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祥麟歎了口氣,低低說道:“娘,雖然我也舍不得,可是……可是叔父有大恩於我們馬家,無論如何……無論如何也不能讓鄭將軍就這麽死了!”

    他話語裏說得甚是不舍,秦良玉呆呆在那站了半晌,忽然揮揮手道:“大巫醫,請你迴去準備解藥吧,麟兒,丟兒,你們倆留下來,我有話和你們說。”

    大巫醫似乎知道了什麽,也是長長一聲歎息,走了出去。

    那丟兒卻不曉發生了什麽事,愣愣地看著秦良玉,說道:“娘,究竟發生什麽事了,這個什麽,什麽鄭將軍的怎麽辦?”

    秦良玉左手牽著自己的兒子,右手牽著丟兒坐了下來,臉上勉強擠出了一絲微笑:“丟兒,當年你父隨著我的哥哥秦邦屏與後金血戰,力殺辮子兵兩千餘人,終究寡不敵眾,我哥哥死在亂軍之中……你父親見我哥哥身死,為報知遇之恩,慨然自盡以全名節。可憐你父一生忠義,隻留下了你這麽一個女兒,當時還尚在繈褓之中,我便把你收為了我的義女,並給給取了丟兒這個名字…….這些年來,你隨著我東征西討,浴血疆場,娘一心想把你也培養成個天下聞名的女將軍……”

    說著,她摘下了丟兒的頭盔,頓時一片秀發散落,哪裏還是個男子,分明就是一個美貌女子。丟兒被秦良玉說到傷心處,把頭伏在秦良玉懷中,失聲痛哭……

    秦良玉把她的頭抬了起來,輕輕為她擦去了眼淚:“丟兒,這些年來娘對你好不好?”

    丟兒用力點了點頭:“娘你待丟兒恩重如山……”

    “那就好,那就好……”秦良玉勉強笑道:“床上躺著的那個人,是咱們馬家大恩人的愛將,也是為了救你哥哥才弄成這樣的。剛才大巫醫的話你也聽到了……那藥引子,藥引子……”

    下麵的話她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了,丟兒一下明白了過來,睜大了一雙美麗的大眼睛:“娘,難道,難道你要我做那藥引子?”

    秦良玉吃力地點了點頭。

    “不,絕不!”丟兒猛然站了起來,指著床上昏迷著的鄭天瑞說道:“這人一點也不勇敢。況且,況且,況且……”她連說了三個況且,把求援的目光轉向了馬祥麟:“哥,你說話啊!”

    “不,鄭將軍是最勇敢的好漢,不然他也不會舍得一條性命來救我了!”馬祥麟又何嚐不知道這位妹子對自己的一片心意,他沉默了會,忽然“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妹子,你哥在這求你了,鄭將軍不能死,若他死了,我馬祥麟也隻能一死以報答鄭將軍的恩情了!”

    “咱們土人,雖然不習禮法,可是忠義這兩個字卻絕對不能忘記。”秦良玉緩緩起身:“人家拿一片真心對待咱們,咱們又還有什麽不能舍棄的?如果娘和你哥的這條性命能夠換迴鄭將軍的話,我們連眉頭都不會皺一下……丟兒,娘也給你跪下啦!”

    看到自己的母親真的就要跪下,丟兒一把扶住了母親,在那默然半晌之後,眼眶紅紅的,忽然間再也忍耐不住,放聲痛哭起來……

    ……

    軍帳裏除了馬丟兒和鄭天瑞,其他人都悄悄退了出去。服下了大巫醫解藥的鄭天瑞,氣色已經好了很多,除了臉上那怪異的紅潮還沒有退去,唿吸之間已經比才中毒時正常了許多。

    馬丟兒坐在床邊,怔怔地看著這個年輕的將軍。說實話,這個她所看不起的。“貪生怕死”的將軍,長得還很英俊,年紀輕輕的就已經當上了遊擊,前途不可限量,若是放到其它地方,不知有多少女子會為他瘋狂。

    “鄭將軍服藥後半個時辰之內必須要和你交合,否則藥就沒有效用了!”

