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海,你用的是什麽神兵利器?”


    嘲風公子雖然受了傷,但他還有再戰之力,隻是忌憚苦海和尚剛才所展現出來的神威,所以不敢造次。


    “此物名叫‘千手觀音’,雖非神兵利器,但與神兵利器沒什麽區別。”苦海和尚笑道,“各位,最多還有四個時辰,你們體內的失魂散就會發作,到時候出了什麽差錯,可不要怪貧僧沒給過你們機會。”


    有人聽了,心生惶恐。


    他們不想死。


    如果可以的話,他們想歸順苦海和尚。


    但是,他們誰都不敢出聲。


    因為七個公子尚未有所表示。


    “苦海。”有人說話了,正是毛十六,“你認不得認得我?”


    苦海和尚瞥了他一眼,笑問道:“閣下莫非就是北海龍王座下大弟子?”


    “不錯。”毛十六道。


    “不知毛施主有何見教?”苦海和尚說道。


    “你陰謀陷害我等,就不怕四海龍王找你算賬?”毛十六語氣微沉。


    “貧僧要是害怕的話,就不會把各位公子請到普陀山來了。”苦海和尚一臉有恃無恐的樣子。


    “苦海,你武功再高,難道還真能對付神龍伏魔陣不成?”


    “神龍伏魔陣之名,貧僧是聽說過的,但此陣威力到底有多大,貧僧還未曾見識過。“苦海和尚說道,“將來若是有機會,貧僧倒想會一會四位龍王的高招,看是他們布下的神龍伏魔陣棋高一著,還是貧僧的千手觀音更勝一籌。”


    毛十六待要說些什麽,囚牛公子忽然說道:“如果我們歸順你,你打算怎麽處置我們?”


    苦海和尚笑道:“誰要是肯歸順貧僧,貧僧就會先給他吃‘定魂丸’,等到貧僧確定他不會背叛貧僧之後,貧僧自然會給他一顆‘還魂丹’。”


    “這麽說,就算我們七兄弟肯歸順你,但短時間內,也不可能得到‘還魂丹’啦。”囚牛公子說道。


    “大公子,不是貧僧信不過你們,而是貧僧自有顧慮。”


    “既然如此,我想請大師給我們一點時間。”


    “不知大公子需要多少時間?”


    “天亮之前。”


    “好,天亮之前,貧僧再來這裏,希望到時候七位公子已經商量出個萬全之策。”


    話罷,苦海和尚朝神山和尚合十行了一禮,揚長而去。


    王默見他就這麽走了,不覺奇怪。


    但轉念一想,覺得場中雖然隻有神山和尚一個人,但以神山和尚武功,足以鎮得住全場。


    換句話說,全場高手固然很多,但因為全都中了毒,沒有人敢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韋司隆原本可以對付神山和尚,至少能與神山和尚打平,可因為韋司隆也中了毒,而且還傷在了苦海和尚手中,所以就算韋司隆突然出手,也不可能是神山和尚的對手。


    “韋老。”囚牛公子等苦海和尚走後,對韋司隆說道,“你的身體怎麽樣?”


    韋司隆苦笑一聲,說道:“不瞞大公子,我剛才暗中運功試過幾次,但每次都不管用,看來這失魂散的毒,非內力所能化解。不過……”


    “不過什麽?”


    “據我推測,失魂散固然可怕,但也不是天下第一奇毒,隻要給我三天時間,我就能化解。”韋司隆說到這裏,望了望神山和尚,然後壓低聲音說道,“可是這個啞僧武功高強,未必在我之下,我要是想走的話,他肯定會阻攔我。”


    “韋老爺子,你可不能走。”狴犴公子說道。


    “為什麽不能?”


    “你要是走了,萬一苦海遷怒於我們,就算你三天後找到了如何化解失魂散的辦法,隻怕也救不了我們。”


    韋司隆想說什麽,囚牛公子卻是歎了一聲,說道:“苦海功於心計,知道韋老精於毒術,所以就先激怒了韋老,讓韋老和他交手,借機傷了韋老,同時還加深了韋老所中的失魂散之毒。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以韋老的本事,若不是中毒太深,斷然不會需要三天時間。”


    “是的。”韋司隆道。


    “而今韋老中毒已深,冒然和人交手,情況隻會更糟,所以韋老,就算我希望你能走掉,我也不敢讓你冒這麽大的險。”囚牛公子說到這裏,稍微想了一下,然後看向嘲風公子,“三弟,不知你有什麽高見?”


    嘲風公子說道:“大哥,你太看得起我了,事到如今,我還能有什麽高見?要麽歸順苦海,要麽與這個老禿驢拚了!”


