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送走了錢總,返迴坐下後,楚君對蔣總歎道:“你們錢總真忙!他一天除了工作就是工作,按說他這輩子錢已經掙夠了,大可不必這樣拚命了,也許我們就是那種小富即安的俗人吧!這種地方錢總他不來嗎?”

    蔣總:“也不是那麽絕對。不過我們錢總在生活上應該說是很檢點的。我在他手下工作三年了,他很少到這種地方,即使來也都是應酬性的。”

    蔣總的話讓楚君麵帶慚色,這時蘇玉拉著楚君,纏著他要與他合唱,楚君嚴目光製止她,低聲說:“你看他們唱歌的興趣很高,我們沒有必要打斷人家。坐著聊天也很好啊!”

    小姐們拉著客人高興的唱著歌。蔣總旁邊的小姐叫紅紅,她的民歌唱的很好,讓楚君聽了很受用。尤其是她唱的《知音》主題曲:山青青水碧碧,高山流水韻依依,一聲聲如泣如訴如悲啼。歎的是:人生難得一知己,千古知音最難覓。山青青水碧碧,高山流水韻依依,一聲聲如頌如歌如讚禮。讚的是:將軍拔劍南天起,我願做長風繞戰旗。那女孩的歌聲委婉悠揚,聲情並茂,娓娓動聽,楚君聽的如癡如醉。

    楚君不禁好奇地跟她交談起來,紅紅說她是四川成都音樂學院畢業的,一時找不到工作,就到這種地方來打工了。他問,你歌唱得這麽好,為什麽不報考文工團?她淡然一笑,要是能能進文工團當演員,誰會幹這個?我是沒有辦法啊!

    楚君正和紅紅交談著,蘇玉不願意了,她拉著楚君,嗔道:“楚哥!今天可是我在陪你啊!你就別吃著碗裏看著鍋裏了。來,我們一起來唱首《糊塗的愛》。”

    楚君:“我唱歌很難聽的,到時候你受不了怨我啊。”

    蔣總:“楚經理,你就大膽的唱吧!你看我們紅紅小姐歌唱得這麽好,還不是一樣當不了演員,我們還有什麽不敢唱的?”

    楚君鼓足勇氣和蘇玉唱完了《糊塗的愛》,不過說實話,連他自己都不滿意自己的發揮。他們剛剛唱完,蔣總他們便整齊地鼓起掌來。楚君知道他們是處於禮貌,說實話,他們唱得並不好,蘇玉比他唱得更糟,有幾處都唱的跑調了,好在大家隻是娛樂,沒有必要講究。

    小姐們殷勤地給客人們倒著啤酒,新的一輪喝酒開始了。

    這時三樓傳來一陣劇烈的音箱響,仿佛那個巨星要出場了。楚君等人都忍不住側臉向下觀望著三樓的舞台,那小張司機挺機靈,趕緊過去把玻璃幕牆拉開了一道縫,這時舞台上的音樂聲清晰地傳遞進來。

    這時,舞台上走上來一名英俊的男主持人,他上來以後向來賓們說了一大串的感謝之詞,這才進入正題:“下麵我們有請新疆著名的歌手,國家二級演員、青年歌手周曉晴來為我們大家演唱,讓我以熱烈的掌聲歡迎她閃亮登場!”說實話,那男主持人極富天才的話語極具殺傷力和煽情力。

    一陣劇烈的音箱合著一陣掌聲平息後,那個叫周曉晴的女歌手在主持人熱情的邀請下款款上台,她一出場,台地下立刻響起一片口哨和喧嘩聲。楚君朝舞台上定睛一看,心頭暗暗地吃了一驚:天哪!這不那天在超市遇見的那女孩嗎?怎麽她會在這兒上班?不會吧?

    周曉晴的身材即使從四樓上望下去,依然顯得高挑。她今天穿得是褐色套裝,裏麵又穿一件白襯衣,領子全部翻了出來,格外醒目,衣服燙的很平整,顯得莊重大方,還是那頭短發。脖子的項鏈、耳環在燈光的反射下爍爍放光。她的著裝樸素大方,沒有像其他的演員那樣濃妝豔抹,盛裝打扮,上台以後也沒有像其他演員那樣討好賣乖、裝嫩發嗲。她摘下前麵的話筒,說道:“很高興能給在座的朋友唱歌,今天獻給在座的朋友們第一首歌是《冰吻》,希望你們能夠喜歡。”

    音樂響起,曉晴那鵝絨般的嗓音,在一曲舒緩優雅的旋律中,鋪出長長的階梯,讓聽眾邁步上去,徜徉在重熔自由的音樂天堂,漸漸地忘卻了塵世。曲曰:“我累了,我痛了,我對你的愛已經疲憊了,我醉了,我哭了,我被你的愛徹底傷透了,愛過了,心碎了,你把我的愛終於放棄了,夢醒了,該結束了,殘留最後的一個冰吻,你走了。”

