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用大哥。”王默說道，“你的意思是說，窮家幫的那個高人，不一定能對付指使尹九斤的那個人？”
“不是我說的，是我師叔說的。”無一用說道。
王默為之訝然。
他知道梁凉的能耐。
連梁凉都這麽說，可見指使尹九斤的那個人有多厲害。
不過有件事王默想不通，想問一問無一用。
於是他問道：“一用大哥，如果窮家幫真被尹九斤控製了，那是不是意味著窮家幫會從正道變成邪道？”
無一用說道：“那要看指使尹九斤的那個人是什麽人了。如果此人野心很大，想利用窮家幫達到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那麽窮家幫就會淪為他的工具，隻怕會做出許多傷天害理的事。”
王默聽後，不由默然。
他與窮家幫雖然沒有什麽交情，可是他與胡乞靈關係頗好，得到過胡乞靈的照顧。
胡乞靈乃窮家幫的長老，隻要是跟窮家幫有關的事，都跟胡乞靈有關。
窮家幫發生了這麽大的事，胡乞靈一定會迴窮家幫總舵幫林清淺對付尹九斤。
胡乞靈才剛脫險沒多久，萬一又再遇險，豈不是會把老命也搭進去？
可是話迴又說迴來，就算他擔心胡乞靈的安危，可以他現在的本事，根本幫不了什麽忙。
況且除了他之外，肯定也會有人要幫窮家幫的忙，比如說梁凉。
但強如梁凉，也沒辦法插手。
他又有什麽資格去管窮家幫的事呢？
無一用見他不出聲，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喝了幾口酒以後，說道：“我之所以提到窮家幫的事，乃是因為窮家幫在江南有自己分舵，而且不止一個，共有九個。江南是天下最富庶的地方，這九個分舵每年所賺的銀子，便占了整個窮家幫的三分之二錢財。”
“窮家幫也有自己的生意嗎？”
“當然有啊。”無一用說道，“如果沒有的話，窮家幫那麽多弟子，吃什麽喝什麽？”
“一用大哥，你是擔心窮家幫會與刀劍山莊起衝突？”王默問道。
無一用點了點頭，說道：“是的。如果少師正做了江南武林盟主，窮家幫的這九個分舵就得聽少師正的。可窮家幫好歹也是天下第一大幫，又不是刀劍山莊的分支，怎麽會聽從刀劍山莊的號令？當然，窮家幫可以退出江南，去別的地方，但換做你是窮家幫的幫主，你會答應嗎？”
“我當然不會答應，但是……”王默說道，“對方若是太強的話，我覺得也沒道理和對方硬拚。”
“你的這種想法固然有道理，可不適於窮家幫。”
“為什麽？”
“窮家幫鼎盛時期，別說刀劍山莊，就連日月聖地和武當派，都尚未成立。”無一用說道，“像這樣的幫派，除非遇到重大災難，否則絕不會輕易跟對手示弱，哪怕對方是當下武林中最強勢的刀劍山莊。”
聞言，王默又沉默了下來。
無一用說的話不無道理。
真要是這樣的話，窮家幫一定會與刀劍山莊打起來不可。
“然而，這也不是我師叔最擔心的。”無一用說道。
“還有？”王默叫道。
“我問你，現在正道之中哪個人的名聲最大，威望最高？”
“日月聖地的不老聖人。”
“不錯，如果你是不老聖人，你會允許少師正成為江南武林盟主嗎？”
王默迴答不出。
隻聽無一用笑道：“老弟啊，你別把正道人士想的那麽高大，正道人士也是人，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跟邪道中人沒什麽區別，都隻會為自己的利益考慮。說白了，兩個正道勢力之間要是發生了衝突，照樣也會打得死去活來，有你沒我。”
王默聽了，便說道：“我以前認為正道中人都是好的，可是經過一年多的曆練以後，我發現正道中也會有壞人，而邪道中並不缺好人。”
“既然你有這種覺悟，那你剛才為什麽不說話？”
“我是在想，既然不老聖人威望那麽大，隱隱有武林第一人的稱號，他為什麽不稱尊武林，做武林盟主呢？”
“……”
“一用大哥，難道我說錯話了嗎？”
“沒有。”
“既然沒有，你為什麽用這種怪異的眼神看著我？”
無一用笑了笑，說道：“因為你的話讓我想起了一個人。”
“誰？”
