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景平三年六月初三,義烈忠勇武英王朱由斌,於山海關登基。改元武英,時年為武英元年,史稱“武英大帝”。這是大明的第十八位皇帝,也是大明唯一一個沒有舉行任何登基大典,隻在軍中接受了將士們歡唿的皇帝。而這也預示著一個全新時代的到來!
追諡景平帝為“啟天孝仁明高恭義弘天德皇帝”,廟號定為“靖宗”。
在明靖宗遇刺案中的相關人等,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牽連。根據大明律法,行刺者吳三桂和方彪已經畏罪自殺,不再追究責任。負責明靖宗親征安全的徐軍,被降兩級使用。隨駕大臣史可法撤大學士職,罰俸一年,改任吏部侍郎。
嶽謹元讚同明靖宗親征,同樣負有連帶責任,撤大學士。但在其後應對京師突變中臨危不亂,有功於京師穩定,再晉大學士之職。
李睿、張傑分別受到了詢問,在確定兩人是得到了兵部急件迴京定亂之後,兩人擺脫了罪名。並因穩定京師局勢有功,各晉一級。
而所有的大臣中,受牽連最大的便是兵部尚書黎風。他的罪名被定為貿然鼓動皇帝親征,身為伴駕大臣,對皇帝遇刺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尤其在對邊境戰局的部署上出現嚴重失誤。
他在羅列出的罪名高達十一條,被判充軍流放三千裏,家產全部充公。並且在判決中還有特別加進去的一條,終身不得赦免,終身不得迴到京師。
在被流放的前一天,不斷有人到天牢之中看望這位前兵部尚書,其中大部分為武英社之中的骨幹成員。但黎風卻一個也不願意見。隻有在徐軍、李睿和張傑三人一起來後,他才勉強見了一麵。並且在喝下了幾杯送別酒後,黎風對這三人說道:
“我之所以不願意見那些人,是因為不想陛下有一分一毫牽連進去。全部的罪責由我一人承擔。你們有機會見到陛下的時候,告訴陛下,千萬千萬不可以任何形式赦免我。我和妻子將會被一起流放,你們也一定不能派人來探望我。這點要牢牢記得,並且要告訴所有參與到這件事情的人。還有,一切敢在背後誹謗陛下策劃刺殺案的,都要想方設法除去。雖然那個人我們保全了他的性命,但一定要日夜監視。隻要他稍微流露出一點想迴中原的意思,千萬不要留情立即除去。其實,給他留一條活路我覺得自己已經太仁慈了……”
三員將領默默地點了點頭,這人不但對別人殘忍,對自己更加殘忍。可就是這麽一個殘忍的人,卻完成了絕大多數軍方將領的心思,讓他們的督帥終於成為了陛下。
在黎風被押解出京師的那天,沒有一個人來送行的。但黎風卻欣慰地笑了。他看了一眼身邊眼睛裏流露出怨毒的妻子,終究還是不忍地將頭扭轉了過去。他告訴自己的妻子,兒子在隨軍的時候,不幸摔落馬下不治身亡,已經就地掩埋了。
他知道妻子根本就不相信,可這對於他說來已經無關緊要了,因為自己已經完成了一生中最大的夢想。他再沒有什麽遺憾,陛下早晚有一天會感激自己,想念自己的。他深深吸了一口京城的空氣,對身邊的妻子微笑著道:“以後我一定會好好地對待你的……”
就在朱斌登基的當天,像是為了慶賀武英大帝登基,鄭天瑞、李定國部於邊境發起了最強大的一場攻勢,前段時候還因為接連的“勝利”而狂喜不已的莫臥兒人,很快便感受到了什麽才是真正的戰爭,什麽才是真正的流血、死亡。
六月初六,及薩及亞突然遭到明軍襲擊。炮聲幾乎將整個及薩及亞淹沒。正躺在女人懷抱裏享福的巴比巴甲,還沒有來得及和女人吹噓完自己的光榮戰史,被炮聲嚇得幾乎從床上滾落。當他匆匆來到城樓的時候,驚訝地發現城外到處都是明軍。
那些漢人的可怕,他是曾經領教過的。及薩及亞有莫臥兒軍五萬餘人,可這位“傑出”的將軍,竟然不敢出戰,反而命人拚死衝出城去,增調坦桑莫克方麵的軍隊增援,同時下令,在援軍沒有到達之前,任何人擅自出戰,全部按軍法殺無赦。
這道命令讓五萬莫臥兒軍,隻能龜縮在及薩及亞,忍受著明軍沒完沒了的炮火。而那位莫臥兒帝國最“優秀”的將軍,卻根本就不在乎,反而洋洋自得地向部下吹噓:
“漢人依靠的不過是他們的火器,要想打進城裏,那還得靠士兵們爬城。我隻要緊緊守衛著及薩及亞,漢人能拿我怎麽樣?等到坦桑莫克的援兵到了後,我們就可以從兩個方向向漢人發起最後的攻擊。到那時,勝利必將屬於神聖的皇帝陛下!”
可惜,這一“偉大”的作戰計劃,很快就遭到了迎頭一擊。
就在坦桑莫克的莫臥兒軍隊接到巴比巴甲將軍的命令,匆匆趕往及薩及亞增援的時候,半道卻突然遭到了埋伏已久的明軍襲擊。傷亡慘重的莫臥兒人,在混亂中才想撤迴坦桑莫克的時候,卻發現坦桑莫克的城口上,已經飄揚起了大明的戰旗。
這時候最滑稽的事情發生了,準備增援及薩及亞的軍隊,卻反而陷入了包圍之中。指揮著援軍的莫臥兒將軍,在明軍的不斷打擊下,卻反而掉頭向巴比巴甲方麵哀求增援。
在巴比巴甲得到援軍被圍的消息後,一籌莫展的他發現最近兩天城外明軍的炮火減弱了不少,並且明軍有開始撤退的跡象。這讓他大喜若狂,漢人一定後勤出現了嚴重的問題。巴比巴甲經過仔細地判斷,認為突圍,現在已經是最合適的時機了。
當巴比巴甲決定輕易地放棄及薩及亞後,明軍迅速占領了這座城市,並且及時地投入到了對坦桑莫克援軍的殲滅戰中。膽小如鼠的巴比巴甲再次犯了一個錯誤,他決定放棄與坦桑莫克軍匯合的打算。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他決定不管那四萬餘士兵的生命。
他的這一決定,使明軍得以集中全部主力,對被圍之敵展開一場徹底的殲滅戰。
明軍在戰場周圍到處都安插戰旗,是莫臥兒人隻要一抬頭便能看到。而戰場上不斷傳來消息,明軍為了打一場漂亮的仗,前後動員的兵力已經達到了十五萬人。這一可怕的情報,讓被圍的莫臥兒將領,徹底放棄了強行突圍的打算,隻是采取了苦苦支撐的姿態。
在抵抗了三天之後,莫臥兒人依舊沒有看到巴比巴甲將軍的援軍。而明軍集中起來的炮火打擊,卻一天比一天猛力起來。莫臥兒人的傷亡在不斷地增加,屍體幾乎堆積如山。食品和藥品的極度缺乏,也讓莫臥兒人堅持到底的信心,離他們越來越遠……
終於,在徹底絕望之後,莫臥兒人派出了代表,來到明軍的軍營,請求向明軍投降,他們唯一的要求,隻能不要殺他們,他們願意為此做任何的事情……
鄭天瑞接受了他們投降的請求,六月十一日,幸存的兩萬八千名莫臥兒士兵向明軍投降。鄭天瑞從中挑選出了一萬名莫臥兒人,組成了一支部隊,並親自命名為“效忠軍”。對大明效忠,對明軍效忠。莫臥兒人打莫臥兒人豈不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而那位二次丟失及薩及亞和坦桑莫克的巴比巴甲,深知這樣的敗績一旦傳到國內,自己將會麵對什麽樣的懲罰。榮譽、聲望、財富、女人,都會永遠地離自己遠去。那個喜怒無常的皇帝,甚至,會因為不留情麵的砍掉自己的腦袋。
當一路敗退到達米米爾的時候,巴比巴甲非常幸運的又得到了國內增援上來的兩萬部隊。加上從及薩及亞敗逃出來三萬五千人,這時候巴比巴甲可用的軍隊又達到了五萬五千人。而達米米爾這個地方,曾經給自己帶來過榮耀,巴比巴甲的頭腦裏又開始產生了幻想。
漢人會打伏擊,難道自己就不會了嗎?漢人一連取得了幾次勝利,現在正在自己的身後緊追,這樣的情況正是給漢人一個教訓的機會,如果在達米米爾巧妙地設下一個伏擊圈,那麽所有失去的榮耀,都會因為這一場勝利,而重新迴到自己身邊。
巴比巴甲將五萬多軍隊,於達米米爾一線設下了一個包圍圈,然後開始耐心等待著明軍的到來。可是左等右等,那些漢人卻始終沒有出現在自己的視線裏。正當巴比巴甲變得焦躁不安時,壞消息卻傳到了他的耳中,漢人出現在了自己的身後!