    “怕就怕我們拚了性命,也沒辦法對付苦海,白白犧牲。”霸下公子說道。


    “難道除了歸順苦海那個老禿驢之外,我們就再也沒有別的辦法可想?”螭吻公子叫道。


    聞言,誰都不說話,個個情緒不振。


    王默見全場無聲,不由暗想:“這些人全都是海賊,若是死在這裏,沒人會可憐他們。但他們要是歸順了苦海,豈不是助紂為虐?苦海這個狗東西,把我害成這樣,如果我離開了這裏,一定找他算賬不可!”


    轉念又想:“唉,就算我離開了這裏,隻怕我的身體也已經中了失魂散,受製於人。若不想死,也隻能歸順苦海。”


    正想間,忽覺自己的神智有點恍惚。


    過了一會,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也不明白是怎麽迴事。


    突然,一聲鳥叫傳來,不光是王默一個人,全場所有人都聽到了。


    啾啾!


    隨著鳥叫聲,一道閃電般的影子落在了太子塔上,正是紅尾。


    “啊,啾啾。”王默大喜,“啾啾,快幫我。”


    然而,紅尾沒有采取任何行動,隻是站在太子塔頂,擺出一副冷漠樣子。


    “咦,這是什麽鳥,長得好奇怪。”有人叫道。


    “管它是什麽鳥,我們都自身難保了,還有心思管它?”也有人這麽說。


    驀地,有人失聲喊道:“這是傳說中的神鳥!”


    神鳥?


    眾人都是詫異。


    就連王默,也不由一愣。


    雖然他早已懷疑過紅尾是一隻神鳥,但紅尾到底是隻什麽樣的神鳥,他根本就不清楚。


    難道那人認識紅尾?


    “什麽神鳥?”蒲牢公子問道。


    那人定了定神,說道:“迴四公子,這種神鳥的名字叫玄鳥……”


    “玄鳥?”有人說道,“它怎麽會是玄鳥?你真當我們不知道玄鳥是什麽嗎?”


    玄鳥乃神話傳說的神鳥,具有神秘莫測的能力。


    但千百年來,真正見過玄鳥的人並沒有幾個,或者就算見了,也不知道此鳥就是玄鳥。


    “你以前見過玄鳥?”囚牛公子雖然也不相信紅尾就是玄鳥,但他比較謹慎,開口問道。


    “迴大公子,在下沒有見過。”


    “既然沒有見過,你怎麽敢說它就是傳說中的玄鳥?”


    “實不相瞞,在下以前曾聽人說過玄鳥的樣子。”


    “聽誰說的。”


    “這個……”


    “說!”地生樹喝道。


    “此人就是那鄧山伯。”那人忙道。


    “你見過鄧山伯?”嘲風公子問道。


    “迴三公子,是的。”


    “什麽時候?”


    “一年前。”


    “他為什麽會找上你?”


    “不是他找上在下,而是在下當時有事經過某處,見他正在跟一班江湖中人談天說地,一時好奇,就停下來聽了一會。”


    “他都說了什麽?”


    “他說他見過傳說中的玄鳥,有人不信,就問他玄鳥是什麽模樣,他就把玄鳥的樣子說了。在下當時雖然不相信他所說的奇聞,但是他說過什麽,在下全都記了下來,所以……”


    “所以你一看到這隻怪鳥的樣子,就認定它就是玄鳥?”


    “是的。”


    聞言,嘲風公子不由朝站在太子塔上的紅尾望了過去,目中泛出了道道精光。


    囚牛公子看出他想幹什麽,忙道:“三弟,不可。”


    嘲風公子淡淡問道:“有何不可?”


    “就算此鳥不是玄鳥,但看它的樣子,亦非凡物,萬一將它惹惱,怕是會有麻煩。”


    “麻煩?大哥,我們現在的麻煩還小嗎?”


    “可是……”


    “大哥,你要是害怕,就讓我來對付它。”


    話落,嘲風公子突然飛了起來,身快如電,朝太子塔上的紅尾撲了過去,伸手一抓,打算將紅尾抓到手裏。


    然而,紅尾豈能讓他找到?


    霎時之間,紅尾嗖的一聲飛出,化作一道電光,轉眼沒入了夜色之中。


    啾啾!


    紅尾的叫聲傳來,就像是還身在場中,其實已遠至百丈。


    嘲風公子待要去追,神山和尚伸手一攔,意思是叫他不要離開現場。


    “滾開!”嘲風公子大吼一聲,一拳朝神山和尚打去,力道很重,正是與生俱來的力量。


    砰!


