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青冥劍呢?難道是被殺了周明禮的人拿走啦?這人是誰?居然能殺死周明禮!莫非是樂丘生?不對,應該不是這位樂幫主。如果不是樂丘生,那會是誰?會不會是邪尊?”


    王默正疑神疑鬼間,隱隱發覺手中的青木劍有古怪。


    他低頭一瞧,發現此劍居然有所變化,盡管很細微,但沒能逃得過他的眼睛。


    “怪哉!”他暗想,“青木劍又不是神兵利器,怎麽會發生變化?就算是神兵利器,除非認主或者修為高深,否則也不可能使得神兵利器產生奇妙之力。不會是幻覺吧?”


    他定了定神,全身放鬆,倒想看看是不是自己產生了幻覺。


    不久,他驚喜地發現青木劍中有一股靈氣,而這股靈氣在他的“氣息”影響下,居然能發生微妙變化。


    這倒不是他使用了內力,而是氣息人人都有,最基本的就是“生氣”。


    “生氣”是人能活著的根本。


    有了“生氣”,人就能活。


    失去“生氣”,人自然就死了。


    同樣的道理,世間萬事萬物都有“生氣”,隻是名稱叫法不同。


    有的叫“靈氣”,有的叫“妖氣”,有的叫“邪氣”,有的叫“魔氣”,有的叫“神氣”……


    青木劍不是一般木材所造,而是來自於一根靈木。


    據李大年所說,十多年以前,他曾去過南海,因為迷路誤入一片竹林當中,走不出來。


    後來竹林中出現一位貌若仙子,修為深不可測的女子,將他帶出了竹林,說是與他有些緣分,送了一根靈木給他。


    等李大年迴刀劍山莊,將此事跟宋康一說,宋康也猜不出那個女子是誰,但見了那根靈木,大為驚訝,說此木非同凡響,乃世所罕見的青木,具有極強靈性,百年前有一位武林高手曾用青木製成一把寶劍,號為“青靈劍”,威力非凡。


    李大年得了青木以後,視若珍寶,後來用此木鑄造了一對雌雄雙劍,雄劍自己用,雌劍送給了愛侶“陶子”。


    王默手中的這把青木劍,是用剩下的青木所造,靈性還在,王默自從得了以後,十分珍惜,除了練劍之外,舍不得用。


    而今,這把青木劍的靈氣被王默通過獨有方式激發出來,開始與他心意相通,隻要他稍加琢磨,自會發現此劍非一般木劍遠遠能比,即便是寶劍,在某些方麵也無法企及。


    過了一會,青木劍在王默的意念操控之下,雖然不能做到變大變小,但與他業已到了類似於“滴血認主”的程度。


    “哈哈。”王默心中大笑,“原來這把青木劍如此有靈性,就算比不上神兵利器,也非一般寶劍能比。以後用它對敵,說不定會有意想不到的威力。”


    想著,隨手試了一下,青木劍虛空一劃,竟是泛出一抹青光,華彩流動,鋒利之中帶著幾許靈動,任誰見了都會感到奇妙。


    就在這時,妙崧住持睜開雙眼,望見這一幕,目中不由閃過一道異光,合十說道:“阿彌陀佛,恭喜施主達到了人靈合一之境。”


    “人靈合一?”王默不懂。


    “所謂人靈合一,就是人與物合一。世間萬物,皆有靈性,即便是頑石,若無靈性,佛祖也無法令之點頭。


    靈性是一個很玄妙的東西,人為萬物之長,靈性最高,自一誕生,便具有其他物種無法比較的悟性,或哭或笑,或愁或喜,都是悟性使然。


    然而對於絕大多數物種而言,靈性極為稀薄,除非是遇到大神通大法力者,否則也就那樣了。


    施主手中這把木劍靈性十足,可見它的材質要比一般木類高得多,足以當當得上天下一流……”


    妙崧住持說到這裏,望見王默一臉像是明白了的樣子,生怕王默誤會自己的意思,接著解釋道:“但是,這不代表此劍的靈性就能被人激發出來,隻有那聰慧絕頂,或有大造化之輩,方能與之人靈合一。”


    王默終於明白,笑道:“這麽說,我能與青木劍心靈相通,乃是一種大造化。”


    妙崧住持說道:“大造化有時候也是聰明絕頂的表現,如果施主認為是大造化,那就是大造化。”


    王默待要說些什麽,忽見妙崧住持站了起來,目光一掃,合十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王默知道他是因為看到現場慘狀,才會發出如此悲天憫人佛語,不由得神色肅然。


    少頃,妙崧住持對王默說道:“施主,此地不宜久留,你還是趁早離開吧。”


    “大師呢?”


    “貧僧要多留一會,為此地亡魂誦經超度。”


    “大師,你可認得晚輩?”


    妙崧住持盯著瞧他了一眼,像是看出了他的真身,突然一笑,說道:“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無論施主是誰,皆不重要,重要的是,施主今後該何去何從。”


    聞言,王默心頭不由一動,問道:“不知大師可有賜教?”