大驚失色的巴比巴甲無法相信,漢人是怎麽繞過達米米爾的?可是當他得知,明軍是翻過了在莫臥兒人看來根本無法翻越的紮力羅那爾山,並且在自己身後即將捅致命一刀的時,巴比巴甲整個人都傻在了那裏,不可能,怎麽會出現這樣的事情?
紮力羅那爾山根本就不是人能通過了,那裏常年積雪,到處都有猛獸毒蛇,傳說還有身高幾丈,一口就能吞下一隻猛虎的妖怪,隻要是神智正常的人,根本不願意從那裏經過,甚至居住在周圍的居民,連提也不願意提起。可明軍卻偏偏做到了。
愚蠢無能的巴比巴甲,在度過了最初的慌亂之後,相當“明智”的下了一道命令,立即迴事和身後的明軍決戰,他斷定即使漢人能翻越紮力羅那爾山,出現在自己身後的軍隊也一定不多。巴比巴甲這次是判斷對了,但他的做法卻大錯特錯!
就在莫臥兒人剛剛放棄達米米爾的時候,大股明軍卻唿嘯著占領了達米米爾。失去了這一險要位置的莫臥兒人,頓時處在了極其被動的局麵之中。明軍占領了達米米爾之後,迅速架設起了火炮。居高臨下的明軍,對莫臥兒人實施了致命的打擊……
看著亂成一團的軍隊,巴比巴甲徹底絕望了。他幾乎是虛脫地對部下說道:“堅守住這裏。立刻去德裏向陛下報告這裏的戰況,請求援軍到達。”
……
做為莫臥兒帝國的國都,德裏是由沙賈漢興建的。城內街道縱橫交錯,彎曲狹窄。各種商店和市場排列在街道兩側,寺廟、清真寺到處可見。
而最為引人注目的是位於東北角的皇宮。這座皇宮全部用用紅色砂岩建成,整個建築呈八角形,共有五個城門,臨河一麵的城牆高達十餘丈,雄偉壯觀,氣勢磅礴。
城**殿都是用大理石與紅砂石砌成。石柱和牆壁刻有美麗的浮雕,窗欞用大理石鏤空,嵌鑲有各種寶石,燦爛奪目,富麗堂皇。
莫臥兒的皇帝沙賈漢穿著精美絕倫的衣服,端著一隻完全用黃金打造成的杯子,舒服地躺在幾個女人的懷裏,正聽著他的大臣向他匯報著國政,當然,這個國政絕對不關什麽戰爭,而是沙賈漢最為關心的,他那因為難產死去的愛妃蒙泰姬?瑪哈爾陵墓的建造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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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泰姬?瑪哈爾是他的第二個妻子,她的麵容貌美無比,皮膚如玻璃一樣透明,是沙賈漢最為寵愛的女人,可惜在生下了奧朗則布後,便因為難產而離開了沙賈漢。
無比痛心的沙賈漢,於大明崇禎四年開始為自己的亡妻修建泰姬陵。到現在已經整整過去十六年時間了,卻依舊還沒有造好。倒不是工匠們不努力,而是這工程實在太浩大了。
每天動用二萬役工。除了匯集全莫臥兒最好的建築師和工匠,還聘請各國建築師和工匠,其龐大的規模,難以想像的豪華,預計將耗費四千萬萬盧比。
“工程還要加快啊。”聽完了匯報的沙賈漢歎了口氣:“十六年了,卻依舊沒有完工,這已經讓一些不忠的人人找到了攻擊我的借口。甚至連我最疼愛的奧朗則布,竟然也無法理解我為他母親修建陵墓的意義。這個孩子,真是太傷我的心了。”
奧朗則布是沙賈漢的第三個兒子,自幼受到宮廷良好教育,學識淵博,通曉經訓和伊斯蘭教法,足智多謀,尤精於武略。曾率軍同烏茲別克人和波斯人作戰,軍功卓著,其後被任命為德幹諸省總督。身為蒙泰姬?瑪哈爾兒子的他,自然受到了沙賈漢特別的寵愛。
“相信王子能夠理解您的苦心。”宰相巴哈都裏討好地說道:“修建一個規模如此龐大的陵墓,正是莫臥兒強盛的體現。我想當陵墓修建好後,前來參觀的人一定絡繹不絕。他們都會為此而感到震驚,而陛下您的聲望,也將會傳到了天下的每一個角落。”
沙賈漢開心地笑了,隻有這位宰相才最能揣摩自己的心思:
“你說的有道理,我還計劃在河對麵再為自己造一個一模一樣的黑色陵墓,中間用半邊白色,半邊黑色的大理石橋連接,與愛妃相對而眠,這樣,我就可以永遠陪伴著我的愛妃,就算等我死後,我和愛妃也能夠日也相處,永遠也不分離了。”
巴哈都裏嚇了一跳,皇帝陛下實在有些異想天開了。光是一個蒙泰姬?瑪哈爾的陵墓,就已經耗盡了國庫。甚至連前線軍隊的軍費,都出現了無法克服的困難。
在這位皇帝陛下的統治下,他先鎮壓了穆斯林叛亂,又在孟加拉擊退了葡萄牙人,在西部,吞並了拉吉普特人的王國,在德幹高原,占領了比甲布爾和海得拉把兩個王國,在西北,將自己的勢力越過了開伯爾山口。
沙賈漢的窮兵黷武吸幹了帝國的財力。在他的統治下,莫臥兒帝國變成了一個大的軍事機器,軍事貴族和軍隊的數量擴大了幾乎四倍,這一切哪裏不需要用錢?尤其是在蒙泰姬?瑪哈爾的陵墓開建之後,為了錢,幾乎讓巴哈都裏傷透了腦筋!
但是,阻止皇帝陛下的想法終究還是沒有從他的嘴裏說出來。麵前的這位皇帝,高興的時候甚至會把自己的女人賞賜給你。可一旦要是得罪了他,隨時被滿門殺光,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自己今年才隻有四十七歲,還有大把的好日子要過呢。
正說著,忽然報外麵的王子,德幹諸省總督奧朗則布求見。聽說是自己最寵愛的的兒子迴來了,沙賈漢看起來非常開心的樣子,下旨讓自己的兒子就在這裏見他。
才剛剛年滿三十歲的奧朗則布,看起來非常精幹的樣子。一見到自己的父親便說道:
“陛下,難道您還有心思坐在這兒喝酒嗎?漢人的軍隊就快要打到我們的德裏了!”
當著大臣的麵,自己的兒子居然這麽說話,這讓沙賈漢覺得非常不開心:“我最親愛的兒子,德幹諸省的總督敵人,為什麽會顯得如此驚慌呢?我們戰無不勝的巴比巴甲將軍,已經指揮著最勇敢的莫臥兒軍隊,就快要打到漢人的國都了……”
“巴比巴甲?那個無能的的廢物。除了吹牛他還能做些什麽?”奧朗則布大聲說道:“父親,尊貴的國王,您被巴比巴甲那個騙子給欺騙了。在及薩及亞,在坦桑莫克,他都被漢人的軍隊給徹底擊潰。可是,他卻不斷地編造出一些理由來隱瞞他的無能。
我最好的朋友,勇猛無畏的阿馬德加,拚死才衝了出來。五萬軍隊,五萬最優秀的莫臥兒的士兵們啊,就葬送在了巴比巴甲的手裏。當您在這裏喝著美酒的時候,我們的士兵卻正在不斷的死亡。阿馬德加現在就在門口,您可以問他究竟發生了什麽……”
沙賈漢的眼裏終於流露出了疑惑不定的目光,他讓人召進了阿馬德加。這個二十九歲的莫臥兒青年將領,看起來是如此的狼狽。一進來就跪倒在皇帝的腳下,放聲大哭起來。巴比巴甲遭到的慘敗,和他靠著吹牛才堆積起來的功績,清楚地展現在了沙賈漢的麵前。
沙賈漢的臉上越來越難看了。還沒有等阿馬德加說完,他已經把手中裝滿美酒的黃金酒杯重重地砸到了地上:“混蛋,混帳的巴比巴甲,騙子巴比巴甲。我那麽信任他,他要什麽我就給他什麽。可他,他居然如此玩弄我對他的信任……”
正在此時巴比巴甲派來請求援軍的使者也已經到了。在使者的嘴裏,巴比巴甲當然是在如何浴血苦戰之後才被迫求援的。沙賈漢正在揭破這場騙局,奧朗則布卻對他使了個眼色。將侍者摒退了下去,沙賈漢疑惑地看著兒子,卻聽奧朗則布說道:
“父親,現在不是揭穿騙局的時候。巴比巴甲的手中還掌握著大量的軍隊,萬一他知道自己的事情敗露了,那麽很有可能他會投降漢人。這樣對我們是非常不利的。”
“那麽你說應該怎麽辦?就這麽放任他嗎?”沙賈漢心有不甘地說道。
“父親,我願意帶著軍隊上前線去和敵人作戰。”奧朗則布跪倒在了地上說道:
“我的士兵都經過最嚴格地訓練,我還有三千個使用火器的小夥子們。請您相信我,我一定可以打敗漢人軍隊的。至於那個巴比巴甲,您可以給他嘉獎,並告訴他將由我帶著援軍前去幫助他戰勝敵人。等到了前線後,我就可以將他捉拿住!”
