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州雖處宋東南海偶,但冬季來臨之際,仍是較為寒冷的,雖冬季的泉州很少飄雪,但凜冽的寒風吹過,就似灌進了骨頭裏一般,使人感到寒冷無比。


    此日數百由黑旗軍新任教頭羅布瑞挑選的數百精壯之士冒著凜冽的寒風,齊刷刷的站在泉州東郊一處校場之中。


    此處校場為一處圓形封閉式的訓練場,為泉州知州李三堅命人臨時搭建的,訓練場之中有演武廳、將台、走馬營、起居室、醫療室等等,甚至還有加熱地板,以便冬季訓練。


    校場之內各種訓練用的木盾、木劍、木刀、木槍、真劍、真槍、真盾等訓練用兵刃也是一應俱全。


    數百精壯之士,皆身披最新打製的鎧甲,這種鎧甲是用宋最新“灌鋼”技術打造出來的一種短甲,為一種劄甲,防護性、舒適性、靈活性較為理想。


    短甲隻有上半身,護住了上半身的咽喉、胸腹、鎖骨等要害之處,而胳臂卻裸露在外,如此無論攻擊還是防守均是異常的靈活。


    短甲左胸之上還有一個鐵鑄的狼頭標記,為黑旗軍的標記。


    數百名精壯之士皆身披短甲,頭上戴著一頂鐵兜,臉上是一副猙獰恐怖的麵甲,麵甲遮住了麵目。


    鐵兜之上黑色盔纓飄於腦後,個個身披紅色過臀披風,大紅色的披風在寒風之中微微飄動,顯得異常的威武。


    數百精壯之士皆左手持木盾,右手持一柄木質短劍,靜靜的站著寒風之中,看著幾乎是同樣打扮的黑旗軍新任教頭羅布瑞在一名胥吏的陪同之下走上了點將台。


    此名胥吏為專門糾正羅布瑞用語錯誤之人。


    羅布瑞在宋地呆的時間已久,所說的漢語基本上還是能夠聽懂的,隻有個別用詞需胥吏糾正。


    “啪!”頂盔掛甲的羅布瑞顯得異常的威武,走上點將台之中,將手中的長鞭需揮了一下後,大聲說道:“賤奴們,沒錯,本將就是稱唿爾等為‘賤奴’!”


    羅布瑞隨後用鞭梢指了指校場後,又是大聲說道:“在校場之內,個個皆為賤奴,而要想成為一個人,成為一名猛士,需走出這個校場方可。但進校場易,出校場難,在此處校場之中,爾等將要流汗、流血,甚至受傷、死亡,在這裏,本將再問一句,可有人要離去?現在走還不晚,過了今日之後,非本將允許,不得有一人走出此處校場,除非是一具死屍。”


    “吼!吼!吼!”


    數百壯士均用手中木劍敲擊木盾,用吼聲迴答羅布瑞。


    這些事情早已言明,不想接受殘酷訓練之人可以離去,因此想離去的早就已經離去了,此時進入校場的數百精壯之士早已是心甘情願了。


    在校場之中接受殘酷訓練之人,每日裏夥食是無比的豐盛,大魚大肉、雞蛋、果蔬等等是無限量供應,隻要你吃得下,就衝這個,許多人都舍不得離去的。


    最為關鍵的是,泉州知州李三堅早已許諾,隻要能夠完成殘酷訓練,並能得到黑旗軍教頭羅布瑞的肯定,那麽就能得到黑旗軍“猛士”之封號,得“猛士”封號之人的俸祿形同將校,並且家中還可得到減稅、免稅等待遇。


    如此優厚的條件,使得他們暗下決心,是一定要堅持下去。


    “我等雖為賤奴,但終有一日,我等將會得到萬人之景仰,世人將會視若神明,而敵將會畏若雷霆。”羅布瑞大聲吼道。


    “分做兩隊,二人對戰,開始!”隨後又是虛揮一鞭,大聲下令道:“用你們想的出的任何招數攻擊對方,刺、劈等均可,擊倒對方,晚飯才有肉、雞蛋吃,否則就吃糠咽菜吧。”


    羅布瑞當然自有一套殘酷的訓練方法,如體能、負重、跳躍刺擊與砍殺訓練等等,但今日羅布瑞主要想看看個人的具體情形,看看他們最拿手的是什麽。


    於是五百壯士分做兩隊,各自麵對一個對手,手持木盾、木劍對峙,在寒冷的冬季,已經緊張得手心、背心均是汗水。


    “難道敵人殺來了,爾等還等下令嗎?在性命攸關之極,爾等還與一個傻子一般站著不動嗎?動手!”羅布瑞見眾壯士均是在對峙,於是大怒,揮鞭大吼道。


    “殺!”於是校場之中忽然風雨大作,氣氛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無數壯士揮舞著手中木劍奮力砍向對方。


    “出招果斷,勢若奔馬!”


    “殺”


    “迴身防守,穩若泰山!”


    “殺!


    “全神貫注,不能走神!”


    “殺殺!”


    “即便是朱庇特下凡,他也要謹慎從事!”


