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江幫,杭州城三大江湖勢力之一,以前。


    而今的錢江幫,可以說是杭州城獨一無二的“大勢力”。


    這是好是壞,眾說紛紜,各有各的道理。


    不過對於錢江幫的幫主歐陽海來說,這絕對是一件天大的大好事。


    他這個人野心很大,早就想成為杭州城說一不二的“主”了。


    現在,他終於做到了。


    然而此時,這位已經算得上杭州城“第一人”的歐陽幫主,卻是畢恭畢敬站在一個人的麵前,垂著雙手,就好像對方是他的“主子”一樣。


    其實,那人的修為和他一樣,都是“具相”高段,真要打起來,比他高不了幾分。


    他之所以會對此人如此恭順,無非是因為對方身份特殊,屬於“使者”。


    在“使者”麵前,別說對方修為和他一樣高,就算修為比他低很多,他也得如此模樣。


    否則最多一天,他這個錢江幫的幫主就得滾出杭州城,再也不可能在杭州城內唿風喚雨。


    那人年紀比歐陽海大幾歲,六十四五樣子,隻見他喝了一口香茗以後,笑道:“歐陽幫主,恭喜你坐上了杭州城第一人的位子。”


    歐陽海忙道:“在下怎敢在任使者麵前自居杭州城第一人?在下今日所取得一切,全都是‘二爺’所賜。”


    二爺?


    二爺是誰?


    任使者聽了,又是一笑,說道:“歐陽幫主,我這次到錢江幫總壇來,除了要恭喜你之外,還有件事想問問你。”


    “任使者請說。”


    “你是不是認識那個說書老頭?”


    “任使者說的人可是無一用的那個師叔?”


    “對,就是此人。”


    歐陽海趕緊說道:“在下雖然沒有見過此人,但在下要是沒有猜錯的話,他應該就是武林傳說中的那位涼涼仙……”


    任使者神色微微一變:“當真是他嗎?”


    歐陽海道:“應該是他。三十多年前,此老曾到過杭州城,我義父因為不認識他,和他起了點衝突,我當時年輕氣盛,忍不住對他出手。結果此老武功太高,打了我兩耳光,還說我以後要是敢冒犯他,他會再打我一耳光,且還要把我的牙齒全都打光……”


    任使者想了想,說道:“據我所知,此人成名很早,六十多年前就在江湖上頗有名氣,總是一副遊戲人間的樣子,行蹤漂泊不定。下至二三流人物,上至頂尖高手,都曾吃過他的虧。


    距今四十六年前,此人與一位邪道上的絕頂高手激戰,最終殺了對方,因此被許多人稱為‘涼凉仙’。


    十幾年後,此人就突然消失了。


    有人說他遇到厲害仇家,被仇家打死,也有人說他退出江湖,不再插手武林中事。


    反正這三十多年來,此人幾乎沒有在江湖上露過麵,即便露麵了,除非是見過他的人,否則也沒幾個人猜得出他的真實身份。”


    歐陽海聽到這裏,張嘴欲言。


    任使者見了,也就問道:“歐陽幫主,你有什麽要補充的嗎?”


    歐陽海道:“在下雖然不清楚此老為什麽會到杭州城來,但此老是個真正的世外高人,隻要不得罪他,他就不會找麻煩,可真要得罪他了,將是一件很麻煩的事。”


    任使者笑道:“歐陽幫主,你擔心二爺會找他的麻煩?”


    歐陽海唯恐對方生氣,忙解釋道:“在下隻是覺得……”


    “放心吧,如果他真是‘涼涼仙’,那他的修為當已是‘坐照’高段。像這等絕頂高手,休說勝他的人,就連與他打個平手的人,目前武林當中,最多也就八九個。沒有必要的話,誰會招惹他?”


    歐陽海虛驚一場,不由想道:“幸好你沒讓我去觸這個黴頭,要是你真下令讓我找‘涼涼仙’的麻煩,那我寧願自殺也不會再見那老兒。那老兒三十多年前就能一掌拍死我,三十多年後,他的修為肯定已經到了出神入化之境。別說‘二爺’,恐怕就連莊主,也未必能對付這個老兒。”


    “對了。”任使者話鋒一轉,說道,“歐陽幫主,我上次拜托你查的事,查的怎麽樣了?”


    歐陽海說道:“在下幸不辱命,總算查到了一點眉目。”


    任使者精神一振:“那妙極了。”


    歐陽海原本想現在就說的,但他見任使者沒有立刻要聽的意思,就知道任使者的意思,也就沒有立刻告知,而是將任使者請到了一處更為秘密的地方,把自己所查之事全都說了。


    一個時辰後,任使者從錢江幫總壇出來,施展輕功,一溜煙似的遠去。


    然而過了不久,他就被人盯上了。


    盯上他的人是一個身肥頭大耳,輕功極佳的黑衣男子。


    任使者察覺到有人跟蹤自己,並未迴頭,而是調轉方向,朝東而去。


    未幾,任使者上了一座山包,居高臨下,轉身笑道:“尊駕跟了我這麽久,不覺得無聊嗎?”


