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風昆吾聽到睚眥公子死了以後,立刻對王默說道,“看來我們想走也走不成了,你到我身邊來。”


    王默知道此老是什麽意思,急忙去到此老邊上,神色略顯緊張。


    不是他怕死,而是真要打起來,以他現在的武功,若沒有風昆吾保護,根本就不可能活著離開這裏。


    少頃,鄭隱在沉思了一番以後,說道:“風前輩,請你見諒,你們今日要走,除非能得到東海龍王親口同意,否則我等就算死在你的刀下,也會全力阻攔。”


    嘿!


    葉奴陡然發出一聲怒吼,氣勢嚇人。


    敖甲見葉奴比自己高一尺有餘,足以當得上巨人,早就想和葉奴過過招了。


    此刻聽到葉奴發出不滿的聲音,頓時按耐不住,喝道:“大塊頭,你吃我一拳!”


    話音未落,已是一拳轟向葉奴,力道之強,足有萬斤。


    “葉奴,手下留情。”風昆吾喊道。


    突聽“砰”的一聲,葉奴拳頭比敖甲拳頭大得多,力量也大得多,盡管敖甲天生神力,且修煉了高深內功,卻也擋不住霸王在世般的葉奴。


    刹那間,敖甲飛出了大廳,落到廳外以後,連退七步,噗的一聲張口吐血。


    好在葉奴收了力,要不然的話,以葉奴近乎於天下獨一無二的神力,敖甲不死也得重傷倒下,落個半死。


    “大哥!”


    敖乙驚唿一聲,飛出大廳,去到敖甲身邊。


    龍女則是神色大變,望了望鄭隱。


    隻見鄭隱雙眉深鎖,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柴石待要出手,可是他一看到風昆吾擺出一副將要動武的樣子,就沒敢發招。


    他之前與風昆吾鬥過,知道此人武功比自己高出不止一籌,就算他與鄭隱聯手,也未必能贏。


    然而,他是東海龍王的義弟,敖甲的叔叔,眼見敖甲被葉奴打得吐血,不可能連句話都不說。


    他往前踏出一步,喝道:“葉奴,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傷人!”


    葉奴冷冷一笑,說道:“要不是風老叫我手下留情,他已經是個死人。”


    王默認識葉奴那麽久,第一次聽他一口氣說這麽多話,不由一怔,心想:“沒想到這個巨漢還懂得尊敬老人。”


    其實,葉奴看似為人粗魯,出手殘暴,但他卻有著一顆細膩的心。


    葉尊對風昆吾的尊敬,他是看在眼裏的,所以隻要是風昆吾吩咐的事,他都會照辦。


    同樣的道理,如果王默也有類似的要求,他多少也會給王默一點麵子。


    但除了這兩個人之外,他就沒有那麽好說話了。


    換言之,就算是武功比風昆吾強十倍的絕世高手,他要殺誰,也不會聽這個人半句話,即便這個人一招就能殺了他。


    這時,敖甲和敖乙一起進了大廳。


    隻聽敖甲問道:“大塊頭,你今年多大?”


    “三十九!”


    “原來你比我二弟都要小五歲,比我更是小九歲。”


    敖甲這麽說,等於是把自己和敖乙的年齡公布了,一個四十八歲,一個四十四歲。


    “哼!”葉奴沉聲道:“誰要是敢阻攔我們離開這裏,我就殺誰。”


    敖甲哈哈一笑,說道:“葉奴,我承認你的武功比我高,但你也不要太過張狂,鄭先生和柴叔叔都能贏你。”


    葉奴聽了,突然伸手一指柴石,叫道:“你能贏我?”