“我親愛的兒子,我最值得信賴的兒子。”沙賈漢攙扶起了他,說道:“在最困難的時候,除了你,我還能相信誰呢?你的勇猛會讓漢人感到害怕,你的智慧能讓敵人顫抖。我將給你七萬最勇敢的士兵,去打敗那些漢人,去把漢人首領的頭帶到我的麵前。”
欣喜的神色顯現在了奧朗則布的麵上,可一邊的宰相巴哈都裏卻遲疑著說道:
“陛下,王子殿下,對於我們最後取得勝利我沒有任何的懷疑,可是,我不得不遺憾地告訴您,我們已經沒有支持七萬軍隊作戰的盧比了。國庫裏已經是空蕩蕩的了。”
喜悅一下就被這壞消息給衝淡,奧朗則布知道這些年為了修建母親的陵墓,已經使國家的財政到了最危險的地步。沒有錢怎麽帶著士兵去打敗漢人?沒有錢自己不下吃什麽?正當他看向沙賈漢的時候,自己的父親,莫臥兒的皇帝卻不在乎地說道:
“這沒有什麽大不了的,繼續加征稅收就可以了。告訴那些卑賤的奴隸們,為了勝利,他們必須獻出自己的一切。勝利是屬於整個國家的。如果這些還不夠的話,我親愛的宰相大人,我們還可以恢複一些傳統。比如對非伊斯蘭教的教徒征收人頭稅!”
巴哈都裏聽了大吃一驚,這實在是太可怕了,皇帝陛下竟然想到要這麽做。
當年莫臥兒皇帝巴布爾的孫子,十四歲的阿克巴(繼位後,在這位皇帝阿克巴統治時期,著手完成父親胡馬雍未竟的事業,又經曆了長期戰爭,擴大了帝國的版圖。一個北起中亞,南達德幹高原,東西都達到海濱的大帝國形成了。
阿克巴加強了政權建設,建立一套有效的政權體係。首先加強皇權。他直接掌握軍政以及司法的大權,這是他決心做好的第一件事情。其次是加強中央集權,在中央設置宰相、分別掌管財政稅收、軍事、宗教事務的大臣,把全國劃分為十五個省,每個省設總督一員。
總督掌握一省大權,但重大事情必須上報中央政府批準。此外,阿克巴還廢除陋習,因此他的帝國一度顯得很穩定。為了鞏固帝國的統治,阿克巴大帝進行了一係列的改革:
下令丈量土地,作為征收地租的標準;設立財務官征收賦稅,保證了國家的財政收入。在這個宗教複雜的國家裏,阿克巴實廢除對非伊斯蘭教徒征收的人頭稅,允許被迫改奉伊斯蘭教的教徒恢複原來的信仰,並且支持培養一個新的宗教——錫克教。
正是阿可巴的努力,這才使莫臥兒穩定了下來。可現在皇帝陛下竟然又要開征這樣的稅收,勢必引起非伊斯蘭教教徒的強烈反對。甚至會在帝國內部引起劇烈的震蕩。可是看著沙賈漢得意洋洋的麵孔,巴哈都裏隻能在心裏歎了口氣,而不敢把自己的擔憂說出來。
“好了,好了,就這麽決定了。”沙賈漢揮了揮手,顯得有些疲憊的樣子:“我累了,我得去好好睡上一覺。奧朗則布,晚上我會為你的出征舉辦一個盛大的宴會。你也在皇宮裏隨便地轉一轉吧。對了,順便去拜會一下你的新的母親。”
這位奧朗則布新的母親,沙賈漢前年娶的妻子名叫達雅黛,是一個貴族的女兒。今年才隻剛剛滿二十歲,長得非常美麗。當沙賈漢聽說了她的美貌後,便讓自己的近臣帶著豐厚的嫁妝前去提親。能和皇帝攀親,當然是那位貴族求之不得的事情。
於是奧朗則布便又多了一位“母親”……
達雅黛的美貌讓皇宮裏所有的人都為之震驚。而奧朗則布在達雅黛進宮後,對這位比自己小上十歲的“母親”,也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滿,相反,還顯得非常孝順,這一點是最讓沙賈漢覺得欣慰的。畢竟是自己的兒子,無論哪方麵都是無可挑剔的。
當奧朗則布恭恭敬敬地參見完自己的“母親”後,達雅黛揮手讓服飾自己的女傭離開,她要好好地關心一下“兒子”的婚事。
可是,當那些宮女才一離開,房門被關上的那一刹那,地上的奧朗則布卻如同一隻豹子一樣從地上彈身而起,一把便抱住了達雅黛,然後扔到了那張寬大的床上,瘋子一般不停的親吻著自己的“母親”。一隻手在達雅黛身上亂摸。達雅黛喘息著道:
“陛下,陛下午睡了嗎……”
“那個老東西早就睡著了,不到天黑的時候不會醒來。”這時候的奧朗則布哪裏還有半點孝順兒子的味道,反而惡狠狠地說道:“現在的時間完全都是屬於我們的!”
達雅黛這才放下了心了,立刻瘋狂地迎合著奧朗則布的動作。大聲的喘息,呻吟從這對“母子”的嘴裏傳出,完全就無所顧忌。一張寬大的床,成了他們**最好的場所。兩人的動作越來越大,尖叫著也越來越響,這對母子已經完全陷入到了瘋狂之中……
好久,激烈的戰鬥才停止下來。達雅黛趴在奧朗則布赤裸的胸膛上,不停地親吻著他。眼中媚眼如死,過了會卻有些擔憂地道:“這麽下去咱們早晚有一天會被發現的。”
“那個該死的老東西,明知我早就看中了,卻非強行把你從我身邊搶走。”奧朗則布幾乎是暴怒地說道:“你本來該是我的妻子,可在那次宴會上他看到了你,卻一點也不顧父子感情做出了這樣禽獸不如的事情。達雅黛,早晚有一天我要光明正大的把你搶迴來。
這次漢人的進攻,對於我來說正是最好的時機。老東西已經答應我領兵去前線。等我打敗了那些漢人,我就將成為臣民們眼裏最大的英雄。他老了,不中用了。他會疏忽,會對我完全失去戒備。等到了那個時候,我就會成為莫臥兒新的皇帝!”
達雅黛打了個哆嗦,自己的情人這是要纂位嗎?那是他的父親,是莫臥兒神聖的皇帝啊。萬一奧朗則布失敗的話,他會被終身囚禁,甚至會被砍掉腦袋的。
“不用為我擔心。”奧朗則布看出了達雅黛的擔憂,一隻手在她絲緞般的肌膚上滑動著:“我已經做了最精密的安排,皇宮裏到處都有我的人。我的幾個兄弟的才幹,誰能比得上我?尤其是那個達拉,隻不過比我早生幾年,憑什麽將來繼承皇位的是他?”
他一邊咒罵著,一邊用手不老實的在達雅黛身上遊動著。漸漸的,達雅黛又被他挑動起了情欲,發出了消魂的呻吟,不顧一切的抱住了奧朗則布,很快,兩個人又翻滾在了一起。呻吟、尖叫,不斷的在屋子裏一聲聲地傳出……
……
沙賈漢是個喜歡奢華生活,喜歡美酒和宴會的皇帝,他很快就兌現了自己的諾言,當天夜裏邀請了所有的大臣、貴族,在皇宮裏為自己的兒子,即將出征的奧朗則布舉辦了最盛大的晚宴。而當達雅黛出現的時候,所有人的注意力很快便轉移到了這位絕世美女的身上!
