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花名冊嗎?”朱姓男子故意問道,臉上表情似笑非笑。


    楊曄心慌不已,但麵上強作鎮定:“我不知道什麽花名冊,你到底是什麽人?來這裏幹什麽?”


    “我來就是想看看那本花名冊。”朱姓男子笑道,“你要是肯把花名冊交給我,看在你曾祖父的麵子上,我就饒你一命。”


    “你要殺我?”楊曄叫道。


    “不一定。”朱姓男子說道。


    “你……”


    “楊曄。”朱姓男子說道,“你不覺得奇怪嗎?”


    “奇怪什麽?”


    “我怎麽會到這裏來?”


    “你是怎麽來的?”楊曄心生不祥之感。


    “這裏是錦衣衛大牢,外邊除了錦衣衛的高手之外,還有西廠、東廠、刑部的諸多高手,可我還是來了,你知道是為什麽嗎?”


    “為什麽?”楊曄忍不住問道,語氣開始顫抖。


    “你可真是笨啊。”朱姓男子說道,“楊榮怎麽會有你這樣的曾孫?他要是還活著,一定會被你氣死不可。”


    “你……”楊曄越想越覺得不對勁,陡然大大聲喊道,“來人啊,來人啊。”


    “你盡管喊吧,就算你喊破喉嚨,也不會有人到這裏來救你。”


    楊曄聽了這話,不由一陣心寒。


    早知道這樣的話,倒不如不來錦衣衛的大牢,至少能保住性命。


    “你……你究竟想要什麽?”楊曄知道朱姓男子的本事很大,真要殺自己的話,根本不用出什麽力氣。


    “我已經說了,隻要你把花名冊交給我,我就饒你一命。”


    “可是……可是花名冊不在我這。”


    “是嗎?”


    “我發誓!”楊曄叫道,“朱……朱大俠,你要是肯放過我,就算給你做牛做馬,我都願意。”


    “這就是你跟我說話的態度嗎?”


    聞言,楊曄噗通一聲,給朱姓男子跪了下去,一副怕死模樣。


    “唉”,朱姓男子歎了一聲,說道,“沒想到啊沒想到,楊榮竟有你這樣的曾孫。我問你,你把花名冊交給誰了?”


    “交給了……交給了抓我的那個人。”


    “你說的是趙無忌?”


    “趙無忌?那個人就是西廠的都督趙無忌?”


    “你不知道他是誰?”


    “我不知道,我隻知道他武功很高,殺我易如反掌。”


    “那我呢?”


    “朱大俠要殺我,也是輕而易舉。”


    “好。”朱姓男子雙手往身後一背,對著牢裏的楊曄笑道,“我最後問你一個問題,你要是答對了,我就放你一條生路,你要是答錯了……”


    “大俠盡管問。”楊曄為了活命,無論對方提什麽問題,他都會迴答,而且是絕不隱瞞。


    “我知道我是誰嗎?”朱姓男子突然問道。


    這話楊楊曄問得愣住了。


    “你要是還猜不出我是誰,那也太笨了。”


    “大俠是……”楊曄仔細想了想,突然間,他神色大變,竟是全身顫抖起來,“你……你是朱……朱……”


    “既然你猜出了,那就該知道自己會是個什麽下場吧。”


    “不……不要……”楊曄神色驚恐,像是看到了魔鬼一般。


    “以你父子的所作所為,早就該死了,放心吧,你要是死了,會有人給你安葬的。”


    朱姓男子說完,大笑一聲,轉身而去。


    至於楊曄,神色越來越古怪,全身冷汗如雨下,到了最後,他的麵色一片慘白,不知怎麽迴事,竟是活活給嚇死在獄中,仍是一副跪著的樣子。


    不知過了多久,兩個錦衣衛的獄卒來到外邊,朝裏掃了一眼,先是一怔,接著便大吃一驚。


    其中一個喝道:“楊曄,你在幹什麽?”


    楊曄當然迴答不了。


    “楊曄,你少在我們麵前玩把戲!”另一個叫道。


    等到兩人發現不對時,進去為楊曄檢查身體,才發現楊曄早已斷氣,不由嚇得麵色蒼白。


    不多時,楊曄在獄中暴斃的消息,就傳開了。


    而當汪直得知這個消息後,十分震怒。


    他親自來錦衣衛大牢看了楊曄的屍體,並詢問看守的眾多高手,但無論是誰,都不知道這是怎麽迴事。


    楊曄之死,頓時成了一個秘。


    但不管楊曄是怎麽死的,他的死,無形之中,加大了西廠與儒門之間的矛盾,而其中又涉及到了東廠與刑部。


    甚至可以說,西廠與儒門矛盾已經到了不可調和的地步,就算汪直想忍,也沒辦法解決。


    一天之後,以文弘為首的一幫文武大臣,開始彈劾西廠。


    盡管汪直身後有朱見深撐腰,可朱見深不可能當做什麽事都沒有發生。


    而隨著彈劾的人數越來越多,朱見深也不得丟棄一些卒子,將這些卒子下獄。


    不過與此同時,汪直並沒有閑著,抓了不少文武大臣,其中有不少被查出犯了事。


    就這樣,到了四月底,王默出關的那一天,西廠與儒門的矛盾,便到了白熱化的地步,相當於有你沒我,有我沒你。


    “義兄。”汪直見到王默後,將楊曄之死以及這二十多天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了王默,希望王默能帶領自己將儒門打敗。


    可是,王默得知楊曄死後,像是早已預料,說道:“義弟,我的擔心果然發生了。”


    汪直道:“義兄,你早已料到楊曄會死?”


    王默點了點頭,說道:“我不可能保楊曄一輩子。況且以楊曄的所作所為,也逃不過法網。隻不過他死在了錦衣衛的大牢之中,卻又沒有驚動看守之人,殺他的人,這一招實在高明之極。”


    “義兄。”汪直想了想,說道,“殺楊曄的人會不會就是朱陽?”


    “就算不是朱本人陽,也是朱陽派出的神級高手。”


    “朱陽這麽做,就不怕皇上真的跟他翻臉嗎?”汪直想不通。


    “如果皇上真要跟朱陽翻臉的話,又何必等到這一天呢?”王默說道,“我問你,西廠最近抓了那麽多人,你是不是全都查實了他們的罪證?”


    “這……”汪直遲疑了一下,說道,“義兄,你不是不知道,儒門那些人實在太囂張了,皇上的話他們根本不聽,非要把西廠整死不可,我……”


    “你不用說了。”王默沒有怪汪直沒有忍住,“換做是我,我也未必能做得比你更好。”


    汪直說道:“那我們現在該怎麽辦呢?”


    “後天就是天下武道大會的日期,你聽我的,將所有抓來的人放了。”


    “放了?”


    “對。”


    “可是……”


    “你擔心皇上會責怪你嗎?”


    “我……”


    “你隻管放人,我一會兒就去見皇上。”


    汪直感覺到事情不妙,忙道:“義兄,還是讓我去見皇上吧。”


    “這是我與朱見深之間的事,你不要插手。”王默正色道。


    汪直從來沒有見王默如此嚴肅,不敢再開口,當下就遵照王默的吩咐,將那些被西廠抓來,但隻是嫌疑犯身份的人全都放了。


    而當天晚上,王默一個人去了皇宮,見到了朱見深。


    朱見深似乎早已知道王默會來,特地為王默安排一場酒宴。


    不過這場酒宴隻有兩個人,那就是王默與朱見深。


    王默喝了幾杯酒之後,終於跟朱見深攤牌了。


    他說道:“皇上,你是不是也早已料到楊曄會死在錦衣衛的大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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