    大巫醫的話在馬丟兒的耳邊響起,馬丟兒咬了咬牙,一件一件褪去了身上的衣服,慢慢的,一具絕美的身軀露了出來。堅挺豐滿的**,傲然挺立的乳峰下那一馬平川的小腹,結實而且富有彈性。兩條大腿,因為常年在軍中的緣故,顯得筆直健美……

    可惜的是,熟睡中的鄭天瑞,卻無法一飽眼福了……

    當火熱的胴體投入到鄭天瑞的懷抱中,他身子微微動了一動,似乎感覺到了什麽,這本來就是男人特有的本能,他的某個部位悄悄地發生著變化,馬丟兒咬了咬牙,紅著臉,將自己的身子翻到了鄭天瑞的上麵……

    ……

    三日後,五省總督盧象升與援軍總督朱斌的大軍齊齊到達,一時間洛陽城內城外遙相唿應,官兵聲勢大振。高迎祥到了這個時候,進退兩難,幹脆橫下心來,命令所有部下全部聚集於洛陽城西,以圖與官兵進行最後的決戰!

    此時盧象升所指揮各路官兵,連同朱斌總督各處援軍,兵力達到二十餘萬,賊高迎祥部擁兵三十餘萬,五十多萬大軍會籍在洛陽城下,連營百裏,聲勢浩大,大戰一觸即發。

    在盧象升的帥營裏,盧象升對秦良玉與鄭天瑞兩人大加褒獎,此次若非兩路援兵先鋒及時趕到,隻怕洛陽已經陷落於賊手。

    隻是朱斌覺得有些奇怪,那鄭天瑞看到自己時,目光總是有些躲閃,似乎不敢正視自己,隻是此刻商量軍情大事,也不及細問。

    “我二十餘萬大軍聚集於此,賊雖號稱三十萬,然扣除老弱婦孺,真正有戰鬥力的,在我看來不過十來萬人,兵力優勢在我!”盧象升意氣風發地說道:“況且我軍又有火器優勢,更箭我又緊急調來大量強弓硬弩,破賊此其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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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將各自上前一步,大聲道:“願隨帥爺平定賊寇,一戰功成!”

    等他說完,馬祥麟便將賊寇以妖術傷人之事說了一遍。盧象升一聽之下大是頭疼:“常山老母這人我也聽過,據說是當年唐賽兒的傳人,若她真有妖術,這倒是個麻煩事……”

    聽到“常山老母”這個名字,朱斌很快想起了臨行前自己小妾藍渺渺說過的情況,什麽妖術之類的他根本就不相信,常山老母所用的,不過是些簡陋的古代化學武器而已,並不如何可怕,他說道:

    “這世上哪有什麽妖術?我來告訴你等如何破之。迴營後,你等命部下多準備布帛之類,交戰時以水浸之,蒙在口鼻之上,其法必破。若是是有那麽厲害的妖術,那些反賊又何必口含樹葉?那樹葉想來也就是解毒用的一類東西……”

    盧象升聞言大喜:“侯爺的話你等聽明白沒有?若是聽明白了,本帥可就要點將了!”

    “明白了”見朱斌如此有信心,鄭天瑞和馬祥麟二人的擔憂也就放了下來。

    “鄭天瑞、馬祥麟聽令!”

    “末將在!”

    “你二人與賊交夠手,仍以你二人為正副先鋒,各引兵一千五百!”

    “領命!”

    “李重鎮、雷時聲,你二人率全部弓弩手,一旦賊兵發起攻擊,不許出戰,以強弓硬弩射之!”盧象升左右環顧,說道:“侯爺,煩請你的兩營五千火銃手,壓住陣腳,務必不使賊寇能前行半步!”

    “謹遵帥爺將令!”朱斌淡淡地說道。

    “開戰之後,武英侯在左,秦夫人在右,我自領大軍居中,各軍看我號令,一待賊勢出現疲憊,各軍蜂擁而上!”說到這,盧象升拱拱手道:

    “諸位,自本朝元年開始,流寇之勢是越剿越大,越剿越盛,已成朝廷最大的危害,聖上每每念及此處,茶飯不思。此次乃是天賜良機,望各位精誠合作,一舉消除朝廷心腹之患,一舉消除聖上心腹之患!”

    ……

    出得帥營,那鄭天瑞似乎特別怕碰到朱斌,居然想扭頭就走,朱斌哪裏肯放過他,大聲道:“鄭天瑞,給老子站住,他媽的,老子看你是做了什麽對不起我的事了,趕快從實招來!”