    神山和尚還了一拳,將嘲風公子的拳頭接下。


    下一刻,隻見嘲風公子身不由己向後退去,麵色蒼白,分明就不是神山和尚的對手。


    嘲風公子站住腳步以後,麵色由白轉紅,喉頭一甜,再也忍不住,張嘴吐了一口鮮血。


    嘲風公子幾時吃過這等大虧,恨不得上去與神山和尚拚命。


    可是,他已經中了失魂散的毒,無論怎麽出手,都不可能是神山和尚的對手,若是再強行出手的話,不用失魂散在體內發作,不出一盞茶時間,他便會橫死當場。


    是故,他怒歸怒,尚不至於失去理智。


    “咦!”突聽有人叫道,“怎麽迴事?太子塔裏麵好像有……”


    此人話未說完,隻見太子塔中透出一道佛光,就好像是什麽寶物要從裏麵衝出來似的。


    眾人見了,無不大驚。


    “傳國玉璽!”


    好些人齊聲叫道。


    咣的一聲,佛光過後,便有一股強大氣息從太子塔裏散發出來,震得地麵微微抖了一下。


    奇怪的是,這等怪異之事隻發生了一次,且時間極短。


    轉眼之間,太子塔便恢複了平靜。


    “原來太子塔有封印!”囚牛公子叫道,“這道封印力量好強,也不知道是誰留下的。此人修為之高,當已‘入神’!”


    啪!


    一道人影飛出,朝太子塔逼近,雙手一翻,打在了太子塔上。


    不料,那人尚未將太子塔掀動,就有一股強大氣息從塔內湧出,將那人震得倒飛出去,落地後還朝後退了幾步,神色略顯狼狽。


    眾人見到出手之人正是神山和尚,不由倒吸一口冷氣。


    神山和尚本事那麽大,尚且都拿不到傳國玉璽,何況是其他人?


    而苦海和尚之前竟然可以掀動太子塔,讓眾人看到了塔下的傳國玉璽,苦海和尚的實力到底有多強,還用得著多說嗎?


    看來苦海和尚沒有說錯,如果不是他們還有利用價值,苦海和尚不想殺他們,否則以苦海和尚的實力,再加上“千手觀音”的力量,他們人數雖多,但最後能逃出去的人,隻怕不會超出十個。


    ……


    好痛!


    王默醒過來時,隻覺得全身痛楚,尤其是腦袋,有一種撞擊在岩石上的感覺,既暈眩又想吐。


    過了一會,他漸漸恢複過來,才發現自己的魂魄已經迴到了肉身上。


    隻是此時的他,身上綁著粗如二指的鐵鏈子,根本沒辦法動一下。


    “九師兄。”有個聲音突然響起,“這人明明受了那麽重的傷,就算讓他醒來了,他也不可能跑出去,為什麽一山長老還要用鐵索鎖住他?”


    “十師弟。”另一個聲音隨後傳來,“難道你看不出來嗎?”


    “看出什麽?”


    “這小子與一般人不同。”


    “哪裏不同?”


    “若是一般人,受了那麽重的傷,死三次都不嫌少。可這小子竟然活了下來,為了保險起見,換成是我,我也會用鐵索鎖住他,免得他醒了以後,發生意想不到的事故。”


    王默躺在地上,偷偷睜開星眸,朝外看去。


    隻見他所在的地方還是一座地牢,麵積不大,縱深也就丈餘,光線頗為陰暗。


    然而,外麵倒是燈火明亮,說話之人乃兩個中年和尚,四十來歲。


    王默定了定神,發現所受之傷好了大半,知道是《九陰轉魄功》的功效,心中雖然高興,但仍是裝作一副昏迷不醒的樣子。


    “九師兄,還是你厲害,想的比我多。”左邊和尚笑道,“這小子到底是什麽人?師父為什麽要抓他?”


    “我也想知道啊。”右邊和尚說道,“不過這種事不是我們隨便可以亂打聽的,待會一山長老來了,你最好別多嘴,免得自討苦吃。”


    “多謝九師兄提醒,師弟知道了。”左邊和尚說道。


    王默暗想:“看來這兩個人都是苦海的弟子。我雖然沒有見過他們,但聽駱大說過,苦海的九徒弟叫法滅,十徒弟叫法淨。這兩個人應該就是法滅和法淨。”


    忽然,地牢外邊來了三個人,王默一瞥之下,急忙閉上眼睛,大氣也不敢出一口。


    原來,那三個人裏麵,有一個正是法悟。


    法悟修為乃“具相”高段,絕不是法滅和法淨可以比的。


    法滅和法淨沒發現他已經醒來,不代表法悟就發現不了。


    萬一被法悟看出他的情況,隻怕會給他帶來大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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