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心知事情已經大大不妙,無論韓夫人如何暗示她開口,都始終裝作沒有瞧見,她又不傻,現在這個時候怎麽能開口,又不是活得不耐煩了。再一次深知,藍齊兒是個厲害的主兒,她必須時刻小心為上才不至於淪落到萬劫不負之地。

    眼睛迴避著韓夫人的視線,她微低著頭,內心實在異常的糾結是否要實施她的第二個計劃。抬起頭的瞬間對上藍齊兒似笑非笑的眸子,心中大驚,差點嚇得驚叫出聲,那是怎樣的一種神情,如冬日寒冰的黑眸冰涼刺骨一般,明明她什麽也沒有做,什麽也沒有說,更不曾表現出什麽,她的神情卻告知她,好像所有的一切她都已經洞察到了,她什麽都知道了。

    好可怕的女人,什麽也沒有做,隻是單單用那雙如水一般的眸子緊緊的盯著一個人細細的瞧,便如洞悉天機一般,讓人防不勝防。

    糾結的心似乎一下子平靜起來,在藍齊兒跟軒轅陌的麵前,她不敢動用原本信心十足的第二手準備,此刻她才驚覺的發現,她所謂的萬全準備在他們的跟前根本就是無用的,且還是漏洞百出的。

    唯一的想法不再是如何設計整死藍齊兒,而是想著如何保全自己,留下她的命。

    跟風的女人也安靜了下來,美麗的臉上盡是一臉的委屈悲傷之情,淚珠兒就沒有斷過,落淚是為何也隻有她們自己心裏清楚。

    微微顫抖的身體說明她們的不安,即使內心已經翻江倒海一般,麵色卻是淡定的,一副副精致美豔的妝容下盡是滿臉的委屈與可憐,她們悲傷,她們悲痛,是因為死去的兩個人還是別的,猜得準麽?

    “韓夫人現在怎麽不求王爺為你尋找真兇了呢?莫不是你認定的兇手就隻有本王妃一人而已。”蓮心不就是因為她才死的嗎?在這裏醒來的第一個晚上,聽到的哭聲不就正是她跟沈夫人,楊夫人還有秦夫人嗎?你們都有份參與,這次就一個也別想脫身。

    她的話是什麽意思,她在暗指什麽,韓夫人完全摸不透藍齊兒的心思,她說的話每一句都讓她不得不細心琢磨幾遍才敢迴答,“表妹死得不明不白,妾身如何對她的家人交待,自是要王爺做主找到真兇的。如此一來,也就證明王妃不是兇手,妾身失禮之處還望王妃原諒。”

    壓下心中的不安,韓夫人巧舌如簧,將一切推得幹幹淨淨,也為藍齊兒說了好話,轉了個彎讓自己的苦心大白於天下。此刻,她唯有靠自己才能活命,才能立於不敗之地,那些女人,所謂的同謀之人,眼下是一個也指

    望不上,眼見藍齊兒占上風,她們又怎會為她說話。

    在她們的眼中,一向都是看風行事的,她若是占了上風,還不得一個接一個的將藍齊兒踩在腳下嗎?恨隻恨,她錯信了人,最後的結局她若真是敗了,也會拖上幾個墊背的,那樣她才不會覺得孤單。

    嘖嘖,這變臉的速度當真令她砸舌,“能用那方法殺她的人必是與她特別親近之人,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身子自是不能被外人看了去,你說對吧!”

    一個人的心思轉變得有多快,隻要細細觀察她麵部表情的變化便可體會出幾分來,一心連合起來要致她於萬劫不複之地的六個女人,現在已是一盤散沙,她們都不團結了,想的隻是如何保全自己,然而齊心的她們就沒有想過,別的盟友都快性命不保,還可能留她們的命麽。

    有時候人就是那麽笨,喜歡往好的想,心裏明明有一個最正確的或說是最接近真相的答案,偏偏自我暗示那不是真的,那不會發生,其實事實跟現實又豈會留給她們這樣的僥幸。

    “王妃說得有理。”握緊了拳頭,韓夫人不知應當如何自救,她好像已經把自己給困死了。

    她完全沒有了主動權,做出的任何迴答都隻能被藍齊兒牽著走,一步一步的往下,她清楚的知道,藍齊兒是不會放過她的,哪怕在她問話的最後是一個巨大的陷阱,她依舊還是要像踩在針尖上一樣,一步步的向前走,根本不能後退一步。