聽著賓客們讚不絕口的聲音,那一雙雙羨慕的眼神,奧朗則布的心裏便像有根針在那不斷地刺著自己。這本應該是自己的女人,可現在卻被老邁無能的人霸占著。他的身子在那不斷哆嗦,邊上的好友阿馬德加清楚地看在眼裏,急忙輕輕拉了一下他的袖子。
做為王子殿下最好的朋友,阿馬德加知道他的痛苦。他也曾真摯地為王子和達雅黛祝福過,甚至還許諾在他們成婚的那天,一定會送上一份貴重的禮貌。可讓自己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隨後就傳來了,達雅黛成為了皇帝陛下的妻子。
“現在不是發作的時候,殿下。”阿馬德加小聲說道。
奧朗則布深深吸了口氣,讓自己的情緒平靜下來。是啊,現在不是發作的時候。他必須要讓自己學會忍耐,忍到自己登上皇位的那一天……
沙賈漢很快出現在了賓客們的麵前,在接受了自己臣子的歡唿之後,沙賈漢笑著說道:
“今天,是我們一個勇敢的小夥子出征的時候。這位小夥子,曾經打敗過狂妄無禮的烏茲別克人和波斯人,是我們最勇敢的將軍。他就是我的兒子奧朗則布!”
在一片歡唿聲中,奧朗則布微笑著接受了敬意。就聽沙賈漢繼續說道:
“巴比巴甲將軍正在前線帶著我們勇敢的士兵,在和漢人作戰。漢人來了幾十萬人,我們的巴比巴甲將軍卻隻有區區十萬人,但就是在這樣絕對的劣勢下,巴比巴甲將軍依舊取得了輝煌的勝利,現在,是我們向漢人反擊的時候了。
我任命我的兒子,德幹諸省總督奧朗則布,指揮七萬軍隊援助巴比巴甲將軍。那些明朝的軍隊有軍隊沒有什麽可怕的,我們一揮手就能打敗他們。偉大的莫臥兒將戰無不勝。讓我們一起為即將到來的勝利歡唿吧。偉大的莫臥兒,萬歲!”
“萬歲!萬歲!萬歲!”
在一片潮水般的唿聲中,隻有一個人流露出了妒嫉。這人就是沙賈漢的大兒子達拉。
做為未來莫臥兒皇帝的繼承者,達拉發現自己的位置並不像想像中的那麽穩固。自己的這個弟弟奧朗則布,有著赫赫的軍功,是自己永遠也無法比上的。尤其是他在軍隊中和大臣們心中的地位,也許有一天自己睜開眼睛的時候,皇帝已經成為了奧朗則布。
他的另一個弟弟沙赫,看著宴會中歡騰的人們,不斷冷笑著說道:
“奧朗則布更加風光了,本來他就擁有了最肥沃的土地,現在又變成了統兵的大將軍。我有的時候真的覺得非常奇怪,父親不惜耗盡錢財為他的那個女人修建那麽大的陵墓,現在又那麽信任奧朗則布。究竟是什麽原因,能讓他們母子得到如此的寵信?”
達拉唿了口氣:“不會那麽輕易讓他得逞的。早晚有那麽一天,我要讓這個賤種在我的腳下發出哀泣。沙赫,我們是最好的兄弟,隻有奧朗則布才能威脅到我們。如果有一天我能夠把這雜種除掉,我可以向你發誓,我一定孟加拉的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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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赫微微笑了一下,其實他不光看不起奧朗則布,更加看不起的就是這個莫臥兒未來的皇帝。仗著自己年長,竊據了這張位置。沙赫總是以為,最合適這張位置的應該是自己。不過孟加拉的皇帝,對於現在的自己來說,也同樣具有著巨大的誘惑力!
這個時候宴會廳裏起了一陣不小的騷動。原來是“倫敦商人在東印度貿易公司”,即所謂的東印度公司駐德裏的總代理皮諾先生和他的夫人出現在了宴會廳中。
目前的莫臥兒與英國正處在蜜月期中,而這一切完全要拜前一任皇帝賈汗吉爾所賜。
東印度公司是由一群有創業心和有影響力的商人所組成。這些商人獲得了英國皇家給予他們的對東印度的十五年的貿易專利特許。公司共有一百二十五個持股人,資金為七萬二千英鎊。1608年,公司的船到達蘇拉特,並在那裏建立了一個貿易點。此後兩年中,東印度公司得以在孟加拉灣賽葵的默吉利伯德訥姆建立了它的第一所工廠。
英國商人經常在印度洋與荷蘭和葡萄牙競爭者發生武裝衝突。1612年東印度公司戰勝了葡萄牙人,使他們獲得莫臥爾帝國皇帝賈汗吉爾的青睞。
英國人認識到在遠洋作戰的勝敗是暫時的,因此他們決定在印度本土建立受雙方政府支持的立足點。他們要求英皇采取外交措施來達到這個目的。1615年,英皇詹姆斯一世派托馬斯?羅伊爵士拜訪賈汗吉爾。這次外交拜訪的目的在於在蘇拉特和其它地區授予東印度公司獨一無二的定居和建立工廠的權利。
而作為交換的條件公司願意向賈汗吉爾提供歐洲市場上的貨物和珍品。這次旅程非常成功,賈汗吉爾通過羅伊爵士向詹姆斯一世迴信道:
“作為對你的皇室的恩愛我向所有我統治的王國和海港下令接受任何英國商人作為我的朋友。他們可以在任何他們願意的地方居住,他們享受無限製的自由。不論他們到達哪個海港,葡萄牙或其他人不準打擾他們。不論他們在哪個城市定居,我下令給所有我的總督和長官給予他們任何可以給予的、他們所需要的自由。他們可以任意買賣和向他們的國家運輸。為了加固我們之間的熱情和友情,我希望陛下下令您的商人用他們的船運來各種珍品和適合我的皇宮的商品,以及您有機會給我傳遞您的王家信件,以讓我歡欣您的健康和事業發展。願我們的友誼永恆。”
在這樣明顯的保護下東印度公司很快就超過了在果阿和孟買建有基地的葡萄牙人。在蘇拉特、金奈、孟買(和加爾各答,它建立了大本營。
到1647年為止它在印度已經建立了二十三個工廠,有九十個雇員。其中大的基地有位於孟加拉的威廉堡、在金奈的聖喬治堡和孟買城堡。
做為這一任東印度公司駐德裏的總代理,皮諾與莫臥兒皇室顯然有著更加親密的關係,尤其是和奧朗則布之間。奧朗則布引以為自豪的三千火槍手,就是在皮諾的幫助下所建立起來的。並且,對於英國人幫助自己登上皇位奧朗則布也有著更加深的期望。
“聽說您要和中國人開戰了,我祝您能取得最輝煌的勝利。”一見麵,在給沙賈漢道了好後,皮諾親切地對奧朗則布說道:
“做為皇帝永恆的朋友,請允許我代表東印度公司為奧朗則布殿下送上一份禮物,二十門最新式的火炮。在是全世界最先進的火炮,靠著它的幫助,我相信一定能把那些狂妄的中國人炸的粉身碎骨。奧朗則布殿下,請接受這份小小的禮物。”
宴會廳裏頓時爆發出了一片掌聲和喝彩聲。奧朗則布更是因為此興奮得滿臉通紅。他緊緊握著皮諾的手說道:
“您的友誼我永遠也無法忘記。一旦對明朝取得了決定性的勝利,那麽東印度公司給予我們的幫助將是最關鍵的。皮諾先生,讓我們為了友誼而幹杯!”
掌聲再次響了起來,所有的人都用友善的目光看著皮諾。在座的大多數人,都曾接受過皮諾大小不等的賄賂。雖然,他們也為此付出了相應的代價。
宴會就在這樣近乎於狂熱的氣氛中進行著。這些莫臥兒人已經把勝利看成了自己的囊中之物。巴比巴甲將軍靠著劣勢的兵力取得了偉大的勝利。現在英明的王子殿下親自上陣,又有了英國人的幫助,還有什麽樣的奇跡又是無法做到的?輝煌的勝利就在他們的眼前!
