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院長,你這麽做,可曾請示過莊主?”來自上院的一位大佬問道。


    “沒有。”


    “這麽說,你沒有得到莊主同意,就擅自把……”


    秦常知知道自己該說話了,忙道:“是這樣的,宋院長曾跟總長老提過這件事,而總長老與莊主閑聊的時候,也已說過此事,當時莊主已經答應,所以這沒什麽不對。”


    聞言,就連羅寶,也不敢多問了。


    但少冬兒聽後,卻是突然笑道:“看來這位王默當真是個怪才,連爹爹都聽說過他。”


    話音剛落,忽聽啪的一聲,史驚濤一劍抽在王默身上,因為用力過猛,竟是將王默打出兩丈外。


    王默才剛爬起,身上又中了一劍,疼的他幾乎喊出聲來。


    但他沒喊,而是盡全力搶攻。


    奈何他的隨風劍法火候還很淺,又怎麽可能是史驚濤的對手?


    數招以後,他至少中了十八劍,如果史驚濤用的是真劍,或者使用內力,他不死也要變成廢人。


    不過他挨了這麽多劍,卻哼都不哼一聲,更不要說認輸,觀戰之人無不吃驚。


    他明明已經輸了,為何還要受這種苦?


    難道真要史驚濤將他打得爬不起來,他才肯低頭嗎?


    事實上,王默不是沒有想過認輸。


    他之所以沒這麽做,那是因為他想看看自己的極限到底有多大。


    李大年那晚跟他談人生,其實就是做這方麵的思想工作。


    而他,也終於明白了李大年為什麽跟他說一些近乎於亂七八糟的東西。


    如今想來,李大年早已知道他會輸給史驚濤,想在精神層麵讓他多鍛煉一下。


    所以無論如何,他都要堅持到最後一刻。


    過了一會,一些弟子不忍再看,都是扭過頭去。


    而身為王默的“哥們”,許滸早已緊握拳頭,恨不得上去將王默替換下來,同時也覺得史驚濤這麽做太狠毒了。


    王默與他怎麽說也是同門,同門之間有必要出劍那麽重嗎?


    看台上的一位房主實在看不下去了,起身喊道:“王默,你輸了,還不快下台去?”


    然而,王默覺得還能多磨練一會,不但沒有認輸,反而還在找機會出劍。


    那個房主眼見王默如此,不由罵道:“你這個小白癡!真要被打得遍體鱗傷才肯認輸嗎?”


    少冬兒聽了,故意說道:“馬房主,他這麽有骨氣,你就讓他多堅持一會。我們刀劍山莊最需要這樣的人才,不是嗎?”


    馬房主想說什麽,忽聽啪的一聲,史驚濤一劍重重劈在王默肩膀上,力量之大,險些碎掉了王默的肩胛骨。


    王默再怎麽頑強,肉身也承受不起,轟然倒下,可是他的右手,仍是緊緊握著木劍不放。


    許滸見史驚濤還想出手,不由大聲叫道:“史師弟,都是同門師兄弟,何必下手這麽狠?”


    這話讓處於有些不理智的史驚濤清醒過來。


    他真要上去補上一劍,以後其他人還怎麽看他?


    尤其是看台上的那些大佬們。


    他收了木劍,往後退出幾步,說道:“王師弟,你別怪我出手這麽狠。習武之人若不狠點,將來又如何能斬妖除魔?隻要你肯認輸,我們就到此為止。如何?”


    王默趴在台上,也不知是否還清醒,紋絲不動。


    少頃,秦常知站了起來:“難道他……”


    驀地,王默身軀微微動了一下,然後就見他晃晃悠悠爬起身來,穩住身體以後,麵上居然在笑:“還有一招,隻要史師兄能擊中我一劍,我就甘拜下風。”


    許多人見他勉強站穩,連拿劍都有些吃力,居然還想和史驚濤交手,都覺得他瘋了。


    少冬兒拍手叫道:“王默,好樣的!”


