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本一忠譏笑道:“他不是精通忍術嗎?怎麽會被王默暗算了?”


    “王默那小子也懂的忍術。”源十郎說道。


    “難道王默的忍術要在柳生八郎之上?”宮本一忠頗為意外。


    “不清楚。”源十郎說道,“但據我所知,那小子確實精通忍術,而且還不是一般忍術。”


    “誰傳給的?”


    “那我更不知道了,不過……”源十郎說道,“有一個名叫艾川的人,曾與王默那小子走的很近,我懷疑這個艾川不是中原人,而是扶桑人。”


    “你的意思是說,這個艾川是王默的師父?”


    “不是師父,隻是將扶桑古忍術傳給了王默那小子。”


    “這個艾川呢?”


    “不見了。”源十郎說道,“我曾派人追查過他,可他離開蘇州府之後,就徹底消失了蹤跡。如果他真是扶桑人,從此不再以艾川之名出現,除了王默那小子,我想世上不會有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哦,是嗎?”


    源十郎冷冷望了一眼宮本一忠,說道:“你懂忍術嗎?”


    “不懂。”宮本一忠笑道。


    “我懂。”源十郎說道,“柳生八郎雖然是我的徒弟,但我曾把他送去伊賀地區接受殘酷的訓練,如果他不死的話,相信以他的天賦,現在已經是個突忍。”


    宮本一忠淡淡笑道:“突忍又怎麽樣?聽說去年有一個突忍,想要刺殺王默,結果被日月聖地的那個聖女,叫什麽宮素雪,一劍給宰了。這樣的突忍,跟廢物有什麽區別?”


    源十郎不出聲。


    宮本一忠望了望他,卻是笑的很古怪:“你認識這個突忍嗎?”


    “不認識。”源十郎說道。


    “你又撒謊。”宮本一忠像是什麽都知道,問道,“扶桑有幾個突忍?”


    “不清楚。”源十郎淡淡說道。


    “據我所知,扶桑有七個突忍。”宮本一忠笑道,“本事最大的兩個名叫百地丹波和服部半藏,可以稱之為‘忍者雙璧’。


    三十多年前,有一個無名無姓的突忍,刺傷了將軍足利義教,逃得無影無蹤,隨後足利義教就被赤鬆氏的家臣安積行秀一刀砍下了腦袋。


    這個導致足利義教死掉的突忍,正是是百地丹波的大弟子,不過早在四十年前,此人就與百地丹波反目成仇,暗中投靠了赤鬆氏。


    如果此人沒死的話,就是第三個突忍。


    至於第四個突忍,就是高木大雄。


    這高木大雄是高木重俊的弟弟。


    而那高木重俊,乃扶桑古劍術三大宗師之一,與藥師寺藏人、念阿上人齊名。


    去年,高木大雄曾出現於中原寒山寺,想要拿到八咫鏡,但他不是白玉皇的對手,被高木大雄打傷。


    第五個突忍就是北畠小次郎,不過這個人已經死了,不說也罷。


    第六個突忍名叫風魔小太郎,最為神秘,首次出現於二十年前,第二次出現於九年前,近十年來,無人知道他的行蹤,也不知道他的生死。


    至於第七個突忍,也就是我剛才說的那個。”


    “想不到你對突忍如此了解。”源十郎說道。


    “不是我了解,而是有人告訴我的。”


    “誰告訴你的?”


    “藤原真劍。”


    奇怪的是,源十郎聽了這個名字以後,又不說話了。


    宮本一忠笑道:“你不知道藤原真劍是誰嗎?”


    “不知道。”源十郎淡淡說道。


    “你怎麽喜歡撒謊?”宮本一忠說道,“好吧,既然這樣,我也懶得跟你廢話了。被日月聖女殺掉的那個突忍,就是你從扶桑請來的。”


    “我請他來做什麽?”


    “當然是為了殺掉王默,為你的徒弟柳生八郎報仇。”


    “我真要報仇,為什麽不親自動手?”


    “你行事如此神秘,萬一失手了,豈不是暴露了你的身份?”宮本一忠笑道。


    源十郎冷冷一笑,說道:“好,就當那個突忍是我請來的,但突忍這麽稀少,你知道請動一個突忍需要多少錢嗎?我本事再大,也不可能有這麽多錢。”


    “你雖然沒有,但大內氏有。”


    “此乃私事,我怎麽敢麻煩家督大人。”


    “如果不是大內氏出的,那就是少師正幫你出的。”


    聞言,源十郎神色一變,問道:“你什麽意思?”


    “源十郎。”宮本一忠說道,“事到如今,你還想隱瞞下去嗎?早在二十多年前,你就與少師正有來往。對不對?”