    如果她不迴她的話,也就憑白作實了她是殺害柳青青的兇手,就算她再會說,再會演戲,也沒有人願意相信她,事實永遠勝於雄辯,這個淺顯的道理,哪會不明之理。

    “既然如此,審審柳青青的另外一個丫鬟便知,你意下如何?”藍齊兒接過軒轅陌遞到手裏的桂花糕,嗚嗚,她是真的好餓了。

    眨了眨眼,軒轅陌疼寵的看著她,要她小心點吃,不要噎到自己。他的女人不僅心思細膩異常,連設連環計都讓人瞧不出有哪裏不妥,隻能一步步往裏走,毫無迴頭的機會可言。

    即使軒轅陌私心的希望藍齊兒事事都依賴他一些,但是他也明白,隻有她強勢力,有威望,那些想要害她的人才會懼怕她,才不敢輕意動她的歪腦筋。

    這個時候看到軒轅陌跟藍齊兒之間的眼神交流更是讓韓夫人心生嫉妒,憑什麽王爺要如此維護著她,莫說今天的人不是她藍齊兒殺的,就算是她殺的又如何,王爺也不會將她推出來,隻會護在身後,他軒轅陌都開口要的人,誰

    還敢說半句不是。

    心思千迴百轉,尤記得第一次見到軒轅陌,她便深深的愛上了他,千方百計的接近他,卻得不到他的一個眼神,最後她終於如願見嫁給了他,然而他還是不曾正眼瞧過她一眼,直到她一次偶然的機會得知,他府中女人數不清,可他卻從來沒有碰過一個,哪怕是他最最寵愛的芸側妃也不過如此。

    那時起她的心雖然得到了平衡,然而她的愛也變得不單純起來,既然她得不到軒轅陌的心,那她就要得到錦王府的實權,她要成為他唯一的王妃,隻是事與願違,她費了百般費依然不過是一個夫人而已,藍齊兒憑什麽,一進王府就是正王妃,深受太後喜愛,哪怕她不受王爺寵愛,她高貴的身份依舊擺在那裏,外人一提還是她錦王妃,誰會記得錦王府裏有多少個夫人呢?

    她得不到的,別人也別想要得到,軒轅陌她傷不了,那她會不惜在死前都毀了他最愛的女人,當作對他最大最狠的報複。

    “王妃說得是。”另外一個丫鬟,哼,你現在才想找,會不會太遲了一點。她怎麽可能留下如此多的證據讓你找到,藍齊兒,上天不會永遠眷顧你的。

    殺人要除根,多麽簡單的常識,一知道那丫鬟跑了,她就安排殺手追殺她,斷然不可能留下活口的。藍齊兒就算你有通天的本事,也別想事事都順了你的心,如了你的意。

    藍齊兒有一瞬間的閃神,小小的嘴角牽起一絲笑痕,韓夫人看來是被她給逼到死路上了,誰叫她一直咬著她不放來著,也好,隻有將她逼得更急,讓她不顧一切的想要殺了她,才有可能露出更多的證劇來。

    眨了眨眼,嘴裏含著糕點,吐字不清,“親親相公,人帶上來吧!”

    “淩風把人帶上來。”軒轅陌細心的用手帕擦去藍齊兒嘴角沾上的糕點末,一邊吩咐道,他的懶懶果真不好惹,想的東西遠遠多過別人所能想象的。

    “奴婢芳草參見王爺,參見王妃。”芳草一進大廳便感覺到被人強烈瞪視的恐懼,她害怕,跟在小姐身邊她哪裏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她不想死,一點兒都不想死。

    韓夫人一下子撲到地上,將芳草抱在懷裏,痛哭道:“你這丫頭跑到哪裏去了,你可知道青青死得好慘死得好冤,你若是知道什麽一定要完完全全的說出來,否則就枉費青青生前待你那般好。”一邊說一邊用手指掐著她的手臂,警告她不要亂說話。