    歌曲唱罷,周曉晴單手橫放胸前,向觀眾深深地鞠了一躬。她的臉在燈光的映照下顯得很俏麗,比上次在超市見到時還要動人。台下響起一片掌聲和口哨聲。

    楚君趕緊起身對蔣總說:“蔣總,你們在這兒唱吧,我到三樓大廳去坐會兒,看看舞台上演出。”

    蔣總一聽,也起身道:“好!剛好我也想去聽聽,那我們一塊去吧!”蘇玉也要跟著去,紅紅自然要跟著蔣總去了,隻留下司機和他的小姐繼續在包間聊天。

    楚君等人下樓到了三樓,找了一個離舞台最近的吧台坐下,還沒等招唿,服務生趕緊上來詢問需要什麽飲料,蔣總說,每人一瓶娃哈哈營養快線,很快,飲料端了上來了,幾個人一麵喝著飲料,一麵聊著天,一麵看著台上演出。

    楚君坐在那裏,沒有參與聊天,他非常認真地看著舞台上周曉晴演出,仔細地欣賞著她唱的每一首歌,聆聽著每一句歌詞。此時她唱著是《青春舞曲》:“太陽下山明早依舊爬上來來,花兒謝了明年還是一樣的開,美麗小鳥一去無影蹤,我的青春小鳥一去不迴來,別叻啦呀喲!”她唱歌時很動情,沒有刻意的造作,沒有強裝的嬌柔,沒有華麗的音調,沒有瘋狂的搖擺,她隻是靜靜地古板地站在舞台上,手拿著話筒,表情隨著歌詞的在變化,唱得傷心處她一樣會流淚,但這完全是內心感情的流露,這種鼎盛的繁華如同漫天的煙花稍縱即逝,將那惆悵的氣息緩緩地入聽眾的心田。

    她唱完以後,那個令人生厭的男主持又上來了,他對跟前的女歌手又是一陣胡吹亂捧,雲山霧罩的海侃,鼓動觀眾為歌手獻花。不過說老實話,也許是她的這種演唱風格在這種場合實在是不合事宜,所以唱了三首歌了,隻有三個花籃,遠遠不及前麵那幾位會扭屁股的歌手,盡管她的歌唱的是最專業、最好的。

    楚君叫過服務生,問他:“你們這兒給歌手獻花籃如何收費?”

    服務生:“大花籃五百,小花籃一百。”

    “這樣吧,我給這位周小姐送一個大花籃。”說完,他準備掏錢包拿錢,蔣總看見了,一把按著楚君的手,連說這個你不用管,我來就行了。他一把拉過服務生,在服務生遞上來的便條上寫上楚君的名字,將五百元錢付了。

    周曉晴唱完剛才的那首歌,這時那個男主持再次上台,他發表了熱情洋溢而極具感召力的講話:“好了,就在我們周小姐剛才唱《恰似你的溫柔》的時候,在我們熱心的觀眾中有一位慷慨的楚先生,他以紳士般的風度給我們尊敬周小姐獻上了一個大的花籃呐,這可是五百元啊,太熱情了!楚先生真是太熱情了,太豪爽了!我想要是楚先生方便的話,務必請您站起來一下或者揮一揮手,讓我們周小姐認識一下這位尊貴的楚先生,也好我們漂亮的周小姐向你表示一下衷心的感謝!楚先生!請!”

    楚君也深深地被主持人的話所感染,但是他並不想舉手,這太招搖了,倒是蔣總反應很快,他一把擁起楚君,並舉起他的雙手朝空中揮著,引得周圍的觀眾無不為之側目。周曉晴在台上含笑看著尷尬的楚君,向他深深地鞠了一躬,真情而洪亮地說了句:“謝謝你的慷慨!謝謝你!”。

    主持人繼續講話:“噢!楚先生果然是年輕英俊、氣度不凡!你們今天能夠認識,真可謂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噢!不對,我說錯了,應該是英雄惜英雄,英雄配美女,我現在太激動了,都語無倫次了,不能再說了,再說在漏了。多的話我就不說了,下麵我就把話筒交給我們美麗而多才多藝的周小姐,請她專門對楚先生講幾句話吧!”

    周曉晴手拿話筒,表情顯得很平靜,臉上看不出有大悲大喜之色,她的微笑都是程式化的,她的激動具有禮節性的,一切都顯得不卑不亢,有理有節,看得出她不僅受過良好的教育,而且這種場合她也見得太多了。她望著台下的楚君,臉上露出迷人微笑,極具感染力,楚君的心在蕩漾。她動情地說道:“感謝楚先生對我的厚愛,感謝你送我的花籃,下麵我就把我最喜歡的一首歌獻給你,以表達我對你的感激之情!謝謝!”

    音樂響起,周曉晴開始低聲吟唱:

    無意之中牽強舊情思,

    或者孤單的我更隨意,

    像纏綿的心絲,擺脫談何容易。

    問誰能評說情和義,

    到底愛之火那天會盡,

    誰能預告愛情到來時,

    或有真摯真心的對象。

    何妨讓你愛我多一次,

    是否真心額上看不出,

    愉快光陰從來留不住,

    至此我懷疑,若將愛淡忘。

    無盡煩惱無覓處,

    或者孤單的我更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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