當氣氛到達頂峰的時候,皮諾將奧朗則布悄悄的拉到了一邊,說道:“王子殿下,我有一個小小的請求,希望您能夠答應。”
現在的奧朗則布,幾乎對英國人是百依百順,在還不知道什麽事情的情況下便爽快地拍著胸脯答應了下來。
皮諾微笑著說道:“是這樣的,我們對於中國人的作戰方式非常好奇。受到委托,我能不能安排兩位助手到您的軍中。以便最近距離的觀察中國軍隊,請您答許我的請求……”
奧朗則布笑了起來,他還以為是多麽難辦的事,卻沒有想到是如此的簡單。他略略顯得有些為難的樣子躊躇了會,然後在皮諾的期盼中,說道:
“好吧,皮諾先生,雖然這樣做,也會使我的軍隊的秘密,全部被您知曉,但為了我們之間永恆的友誼,我願意承擔不光什麽樣的風險,我將答應您的這個請求!”(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qidian,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
追諡景平帝為“啟天孝仁明高恭義弘天德皇帝”,廟號定為“靖宗”。
在明靖宗遇刺案中的相關人等,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牽連。根據大明律法,行刺者吳三桂和方彪已經畏罪自殺,不再追究責任。負責明靖宗親征安全的徐軍,被降兩級使用。隨駕大臣史可法撤大學士職,罰俸一年,改任吏部侍郎。
嶽謹元讚同明靖宗親征,同樣負有連帶責任,撤大學士。但在其後應對京師突變中臨危不亂,有功於京師穩定,再晉大學士之職。
李睿、張傑分別受到了詢問,在確定兩人是得到了兵部急件迴京定亂之後,兩人擺脫了罪名。並因穩定京師局勢有功,各晉一級。
而所有的大臣中,受牽連最大的便是兵部尚書黎風。他的罪名被定為貿然鼓動皇帝親征,身為伴駕大臣,對皇帝遇刺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尤其在對邊境戰局的部署上出現嚴重失誤。
他在羅列出的罪名高達十一條,被判充軍流放三千裏,家產全部充公。並且在判決中還有特別加進去的一條,終身不得赦免,終身不得迴到京師。
在被流放的前一天,不斷有人到天牢之中看望這位前兵部尚書,其中大部分為武英社之中的骨幹成員。但黎風卻一個也不願意見。隻有在徐軍、李睿和張傑三人一起來後,他才勉強見了一麵。並且在喝下了幾杯送別酒後,黎風對這三人說道:
“我之所以不願意見那些人,是因為不想陛下有一分一毫牽連進去。全部的罪責由我一人承擔。你們有機會見到陛下的時候,告訴陛下,千萬千萬不可以任何形式赦免我。我和妻子將會被一起流放,你們也一定不能派人來探望我。這點要牢牢記得,並且要告訴所有參與到這件事情的人。還有,一切敢在背後誹謗陛下策劃刺殺案的,都要想方設法除去。雖然那個人我們保全了他的性命,但一定要日夜監視。隻要他稍微流露出一點想迴中原的意思,千萬不要留情立即除去。其實,給他留一條活路我覺得自己已經太仁慈了……”
三員將領默默地點了點頭,這人不但對別人殘忍,對自己更加殘忍。可就是這麽一個殘忍的人,卻完成了絕大多數軍方將領的心思,讓他們的督帥終於成為了陛下。
在黎風被押解出京師的那天,沒有一個人來送行的。但黎風卻欣慰地笑了。他看了一眼身邊眼睛裏流露出怨毒的妻子,終究還是不忍地將頭扭轉了過去。他告訴自己的妻子,兒子在隨軍的時候,不幸摔落馬下不治身亡,已經就地掩埋了。
他知道妻子根本就不相信,可這對於他說來已經無關緊要了,因為自己已經完成了一生中最大的夢想。他再沒有什麽遺憾,陛下早晚有一天會感激自己,想念自己的。他深深吸了一口京城的空氣,對身邊的妻子微笑著道:“以後我一定會好好地對待你的……”
就在朱斌登基的當天,像是為了慶賀武英大帝登基,鄭天瑞、李定國部於邊境發起了最強大的一場攻勢,前段時候還因為接連的“勝利”而狂喜不已的莫臥兒人,很快便感受到了什麽才是真正的戰爭,什麽才是真正的流血、死亡。
六月初六,及薩及亞突然遭到明軍襲擊。炮聲幾乎將整個及薩及亞淹沒。正躺在女人懷抱裏享福的巴比巴甲,還沒有來得及和女人吹噓完自己的光榮戰史,被炮聲嚇得幾乎從床上滾落。當他匆匆來到城樓的時候,驚訝地發現城外到處都是明軍。
那些漢人的可怕,他是曾經領教過的。及薩及亞有莫臥兒軍五萬餘人,可這位“傑出”的將軍,竟然不敢出戰,反而命人拚死衝出城去,增調坦桑莫克方麵的軍隊增援,同時下令,在援軍沒有到達之前,任何人擅自出戰,全部按軍法殺無赦。
這道命令讓五萬莫臥兒軍,隻能龜縮在及薩及亞,忍受著明軍沒完沒了的炮火。而那位莫臥兒帝國最“優秀”的將軍,卻根本就不在乎,反而洋洋自得地向部下吹噓:
“漢人依靠的不過是他們的火器,要想打進城裏,那還得靠士兵們爬城。我隻要緊緊守衛著及薩及亞,漢人能拿我怎麽樣?等到坦桑莫克的援兵到了後,我們就可以從兩個方向向漢人發起最後的攻擊。到那時,勝利必將屬於神聖的皇帝陛下!”
可惜,這一“偉大”的作戰計劃,很快就遭到了迎頭一擊。
就在坦桑莫克的莫臥兒軍隊接到巴比巴甲將軍的命令,匆匆趕往及薩及亞增援的時候,半道卻突然遭到了埋伏已久的明軍襲擊。傷亡慘重的莫臥兒人,在混亂中才想撤迴坦桑莫克的時候,卻發現坦桑莫克的城口上,已經飄揚起了大明的戰旗。
這時候最滑稽的事情發生了,準備增援及薩及亞的軍隊,卻反而陷入了包圍之中。指揮著援軍的莫臥兒將軍,在明軍的不斷打擊下,卻反而掉頭向巴比巴甲方麵哀求增援。
在巴比巴甲得到援軍被圍的消息後,一籌莫展的他發現最近兩天城外明軍的炮火減弱了不少,並且明軍有開始撤退的跡象。這讓他大喜若狂,漢人一定後勤出現了嚴重的問題。巴比巴甲經過仔細地判斷,認為突圍,現在已經是最合適的時機了。
當巴比巴甲決定輕易地放棄及薩及亞後,明軍迅速占領了這座城市,並且及時地投入到了對坦桑莫克援軍的殲滅戰中。膽小如鼠的巴比巴甲再次犯了一個錯誤,他決定放棄與坦桑莫克軍匯合的打算。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他決定不管那四萬餘士兵的生命。
他的這一決定,使明軍得以集中全部主力,對被圍之敵展開一場徹底的殲滅戰。
明軍在戰場周圍到處都安插戰旗,是莫臥兒人隻要一抬頭便能看到。而戰場上不斷傳來消息,明軍為了打一場漂亮的仗,前後動員的兵力已經達到了十五萬人。這一可怕的情報,讓被圍的莫臥兒將領,徹底放棄了強行突圍的打算,隻是采取了苦苦支撐的姿態。
在抵抗了三天之後,莫臥兒人依舊沒有看到巴比巴甲將軍的援軍。而明軍集中起來的炮火打擊,卻一天比一天猛力起來。莫臥兒人的傷亡在不斷地增加,屍體幾乎堆積如山。食品和藥品的極度缺乏,也讓莫臥兒人堅持到底的信心,離他們越來越遠……
終於,在徹底絕望之後,莫臥兒人派出了代表,來到明軍的軍營,請求向明軍投降,他們唯一的要求,隻能不要殺他們,他們願意為此做任何的事情……
鄭天瑞接受了他們投降的請求,六月十一日,幸存的兩萬八千名莫臥兒士兵向明軍投降。鄭天瑞從中挑選出了一萬名莫臥兒人,組成了一支部隊,並親自命名為“效忠軍”。對大明效忠,對明軍效忠。莫臥兒人打莫臥兒人豈不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而那位二次丟失及薩及亞和坦桑莫克的巴比巴甲,深知這樣的敗績一旦傳到國內,自己將會麵對什麽樣的懲罰。榮譽、聲望、財富、女人,都會永遠地離自己遠去。那個喜怒無常的皇帝,甚至,會因為不留情麵的砍掉自己的腦袋。
當一路敗退到達米米爾的時候,巴比巴甲非常幸運的又得到了國內增援上來的兩萬部隊。加上從及薩及亞敗逃出來三萬五千人,這時候巴比巴甲可用的軍隊又達到了五萬五千人。而達米米爾這個地方,曾經給自己帶來過榮耀,巴比巴甲的頭腦裏又開始產生了幻想。
漢人會打伏擊,難道自己就不會了嗎?漢人一連取得了幾次勝利,現在正在自己的身後緊追,這樣的情況正是給漢人一個教訓的機會,如果在達米米爾巧妙地設下一個伏擊圈,那麽所有失去的榮耀,都會因為這一場勝利,而重新迴到自己身邊。
巴比巴甲將五萬多軍隊,於達米米爾一線設下了一個包圍圈,然後開始耐心等待著明軍的到來。可是左等右等,那些漢人卻始終沒有出現在自己的視線裏。正當巴比巴甲變得焦躁不安時,壞消息卻傳到了他的耳中,漢人出現在了自己的身後!