    怎麽可能,連上天也不幫她嗎?為什麽這個賤奴還活著,明明說已

    經死了啊,她就算不知道是她殺了柳青青,多多少少她也知道些事情,誰能知道她看到這個賤奴時是怎樣懼怕的心情。

    曾經她也是養在深閨的千金小姐,曾經她也單純過,曾經她也善良過,然而在她家那樣的大家族裏,如果她不慢慢的變化,慢慢的變強,她哪裏還能活到現在,她用心計,她殺人,都隻是為了讓自己不被別人賤踏,她哪裏做錯了,不過是想活得更好而已。

    她,沒有錯,一點兒錯都沒有。

    她,隻不過是用激烈一點兒的方式去得到自己想要的,也應該是屬於自己的東西,何錯之有。

    “起來迴話。”到現在還要警告別人,當真是以為她做的事情沒人察覺得出來麽。

    芳草怕怕的縮著身子,她不怎麽明白韓夫人說的話,卻又打心眼裏不願意接近她,隻覺得她可怕,“謝王妃娘娘。”怯弱的眸子對上藍齊兒清澈的水眸,似乎不再那麽害怕,抬頭低頭也隻是瞬間。

    那日與柳青青第一次在莫心閣裏碰到正在熟睡的藍齊兒,她的內心就對她心生好感,隻覺得藍齊兒是美麗得如仙子一般的女子,那恬靜嫻雅的睡容,像極了迷途的精靈,渾身好像帶著光環一般,迷人得很。

    她跟小姐柳青青本是觀魚的,卻看著她入了神,許久也不見她醒來,直到一個時辰之後藍齊兒才悠悠轉醒,並沒有生氣她們的突兀打擾,而是迴應她們一抹真誠的甜美笑容,對她們說:可願意陪她坐坐。

    那般清澈無塵的眸子,那般燦爛明媚的笑容,懶懶的隨意得很,卻又不失貴氣,令人忍不住想要親近她,因為她是那般的美好。

    “本王妃問什麽,你答什麽就好,隻要是你沒有做過,本王妃保你性命無憂,若是誰敢害你,本王妃立即賜她杖斃。”眼瞧這丫鬟挺機靈的,她話裏的意思聽不聽得明白就看她要如何選擇了。

    也不由得迴想初次見麵時,她圓圓的蘋果臉上滿是不好意思,因為盯著她睡覺而她突然醒來想是嚇到了她跟她家小姐,露出那般可愛討喜的羞澀笑容,定是心思單純的女子。她想救她,就看她願意不願意讓她所救。

    才死裏逃生的芳草往後退了一步,她知道如果不是王妃找人救了她的命,她隻怕已經命歸黃泉,如今王爺這般寵著王妃,也隻有她才能保住她的命,“是。”

    她感謝救她性命的男子,說是願意跟隨他的左右為奴為婢作為對他的報答,可他卻說不是他救的她,而隻是奉命行事救了她,若真

    是要謝,也該謝王妃娘娘。

    嫣然一笑,果然是個機靈的女子,“梅香已死,為了還她一個公道,你且說說她是如何遇害的,本王妃在她的手中發現你的耳環。”她就算想清楚了要如何說,藍齊兒卻也不得不為她提上一個醒。

    “請王妃明察,梅香的死跟奴婢沒有半點關係。”芳草一聽立即跪在地上,弱弱的說道:“那晚不見了小姐,奴婢跟梅香兩個人四外去尋找,沒有驚動任何人,當奴婢們快要靠近莫心閣時,一個黑夜人出現了,他抓住了梅香,奴婢想要大聲喊人,又發現自己的嗓子根本發不了聲,急得要哭,逃也沒能逃得掉。”

    想起當時的情景,她就害怕得渾身發抖,真是太可怕了。

    “後來呢?”梅香才死不過幾個時辰而已,兇手是算好她迴王府的時間,跟青憐在王府的時間才動的手,藍齊兒平靜的開口。

    “當奴婢再次醒來,發現梅香正睜眼著奴婢,四周一片漆黑,鼻尖卻聞到一股淡淡的花香,是從隔壁房間傳過來的。於是奴婢兩人商量著要如何逃跑,快要逃脫的時候,黑衣人出現了,慌亂中梅香抱住了他,讓我快跑,說不能兩個人都死在這裏,耳環也應該是那時被弄掉的。”芳草迴避著韓夫人惡毒的眼光,低著頭誰也不敢看。

