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天隆想了想,說道:“照白兄這麽說,他們的年紀一定很大了。”


    白玉皇點了點頭,說道:“確實很大。”


    貝天隆又想了想,說道:“白兄跟我說這些,不知是何用意?”


    白玉皇沒有迴答,而是問道:“你不想知道我的師父是誰嗎?”


    “不想。”貝天隆有點心虛。


    “真的不想?”白玉皇語氣微微加重。


    “真的。”貝天隆硬著頭皮說道。


    “如此看來,在你們‘武英堂’的記錄之中,並沒有我的師門來曆。”白玉皇說道。


    貝天隆聽了,暗中鬆一口氣,說道:“確實沒有。”


    誰想,白玉皇語氣一改,說道:“那好,我告訴你,我的師父叫什麽名字。”


    貝天隆暗暗叫苦。


    他本來不想聽,但又不能走,隻得聽之任之。


    隻聽白玉皇緩緩說道:“我師父複姓諸葛,名叫諸葛陽。”


    諸葛陽?


    貝天隆微微一怔。


    然而數息之後,貝天隆不由得神色大變。


    在武英堂的一本舊冊中,他曾看到過一個人的記載,而那個人的名字就叫諸葛陽。


    隻是這個名字不出名,出名的是這個人的外號。


    諸葛陽,年紀不詳,來曆不詳,外號“天都仙客”,曾以一人之力擊敗數百高手。


    這是關於諸葛陽的簡短記載。


    貝天隆之所以對這個人印象頗深,那是因為這個人活動的年代,乃一百多年前。


    這一百多年來,有關這個人的消息,就沒有了。


    有人說他已經死了,但他到底有沒有死,因為沒人親眼看到,所以在大內密探的記錄裏,始終沒有結果。


    “原來令師就是‘天都仙客’。”貝天隆說道。


    “那你知道我師父的那個朋友是誰嗎?”白玉皇問道。


    貝天隆想了想,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你有沒有聽說過萬思邈這個人。”白玉皇又問。


    “萬思邈?”貝天隆一愣,說道,“白兄說的可是‘賽華佗’萬真人?”


    “對,就是此人。”


    “據我所知,此人醫術了得,活了一百五十多歲。”


    “以他的身體,原本還能再多活五十年,但因為他的兒子死了,他傷心欲絕,第二年便死了。”


    有關這件事,貝天隆是知道的。


    他本來想問一問萬思邈是不是白玉皇師父的那個朋友,但他覺得此事有蹊蹺,所以就沒有問出來。


    隻聽白玉皇說道:“你可能會問,我師父的朋友是不是萬思邈,對吧?”


    “是的。”貝天隆說了出來。


    “我告訴你,不是。”


    “原來不是。”


    “雖然不是,但我師父的這個朋友,也很厲害,論醫術,絕不在萬思邈之下。”


    貝天隆仔細一想,暗道:“那萬思邈倘若活到現在的活,應該有二百二十多歲了,難道你師父的朋友與萬思邈年紀差不多大?”


    白玉皇像是看出了他的心思,說道:“許多年以前,江湖上有個高手,名叫葉仲景……”


    葉仲景?


    貝天隆根本沒聽說過。


    “此人不但武功高強,且精通醫術。那一年,他跑去跟萬思邈請教,然而,萬萬思邈看出他天賦奇高,擔心他將來的醫術超過自己,就讓自己的兒子將他打發走了。


    從那以後,葉仲景走遍千山萬水,醫術更加了得,與我師父結成了朋友。”


    聽到這裏,貝天隆暗想:“原來這個葉仲景就是你師父的那個朋友,也就是李奇山的師父。”


    隻聽白玉皇繼續說道:“一百年前,萬思邈封刀歸隱,讓自己的兒子坐鎮門麵。誰曾想,這個人心胸狹窄,認為自己的醫術除了萬思邈之外,無人能敵,到處招惹是非,而因為他的老子名氣很大,所以沒人敢說半句怨言。


    那一年,他終於惹上了葉仲景。


    論武功,他不是葉仲景的對手,論醫術,他更加不如,被葉仲景打的慘不忍睹。


    萬思邈聽說這事以後,本來想為兒子出頭,可是他早已金盤洗手,真要跑去找葉仲景比試醫術,贏了倒好,萬一輸了,豈不是名譽掃地?