大驚失色的巴比巴甲無法相信,漢人是怎麽繞過達米米爾的?可是當他得知,明軍是翻過了在莫臥兒人看來根本無法翻越的紮力羅那爾山,並且在自己身後即將捅致命一刀的時,巴比巴甲整個人都傻在了那裏,不可能,怎麽會出現這樣的事情?
紮力羅那爾山根本就不是人能通過了,那裏常年積雪,到處都有猛獸毒蛇,傳說還有身高幾丈,一口就能吞下一隻猛虎的妖怪,隻要是神智正常的人,根本不願意從那裏經過,甚至居住在周圍的居民,連提也不願意提起。可明軍卻偏偏做到了。
愚蠢無能的巴比巴甲,在度過了最初的慌亂之後,相當“明智”的下了一道命令,立即迴事和身後的明軍決戰,他斷定即使漢人能翻越紮力羅那爾山,出現在自己身後的軍隊也一定不多。巴比巴甲這次是判斷對了,但他的做法卻大錯特錯!
就在莫臥兒人剛剛放棄達米米爾的時候,大股明軍卻唿嘯著占領了達米米爾。失去了這一險要位置的莫臥兒人,頓時處在了極其被動的局麵之中。明軍占領了達米米爾之後,迅速架設起了火炮。居高臨下的明軍,對莫臥兒人實施了致命的打擊……
看著亂成一團的軍隊,巴比巴甲徹底絕望了。他幾乎是虛脫地對部下說道:“堅守住這裏。立刻去德裏向陛下報告這裏的戰況,請求援軍到達。”
……
做為莫臥兒帝國的國都,德裏是由沙賈漢興建的。城內街道縱橫交錯,彎曲狹窄。各種商店和市場排列在街道兩側,寺廟、清真寺到處可見。
而最為引人注目的是位於東北角的皇宮。這座皇宮全部用用紅色砂岩建成,整個建築呈八角形,共有五個城門,臨河一麵的城牆高達十餘丈,雄偉壯觀,氣勢磅礴。
城**殿都是用大理石與紅砂石砌成。石柱和牆壁刻有美麗的浮雕,窗欞用大理石鏤空,嵌鑲有各種寶石,燦爛奪目,富麗堂皇。
莫臥兒的皇帝沙賈漢穿著精美絕倫的衣服,端著一隻完全用黃金打造成的杯子,舒服地躺在幾個女人的懷裏,正聽著他的大臣向他匯報著國政,當然,這個國政絕對不關什麽戰爭,而是沙賈漢最為關心的,他那因為難產死去的愛妃蒙泰姬?瑪哈爾陵墓的建造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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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泰姬?瑪哈爾是他的第二個妻子,她的麵容貌美無比,皮膚如玻璃一樣透明,是沙賈漢最為寵愛的女人,可惜在生下了奧朗則布後,便因為難產而離開了沙賈漢。
無比痛心的沙賈漢,於大明崇禎四年開始為自己的亡妻修建泰姬陵。到現在已經整整過去十六年時間了,卻依舊還沒有造好。倒不是工匠們不努力,而是這工程實在太浩大了。
每天動用二萬役工。除了匯集全莫臥兒最好的建築師和工匠,還聘請各國建築師和工匠,其龐大的規模,難以想像的豪華,預計將耗費四千萬萬盧比。
“工程還要加快啊。”聽完了匯報的沙賈漢歎了口氣:“十六年了,卻依舊沒有完工,這已經讓一些不忠的人人找到了攻擊我的借口。甚至連我最疼愛的奧朗則布,竟然也無法理解我為他母親修建陵墓的意義。這個孩子,真是太傷我的心了。”
奧朗則布是沙賈漢的第三個兒子,自幼受到宮廷良好教育,學識淵博,通曉經訓和伊斯蘭教法,足智多謀,尤精於武略。曾率軍同烏茲別克人和波斯人作戰,軍功卓著,其後被任命為德幹諸省總督。身為蒙泰姬?瑪哈爾兒子的他,自然受到了沙賈漢特別的寵愛。
“相信王子能夠理解您的苦心。”宰相巴哈都裏討好地說道:“修建一個規模如此龐大的陵墓,正是莫臥兒強盛的體現。我想當陵墓修建好後,前來參觀的人一定絡繹不絕。他們都會為此而感到震驚,而陛下您的聲望,也將會傳到了天下的每一個角落。”
沙賈漢開心地笑了,隻有這位宰相才最能揣摩自己的心思:
“你說的有道理,我還計劃在河對麵再為自己造一個一模一樣的黑色陵墓,中間用半邊白色,半邊黑色的大理石橋連接,與愛妃相對而眠,這樣,我就可以永遠陪伴著我的愛妃,就算等我死後,我和愛妃也能夠日也相處,永遠也不分離了。”
巴哈都裏嚇了一跳,皇帝陛下實在有些異想天開了。光是一個蒙泰姬?瑪哈爾的陵墓,就已經耗盡了國庫。甚至連前線軍隊的軍費,都出現了無法克服的困難。
在這位皇帝陛下的統治下,他先鎮壓了穆斯林叛亂,又在孟加拉擊退了葡萄牙人,在西部,吞並了拉吉普特人的王國,在德幹高原,占領了比甲布爾和海得拉把兩個王國,在西北,將自己的勢力越過了開伯爾山口。
沙賈漢的窮兵黷武吸幹了帝國的財力。在他的統治下,莫臥兒帝國變成了一個大的軍事機器,軍事貴族和軍隊的數量擴大了幾乎四倍,這一切哪裏不需要用錢?尤其是在蒙泰姬?瑪哈爾的陵墓開建之後,為了錢,幾乎讓巴哈都裏傷透了腦筋!
但是,阻止皇帝陛下的想法終究還是沒有從他的嘴裏說出來。麵前的這位皇帝,高興的時候甚至會把自己的女人賞賜給你。可一旦要是得罪了他,隨時被滿門殺光,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自己今年才隻有四十七歲,還有大把的好日子要過呢。
正說著,忽然報外麵的王子,德幹諸省總督奧朗則布求見。聽說是自己最寵愛的的兒子迴來了,沙賈漢看起來非常開心的樣子,下旨讓自己的兒子就在這裏見他。
才剛剛年滿三十歲的奧朗則布,看起來非常精幹的樣子。一見到自己的父親便說道:
“陛下,難道您還有心思坐在這兒喝酒嗎?漢人的軍隊就快要打到我們的德裏了!”
當著大臣的麵,自己的兒子居然這麽說話,這讓沙賈漢覺得非常不開心:“我最親愛的兒子,德幹諸省的總督敵人,為什麽會顯得如此驚慌呢?我們戰無不勝的巴比巴甲將軍,已經指揮著最勇敢的莫臥兒軍隊,就快要打到漢人的國都了……”
“巴比巴甲?那個無能的的廢物。除了吹牛他還能做些什麽?”奧朗則布大聲說道:“父親,尊貴的國王,您被巴比巴甲那個騙子給欺騙了。在及薩及亞,在坦桑莫克,他都被漢人的軍隊給徹底擊潰。可是,他卻不斷地編造出一些理由來隱瞞他的無能。
我最好的朋友,勇猛無畏的阿馬德加,拚死才衝了出來。五萬軍隊,五萬最優秀的莫臥兒的士兵們啊,就葬送在了巴比巴甲的手裏。當您在這裏喝著美酒的時候,我們的士兵卻正在不斷的死亡。阿馬德加現在就在門口,您可以問他究竟發生了什麽……”
沙賈漢的眼裏終於流露出了疑惑不定的目光,他讓人召進了阿馬德加。這個二十九歲的莫臥兒青年將領,看起來是如此的狼狽。一進來就跪倒在皇帝的腳下,放聲大哭起來。巴比巴甲遭到的慘敗,和他靠著吹牛才堆積起來的功績,清楚地展現在了沙賈漢的麵前。
沙賈漢的臉上越來越難看了。還沒有等阿馬德加說完,他已經把手中裝滿美酒的黃金酒杯重重地砸到了地上:“混蛋,混帳的巴比巴甲,騙子巴比巴甲。我那麽信任他,他要什麽我就給他什麽。可他,他居然如此玩弄我對他的信任……”
正在此時巴比巴甲派來請求援軍的使者也已經到了。在使者的嘴裏,巴比巴甲當然是在如何浴血苦戰之後才被迫求援的。沙賈漢正在揭破這場騙局,奧朗則布卻對他使了個眼色。將侍者摒退了下去,沙賈漢疑惑地看著兒子,卻聽奧朗則布說道:
“父親,現在不是揭穿騙局的時候。巴比巴甲的手中還掌握著大量的軍隊,萬一他知道自己的事情敗露了,那麽很有可能他會投降漢人。這樣對我們是非常不利的。”
“那麽你說應該怎麽辦?就這麽放任他嗎?”沙賈漢心有不甘地說道。
“父親,我願意帶著軍隊上前線去和敵人作戰。”奧朗則布跪倒在了地上說道:
“我的士兵都經過最嚴格地訓練,我還有三千個使用火器的小夥子們。請您相信我,我一定可以打敗漢人軍隊的。至於那個巴比巴甲,您可以給他嘉獎,並告訴他將由我帶著援軍前去幫助他戰勝敵人。等到了前線後,我就可以將他捉拿住!”