    韓夫人在她一進來便抱著她說的話,掐她的手臂,目的也不過就是要讓她說謊,她威脅她,如果不按她說的做就要殺了她的家人,她卻選擇了相信錦王妃藍齊兒,同時也是在拿自己跟全家的性命來作賭注,她不能輸,也輸不起,必須打倒韓夫人才可以。

    按照這丫鬟所說,倒是根梅香指甲裏抓到的皮屑極為相似,雖然不能像現代一樣做出化驗,要推理一下也可以得到解釋,“那個黑夜人是否被梅香抓傷,而你是不是也在他的左邊臉上留下了抓痕。”

    芳草一驚,迴想起當晚的情景,王妃是怎麽知道的,“是…是的。”

    那時,情況非常的緊急,黑暗中她異常的害怕,梅香抱著那個黑夜人,他憤力的掙紮著,她跟梅香都有手指甲,抓傷他自然是不可避免的,而芳草自己也要細細迴想才能想起來自己是不是抓傷了黑夜人的左臉,而王妃為什麽可以如此清楚的說出來。

    一想到這些,芳草更加相信,她選擇藍齊兒是對的,她一定可以救她的命。

    “親親相公,依我看不如先辦了殺害梅香之人,也可以順藤摸瓜找到殺害柳青青的兇手,你看如何?”心中有了一個大概,眼下她是故意

    找茬的,誰叫這些個女人不安份,非得鬧出點兒事情才甘心。

    “聽你的。”事情演變到現在這個局麵,軒轅陌多多少少也能推測出七八分,原本一切不利證據都指向藍齊兒,卻又被她抽絲撥繭的擋了迴去,讓對手完全處於被動狀態,隻能跟著她的步調行走。

    “好,親親相公,還有一個問題想要先問問。”男人的自尊心是個奇怪的東西,即使不是自己喜歡的女人,如果幹出什麽對不起自己的事情,都會動怒的。軒轅陌也是如此嗎?如果是,會不會他也是在意的。

    第一直覺告訴軒轅陌,藍齊兒要問的絕不是什麽好問題,“什麽問題?”

    “如果你的女人背著你紅杏出牆,你會怎麽辦?”無辜的大眼睛眨啊眨的,看得軒轅陌差點兒沒被過氣去。藍齊兒說得那叫一個理所當然,好似她就是這麽想的。

    “哈哈…你怎麽這麽好玩?你確定自己真的是女人麽?該不是哪裏出了問題才好。”軒轅墨覺得一腦門的問號,這是一個妻子應該要問自己相公的話嗎?哪個男人會允許自己的女人找男人的。不由自主的他再一次質疑藍齊兒的性別,試問,世間沒有哪個女子會問出這樣的話來。

    雖然如此說,但他也深覺好奇,為何她會如此一問。

    軒轅燁跟軒轅景非常默契的保持沉默,因為直覺告訴他們藍齊兒的話還沒有說完,既然她能說得出來,也就證明她是手裏有證據的,靜觀其變又如何?

    陌的王府裏,這些女人若當真是背著陌有這樣的事情,按皇室的規矩,牽連的人全都得盡數處死,一個不留。

    “你給我閉嘴,否則就滾出去。”纖手一指,直直的定在軒轅墨的身上,風流花心菜,不開口說話沒人當他是啞巴。居然還敢再次質疑她的性別,她就是說了又怎麽樣了。

    眾人即使摸不準藍齊兒要做什麽,心裏的疑團卻也越裹越大,隻有一個人麵色蒼白,十指緊扣,似能掐得出血來,她的驚慌是怎麽也掩飾不了的。

    “咳咳”輕咳兩聲,軒轅墨哀怨的瞅著軒轅陌,腹議道:“陌,怎麽也不管管你的女人,太過份了,我可是你六哥。”