“武當派的開山祖師張三豐。”
“你怎麽突然想起了這位傳說中的絕代大宗師？”
“我問你，如果張真人當年想要做武林盟主，他有資格嗎？”
“當然有資格。”
“那他為什麽沒有做呢？”
“這個……”王默暗想，“張三豐乃傳說中的大人物，失蹤了許多年，現在江湖上隻怕沒人見過他，你問我他為什麽不做武林盟主，我又怎麽知道？”
“讓我來告訴你吧。”無一用笑道，“當年有一個正道老前輩，眼見江湖上的人殺來殺去，死傷無數，特地跑去武當山，請張三豐下山為主持公道，也就是想請他做武林盟主。
然而，張三豐沒有答應，說自己沒有資格，還說天下紛紛攘攘，無論正邪，都逃不過利益二字，他要是做了武林盟主，不但會破壞自己的修道之心，還會成為武林霸主，有朝一日反倒會害了武林。
所以，後來的武林中人，無論是誰，武功多高，再怎麽想做武林盟主，都不敢公然說出來，就算別人推舉，也不敢接受。”
王默想了想，突然一笑，說道：“我明白了。”
無一用一愣，問道：“你明白什麽？”
“張真人的修為境界已經超然物外。”王默說道，“其實，無論是誰，能力多大，隻要心存善念，不做邪惡之事，就算當不了武林盟主，也能以自己的方式為武林添一份力。”
無一用聽了，神色略顯吃驚，叫道：“老弟，沒想到你智慧這麽高，若是你不說，我還弄不懂張真人的意思呢。”
“這隻不過是我瞎猜的，不一定就對。”王默說道。
“我看不是瞎猜，而是張真人的真正意思。”無一用歎了一聲，說道，“難怪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總覺得你像一個人，原來你和他一樣，與一般人大為不同。”
“一用大哥，你說的這個人，莫非還就是你當初說的那個大英雄？”王默說道。
“他不是什麽大英雄。”無一用說道，“他隻是活得很隨性。但也正是因為活得太隨性了，最後落得個……”神色略顯黯然，一臉痛惜的樣子。
王默忍不住問道：“不知一用大哥認識的這個前輩叫什麽名字？”
“他叫王俠。”
王俠！
王默心頭大震。
難道無一用所說的王俠就是他的父親嗎？
不會這麽巧吧？
若是一般人，說不定就激動的問了，可是王默心中盡管激動和吃驚，但麵上仍是一副茫然無知的樣子。
“王俠？”王默說道，“這個王俠很出名嗎？”
“他不出名。”無一用說道，“知道他的人並不多。我以前不是跟你說過嗎，他武功很高，而且出身名門，他的父親曾做過尚書和殿閣大學士，隻是……”
“隻是什麽？”王默問道。
“隻是他的父親當年被奸臣所害，與於少保一起被皇帝叫人殺了。”
聞言，王默心頭又是一震，語氣也忍不住變了：“一用大哥，你說的這個於少保，難道就是於謙？”
“不錯，就是於謙於大人。”
“不知這位王尚書叫什麽名字？”
“王強。”
“王強？”王默心頭一愣，“這名字怎麽聽上去好俗氣。”
隻聽無一用說道：“這位王大人還有另外一個名字，隻是這個名字乃皇上所賜，不提也罷。”
“這麽說，這位王大人也是一位天下皆知的大忠臣了？”
“是的。他與於大人一樣，都是大忠臣，隻是他的名氣沒有於大人響亮。而且……”說到這裏，無一用似有什麽顧忌，並沒有說下去。
王默待要問一下，可是他擔心自己問得過多，會被無一用懷疑，所以就忍住了。
雖說他已經相信無一用不會害自己，可是何衝信中所說的話，他仍是記得清清楚楚。
不能讓別人知道他與王俠有任何關係！
“不說這事了。”無一用說道，“我要是沒有猜錯的話，明後兩天，你就會收到方海天的請帖。”
“請帖？”王默一怔，問道，“什麽請帖？”
“下月初九，剛好是方海天的六十大壽。”無一用說道，“我想到了那一天，凡是江南有名的人物，或者武功高強的角色，都會跑去看熱鬧。你是竹山幫的幫主，方海天一定會叫人給你發請帖，請你去參加他的壽宴。”
王默說道：“這位方大俠真是好興致，他師兄都要找上門去了，他居然還有心情擺壽酒。”
“方海天這麽做，也是想當著眾多武林豪傑的麵，與他的師兄把話說清楚。”無一用說道。
“原來如此。”王默恍然大悟。
“對於方海天來說，隻要行的正，就算他的師兄武功比他高，他也用不著怕。”