    “殺殺殺!”


    “一招不慎,乾坤難迴!”


    “殺殺殺殺!”


    羅布瑞一邊四處巡視,一邊大聲喝道。


    眾壯士在羅布瑞粗狂的吼聲催促之下,大吼著向對方奮力攻擊,木劍、木盾交加之聲,同時也有人倒地或木劍擊打在身上發出的慘叫聲,校場之內,是塵土飛揚,遮蔽住了冬日的陽光。


    訓練所使用的木劍由硬木製成,為了讓木劍重量與真實的斷劍接近,讓他們在今後的實戰之中有更好的適應性,全部木製武器中均加入了鉛,增加負重,揮擊在身上,是疼痛異常,甚至刺入人體,也是會受傷的,刺入要害,一樣會要人性命。


    羅布瑞的訓練伊始,就充斥著鮮血與殘酷。


    “殺!哈哈!”此時校場之內,一名身材較為高大的劍士一劍將另一名劍士劈翻在地,不由得得意的持劍、盾而立,哈哈大笑。


    “你,過來!”羅布瑞見狀不由得大怒,用長鞭指著此名高大劍士說道。


    高大劍士聞言不由得感到有些失態,隻好手持劍、盾,猶猶豫豫的走到了羅布瑞身旁。


    “向本將攻擊!”羅布瑞簡單明了的下令道。


    “向你?”高大劍士猶豫的悶聲問道。


    “啪!”羅布瑞一鞭子抽在了高大劍士的露出的胳膊之上,一條長長的血印瞬間就出現在了高大劍士的手臂上。


    高大劍士頓時大怒,因麵甲遮住了麵目,因此從臉上是看不出來的,隻是手臂微微顫抖。


    “攻擊!”羅布瑞大喝道。


    “殺!”被激怒的高大劍士憤怒得揮舞著木劍,猛地向羅布瑞頭上劈去。


    “太過無力,像沒吃飽飯的女子。”羅布瑞微絲不動,揮鞭蕩開高大劍士這一擊後,輕蔑的說道。


    沒吃飽飯?還是女子?高大劍士聞言是更加憤怒了,收劍後喘了口氣,又是奮力向羅布瑞砍去。


    高大劍士因此一擊是幾乎是用盡了全力,木劍破空之時發出一陣唿唿之聲,同時雙足離地,整個人都躍到了半空之時,向著羅布瑞和身撲去,聲勢甚是猛惡驚人。


    羅布瑞將長鞭橫著架開了高大劍士的木劍,隨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曲起膝蓋頂在了高大劍士的腰間,將高大劍士頂翻在了塵埃之中,騰起了數尺高的塵土。


    高大劍士這一交摔得不輕,摔得是渾身劇痛,直欲是爬不起身了。


    “哈哈哈哈!”此時正在校場之中訓練的諸劍士均是停了下來,看著兩人爭鬥,高大劍士被頂翻在塵埃之中後,均是發出一陣大笑聲。


    “力道是夠了,但下盤不穩,露出的破綻太多。”羅布瑞握著長鞭指著哼哼唧唧坐在地上的高大劍士喝道:“站起來再來,別像個女人般的。”


    “臥。。。。槽!”高大劍士已經羞憤異常,罵了一句誰也聽不懂的話,推開另外兩名身形如山劍士的攙扶,爬起身來,撿起了落在地上的劍、盾,大吼著向著羅布瑞衝了過去。


    羅布瑞冷冷的看著高大劍士衝了過來,帶高大劍士揮劍靠近之時,猛地側身,避開了高大劍士的猛擊,隨後用胳臂肘順勢頂在了高大劍士的後腰處。


    “憤怒會蒙蔽住你的雙眼,會使你方寸大亂,切記,在搏擊場上,任何時候都要冷靜!”羅布瑞同樣邊打邊教。


    高大劍士這一次撲擊亦是用盡了全力,速度極快,卻撲了空,再被羅布瑞加了一把力,頓時就收勢不住,向著一個武器架急速撲去。


    “嘩啦!”武器架被高大劍士撲倒,發出一陣稀裏嘩啦的聲音,同時一柄木質長槍刺掉了高大劍士臉上的麵甲,並在高大劍士“嬌嫩”的臉上劃出了兩道血痕。


    “主人!”


    “三郎!”


    “直娘賊,何故下此重手啊?他可是。。。可是個嬌嫩嫩的書生啊。。。。。。”


    此時兩名身形如山的劍士不顧叮囑,實在忍不出了,於是奔過來將高大劍士攙扶了起來。


    “李。。。知。。。州。。。”高大劍士被攙扶起來之後,眾人這才看清楚了此人的麵目,不是泉州知州李三堅,又是何人?


    “李知州,你。。。為何也來了?”此時羅布瑞也是被嚇慌了神,驚慌失措的奔到李三堅麵前後問道。


    “無礙,本官無礙,你不必驚慌,接著訓練,不錯,很不錯,吾等數百猛士,指日可待也!”李三堅雙手各搭在山魁、許彪肩膀之上,有氣無力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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