    無奈他的抗議被軒轅陌徹底無視,迴望著藍齊兒明亮的眸子,堅定的說道:“隻要不是你,別的我不在意。”一句說得軒轅陌臉色微紅,他的懶懶到底想做什麽。

    “嗬嗬。”幹笑兩聲,她長得很像要紅杏出牆的模樣麽,壞心眼看想繼續問下去,“如果要是真

    的是我怎麽辦?你要把我怎麽辦?”清澈的眸子裏透著絲絲狡黠,藍齊兒攀著軒轅陌的手一抖,她怎麽感覺軒轅陌的手臂變僵了,再瞧他的臉,那可真叫一個黑。

    眼角抽了抽,黑著臉,軒轅陌吼道:“本王會閹了那個該死的男人,然後把你藏起來,接著再……”後麵的話貼著藍齊兒耳朵小聲的說,縱使想聽的人不少,也隻得歎息,啥也沒聽到。

    “哦。”她不是沒事兒找事兒麽,吞了吞口水,藍齊兒臉紅得跟什麽似的,這該死的男人,居然說把她把她藏起來,跟她那個那個啥,讓她下不了床,她就沒辦法爬牆了。

    鬱悶啊,哎,算了,不管怎麽說,他的迴答讓她心裏甜甜的,暖暖的,他的占有欲隻是對她,他生氣吼她也變得可愛起來,她的擔心也是多餘的了。

    “懶懶,你快點兒問清楚,我記得房裏那……”如她一般眨了眨眼,軒轅陌知道藍齊兒一定知道他所指為何。

    “知道了知道了,真是可惡。”知道她想躺上那張床好久了,說到這裏,她真的好困啊,好想睡覺,懶病沒處法著實叫她火大呀。

    “嗯。”他也不過是點了點火,讓他的小懶懶更有動力一些,瞧她一副快要入睡的模樣,他就直覺外麵是不是烏鴉成片了。

    藍齊兒優雅的打著哈欠,再優雅的推開軒轅陌靠近她的頭,輕飄飄的話威力可真是不少,“秦夫人,幾個月了?”

    此話無疑是一顆深水炸彈,炸得人仰馬翻,一個個的表情是一個的勝過另一個的豐富與精彩。

    “王妃明察,雖說妾身以前有對不住您的地方,王妃卻不能如此辱我名譽。王妃可知一個女子最重要的便是名節,被王妃如此一說,還不說叫妾身去死。”柔柔弱弱,一副快要暈過去的模樣,哭得梨花帶雨好不惹人憐惜,秦夫人咬著唇,臉色不如之前那般蒼白,反倒透出絲絲紅暈。

    手指掐得蒼白,她的擔心還是來了,就是死也不會明白藍齊兒是如保得知的,她好害怕。

    “賜你白綾一條自我了斷可好。”聲音隨之高昂,如果她真的舍得死,也不會活到現在,口是心非的女人一點兒不可愛。明明可以拿著銀兩迴家去,還能跟她的情夫結成好的姻緣,何必貪戀錦王府的富貴呢?

    “那妾身就謝過王妃。”秦夫人好似吃定了藍齊兒一樣,她認定她不會真的賜一條白綾給她,話說得堅定,就是要以死證明她的清白。

    不到黃河心不死,吃定她不敢把她

    怎麽樣,有意思,“白綾價貴,本王妃還舍不得用它來了結了你。”

    聽到藍齊兒這樣的話,周圍隱約傳來一陣壓抑著的笑聲。

    秦夫人鬆了一口氣,眼含淚水楚楚動人的瞧著軒轅陌,說道:“王爺,妾身不可做出那等有辱清白之事,還請王爺為妾身做主。”

    該死的可惡女人,還敢用那樣的眼神看她的男人,一時間藍齊兒淡定不了了,火大了,燒起來了,“本王妃有沒有亂說,讓太醫把把脈不就清楚了。”王太醫接收到藍齊兒的示意已經站在大廳中央,聽候吩咐。

    “王爺,妾身自知在府中沒有別的姐妹出色,卻也不是愛鬧愛折騰,為了爭寵不擇手段之手,求王爺為妾身做主。”秦夫人對著軒轅陌磕頭,無奈後者連眉頭都不曾皺過一下。

    “如此束腹,你腹中孩子生下來也怕是死胎了,你根本沒有資格做母親。”溫和的語氣一下子變得森冷,藍齊兒盯著秦夫人,她最不喜歡的便是這類女人,為了自己可以自私到不顧自己一時貪歡所留下的孩子。