“看來這場壽宴上將會有一場大戲，有機會的話，我得去瞧瞧。”王默笑道。
“不是我說的，是我師叔說的。”無一用說道。
王默為之訝然。
他知道梁凉的能耐。
連梁凉都這麽說，可見指使尹九斤的那個人有多厲害。
不過有件事王默想不通，想問一問無一用。
於是他問道：“一用大哥，如果窮家幫真被尹九斤控製了，那是不是意味著窮家幫會從正道變成邪道？”
無一用說道：“那要看指使尹九斤的那個人是什麽人了。如果此人野心很大，想利用窮家幫達到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那麽窮家幫就會淪為他的工具，隻怕會做出許多傷天害理的事。”
王默聽後，不由默然。
他與窮家幫雖然沒有什麽交情，可是他與胡乞靈關係頗好，得到過胡乞靈的照顧。
胡乞靈乃窮家幫的長老，隻要是跟窮家幫有關的事，都跟胡乞靈有關。
窮家幫發生了這麽大的事，胡乞靈一定會迴窮家幫總舵幫林清淺對付尹九斤。
胡乞靈才剛脫險沒多久，萬一又再遇險，豈不是會把老命也搭進去？
可是話迴又說迴來，就算他擔心胡乞靈的安危，可以他現在的本事，根本幫不了什麽忙。
況且除了他之外，肯定也會有人要幫窮家幫的忙，比如說梁凉。
但強如梁凉，也沒辦法插手。
他又有什麽資格去管窮家幫的事呢？
無一用見他不出聲，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喝了幾口酒以後，說道：“我之所以提到窮家幫的事，乃是因為窮家幫在江南有自己分舵，而且不止一個，共有九個。江南是天下最富庶的地方，這九個分舵每年所賺的銀子，便占了整個窮家幫的三分之二錢財。”
“窮家幫也有自己的生意嗎？”
“當然有啊。”無一用說道，“如果沒有的話，窮家幫那麽多弟子，吃什麽喝什麽？”
“一用大哥，你是擔心窮家幫會與刀劍山莊起衝突？”王默問道。
無一用點了點頭，說道：“是的。如果少師正做了江南武林盟主，窮家幫的這九個分舵就得聽少師正的。可窮家幫好歹也是天下第一大幫，又不是刀劍山莊的分支，怎麽會聽從刀劍山莊的號令？當然，窮家幫可以退出江南，去別的地方，但換做你是窮家幫的幫主，你會答應嗎？”
“我當然不會答應，但是……”王默說道，“對方若是太強的話，我覺得也沒道理和對方硬拚。”
“你的這種想法固然有道理，可不適於窮家幫。”
“為什麽？”
“窮家幫鼎盛時期，別說刀劍山莊，就連日月聖地和武當派，都尚未成立。”無一用說道，“像這樣的幫派，除非遇到重大災難，否則絕不會輕易跟對手示弱，哪怕對方是當下武林中最強勢的刀劍山莊。”
聞言，王默又沉默了下來。
無一用說的話不無道理。
真要是這樣的話，窮家幫一定會與刀劍山莊打起來不可。
“然而，這也不是我師叔最擔心的。”無一用說道。
“還有？”王默叫道。
“我問你，現在正道之中哪個人的名聲最大，威望最高？”
“日月聖地的不老聖人。”
“不錯，如果你是不老聖人，你會允許少師正成為江南武林盟主嗎？”
王默迴答不出。
隻聽無一用笑道：“老弟啊，你別把正道人士想的那麽高大，正道人士也是人，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跟邪道中人沒什麽區別，都隻會為自己的利益考慮。說白了，兩個正道勢力之間要是發生了衝突，照樣也會打得死去活來，有你沒我。”
王默聽了，便說道：“我以前認為正道中人都是好的，可是經過一年多的曆練以後，我發現正道中也會有壞人，而邪道中並不缺好人。”
“既然你有這種覺悟，那你剛才為什麽不說話？”
“我是在想，既然不老聖人威望那麽大，隱隱有武林第一人的稱號，他為什麽不稱尊武林，做武林盟主呢？”
“……”
“一用大哥，難道我說錯話了嗎？”
“沒有。”
“既然沒有，你為什麽用這種怪異的眼神看著我？”
無一用笑了笑，說道：“因為你的話讓我想起了一個人。”
“誰？”
“武當派的開山祖師張三豐。”
“你怎麽突然想起了這位傳說中的絕代大宗師？”
“我問你，如果張真人當年想要做武林盟主，他有資格嗎？”
“當然有資格。”