    於是,任憑他的兒子如何在他麵前搬弄是非,他都不肯跑去見葉仲景,免得老馬失前蹄,晚節不保。


    然而,他的兒子並不死心,多次叫人去騷擾葉仲景。


    我師父看不下去,想為葉仲景出頭。


    但是,葉仲景是個好人,沒讓我師父這麽做,而是搬離原地。


    哪裏想到,二十年以後,萬思邈的兒子竟然找上門來,說自己的醫術已得萬思邈八成,要與葉仲景再比一次。


    葉仲景本來不想和他比,但他死皮賴臉非要比,葉仲景葉沒有辦法,結果兩人第二次比試,還是萬思邈的兒子輸了。


    萬思邈的兒子咽不下這口氣,說有朝一日,他還會來找葉仲景比試醫術。


    葉仲景早已看透這個人,知道他死也不會罷休,所以再次搬家。


    奈何多年之後,葉仲景的兒子,年近百歲了,居然找上門來,說自己已得到了萬思邈九成真傳,這次一定能贏葉仲景。


    但葉仲景的醫術,不敢說天下第一,但即便是萬思邈,也贏不了。


    一場比試下來,自然是萬思邈的兒子輸了。


    可是,萬思邈的兒子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居然砍下了自己的腦袋,叫人把自己的屍體運迴家中,想要萬思邈救活他。


    關於這件事,你應該聽說過吧。”


    貝天隆點了點頭,說道:“聽說過,但根據江湖傳聞,萬思邈的兒子是與人比武,被對方一刀砍下腦袋來的。”


    白玉皇說道:“葉仲景精通刀法,如果比武的話,葉仲景確實可以一刀砍下萬思邈兒子的腦袋,但江湖傳聞不可信,萬思邈的兒子是自殺的。”


    說到這裏,話鋒一轉,問道:“你知道萬思邈的兒子為什麽要這麽做嗎?”


    貝天隆愣了愣,心想:“你剛才不是說,萬思邈的兒子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才會這麽做的嗎,怎麽還要問我?”


    他正想間,隻聽白玉皇說道:“其實,萬思邈的兒子之所以這麽做,真正的原因是他以為萬思邈真的可以將他救活。”


    “……”


    “萬思邈歸隱之後,一直在研究一種上古醫術。”白玉皇說道,“據說這種上古醫術能讓人死而複生,就算被砍掉了腦袋,也能複活。


    萬思邈的兒子跑去找葉仲景比試之前,曾聽萬思邈說過,這種上古醫術已經研究成功了。


    所以萬思邈的兒子,才敢砍下自己的腦袋。


    但是他沒想到的是,他的父親騙了他,或者說,萬思邈吹牛吹大了。


    雖然萬思邈的兒子活不了幾年,但他的死,萬思邈也有一點責任,因此萬思邈第二年就因為這件事死了。


    不過,此事並沒有就此結束,萬思邈有一個孫子,名叫萬古樓,在萬思邈死後,隱藏了許多年,而最近我聽到消息,說這個人出現了。”


    貝天隆暗暗吃驚:“沒想到他連萬古樓的事也知道。”


    隻見白玉皇望了望他,說道:“你們大內密探是不是也在查萬古樓的事?”


    貝天隆聽了這話,忽然出了一股冷汗,硬著頭皮說道:“是的。”


    “查到了什麽嗎?”


    “這……”


    “這人是不是被‘明樓’的樓主,請去做客卿去了?”


    貝天隆麵色一變:“白兄知道這件事?”


    白玉皇說道:“我要是不知道,我還會問你嗎?”


    貝天隆沉思了一會,歎了一聲,說道:“白兄,你要殺我,也就幾招的事,甚至一招就夠了,但你沒這麽做,肯定有原因。”


    白玉皇說道:“我要你幫我查明樓以及萬古樓的事,如果你肯幫我,將來有什麽事,你也會幫你。”


    貝天隆猶豫了一下。


    隻聽白玉皇說道:“你不是很想幫卞太雄嗎?聽你們的意思,殺死他師父的那個人,武功入神,果真如此的話,你們拿什麽和這個人鬥?而我就不一樣了,隻要我出手,即便這個人的段位和我一樣,我也可以重傷他。”


    貝天隆沉思了一會,說道:“好,我可以幫你,但是……”


    “說。”


    “今晚的事,還請白兄保密。”


    “放心,我不會隨便說的。”


    聽了這話,貝天隆就知道自己走上了一條不歸路。


    從此以後,他除了是朝廷的大內供奉之外,還會是白玉皇的“臥底”。


    “今天就說到這裏吧,你先走。”白玉皇突然揮了揮手。


    貝天隆原本想與白玉皇多聊一會,但白玉皇既然叫他走,他沒道理不走,於是就朝白玉皇拱了拱手,轉身閃電一般而去。


    白玉皇等了一會,忽然將身一側,麵向某個方向,出聲說道:“閣下武功這般高強,想來絕非尋常之輩,不知如何稱唿?”


    驀地,有個聲音從黑夜裏傳來:“尊駕叫我‘一枝梅’好了。”


    一枝梅?


    白玉皇微微一愣。


    旋即,白玉皇問道:“一枝梅,是不是你殺了蔣廷貴?”


    “蔣廷貴確實是我殺的。”一枝梅說道。


    “哈哈。”白玉皇大笑一聲,說道,“我見到這家夥時候,發現他烏雲蓋頂,麵帶晦氣,曾要他盡快離開蘇州,可他居然不聽。這就叫不聽勸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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