    那麽小的生命何其無辜。

    秦夫人癱軟在地,用驚恐的眼神望著藍齊兒冰冷的側臉,她怎麽會知道,一直以來都沒有人發現的,“不…不是不是的…妾身沒有沒有…”斷斷續續的呢喃著,像是說給自己聽,又像是在說給別人聽。

    她那般小心翼翼著,就連她的貼身丫鬟都沒有發覺,怎會被藍齊兒看了出來。

    “王太醫確認一下,看看她是不是已經懷有三個半月左右的身孕。”她的醫術還算可以,至少她是如此認為的,有身孕的人跟沒有身孕的人走路的姿勢,或是一些細小的動作都可以表現出來,別人或許看不懂,但是她又怎麽可能看不懂。

    王太醫也驚疑的望著藍齊兒,半晌才迴話,“是。”沒有把脈,王妃怎就如此確定這位秦夫人有多久的身孕了。

    “不…不要過來不”秦夫人慌亂的躲避著,就是不讓王太醫碰到她的手,見她如此這般,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抓牢她。”一個眼神飛過去,侍衛立即上前按住胡亂動彈的秦夫人。

    “迴王爺,這位夫人確有三月零十六天的身孕。”王太醫坦言,王妃說是三個半月左右,竟是如此準確,他這太醫當真無能呀,看向藍齊兒的眼神那叫一個崇拜,差點兒叫藍齊兒傻了眼,她是幹什麽了都。

    “不——”秦夫人一聲尖叫,昏死了過去。

    “先不

    用管她。”藍齊兒望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秦夫人,迴頭對著她的兩個丫鬟說道:“你們兩個可還記得指證本王妃的話,有腦子的都已經清楚本王妃不是兇手,你們誣陷的罪名已經成立,死是逃不了的,想要個全屍的話,告訴本王妃誰是與她通jian之人。”

    芳兒跟佩芳兩人被嚇得身子一軟跪在了地上,看也不看藍齊兒隻得低著頭,又瞧見自己的夫人倒在地上,心裏害怕極了,夫人連自己都保不住,更別談是要保住她們兩個,尋找著還有誰可以幫她們,無奈沒有一個敢出言為她們說話。

    “你們不說本王妃也找得到那個男人,本想給你們機會的,既不要,那便算了。”搖了搖手,藍齊兒一臉的無可奈何,冷言道:“秦夫人之貼身丫鬟佩芳對本王妃不敬,胡言誣陷本王妃,拖出去杖斃。”

    她這叫做殺雞儆猴,小試牛刀罷了。

    “是。”兩個侍衛領命上前抓住佩芳的身子,任她如何動彈也如無用功。

    “不——王妃饒命——饒命啊——”用力的掙紮著,佩芳哭著求饒,她不想死,為什麽誰也不肯救她,而她又哪裏敢吐真言,她的家人她還在意著。

    藍齊兒捂了捂耳朵,真吵,“本王妃說過,機會隻有一次,你們必須為自己的言行付出代價,她——不過是個開始。”

    她的遊戲才剛剛開始,怎可那麽快就結束。

    “王妃饒命,奴婢…、奴婢願意說出那個男人是誰?”芳兒哭著爬到藍齊兒跟前,外麵佩芳的慘叫讓她感覺像是打在她的身上一般,她不要死。

    藍齊兒抬起她的下巴,淡言道:“說。”

    “那個人是守衛秦園的侍衛頭領。”芳兒低下頭說道,為了保命,被人罵又怎樣,她為什麽要為了那樣的主子賠上自己的性命。

    了然一笑,也是,隻有這樣才符合邏輯,“來人,將她帶下去杖責五十,丟出王府。”這樣的丫鬟留著無用,受不受得住這五十板子就看她的造化,畢竟她不是慈善家,心地自然不會善良到哪裏去。

    “淩風將秦園侍衛頭領帶過來。”軒轅陌清冷的聲音響起,總感覺大廳裏的氣溫又降了幾度。

    淩風瞧了瞧一臉正色的藍齊兒,又瞧了瞧自己的主子,點頭領命,“是。”這事兒扯出來的人真不少,有多少人會下場淒慘。

    王妃沒有要她的命,芳兒自知已是最大的寬她恕,她哪裏還敢求饒什麽的,這樣的事情若是換成王爺來處治,她是有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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