“我親愛的兒子,我最值得信賴的兒子。”沙賈漢攙扶起了他,說道:“在最困難的時候,除了你,我還能相信誰呢?你的勇猛會讓漢人感到害怕,你的智慧能讓敵人顫抖。我將給你七萬最勇敢的士兵,去打敗那些漢人,去把漢人首領的頭帶到我的麵前。”
欣喜的神色顯現在了奧朗則布的麵上,可一邊的宰相巴哈都裏卻遲疑著說道:
“陛下,王子殿下,對於我們最後取得勝利我沒有任何的懷疑,可是,我不得不遺憾地告訴您,我們已經沒有支持七萬軍隊作戰的盧比了。國庫裏已經是空蕩蕩的了。”
喜悅一下就被這壞消息給衝淡,奧朗則布知道這些年為了修建母親的陵墓,已經使國家的財政到了最危險的地步。沒有錢怎麽帶著士兵去打敗漢人?沒有錢自己不下吃什麽?正當他看向沙賈漢的時候,自己的父親,莫臥兒的皇帝卻不在乎地說道:
“這沒有什麽大不了的,繼續加征稅收就可以了。告訴那些卑賤的奴隸們,為了勝利,他們必須獻出自己的一切。勝利是屬於整個國家的。如果這些還不夠的話,我親愛的宰相大人,我們還可以恢複一些傳統。比如對非伊斯蘭教的教徒征收人頭稅!”
巴哈都裏聽了大吃一驚,這實在是太可怕了,皇帝陛下竟然想到要這麽做。
當年莫臥兒皇帝巴布爾的孫子,十四歲的阿克巴(繼位後,在這位皇帝阿克巴統治時期,著手完成父親胡馬雍未竟的事業,又經曆了長期戰爭,擴大了帝國的版圖。一個北起中亞,南達德幹高原,東西都達到海濱的大帝國形成了。
阿克巴加強了政權建設,建立一套有效的政權體係。首先加強皇權。他直接掌握軍政以及司法的大權,這是他決心做好的第一件事情。其次是加強中央集權,在中央設置宰相、分別掌管財政稅收、軍事、宗教事務的大臣,把全國劃分為十五個省,每個省設總督一員。
總督掌握一省大權,但重大事情必須上報中央政府批準。此外,阿克巴還廢除陋習,因此他的帝國一度顯得很穩定。為了鞏固帝國的統治,阿克巴大帝進行了一係列的改革:
下令丈量土地,作為征收地租的標準;設立財務官征收賦稅,保證了國家的財政收入。在這個宗教複雜的國家裏,阿克巴實廢除對非伊斯蘭教徒征收的人頭稅,允許被迫改奉伊斯蘭教的教徒恢複原來的信仰,並且支持培養一個新的宗教——錫克教。
正是阿可巴的努力,這才使莫臥兒穩定了下來。可現在皇帝陛下竟然又要開征這樣的稅收,勢必引起非伊斯蘭教教徒的強烈反對。甚至會在帝國內部引起劇烈的震蕩。可是看著沙賈漢得意洋洋的麵孔,巴哈都裏隻能在心裏歎了口氣,而不敢把自己的擔憂說出來。
“好了,好了,就這麽決定了。”沙賈漢揮了揮手,顯得有些疲憊的樣子:“我累了,我得去好好睡上一覺。奧朗則布,晚上我會為你的出征舉辦一個盛大的宴會。你也在皇宮裏隨便地轉一轉吧。對了,順便去拜會一下你的新的母親。”
這位奧朗則布新的母親,沙賈漢前年娶的妻子名叫達雅黛,是一個貴族的女兒。今年才隻剛剛滿二十歲,長得非常美麗。當沙賈漢聽說了她的美貌後,便讓自己的近臣帶著豐厚的嫁妝前去提親。能和皇帝攀親,當然是那位貴族求之不得的事情。
於是奧朗則布便又多了一位“母親”……
達雅黛的美貌讓皇宮裏所有的人都為之震驚。而奧朗則布在達雅黛進宮後,對這位比自己小上十歲的“母親”,也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滿,相反,還顯得非常孝順,這一點是最讓沙賈漢覺得欣慰的。畢竟是自己的兒子,無論哪方麵都是無可挑剔的。
當奧朗則布恭恭敬敬地參見完自己的“母親”後,達雅黛揮手讓服飾自己的女傭離開,她要好好地關心一下“兒子”的婚事。
可是,當那些宮女才一離開,房門被關上的那一刹那,地上的奧朗則布卻如同一隻豹子一樣從地上彈身而起,一把便抱住了達雅黛,然後扔到了那張寬大的床上,瘋子一般不停的親吻著自己的“母親”。一隻手在達雅黛身上亂摸。達雅黛喘息著道:
“陛下,陛下午睡了嗎……”
“那個老東西早就睡著了,不到天黑的時候不會醒來。”這時候的奧朗則布哪裏還有半點孝順兒子的味道,反而惡狠狠地說道:“現在的時間完全都是屬於我們的!”
達雅黛這才放下了心了,立刻瘋狂地迎合著奧朗則布的動作。大聲的喘息,呻吟從這對“母子”的嘴裏傳出,完全就無所顧忌。一張寬大的床,成了他們**最好的場所。兩人的動作越來越大,尖叫著也越來越響,這對母子已經完全陷入到了瘋狂之中……
好久,激烈的戰鬥才停止下來。達雅黛趴在奧朗則布赤裸的胸膛上,不停地親吻著他。眼中媚眼如死,過了會卻有些擔憂地道:“這麽下去咱們早晚有一天會被發現的。”
“那個該死的老東西,明知我早就看中了,卻非強行把你從我身邊搶走。”奧朗則布幾乎是暴怒地說道:“你本來該是我的妻子,可在那次宴會上他看到了你,卻一點也不顧父子感情做出了這樣禽獸不如的事情。達雅黛,早晚有一天我要光明正大的把你搶迴來。
這次漢人的進攻,對於我來說正是最好的時機。老東西已經答應我領兵去前線。等我打敗了那些漢人,我就將成為臣民們眼裏最大的英雄。他老了,不中用了。他會疏忽,會對我完全失去戒備。等到了那個時候,我就會成為莫臥兒新的皇帝!”
達雅黛打了個哆嗦,自己的情人這是要纂位嗎?那是他的父親,是莫臥兒神聖的皇帝啊。萬一奧朗則布失敗的話,他會被終身囚禁,甚至會被砍掉腦袋的。
“不用為我擔心。”奧朗則布看出了達雅黛的擔憂,一隻手在她絲緞般的肌膚上滑動著:“我已經做了最精密的安排,皇宮裏到處都有我的人。我的幾個兄弟的才幹,誰能比得上我?尤其是那個達拉,隻不過比我早生幾年,憑什麽將來繼承皇位的是他?”
他一邊咒罵著,一邊用手不老實的在達雅黛身上遊動著。漸漸的,達雅黛又被他挑動起了情欲,發出了消魂的呻吟,不顧一切的抱住了奧朗則布,很快,兩個人又翻滾在了一起。呻吟、尖叫,不斷的在屋子裏一聲聲地傳出……
……
沙賈漢是個喜歡奢華生活,喜歡美酒和宴會的皇帝,他很快就兌現了自己的諾言,當天夜裏邀請了所有的大臣、貴族,在皇宮裏為自己的兒子,即將出征的奧朗則布舉辦了最盛大的晚宴。而當達雅黛出現的時候,所有人的注意力很快便轉移到了這位絕世美女的身上!