    源十郎又不說話了。


    隻聽宮本一忠說道:“一年前,服部半藏有一個弟子,也是服部一族的人,名叫服部中兼,成為了突忍。但奇怪的是,這個服部中兼失蹤了。你說他去了哪兒?”


    源十郎想了想,終於鬆口:“不錯,那個突忍確實是我請來殺王默的,他的名字叫服部中兼。我還可以告訴你,我徒弟柳生八郎的忍術師父,就是百地丹波。”


    “你是不是找過百地丹波?”宮本一忠問道。


    “我確實找過他。”源十郎說道,“我告訴他,柳生八郎死在了一個中原武林人士手中,希望他能跑一趟中原,親自出手將王默殺了,為他的門生報仇……”


    “哈哈哈……”宮本一忠大笑。


    “你笑什麽?”源十郎沉聲問道。


    “你是不是蠢?”宮本一忠說道,“伊賀地區有三大勢力,一為百地家,一為服部家,一為藤林家,皆為忍者世家。


    百地丹波乃百地家的老當主,也是百地城的城主。百地丹波身份那麽高,會為柳生八郎報仇?


    扶桑忍者與中原的殺手刺客大同小異,要麽隻聽家主的安排,要麽隻為錢。而以我對百地家的了解,就算你給再多的錢,若不是得到百地丹波的默許,百地家的忍者根本不會出手。”


    “我不是蠢,我隻是試探百地丹波而已。”源十郎說道,“我說不動他,就想威脅他,但他不受我的威脅,反而威脅我。我見他們人多勢眾,隻好去了服部家。”


    “然後呢?”


    “我知道除了服部半藏,沒人可以殺得死王默,所以就讓服部半藏開價,不管多少錢,我都開得起。”


    “他怎麽說的?”


    “他問我什麽不親自動手?我說我不方便。他就讓我等幾天。結果幾天之後,他叫人告訴我,他要閉關修煉忍術,不打算去中原,他座下有二十多個上忍,讓我隨便選。”


    “哈哈。”宮本一忠笑道,“這老狐狸不上你的當啊。他是服部家的老當主,與百地丹波乃扶桑最出名的突忍,極少有人不知道他們的名頭。


    他問你為什麽不親自動手,你說不方便,那不就是告訴他,你也未必有把握殺了王默嗎?他本事再大,還能高的過你?萬一失手,一世英名豈不是付諸東流?”


    源十郎淡淡說道:“我當時就猜到了他的想法,根本不看那二十幾個上忍,直接走了。但沒等我去到藤林家,服部中兼就跟了上來,說自己能幫我殺任何人。


    我不知道他的底細,為了試探他,就與他交手。我懂的忍術,即便稱不了上忍,至少也是個中忍。我用忍術與他交手,差點死在他的手中,才知道他確實是突忍。


    我問他要多少錢,他給我開了一個天價,不過我有備而來,再多的錢都不是問題。”


    “這麽說,他死了,你的錢也白給了。”


    “隻給了一半,另一半要等王默死後才能給他。”


    “我看這一半的錢,全都落入了服部半藏手中。”


    “不錯。”源十郎說道,“服部中兼死後,我越想越氣,跑去找服部半藏。那家夥見我來了,惡人先開口,竟然質問我為什麽害死了他最得意的弟子。


    我與他大吵了一頓,險些動手。不過我沒把握殺死他,加上我又身在他的老巢,隻得忍氣吞聲。


    後來我告訴他,隻要他殺了王默,我不但會給他另一半錢,還會多給他一半的一半。


    他說他已幾十年沒親自動手,又沒去過中原,如果隻是要殺王默的話,他可以將所有上忍派出去。


    我當時聽了,就知道他沒誠意,也不相信他的那些手下真能殺了王默。


    於是我就走了,打算去藤林家碰碰運氣。


    誰想藤林家的當主,早已收到了消息,派人將我攔在門外。


    我想到滕林家的當主隻是個上忍,還未到突忍,滕林家應該不會有突忍,就離開了伊賀。”


    “這麽說,你死心了?”宮本一忠問道。


    “我確實死心了,不過……”源十郎說道,“我路過服部家的時候,又進去見了服部半藏一麵。”


    “你見他做什麽?”


    “我花大價錢跟他買了一種扶桑古忍術。”


    “他願意賣給你?”


    “他當然不願意,可是他見我給的錢多,動了貪心,就拿了幾頁紙給我,說那幾頁紙記錄有一種扶桑古忍術,要是我能學會,算我運氣。”


    “後來你學會了?”


    “雖然學會了,但也耗費了我幾個月的時間。”源十郎說道,“後來我喬裝成扶桑浪人,用這種扶桑古忍術擊中王默那小子。但那個小子居然沒死,我便懷疑他也懂的扶桑古忍術,不然的話,他不可能活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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