    柴石望了望風昆吾,故意說道:“就算老夫能贏你,姓風的也會幫你。”


    “我不需要人幫。”葉奴道。


    “隻怕姓風的不答應。”


    “誰說我不答應?”風昆吾笑道。


    柴石暗喜,心想:“隻要你不出手幫這個大塊頭,一百招左右,我就能贏他。”


    “姓風的,你乃前輩高人,可不能說話不算。”


    柴石雖然不知道風昆吾到底有多大年紀,但他能推斷得出風昆吾至少已經百歲。


    因為君天佑是風昆吾的師弟,而他當年遇見君天佑的時候,君天佑二十出頭,而今七十多年過去,君天佑沒有一百也有九十八九。


    所以盡管他已八十出頭了,但把風昆吾叫做“前輩高人”,一點問題都沒有。


    當然,他這麽叫,也是出於之前被風昆吾“教訓”過。


    如果風昆吾沒有展示過比他高的修為和武力,他也不可能把風昆吾叫做“前輩高人”。


    “我說話當然算話。”風昆吾道。


    “好!我就和他玩玩。”柴石伸手一指葉奴,說道,“葉奴,一百……一百五十招之內,老夫要是不能贏你,老夫……”


    “不用!”葉奴突然變得很健談,說道,“你要是能接下我三拳而不吐血,我任由你處置。”


    柴石自認本事在葉奴之上,別說三拳,三百拳他也能接下,大笑道:“想不到世上還有比老夫更狂的人,既然你非要找死,老夫就成全你。”


    “如果你輸了呢?”


    “如果老夫輸了,你們想走就走,老夫絕不施加一指之力。”


    “好!這是第一拳!”


    葉奴說動手就動手,一拳朝柴石打去。


    他以前出手打王默的時候,以及之前出手將敖甲打飛,因為身高的原因,都處於居高臨下之勢。


    然而他現在對柴石打出的第一拳,和以往不一樣,處於半蹲之勢,身高和柴石差不多。


    這種打法正是葉尊傳授給葉奴的一種拳術,隻是這種拳術並非葉神秀傳給葉尊的,而是琉球國一種古老拳法,名叫“唐拳”。


    “唐拳”最講究力量和速度。


    論力量,天下之間即或有不輸給葉奴的大力士,但要找一個能勝過葉奴的人,怕是難如登天。


    論速度,葉奴跟隨葉尊三十餘年,勤學苦練,加上天賦極高,早已達到絕頂之列。


    所以,“唐拳”的威力在葉奴手中與在別人手中完全不一樣。


    就算是武功比葉奴高得多的人,也沒有辦法將“唐拳”發揮到能與葉奴比較的地步。


    砰!


    柴石運足全身內力,接下了葉奴拳頭,當即被震得渾身一抖。


    好在他功力渾厚,乃絕頂高手,加上祖傳《鬥姆功》了得,並沒有受到多大衝擊。


    “葉奴,你就這點本事嗎?”柴石嘲笑道。


    “第二拳!”


    葉奴話罷,朝柴石又打出一拳,動作一模一樣,但威力卻強了一倍。


    砰!


    柴石接下以後,忽然有點承受不起,真氣沸騰,若非運功調了一下,一口老血就得吐出。


    “這家夥的力量果然可怕!”柴石暗想。


    “第三拳!”


    葉奴仍是處於半蹲之態,碩大的拳頭轟向柴石,力量少說也有五萬斤!


    柴石暗吸一口氣,全身處於十二分戒備狀態,伸出拳頭,接下了葉奴第三拳,也是最後一拳。


    “喀嚓”一聲響,斷裂的不是柴石手臂,而是柴石腳下地麵,瞬間裂開了十多道縫隙。


    原來柴石剛一接下葉奴的拳頭,就無法承受“唐拳”的力量,急忙施展《鬥姆功》,將大部分拳力轉嫁到腳下。


    他本以為這麽一來,葉奴就沒有辦法了。


    可是他低估了“唐拳”的強大,或者說,葉奴打出的“唐拳”遠非一般“唐拳”能比,其他人想學也學不來。


    況且葉奴從十二歲開始修煉《扶搖訣》,二十七年來,在這門絕學上的造詣已是爐火純青,再過幾年就能達到登峰造極之境,與葉尊齊平。


    柴石的《鬥姆功》再厲害,因為不完整,根本就沒有辦法比得上《扶搖訣》。


    轉眼之間,整座大廳晃動起來,就如發生地震一般。


    風昆吾見了,不由笑道:“柴石,你再繼續化解下去,此地就要被你毀掉了。”


    話音剛落,突聽“哇”的一聲,柴石無法硬撐下去,也不可能全轉嫁於地麵,忍不住吐了一口血。


    “去!”