聽著賓客們讚不絕口的聲音,那一雙雙羨慕的眼神,奧朗則布的心裏便像有根針在那不斷地刺著自己。這本應該是自己的女人,可現在卻被老邁無能的人霸占著。他的身子在那不斷哆嗦,邊上的好友阿馬德加清楚地看在眼裏,急忙輕輕拉了一下他的袖子。
做為王子殿下最好的朋友,阿馬德加知道他的痛苦。他也曾真摯地為王子和達雅黛祝福過,甚至還許諾在他們成婚的那天,一定會送上一份貴重的禮貌。可讓自己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隨後就傳來了,達雅黛成為了皇帝陛下的妻子。
“現在不是發作的時候,殿下。”阿馬德加小聲說道。
奧朗則布深深吸了口氣,讓自己的情緒平靜下來。是啊,現在不是發作的時候。他必須要讓自己學會忍耐,忍到自己登上皇位的那一天……
沙賈漢很快出現在了賓客們的麵前,在接受了自己臣子的歡唿之後,沙賈漢笑著說道:
“今天,是我們一個勇敢的小夥子出征的時候。這位小夥子,曾經打敗過狂妄無禮的烏茲別克人和波斯人,是我們最勇敢的將軍。他就是我的兒子奧朗則布!”
在一片歡唿聲中,奧朗則布微笑著接受了敬意。就聽沙賈漢繼續說道:
“巴比巴甲將軍正在前線帶著我們勇敢的士兵,在和漢人作戰。漢人來了幾十萬人,我們的巴比巴甲將軍卻隻有區區十萬人,但就是在這樣絕對的劣勢下,巴比巴甲將軍依舊取得了輝煌的勝利,現在,是我們向漢人反擊的時候了。
我任命我的兒子,德幹諸省總督奧朗則布,指揮七萬軍隊援助巴比巴甲將軍。那些明朝的軍隊有軍隊沒有什麽可怕的,我們一揮手就能打敗他們。偉大的莫臥兒將戰無不勝。讓我們一起為即將到來的勝利歡唿吧。偉大的莫臥兒,萬歲!”
“萬歲!萬歲!萬歲!”
在一片潮水般的唿聲中,隻有一個人流露出了妒嫉。這人就是沙賈漢的大兒子達拉。
做為未來莫臥兒皇帝的繼承者,達拉發現自己的位置並不像想像中的那麽穩固。自己的這個弟弟奧朗則布,有著赫赫的軍功,是自己永遠也無法比上的。尤其是他在軍隊中和大臣們心中的地位,也許有一天自己睜開眼睛的時候,皇帝已經成為了奧朗則布。
他的另一個弟弟沙赫,看著宴會中歡騰的人們,不斷冷笑著說道:
“奧朗則布更加風光了,本來他就擁有了最肥沃的土地,現在又變成了統兵的大將軍。我有的時候真的覺得非常奇怪,父親不惜耗盡錢財為他的那個女人修建那麽大的陵墓,現在又那麽信任奧朗則布。究竟是什麽原因,能讓他們母子得到如此的寵信?”
達拉唿了口氣:“不會那麽輕易讓他得逞的。早晚有那麽一天,我要讓這個賤種在我的腳下發出哀泣。沙赫,我們是最好的兄弟,隻有奧朗則布才能威脅到我們。如果有一天我能夠把這雜種除掉,我可以向你發誓,我一定孟加拉的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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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赫微微笑了一下,其實他不光看不起奧朗則布,更加看不起的就是這個莫臥兒未來的皇帝。仗著自己年長,竊據了這張位置。沙赫總是以為,最合適這張位置的應該是自己。不過孟加拉的皇帝,對於現在的自己來說,也同樣具有著巨大的誘惑力!
這個時候宴會廳裏起了一陣不小的騷動。原來是“倫敦商人在東印度貿易公司”,即所謂的東印度公司駐德裏的總代理皮諾先生和他的夫人出現在了宴會廳中。
目前的莫臥兒與英國正處在蜜月期中,而這一切完全要拜前一任皇帝賈汗吉爾所賜。
東印度公司是由一群有創業心和有影響力的商人所組成。這些商人獲得了英國皇家給予他們的對東印度的十五年的貿易專利特許。公司共有一百二十五個持股人,資金為七萬二千英鎊。1608年,公司的船到達蘇拉特,並在那裏建立了一個貿易點。此後兩年中,東印度公司得以在孟加拉灣賽葵的默吉利伯德訥姆建立了它的第一所工廠。
英國商人經常在印度洋與荷蘭和葡萄牙競爭者發生武裝衝突。1612年東印度公司戰勝了葡萄牙人,使他們獲得莫臥爾帝國皇帝賈汗吉爾的青睞。
英國人認識到在遠洋作戰的勝敗是暫時的,因此他們決定在印度本土建立受雙方政府支持的立足點。他們要求英皇采取外交措施來達到這個目的。1615年,英皇詹姆斯一世派托馬斯?羅伊爵士拜訪賈汗吉爾。這次外交拜訪的目的在於在蘇拉特和其它地區授予東印度公司獨一無二的定居和建立工廠的權利。
而作為交換的條件公司願意向賈汗吉爾提供歐洲市場上的貨物和珍品。這次旅程非常成功,賈汗吉爾通過羅伊爵士向詹姆斯一世迴信道:
“作為對你的皇室的恩愛我向所有我統治的王國和海港下令接受任何英國商人作為我的朋友。他們可以在任何他們願意的地方居住,他們享受無限製的自由。不論他們到達哪個海港,葡萄牙或其他人不準打擾他們。不論他們在哪個城市定居,我下令給所有我的總督和長官給予他們任何可以給予的、他們所需要的自由。他們可以任意買賣和向他們的國家運輸。為了加固我們之間的熱情和友情,我希望陛下下令您的商人用他們的船運來各種珍品和適合我的皇宮的商品,以及您有機會給我傳遞您的王家信件,以讓我歡欣您的健康和事業發展。願我們的友誼永恆。”
在這樣明顯的保護下東印度公司很快就超過了在果阿和孟買建有基地的葡萄牙人。在蘇拉特、金奈、孟買(和加爾各答,它建立了大本營。
到1647年為止它在印度已經建立了二十三個工廠,有九十個雇員。其中大的基地有位於孟加拉的威廉堡、在金奈的聖喬治堡和孟買城堡。
做為這一任東印度公司駐德裏的總代理,皮諾與莫臥兒皇室顯然有著更加親密的關係,尤其是和奧朗則布之間。奧朗則布引以為自豪的三千火槍手,就是在皮諾的幫助下所建立起來的。並且,對於英國人幫助自己登上皇位奧朗則布也有著更加深的期望。
“聽說您要和中國人開戰了,我祝您能取得最輝煌的勝利。”一見麵,在給沙賈漢道了好後,皮諾親切地對奧朗則布說道:
“做為皇帝永恆的朋友,請允許我代表東印度公司為奧朗則布殿下送上一份禮物,二十門最新式的火炮。在是全世界最先進的火炮,靠著它的幫助,我相信一定能把那些狂妄的中國人炸的粉身碎骨。奧朗則布殿下,請接受這份小小的禮物。”
宴會廳裏頓時爆發出了一片掌聲和喝彩聲。奧朗則布更是因為此興奮得滿臉通紅。他緊緊握著皮諾的手說道:
“您的友誼我永遠也無法忘記。一旦對明朝取得了決定性的勝利,那麽東印度公司給予我們的幫助將是最關鍵的。皮諾先生,讓我們為了友誼而幹杯!”
掌聲再次響了起來,所有的人都用友善的目光看著皮諾。在座的大多數人,都曾接受過皮諾大小不等的賄賂。雖然,他們也為此付出了相應的代價。
宴會就在這樣近乎於狂熱的氣氛中進行著。這些莫臥兒人已經把勝利看成了自己的囊中之物。巴比巴甲將軍靠著劣勢的兵力取得了偉大的勝利。現在英明的王子殿下親自上陣,又有了英國人的幫助,還有什麽樣的奇跡又是無法做到的?輝煌的勝利就在他們的眼前!
當氣氛到達頂峰的時候,皮諾將奧朗則布悄悄的拉到了一邊,說道:“王子殿下,我有一個小小的請求,希望您能夠答應。”
現在的奧朗則布,幾乎對英國人是百依百順,在還不知道什麽事情的情況下便爽快地拍著胸脯答應了下來。
皮諾微笑著說道:“是這樣的,我們對於中國人的作戰方式非常好奇。受到委托,我能不能安排兩位助手到您的軍中。以便最近距離的觀察中國軍隊,請您答許我的請求……”
奧朗則布笑了起來,他還以為是多麽難辦的事,卻沒有想到是如此的簡單。他略略顯得有些為難的樣子躊躇了會,然後在皮諾的期盼中,說道:
“好吧,皮諾先生,雖然這樣做,也會使我的軍隊的秘密,全部被您知曉,但為了我們之間永恆的友誼,我願意承擔不光什麽樣的風險,我將答應您的這個請求!”(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qidian,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