    鄭天瑞嚇了一跳,生怕被別人聽見一樣,趕緊將朱斌拉到了自己的營帳中,一進來,就單膝跪地,說道:“撫帥,末將觸犯了軍規,請撫帥責罰末將!”

    “他媽的,我一看你的樣子就知道你給來自惹禍了。”朱斌罵罵咧咧地說道:“說吧,這次闖了什麽禍了,老子得看看怎麽罰你才好……”

    當下,鄭天瑞就把自己如何中毒,馬家母子如何相救自己,馬丟兒又是如何獻身於自己的事情一五一十說了一遍。

    朱斌聽得目瞪口呆,他心裏可半分也不生氣,不過他哪裏想到鄭天瑞好好的做著先鋒,居然有這等的豔遇?這古代人都是怎麽想的,用個黃花大閨女獻身,就能把病治好了?那可還要那些大夫做什麽?

    “奸**女,臨陣招親,嘿嘿,鄭天瑞,你的膽子越來越大了,老子今天非得好好治治你!”朱斌板著個臉,對身邊何凱說道:“把鄭天瑞的那些狐朋狗友都給我叫來!”

    不多時,眾家兄弟已到,見才立下大功的鄭天瑞垂頭喪氣的站在那,撫帥板著一張臉,都不知道出了什麽事情,可又不敢發問。

    等朱斌把這事說了出來,眾家兄弟都隻覺得又是好笑又是羨慕。李天齊捅了捅鄭天瑞:

    “大哥,以後有先鋒這樣的好事,我看還是兄弟幫你代勞了吧……”

    這句話一出來,一眾將領想笑又不敢笑,隻能苦苦撐在那裏。

    “違反軍規的事,本撫是絕對不會輕饒的。”朱斌來迴走了兩步:“黃飆,去把馬姑娘叫來,不對,就是是本撫有請……”

    等馬丟兒進來,一見營帳中的情景,心中已然明白,低聲說道:“侯爺,這不關馬將軍的事,都是…….這都是馬丟兒自願的……”

    “馬姑娘,本撫知道你們是為了救人,可是軍規始終是軍規,恩,本撫準備砍了鄭天瑞的腦袋,以還你個清白,你看這處置如何啊?”朱斌忽然說道。

    底下的人聽了都大吃一驚,為個女人要砍愛將的腦袋,這未免太過分了吧?正待求情,馬丟兒已經先跪了下來:“馬丟兒已經是鄭天瑞的人了,侯爺若是要砍鄭天瑞的腦袋,馬丟兒情願一同赴死!”

    朱斌強忍著笑意說道:“鄭天瑞,滾上前來!”

    看著走到麵前的鄭天瑞,朱斌似乎氣唿唿地說道:“鄭天瑞,等剿匪結束,本撫命令你明媒正娶馬姑娘過門,還有,這個,,這好事不能全讓你個王八蛋占了,本撫下令,三年之類你不許納妾,否則的話,新帳老帳一起算……”

    說完,自己再也忍耐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一眾兄弟這才知道撫帥這是在嚇唬鄭天瑞,整個軍營中頓時一片喜慶之色。可鄭天瑞卻似乎大是不滿,嘟囔道:

    “合著就你能納妾,咱們就三年隻能陪著老婆,隻許州官放火……”

    好在他聲音說得輕,朱斌沒有聽清他在那說些什麽,隻溫言對馬丟兒說道:“馬姑娘,這你已經是咱鄭天瑞的人了,以後就在咱軍營中吧,咱們不怕別人說三道四的……至於秦夫人那邊,你放心,等這次結束了,我會親自上門提親……”

    馬丟兒羞紅了臉,蚊子般的恩了一聲。他本來甚不樂意嫁給鄭天瑞,可現在生米已經煮成了熟飯,再不樂意也別無他法。況且見鄭天瑞的這頂頭上司,這一眾兄弟為人都是如此隨和,隻怕自己這未來的夫君也差不到哪去……

    “好了,將來想成婚的就成,滾他媽的臨陣不許招親的規矩......”朱斌揮揮手說道:“可有一條,明天的戰鬥,你們可得給我使著勁打了,丟了江南軍的臉,老子剝了你們的皮!”(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qidian,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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