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東京開封府延福宮群玉殿


    “此圖非真品也!”


    “哦?王中丞,這可是咱費盡千辛萬苦,花費重金方才求來的,怎麽就是贗品了?”


    “朱提舉,所畫男子之物甚巨,世人疑為薛敖曹畫,非也,大都唐人所畫春宮皆如此!”


    “哈哈,王中丞言之有理,迴去咱找那人算賬去。王中丞,咱聽說你的那話兒也不小呢,與畫中人物相比如何?”


    “哪裏,哪裏,某可當不得你,素聞你朱提舉夜禦十女呢。”


    “哈哈,慚愧,慚愧,咱可聽說你王中丞,在家中置有一副大床,大床之上可躺十人,周圍置三十餘副暖床,命自己的嬌妻美妾皆不著一縷的伺候,你王中丞的延福可不淺呢。”


    “哈哈,既然如此,某也不隱瞞了,確實如此,人生苦短,當及時享樂也!”


    “........................”


    宋使遼使臣陳過庭、李三堅返迴開封府之後,不顧滿身疲憊,風塵仆仆的趕到宋大內延福宮覆命。


    此時延福宮已完全修建完畢,艮嶽仍是在修建之中,宋帝趙佶絕大多數日子都是在延福宮中渡過的。


    當陳過庭、李三堅兩位使臣趕到延福宮之時,延福宮卻儼然成為了一個無比熱鬧的集市,儼然成為了一個花紅酒綠、偎紅倚翠、揮金如土的煙花柳巷。


    宮中各種倡優儕類、狎戲遊宴之聲是不絕於耳。另有無數的美酒和不計其數的美女,還有婀娜多姿的舞女舞蹈,響遏行雲的樂伎伴奏,並有五花八門的教坊藝人上演精彩的節目。更有甚者,大宋禦史中丞王黼與應奉局提舉朱勔等人在延福宮群玉殿中,居然掛起了一副巨大的春宮圖,以供宋帝趙佶欣賞。


    王黼、朱勔二人更是衣衫不整,皆著短衣短褲,袒胸露乳的在春宮圖之前大談淫邪之事,周圍甚至還有數十名女子,不知道是宮女還是宮外喚來的妓娘,也同樣是衣衫不整、袒胸露乳的。


    兩人一邊談論這幅春宮圖,一邊模仿畫中的人物,與周圍的女子狎戲,是醜態畢露,一旁的趙佶是哈哈大笑。


    “臣陳過庭、李三堅使遼返京,向陛下覆旨。”正當延福宮群玉殿中不斷淫詞浪yu不絕於耳之時,忽然傳來兩聲與其不太合拍的聲音,聲音洪亮,直透殿頂,頓時將群玉殿中諸人嚇了一跳。


    “啊......!!!??”宋帝趙佶猝不及防,也是給嚇了一跳,慌忙轉頭看去,隻見陳過庭、李三堅二人均是滿麵怒色,手持旌節立在了群玉殿之內。


    兩人均是塵土被麵,身上的官袍也是沾滿了塵土,且顯得破舊不堪,但此番模樣,卻令殿中諸人頓感羞愧不已,包括宋帝趙佶。


    趙佶貴為九五之尊,可此時卻被羞得不敢麵對二人,臉色微紅,低著頭沒有說話。


    作為一國之君,卻與臣下如此狎戲,成何體統?


    殿中女子也是慌忙收拾起衣服,滿臉通紅的退了下去。


    “喲喲喲...”朱勔見有人壞了好事,還是自己平生最痛恨之人,最討厭之人,還是自己無可奈何之人,於是惱羞成怒的走到陳過庭、李三堅麵前嗬斥道:“這不是李大官人嗎?怎麽似個叫花子一般?哦,還有你陳賓王,為何也是這般模樣?也不去換身衣物?在陛下麵前,如此衣冠不整的,成何體統?”


    此刻朱勔醜態畢露的,還指責陳過庭、李三堅衣冠不整,不由得使陳過庭、李三堅二人向其怒目而視。


    “看咱做甚?”朱勔輕佻的斜眼看著二人說道:“爾等以為出使一次北朝迴來,就了不得了?居然不經通稟,擅闖群玉殿,驚擾了陛下,該當何罪?果然為夷狄之人...砰...哎喲...”


    李三堅在盛怒之下,不待朱勔將話說完,忽然閃電般揮出一拳,擊在了朱勔的那顆令人厭惡的蒜頭鼻上。


    李三堅當年被朱勔陷害,鋃鐺入獄,在獄中受盡折磨,雖最後安然無恙,但福建路李三堅的心血毀於一旦。此刻朱勔又當麵羞辱,舊仇新恨,不禁令李三堅異常憤怒,不禁令李三堅實在忍不住了,揮拳揍在了朱勔的鼻子上。


    李三堅這拳既快且狠,朱勔被打得往後一仰,一叢鼻血便自鼻孔之中飆了出來,在空中形成了一根長長的血線。


    “哎喲,夷狄雜種,竟敢打咱?直娘賊的狗雜種,咱且不與你善罷甘休...”朱勔猝不及防,被李三堅劈麵一拳打得鼻血長流,頓時也是怒發如狂,這是朱勔的鼻子第二次被揍了,幾乎要被高俅和李三堅二人將本不堅挺的鼻梁打扁了...


