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既然你如此有信心,那就祝你們好運了!”


    葉青聳了聳肩,他又不是佛光普照的大善人,該說的話他都說了,至於聽不聽,就是別人的事兒了,反正命是別人的,人家都不在乎,他著什麽急啊,他又不是太監?


    “前輩……”牧原見狀,臉色紅,急忙叫了一句。


    “嘖嘖……你們白馬書院的人不是向來以讀書人自居,知規矩,曉禮儀,明是非嗎?怎麽這位兄台救了你們,並且好心勸你們離開,你們不僅不懂的感激,反而不識好歹,可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哦!”


    就在這時,一個略顯嘲諷的聲音忽然響起。


    “讀書讀傻了唄!”


    “別這麽說,關書什麽事兒?他們本來就傻!”


    “哈哈哈……”


    繼而,陣陣奚落聲和嘲笑聲,此起彼伏地響起,


    伴隨著聲音,一群人走了進來。


    那群人約莫有十五六人,大多數人穿著相同的長袍,領口、袖口繡著金邊,頭戴金冠,唯有領頭的一人,身穿耀眼的金色長袍,神情倨傲,滿臉不屑。


    這些人的修為境界都不差,從拓脈初期到煉罡境不等,為首的男子境界最高,為煉罡後期,除了他之外,他旁邊的兩人也為煉罡境界,不過隻是煉罡初期。


    “落日山的人!”


    掃過對方衣袍的一瞬,葉青就認出了對方的身份。


    “他們怎麽會來千佛窟?還是說,他們是來抓我的?”


    “不,不對,若是來抓我的,他們就不會堂而皇之的現身,而且聽剛才對方話中的語氣,也不似認識我,不像是為我而來,應該隻是湊巧。”


    再者說,落日山的人應該知道他的境界和實力,若真是來抓他的,帶那麽多拓脈境來幹什麽,送菜嗎?


    所以,對方應該也是來千佛窟曆練的,碰上他純屬巧合而已。


    葉青思緒翻飛,瞬間便厘清了其中的關竅,放下心來。


    “王陽,你竟然敢辱我白馬書院?”成毅顯然認識對方,勃然大怒。


    “王陽?煉罡後期,王落日的獨子?!”聽到成毅喊破對方的名字,葉青腦海中浮現出關於落日山的信息,其中王落日的獨子就叫王陽,煉罡後期武者。


    如果不出所料的話,那名為首的倨傲男子,就是王落日的獨子無疑了。


    “哈哈哈……你們白馬書院還用我來侮辱嗎?”


    王陽大笑一聲,滿臉不屑:“你們白馬書院身為江湖宗門,卻整天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樣,以讀書人自居,讀什麽四書五經,講什麽禮義廉恥,呸,當了婊子還立牌坊,不嫌丟人嗎?”


    “哈哈哈……”其他人聞言瞬間大笑起來。


    “你……”成毅滿臉漲紅,不管不顧,竟然直接朝王陽撲去:“膽敢辱我白馬書院,我殺了你!”


    “哼……”看著撲向他成毅,王陽滿臉不屑,信手一揮,如撣塵埃。


    “砰”


    下一刻,身在半空的成毅,仿佛被無形巨力砸中了般,胸膛塌陷,倒飛出去,人在空中,就暈了過去。


    “師兄……”


    “師兄…


    …”


    牧原和程幼蘭急忙上前,接住成毅,神情焦急。


    “不自量力,就這點兒本事,也敢來千佛窟,還是老老實實迴去讀你的聖賢書吧!”王陽看著暈過去的成毅,嗤笑一聲。


    “王陽,你無端傷人,辱罵白馬書院,駱師兄不會放過你的。”程幼蘭帶著哭腔,威脅了一句。


    “哈哈……我好怕啊!”


    王陽怪笑一聲:“真以為有了一個洛水四公子的名聲,就當自己天下無敵了,別說是他駱飛流了,就算再加上你們書院的白馬四秀,老子也不怕。”


    “嘿,果然是王落日的兒子,一樣的目中無人。”葉青眼眸微眯,王陽所說的駱飛流,正是與楚念酒齊名的洛水四公子之一,畫公子,最善水墨丹青之法,並以之入武,威力無雙。


    不僅如此,駱飛流還是駱飛白的哥哥,駱春潮的大兒子。


    不過,話說駱春潮已經知道駱飛白死於王落日的陰謀,怎麽一點兒動作都沒有?奇怪!


    還是說,對方正在醞釀什麽大招?


    事實上,以駱春潮的性格,還真有可能如此。


    咬人的狗不叫,毫無疑問,駱春潮就屬於這種人。更何況,駱春潮不是狗,而是狼。


    一匹,吃人的狼。


    “王陽,你少得意,你別忘了,你還是駱師兄的手下敗將呢?”程幼蘭譏諷了一句:“你一輩子都不是駱師兄的對手?”


    “嗯?你再說一遍試試?”忽然,王陽的臉色沉了下去,眼中殺意閃爍:“真以為,我不敢殺你們嗎?”