    黑衣男子走到山包下,原本想上去的,但才剛有所動作,就發覺整個山包已在任使者氣機範圍內,除非他現在想與任使者展開生死對決,否則就得老老實實待在下麵。


    “大路朝天,各走半邊,閣下說我跟蹤你,有何證據?”黑衣男子冷笑道。


    “這麽說,那倒是我誤會尊駕了。”任使者散掉身上氣勢,笑道,“尊駕請吧。”


    “你什麽意思?”


    “尊駕既然沒有跟蹤在下,不是應該要上路嗎?”


    眼見任使者一副自鳴得意樣兒,黑衣男子心頭不覺一怒,嘶的一聲,上了山包,距離任使者不過十六七尺。


    “我若不上路呢?”黑衣男子咄咄逼人。


    “如果尊駕不上路,那我上路。”說著,任使者居然往後退。


    黑衣男子步步緊逼,沉聲說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來自何處,我告訴你,隻要我不答應,你休想迴去複命!”


    任使者笑道:“我與尊駕頭一次見,尊駕用得著如此刁難嗎?”


    黑衣男子剛想說些什麽,任使者陡然縱身而起,瞬息遠去,速度之快,猶如一道閃電。


    黑衣男子一時大意,居然讓任使者跑了,不由得驚怒不已。


    突然,數百丈外冒出一條人影,伸手一拍,將任使者打得落下,修為也是“具相”高段,但無論內力還是功力,都要比任使者高出一些。


    “好掌法!”


    任使者運足全身之力,朝對方衝了過去。


    哪料對方再無出手之意,竟是一閃而開,讓任使者飛馳而過。


    等黑衣男子追上去時,任使者早已走遠。


    “秦兄,你為什麽不攔下他?”黑衣老者叫道,麵色頗為不悅。


    “他已輸了我半招,何必攔他?”


    “但他是……”


    “他是什麽人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刀劍山莊正得勢,連日月聖地和九陰宮都要讓著點,你老兄要是與他鬥得你死我活,萬一惹惱了少師正,隻會破壞堂主的大計,這個責任你我都承擔不起。”


    黑衣男子待要說些什麽。


    忽然,他與同伴心生警覺,不約而同向後暴退,轉眼就是數十丈,可以說是達到了極限。


    轟!


    兩人先前所在地方,被一股巨大掌力擊中,方圓十丈以內,全都變為一片砂礫,足見這一掌有多恐怖。


    “不好!”


    秦姓男子心中大叫一聲,收住後退之勢,想要趕去救援黑衣男子。


    然而為時晚矣。


    隻見攻擊他們兩人的那個人,瞬息追上黑衣男子,拔劍出鞘,劍光暴漲,如同激光,也不知用了什麽劍法,隻用了一招,就把妄圖與他一戰的黑衣男子重傷,隨後一劍刺穿黑衣男子身體。


    “你也要死!”


    那人冷笑一聲,將寶劍從黑衣男子體內抽出,轉身一劍劈出,看其相貌,頗為冷峻,年紀也不是很大,四十來歲。


    “少正春!”


    秦姓男子大吃一驚,拚命出手,灑出一片掌影,去封那人劍招。


    他的武功要比黑衣男子高一些,全力以赴之下,總算沒有被對手重傷,而是受了點輕傷。


    不等那人對他再出手,他便負傷而逃,連迴頭的餘地都沒有。


    那人像是沒有料到秦姓男子能跑這麽快,也有可能是此人根本沒想過要殺秦姓男子,追了數裏以後,便目送秦姓男子遠去,收劍歸鞘,臉上露出一絲陰笑,顯得特別詭異。


    “你是何人?”


    一個聲音突然傳來,距離那人並不是很遠,也就不足十丈。


    那人神色微變,瞬息轉身,運足全身內力,右手五指微微張開,隻差把手放在劍柄上。


    隻見不知什麽時候,九丈外多了一頂轎子,轎夫有四人,全都是神色冰冷,貌約五十的青衣男子。


    那頂轎子與一般轎子不一樣,十分簡陋,差不很多是兩根長棍從轎箱兩邊穿過。


    要說轎子還有什麽特殊之處的話,也就轎簾子上繡著一個奇怪符號,類似於人手,除了掌心部位是紅色外,其餘部分均為黑色。


    “你又是何人?”那人皺了皺眉,反問道。


    “我姓君。”轎內傳出一個聲音,聽上去並不是很大,介於三十到四十之間,“你可以叫我君天佑。”


    “君天佑?”那人從未聽說,眉頭皺得更深。


    “喂。”位於轎子前方右邊的那個轎夫叫了一聲,“我家主人問你是什麽人,你怎麽不迴答?”


    “我若不想迴答呢。”


    “你若敢輕視我家主人,我就把你的腦袋打到肚子裏去。”


    “阿日,不得無禮。”轎中人發出斥責聲。


    “是。”阿日低頭,未再多言。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梟雄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天魔聖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天魔聖並收藏梟雄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