    妙崧住持認真想了想,說道:“施主天性淳樸,心地善良,然世道艱難,江湖險惡,一旦身涉其中,無論多高智慧,多高武功,難免都會沾染紅塵殺伐。貧僧隻希望施主在夜深人靜之時,能翻一翻《大明度無極經》,或可以解決心中困擾。”


    王默聽了,便明白妙崧住持果然認出了自己是誰。


    這位大師的武功雖然沒有入神,但論眼力和境界,卻比同級高手高出許多,堪比神級高手。


    他原本還想把《大明經》拿出來還給妙崧住持,但妙崧住持既然要他以後多看看此經,那就表示無需多此一舉,他非要把《大明經》還給妙崧住持,那便是“著相”了。


    王默才剛遲疑了一下,妙崧住持便合十說道:“阿彌陀佛,若非施主具有地藏王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理念,淨慈寺雖不至於毀於一旦,可難免會受到侵擾。所謂一切隨緣,緣之所在,施主不必多念。”


    王默聽後,便朝妙崧住持抱拳行了一禮,說道:“既然如此,晚輩卻之不恭。”


    妙崧住持見他再無掛慮,甚為欣慰,含笑說道:“貧僧在此預祝施主日後名揚天下,成就萬古美名。”


    “不敢,不敢。今日一別,不知何時才能得見,晚輩祝願大師長命千歲,活得瀟灑。”


    妙崧住持先是一愣,旋即莞爾一笑。


    隻見王默過去把自己的包袱拿了,再次搜尋了一遍,仍是沒有找到青冥劍,隻得作罷。


    “大師,告辭了。”


    “告辭。”


    王默轉身欲走。


    但下一刻,他突然想到什麽,急匆匆趕到角落裏的那個差不多快要爛掉的大箱子旁,伸手打開,從裏麵拿了一把銀票,差不多有三萬兩。


    妙崧住持見了,神色略顯愕然。


    王默嘿嘿一笑,說道:“周明禮害得我差點死掉,我拿他一點銀票不算什麽。大師,如果可能的話,這箱子裏的金銀珠寶,你就收了吧。”


    “阿彌陀佛,出家人怎可貪財?”


    “錢財雖是身外物,但錢財不是罪惡,倘若用到實處,可以救許多人,以大師的智慧,應該能想到如何處置的辦法。”


    妙崧住持心頭微動,知道王默的意思。


    “好了,大師,我這次是真的要走了,後會有期。”


    王默話罷,便迅速離開石屋。


    很快,他從地道裏出來,發現東方欲曉,四周仍是一片昏暗,遂展開“浮光掠影”之術,速度不但以往快,且無比輕鬆,隨隨便便就是數丈,當真有騰雲駕霧之感。


    他仗著內力不俗,也不坐船,而是踏湖飛奔,竟然以“登萍度水”之勢一口氣上了岸。


    當他走至某處時,天光乍現,旭日東升,一縷陽光斜射而來,照在他的身上,頓時讓他有種如沐春風,飄飄欲仙的感覺。


    當日,王默並沒有離開杭州城,而是易容成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進了一家名為“江天樓”的大酒樓。


    他聽說這家大酒樓號稱杭州第一名樓,但凡是江湖上的事,都能在這裏打聽得到。


    果然,他剛進來,就看到酒樓裏坐了不少人,三五成群,四六一桌,有的在竊竊私語,有的則是在旁若無人高聲闊論。


    等他坐了片刻,就知道了周府的事。


    根據江湖傳聞,周府被官府查封了,理由是勾結亂黨,意圖謀反,但周府到底勾結了誰,沒人說得清楚。


    有位自認消息靈通的家夥甚至還拍著胸脯說,周家老太爺周明禮表麵上是一個仗義疏財的大俠,其實是個無惡不作的大惡棍,他的孫子周霸先就是被他帶壞的。


    又說周明禮十分兇殘,殺了不少朝廷高手,最後被一位來自天界寺的高僧給收拾了。


    天界寺?


    王默不清楚這是什麽寺院,心想不會是有人把妙崧住持當成是天界寺的人了吧,可周明禮也不是被妙崧住持打死的啊。


    當然,也有人大發感慨,說周府第一代莊主周倉,昔年是何等英雄人物,他的子孫後代竟會落得如此下場。


    不過也有人說了,周府在杭州稱霸了兩百多年,已是天運眷顧,所謂人無千日好,花無百日紅,周府滅亡也隻是早晚的事,用不著唏噓。


    而還有人說,隨著周府滅亡,威武鏢局一蹶不振,杭州城今後便以錢江幫一家獨大,誰想要在杭州城過好日子,就得巴結錢江幫。


    王默正聽間,忽見一個說書老頭走了進來,正是無一用的那位師叔。


    有人見過此老,大聲叫道:“喂,說書老頭,你消失了好幾天,究竟跑哪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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