    說話間,王陽一步一步向三人走去,身上的殺意絲毫不加掩飾。


    “王陽,你想幹什麽?”


    感受著王陽身上的殺意,程幼蘭和牧原滿臉駭然,慘白如紙,色厲內荏道:“我……我爹是程前之,成師兄的叔叔是我們白馬書院的副院主,你殺了我們,我爹和白馬書院不會放過你們的!”


    “拚爹?”葉青搖了搖頭,有些無語,拚爹也得找對象吧,你和落日山山主的兒子拚爹,腦子不是有問題嗎?


    好吧,說腦子有問題的前提是,對方有腦子,可惜成毅、程幼蘭三人,一點兒腦子都沒有,本事不行,還去挑釁別人,挑釁就罷了,還揭人揭短,打人打臉,不是找死是什麽?


    而且,都到生死關頭了,還不服軟,真以為自己頭很鐵嗎?


    有本事的人,頭鐵,那叫不屈;沒本事的人,頭鐵,那叫作死……


    果然,聽到程幼蘭的話,王陽仿佛聽到了什麽好笑之事,大聲嗤笑道:“不放過我,我倒要看看你們白馬書院如何不放過我?”


    “程大小姐,你似乎忘了這是哪裏?這裏是千佛窟,不是你們白馬書院?我殺了你,神不知鬼不覺,白馬書院和程前之,能拿我怎麽樣呢?”


    “哈哈哈……”


    “我……”聞言,程幼蘭終於臉色大變,一下癱軟在地上,心中湧起濃濃的恐懼、害怕,以及後悔。


    “咳咳……”就在王陽走近程幼蘭,準備動手時,死寂的千佛窟內,忽然響起一陣咳嗽聲。


    王陽的手一抖,下意識看去,隻見那名帶


    著鬥笠的神秘人捂著嘴,咳嗽了兩聲。


    “咳咳……喉嚨有些癢,不舒服,別管我,你繼續。”


    葉青壓了壓鬥笠,故意泄露了一絲氣息,懶懶道:“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貨,真以為學了幾天武,讀了幾天書,就天下第一了,給點兒教訓也好,省的不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


    王陽眼神微眯,露出一抹危險的光芒,他自然聽出了葉青話中的意思,就是說給個教訓就行,殺了就不好了。


    事實上,葉青也不想多管閑事,但這個閑事,他卻不得不管,因為一旦王陽殺了程幼蘭等人,為了避免消息泄露,一定會殺他滅口。


    雖然他也不怕,但終究是太麻煩了,和他的打算不符。


    所以,他才會故意出聲,泄露自己的氣息,提醒王陽自己還在這裏,也不好惹,最好不要想著殺他滅口。


    另外,他那些話,也是給王陽一個台階下。


    據靖安司的信息所言,王陽雖然倨傲,目中無人,心狠手辣,但卻並不蠢,所以,對方應該能掂量清其中的輕重。


    當然了,萬一不行,那他也不介意打上一架。


    “混蛋,我本以為你是好人,沒想到你也和他們是一丘之貉,卑鄙小人,我們白馬書院絕不會放過你的。”然而,王陽還沒說話,剛醒轉的成毅怒吼一聲,盯著葉青,眼中充滿了恨意。


    “哈哈哈……兄台,你的一番好意,人家可未必領情哦。”王陽忽然大笑一聲,揶揄道:“怎麽樣,要不要我把這個機會讓給你,好好教訓他們一頓?”


    葉青聳聳肩道:“算了,狗咬了我,我總不見得要咬迴去吧!”


    “也對。”王陽點點頭,但又覺得不太對勁兒,總覺得這話有諷刺他的嫌疑。


    “滾吧,這次看在白馬書院的份上,我就饒你們一命,要是下次再敢出言不遜,就別怪我不客氣了。”葉青這一打岔,讓王陽也不好再下狠手,隻能踢了成毅一腳,罵咧了一聲。


    “怎麽,還不滾,真想死不成?”見程幼蘭等人還站著不動,葉青戲謔了一句,也懶得給三人好臉色看。


    “師兄,我們走吧!”程幼蘭和牧原急忙扶著成毅向千佛窟外走去。


    縱然他們不忿,也沒有辦法,當然,也沒敢再出言不遜,好不容易才撿迴了一條命,他們可不想再丟了。


    隻是,三人在路過葉青時,成毅忽然惡狠狠瞪了葉青一眼,眼中充滿了憤怒和怨毒。


    “嗯?”葉青眸光一閃,他在成毅身上,切切實實感受到了惡意和殺意,所以,我救了你,你卻想殺我?


    雖然他救的不是很明顯,但稍微有點兒腦子的人,都能想明白其中的意思。


    偏偏,他今天遇到了一個沒有腦子之人。


    “既然你想殺我,那就別怪我了。”


    望著成毅的背影,葉青眼珠微轉,閃過一抹狠厲,屈指微彈,一縷血影,無聲無息,沒入了成毅的身體。


    他本不想這樣,但可惜,這個世上,好人,似乎永遠沒好報。


    既然沒好報,那這好人,不做也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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