    想到年,朱勔也是市井裏巷的一把好手呢,也是個兇悍之徒呢,可被高俅、李三堅兄弟二人揍來揍去的,簡直是太欺負人了,於是朱勔也是撲了上去,不顧鼻血長流,伸手就去揪李三堅的衣領。


    “國賊,害民之賊,媚主之佞,讒言惑上,今日老子拚著這官不做了,也要出這口惡氣。”李三堅將旌節甩給了陳過庭,擋開朱勔的反撲,揮舞著拳頭,又是一拳揍在了朱勔的左眼之上...


    “嗵”的一聲巨響,朱勔的左眼,肉眼可見便腫脹青紫起來,同時眼冒金星,腦殼“嗡嗡”作響,腳步虛浮,幾乎都站立不穩了。


    朱勔身材矮小,且酒色過度,身子早已被掏空了,而李三堅正當壯年,又是長期健體,再加上羅布瑞的“死亡訓練營”,還經曆過戰場廝殺,因此朱勔怎是李三堅的對手?


    “砰砰砰!”


    “奸賊、淫賊、國賊,作奸犯科,吃我一拳,欺男霸女,再吃我一拳,搜刮民財,當老子不知道嗎?當天下之人眼睛都瞎了嗎?”李三堅三兩下便掀翻了朱勔,將其按在地上,一邊一拳接著一拳在朱勔身上招唿,一邊破口大罵。


    “官家救我,官家救我...”拳頭如雨點般的落在了朱勔身上,頓時將朱勔揍得哭爹喊娘的,發出殺豬般的唿救之聲。


    李三堅忽然動手,將朱勔按倒猛揍,頓時驚呆了群玉殿之中的所有人,眾人或目瞪口呆的看著李三堅,或躲閃在了一旁,生怕禍及自身。


    守候字啊群玉殿殿門的金甲皇衛也是麵麵相覷,均是探頭探腦的看向殿內。


    李三堅打得又不是大宋皇帝趙佶,若是李三堅犯上,眾金甲皇衛當然是立即進殿將其拿下,可李三堅揍得是朱勔,一個跳梁小醜,一個佞臣而已,因此眾金甲皇衛均是麵麵相覷,無一人進殿拿人。


    甚至在金甲皇衛當中還有人是幸災樂禍的,樂得看朱勔挨打,樂得看熱鬧,朱勔之惡名,此時已經天下皆知。


    趙佶也是呆住了,哭笑不得的看著李三堅狂揍朱勔,都忘了開口嗬斥了。


    “翰韌,哎,翰韌啊...”陳過庭雙手各持一根旌節,看著眼前的情景,也是被驚呆了,也是目瞪口呆的看著亂成一鍋粥的群玉殿。


    趙佶、朱勔、王黼等人在光天化日之下,在大宋宮殿之內,行此淫邪之事,行此荒誕不堪之事,陳過庭也是異常憤怒的。


    但也不能夠動手啊?堂堂大宋禮部郎中,堂堂大宋狀元郎,一般來說,都是君子動口不動手的文人士子,在大庭廣眾之下,居然如市井之徒般的,與人鬥毆?成何體統啊?傳出去,會讓人笑掉大牙的,可陳過庭想勸,又不知該如何相勸...


    “李三堅,李郎中...”在眾人亂成一團之時,王黼尋了件外衫披在了身上,連忙走到李三堅身邊,一邊伸手就去拉李三堅的胳臂,一邊開口嗬斥道:“你身為禮部郎中,大庭廣眾之下,行此荒謬之事,禮儀何在?大宋官吏臉麵何在啊?”


    其實王黼也是有些心怯的,也是有些懼怕禍及自身的,可王黼也是長得身強力壯的,並且是黃毛金眼,不像個漢人,而像個外邦之人,並且王黼自認為武力值爆棚,最起碼不比李三堅差,因此才一邊開口嗬斥,一邊就去拉李三堅。


    同時王黼與李三堅以往並無半點過節的,因此就算是李三堅不聽勸,也不會動手吧王黼吧?


    再者說,此時的王黼可是大宋禦史中丞,位居高位,因而王黼是以上官的架勢嗬斥李三堅。


    啥?正打得興高采烈的李三堅聞言頓時又是一陣大怒,光天化日之下,你們行此荒淫之事,反倒說老子不知禮節?


    李三堅暴怒之下,見王黼伸手過來拉自己,於是抬起右肘,“砰”的一聲擊打在了王黼的下巴之上。


    “啊!!!???...”王黼嗬斥的話還未說完,便中了一胳臂肘,頓時發出一聲慘叫,原來是下巴合攏,牙齒咬在了舌頭之上...


    “奸賊,身為禦史中丞,卻不知行糾察百僚之事,卻不明法直繩,盡為讒上欺下、荒謬絕倫、傷天害理之事,禮義何在?廉恥何在?孝悌還在?忠信又何在?”李三堅意猶未盡,掏出腰間象牙笏板,自朱勔身上跳起身來,“啪”的一聲,敲在了王黼的額頭之上,象牙笏板斷為兩截,王黼額頭之上便起了一個大包。


    朱勔見李三堅轉擊王黼,頓時如蒙大赦,慌忙鑽進了一處桌案之下...


    “官家救命,官家救命啊...”王黼也不是李三堅的對手,被李三堅攆得滿殿亂竄,情急之下,慌不擇路,抱著殿中的柱子,居然爬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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