“那他為什麽沒有做呢？”
“這個……”王默暗想，“張三豐乃傳說中的大人物，失蹤了許多年，現在江湖上隻怕沒人見過他，你問我他為什麽不做武林盟主，我又怎麽知道？”
“讓我來告訴你吧。”無一用笑道，“當年有一個正道老前輩，眼見江湖上的人殺來殺去，死傷無數，特地跑去武當山，請張三豐下山為主持公道，也就是想請他做武林盟主。
然而，張三豐沒有答應，說自己沒有資格，還說天下紛紛攘攘，無論正邪，都逃不過利益二字，他要是做了武林盟主，不但會破壞自己的修道之心，還會成為武林霸主，有朝一日反倒會害了武林。
所以，後來的武林中人，無論是誰，武功多高，再怎麽想做武林盟主，都不敢公然說出來，就算別人推舉，也不敢接受。”
王默想了想，突然一笑，說道：“我明白了。”
無一用一愣，問道：“你明白什麽？”
“張真人的修為境界已經超然物外。”王默說道，“其實，無論是誰，能力多大，隻要心存善念，不做邪惡之事，就算當不了武林盟主，也能以自己的方式為武林添一份力。”
無一用聽了，神色略顯吃驚，叫道：“老弟，沒想到你智慧這麽高，若是你不說，我還弄不懂張真人的意思呢。”
“這隻不過是我瞎猜的，不一定就對。”王默說道。
“我看不是瞎猜，而是張真人的真正意思。”無一用歎了一聲，說道，“難怪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總覺得你像一個人，原來你和他一樣，與一般人大為不同。”
“一用大哥，你說的這個人，莫非還就是你當初說的那個大英雄？”王默說道。
“他不是什麽大英雄。”無一用說道，“他隻是活得很隨性。但也正是因為活得太隨性了，最後落得個……”神色略顯黯然，一臉痛惜的樣子。
王默忍不住問道：“不知一用大哥認識的這個前輩叫什麽名字？”
“他叫王俠。”
王俠！
王默心頭大震。
難道無一用所說的王俠就是他的父親嗎？
不會這麽巧吧？
若是一般人，說不定就激動的問了，可是王默心中盡管激動和吃驚，但麵上仍是一副茫然無知的樣子。
“王俠？”王默說道，“這個王俠很出名嗎？”
“他不出名。”無一用說道，“知道他的人並不多。我以前不是跟你說過嗎，他武功很高，而且出身名門，他的父親曾做過尚書和殿閣大學士，隻是……”
“隻是什麽？”王默問道。
“隻是他的父親當年被奸臣所害，與於少保一起被皇帝叫人殺了。”
聞言，王默心頭又是一震，語氣也忍不住變了：“一用大哥，你說的這個於少保，難道就是於謙？”
“不錯，就是於謙於大人。”
“不知這位王尚書叫什麽名字？”
“王強。”
“王強？”王默心頭一愣，“這名字怎麽聽上去好俗氣。”
隻聽無一用說道：“這位王大人還有另外一個名字，隻是這個名字乃皇上所賜，不提也罷。”
“這麽說，這位王大人也是一位天下皆知的大忠臣了？”
“是的。他與於大人一樣，都是大忠臣，隻是他的名氣沒有於大人響亮。而且……”說到這裏，無一用似有什麽顧忌，並沒有說下去。
王默待要問一下，可是他擔心自己問得過多，會被無一用懷疑，所以就忍住了。
雖說他已經相信無一用不會害自己，可是何衝信中所說的話，他仍是記得清清楚楚。
不能讓別人知道他與王俠有任何關係！
“不說這事了。”無一用說道，“我要是沒有猜錯的話，明後兩天，你就會收到方海天的請帖。”
“請帖？”王默一怔，問道，“什麽請帖？”
“下月初九，剛好是方海天的六十大壽。”無一用說道，“我想到了那一天，凡是江南有名的人物，或者武功高強的角色，都會跑去看熱鬧。你是竹山幫的幫主，方海天一定會叫人給你發請帖，請你去參加他的壽宴。”
王默說道：“這位方大俠真是好興致，他師兄都要找上門去了，他居然還有心情擺壽酒。”
“方海天這麽做，也是想當著眾多武林豪傑的麵，與他的師兄把話說清楚。”無一用說道。
“原來如此。”王默恍然大悟。
“對於方海天來說，隻要行的正，就算他的師兄武功比他高，他也用不著怕。”
“看來這場壽宴上將會有一場大戲，有機會的話，我得去瞧瞧。”王默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