    葉奴雙腳突然離開地麵,飛空半尺,半蹲之勢不變,已將《扶搖訣》發動到所學層次最高之境。


    六息以後,柴石實在扛不住,仗著《鬥姆功》了得,雖未傷上加傷,卻也被震得飛出大廳,輸給了葉奴。


    “柴叔叔!”龍女掠身出了大廳,一臉關心。


    柴石神色略顯黯淡,說道:“我沒事,過幾天就好。”聲音很低,就如鬥敗的公雞。


    這也難怪,柴石本是個眼高於頂的人,近二十年來從未受過什麽挫折,順風順水。


    然而今天,他先是打不過年紀比他老二十來歲的風昆吾,然後又輸給了年紀比他小四十多歲的葉奴。


    此等事情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會鬱悶得不想說話。


    刑沙眼見柴石也打不過葉奴,心中不由震驚:“原來這個巨漢的武功這麽高!幸好昨晚葉尊叫住了他,不然的話,就算我能跑掉,其他人恐怕都要死在他的拳頭下。”


    而一想到葉奴已經這麽厲害了,更不要說風昆吾,即便鄭隱能贏葉奴,可一旦與風昆吾對上,怕是也得輸。


    他們人數再多,又有什麽用處?


    總不能血戰到底,將風昆吾和葉奴耗得真氣衰乏吧?


    況且真要這麽打,就算他們全都死光了,也未必能使得風昆吾耗光最後一口真氣。


    “風前輩,得罪了!”


    鄭隱將手一抬,咻的一聲,竟是打出一道破空指氣。


    風昆吾袍袖一揮,瞬間破掉指氣,笑道:“鄭先生修為之高,當已是‘坐照’中段。”


    咻!咻!咻!


    鄭隱不發話,隔空連續發出三指,一指比一指強大,指指奪人心魂。


    風昆吾不再使用袍袖功,而是瞬間出一掌,一拳,一指,將鄭隱打出的三指全部接下。


    鄭隱麵色陰沉,待要發出第五指。


    風昆吾忽然一笑,說道:“鄭先生,原來你是‘大奇先生’的高足,失敬、失敬,不知令師可好?”


    鄭隱見他認出了自己所使用的指功,不覺暗暗吃驚,說道:“家師十五年前已經仙逝。”


    風昆吾一愣,旋即歎道:“原來令師已經仙遊十數載。想當初,我與令師在山東濟南府龜山遇到,因為一點小誤會,不打不相識,而今五十多年過去,當日情形仍是曆曆在目。”


    鄭隱待要說話,忽聽外邊傳來一個聲音:“小妹,你與柴叔叔站在這裏做什麽?噫!柴叔叔,你受傷了?”


    王默聽了這個聲音,不由朝外望去。


    隻見轉瞬之間,兩人來到了龍女和柴石邊上,一高一矮,一老一少,一白一黑。


    高少白是一位二十七八歲的年輕人,長得頗為英俊,隻是神情看上去十分高傲,若非柴石和龍女是他認識多年的人,他絕不會多看一眼。


    矮老黑是一個相貌奇古的老頭,穿得怪裏怪氣,用來捆住腰身的帶子竟然是一根草繩,花裏胡哨,而他的腳下更是穿著一雙草鞋,就像是剛從大山裏跑出來的怪物。


    王默正在好奇矮老黑是什麽人,風昆吾陡然麵色一變,開口問道:“尊駕可是姓花?”


    矮老黑聽了,並未迴答,而是目光一聚,落在風昆吾身上,約莫過了四息,才叫道:“閣下姓風?”


    “在下風昆吾。”


    “果然是你!”


    “師父。”高少白說道,“這個風昆吾就是那‘無憂子’的大徒弟?”


    “對,就是此人。”


    “那好極了。他師父當年打了太師父一掌,我現在就上去打他一掌。”


    高少白說完,腳底下一晃,瞬間進了大廳。


    “三弟!”敖甲和敖乙知道風昆吾的厲害,急忙喊道。


    “你是何人?”葉奴問道。


    “我是東海龍王三太子,名叫敖丙。”敖丙滿臉驕橫,一副輕世傲物神情,“你這個大個子見了本太子,還不快下跪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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