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倪華調整了心情,敲著吳楠的屋門說:“我要去找人。你與我一起不?”


    吳楠初來乍到,自是二話沒說就要跟著倪華的。


    普濟堂倒是沒什麽人,“小七,掌櫃的呢!”倪華進門見著人就問。


    “倪公子,你迴來了?”小七先是一驚,又說,“贏公子在院子,你去問贏公子。”掌櫃的行蹤,可是他能打探的。


    倪華撇了撇嘴,“走,一起。”轉頭與吳楠說了一句。


    “這是誰呀!”小七好奇,順口問了句。


    “我朋友。”倪華也隨口應了。


    “贏煦,我姐姐去哪了?”


    “她去清安寺了,但這個時辰也該迴來了。”贏煦依舊在熟練地收斂著草藥,隻是給倪華的感覺卻是與上次不同。


    如此對答如流,一點不像往日悶悶不樂的模樣。這也使得倪華不由自主地多看了他一眼。


    “華兒!”風珊見到了倪華,一臉喜出望外,三步並作兩步地朝他走去。


    贏煦緊張地立刻上前,還溫柔地斥責著,“怎麽迴事,如今還毛毛躁躁的。”


    “???什麽如今還毛毛躁躁的?”倪華尬笑著問道:“你們一個個說話怎麽都如此隱晦。”


    倪華仔細看了看,“姐姐你?”


    冬日本就穿著笨重,風珊笑顏如花,將手貼著肚子比了個輪廓,“你怕是多了個小外甥。”


    除了說震驚,倪華是萬萬想不到的,古代女子思想盡這般開闊了。“你。。你懷孕了!”他瞪著雙眼。


    “行了行了,這眼珠子都要掉下了。五個月了。”


    “不可能,我去旲國不過一兩個月,你怎麽可能懷孕了?還有五個月!”


    贏煦卻聽著倍感不適,“倪華,怎麽與你姐姐說話,你姐姐確有五個月,我是知道的。”隻是他話一出口,又好似哪裏不對勁,怎麽能說他知道的。


    風珊迴應著,“你一大老爺們,如何懂得,前三個月本就不顯懷。”


    “五個月,”倪華舉起手指比了比,生生連著吞咽了好幾口口水,這麽一細算,他在秦方的時候,或者初到秦方的時候,他們,他們就。


    “姐姐,你過來,我私下有話與你說。”這姐姐們可是讓他操碎了心,一個這樣,兩個也是這樣。


    “好阿。”說著風珊就徑直走了過來,攬著倪華的胳膊,“去我屋裏。”


    “小心點。”贏煦探頭說道。


    倪華歎息了一聲,搖搖頭,“姐姐,你怎麽也這般不知禮數!要知道女人未婚配便生育是要遭世人嘲諷的。”


    風珊尋了凳子坐下,掩麵笑了笑,“我一江湖女子,如何要守閨閣女子的規矩?這等小事約束不了我。”


    此話一出,簡直讓倪華大跌眼鏡。


    喝了口茶,轉而又說:“我與贏煦早已商定,等我們家沉冤得雪之日,就是他迎娶我之時。而如今還沒有一絲線索動靜。他等了我這些年,難道還不配還他一個孩子。”


    倪華心想,他何曾這麽說,事已至此,且已無轉圜餘地。


    “那此次你急尋我迴來,自也不是商量你的事?”倪華負手而立,多了些男子氣概。


    風珊突然一恍惚,仿佛看到了父親當年在世的姿態。


    倪華轉身盯著風珊,“珊姐姐,你倒是說話呀!”


    “哦哦,那日我將你的飛鷹召迴,在它爪子上塞了一封家書,托它送去給你。顯然你已收到?”風珊歪頭。


    倪華點點頭,默許她繼續說。


    “這樣的,前些日子,我見你許久未歸,便備了些好吃的去倪府看你舞姐姐。誰知她。”風珊停頓了一下。


    “她怎麽了?”倪華追問。


    “她與那方漣正在屋中卿卿我我。”


    “所以,舞姐姐也是非方漣不可了?”


    “雖說是小舞自己的選擇,但是我對這方漣也並無好感。”


    “昨日我迴來,她竟直接搬去了方漣家中。”


    “啊,還有這事。”風珊轉過頭,“她這個我也確實看不懂,平日裏也是陰陰鬱鬱的,卻也總能做出來出格的事。”


    風珊停頓了一下,“那日見她時常幹嘔,閑聊不過半個時辰,已經幹嘔了十幾次。我便給她把了脈。”


    風珊抬眼看了一眼倪華,“果然是喜脈!”


    “她,舞姐姐她也懷孕了?”


    “是,大概有將近兩個月了。”


    倪華撫了額頭,心想這都是些什麽事阿!都已經懷孕了,還要他處理什麽!


    “這。這你們倆。”


    “倒也不過是碰巧。”風珊舉頭,稍稍沉吟,“你在外頭可是還好?聽聞你在去旲國的路上消失了?姐姐還托人尋了你很久。”


    “我的事說來話長,如今都已化險為夷。”倪華不願意多說,兩位姐姐好似也不親昵了。


    “那你不辦婚禮,舞姐姐也不給她辦嗎?”倪華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兩個姐姐這般不讓人省心。


    “隻是倒也不是我不願再細究些什麽,是你舞姐姐不願意我們多管。她曾經說,她這些年犧牲許多,倒是如今連自己的婚事也做不得主。”


    風珊反複斟酌,“我便想到了你,你從小與她親近,應是了解她的秉性。心想你早些迴來,還能說上話,多些開導。”


    “她與你這般說?她與我也是這般說的。”倪華瞬間聯想到倪舞看她哀怨的眼神。


    也許,這就是命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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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以鶴聽聞倪華迴來也立馬著人召見。安以鶴下了朝,披頭蓋臉地就問:“你家姐姐是有了什麽主意?”


    “她。”倪華隻覺得有些對不起這個男人,有些話也不該他來說,“我迴來的時候正巧遇上姐姐說去方漣府上住,具體的是出了什麽事情,我也不知道。”孩子的事他知道便知道,不知道他也不想從他口中說。


    “是嗎?孤王倒是聽說了些。”安以鶴沉聲說著,手卻不自覺地捏斷了一個酒杯子。


    看他這個樣子,也沒心情與他閑聊,倪華正想尋個理由出宮。


    “皇後娘娘駕到。”隻聽得遲林在殿外喊著。


    說時遲那時快,那皇後便風風火火地進來,本是眉開眼笑地對著安以鶴的,卻在看見倪華時表情凝固,“主君這是還有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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