子會變成這樣?”


    “如果我說,是跳舞跳的,你們信不信?”葉青道。


    “跳舞?”


    上官紅巾的第一反應就是荒謬,誰家跳舞會跳得禁斷骨折、七竅流血?


    再者說,她上官紅巾是會跳舞的人嗎?你讓她大碗喝酒、大碗吃肉、打架殺人還行,跳舞?別逗了!


    好吧,先不說她,再看看土夫子,都七老八十了,是像能跳舞的樣子嗎?


    那跳起舞來,得多辣眼睛啊!


    但待看到葉青鄭重的神情,又不像是開玩笑。


    “你是認真的?我怎麽一點兒都不記得!”


    “我沒開玩笑。”葉青認真道:“我們之所以會受傷,的確是因為跳舞,那種舞蹈扭曲邪異,動作誇張恐怖,違背人體極限,會挫傷折斷我們的肌肉、筋骨,我們身上的傷就是這麽來的。”


    “那不是和天上那些仙女跳的舞蹈,一模一樣?!”


    上官紅巾下意識抬頭看向那些於血月下起舞的仙女:“難道說我們會跳舞,是因為天上那些仙女?”


    “不要看!”


    葉青製止了上官紅巾:“我懷疑,我們之所以會跳那種詭異的舞蹈,是因為看天上那些仙女在跳舞的緣故,一旦目視那些仙女跳舞,就會陷入一種無知無覺的狀態,對月而舞!”


    “不過,隻要不看那些仙女跳舞,應該就不會有事!”


    因為他清醒之後,沒有再看空中的血月和那些跳舞的仙女,一直無事發生。


    “真的假的?”上官紅巾嚇了一跳。


    “這隻是我的猜測,也有可能是因為那輪血月的緣故。”葉青推測道:“先前我們陷入那種狀態,對月而舞之前,是看著空中的血月和那些跳舞的仙女,所以我們之所以會對月而舞,肯定與這兩者有關。”


    “而考慮到我們所跳之舞和那些仙女所跳之舞一樣,所以我更傾向於後者。當然,也有可能兼而有之。”


    “上官姑娘若是不信的話,可以試一試,放心,有我在,可以確保上官姑娘無事。”


    “讓一個女人幹這種事,你好意思啊,你怎麽不試?”上官紅巾翻了個白眼。


    “我讓你試,事是因為如果出了事,我能救你;可如果我出了事,你卻不一定能救我!”葉青誠懇道。


    他說的是實話,讓他們陷入無知無覺、對月而舞的那種力量,無聲無息,詭秘無形,不知不覺就能影響他人,且一旦陷入那種狀態,就很難自主醒轉。


    幸虧他所凝聚的自在天魔陰神非同一般,再加上他這數日以來修煉《夢蝶真經》,魔念有了大幅提升,若非如此,他也不可能自行醒轉。


    上官紅巾跟想反駁,但仔細想想,葉青說的的確沒毛病,人家自己能醒來,而且還能讓他們清醒,她卻隻能靠人家來救,她就是想反駁,也沒底氣啊!


    “算了,我就不試了。”


    上官紅巾擺了擺手,眼睛一亮:“要不,等土夫子醒了,讓他試試,我倒是蠻想看看他這老胳膊老腿是怎麽跳舞的?”


    “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上官紅巾!”


    葉青頗為意外地看了一眼上官紅巾,還有你想驗證我說的話是假,想看土夫子跳舞是真吧!


    “你這是什麽眼神,難道你就不想看他跳舞嗎?”上官紅巾挑眉道。


    “不想!”葉青篤定道,然後又補充了一句:“因為我已經看過了。”


    “嘁……”上官紅巾撇了撇嘴,繼而又雙眼放光:“其實,我更想看你跳舞,那肯定更有意思。”


    “我想,是沒機會了。”葉青聳了聳肩。


    “嗯?”


    忽然,葉青眉心一跳,一把抓起靠在樹上的土夫子,就在他將土夫子提起來時,土夫子所靠的那棵樹,從中裂開,就像一個怪獸張開了嘴巴,裏麵長滿了密密麻麻的牙齒。


    若非葉青眼疾手快,可能現在土夫子已經被生吞活剝了。


    上官紅巾後知後覺,刀光一閃,將那棵樹劈成兩半,而隨著那棵樹倒下,其複又恢複了先前的形態。


    “這是怎麽一迴事兒?”


    她看得分明,眼前的樹明明就是一棵再普通不過的樹木,既非詭怪,亦非其他詭怪偽裝而成的樹木,可偏偏忽然間就變成了一個擇人而噬的怪物,著實令人不解。


    “不太清楚,可能與空中的血月有關吧。”


    葉青也搖了搖頭,總感覺血月之下,這方世界都變得有些古怪起來:“小心一些。”


    “我這是怎麽了?”


    這時,被葉青提著的土夫子,也悠悠醒轉。


    土夫子本來受傷極重,但葉青給他服的也不是一般的丹藥,乃是他在背山公那裏購買的上好療傷藥物,尤善治療身體外傷,可補氣血,肉白骨、複筋骨。


    那些舞蹈雖然怪異,跳下去會致人於死命,但所造成的傷害都是一些體魄上的傷害,於神魂無損,所以有了葉青的丹藥,土夫子身上的傷勢,幾乎已經好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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