    這話深深刺激了史驚濤。


    先不說他已暗戀這位四小姐兩年,容不得別人在四小姐麵前表現。


    就算沒有這層關係,四小姐也是在為王默叫好,嫉妒之心早已充策他的胸膛。


    他要是還讓王默繼續充英雄好漢下去,他就不叫史驚濤!


    刹那間,史驚濤一劍斬出,完全沒有留力,速度更是快得不能再快。


    啪!


    王默身上中劍,整個人飛出台麵,往下落去。


    但與此同時,史驚濤覺得自己的心口之處微微一涼,像是被什麽東西刺了一下。


    沒等史驚濤明白過來,台上已經多了好幾個人,其中一位正是李大年。


    李大年瞪著他,像是要把他一口吐了。


    “李……李師叔,你瞪著我做什麽?”史驚濤有些心虛。


    “李師弟,你不會真生氣吧?”說話的人是一房房主,也在擂台上。


    “我不生氣!”李大年說這話的時候,樣子就很生氣。


    “咳咳。”一房房主說道,“比武過招原本就是這樣,隻要不死人,受點傷也不算什麽。”


    “這叫受點傷嗎?如果這一劍打在趙師兄身上,趙師兄怕是也會叫痛。”李大年冷笑道。


    “李師弟,你這麽說,那就是怪我管教無方了?”一房房主滿臉不快。


    忽然,去到台下察看王默受傷情況的一位與李大年關係極好的房主,用慶幸的口氣說道:“李師弟,別生氣了,這小子身體真……結實,隻是受了點皮肉之傷,沒有大礙。”


    “是嗎?”李大年有些意外。


    “你還信不過我?”


    “那好,我真不生氣了。”


    說完,李大年居然還能當做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退迴到看台上。


    擂台上還有一位大佬,那就是秦常知。


    他想了想,高聲宣道:“這一場比劍,平分秋色。”


    聞言,許多人都變了麵色。


    尤其是史驚濤。


    他都將王默打飛出去,為什麽秦常知還要做出這等宣判?


    這是偏袒!


    羅寶起身說道:“秦兄,這個判法是不是有問題?”


    “沒有問題。”秦常知伸手一指史驚濤手中木劍,說道,“這把木劍已毀,說明王默身體素質不錯……”


    羅寶嘴角扯了扯,像是要發作。


    “還有。”秦常知伸手指向史驚濤胸口,問道,“史驚濤,你低頭看看你的心口,是不是有個劍孔?”


    史驚濤低頭仔細一瞧,發現確實有個劍孔,猛然想起自己剛才為什麽會覺得心口涼,原來就在剛才一瞬間的工夫,王默的劍已經抵達他的心髒部位,如果王默拿的是真劍……


    “最後。”秦常知神色顯得十分嚴肅,“史驚濤,你段位比王默高得多,練劍日子比王默長久,卻隻能與王默打成這樣,如果我判你贏,你覺得你真的算贏嗎?”


    在這位大佬麵前,史驚濤哪敢反駁?


    他將頭微微一低,說道:“弟子受教。”


    羅寶原本還想為史驚濤說說話,但一房房主可不想得罪秦常知,趕緊說道:“秦師叔,你老說得對,這一場比劍確實是不相上下。”


    羅寶聽他這麽說,也不好再說什麽。


    此時,王默已經醒來,在許滸和另一位刀劍房弟子的攙扶下,離開了比武場。


    不多一會,許滸與那位刀劍房弟子將王默送到了一處名為“迴春閣”的地方,由“迴春閣”的閣主仔細檢查了一遍,確定沒有傷到內髒,開了一張藥方,算是結束。


    不過,當王默要被兩人用擔架抬走時,迴春閣主也不知道想起了什麽,卻說要留王默觀察兩天,把許滸兩人趕走了。


    此後,迴春閣主讓人把王默送入病房,把人叫退以後,也不吭聲,而是在床前倒背雙手,來迴走動。


    王默看得有點頭暈,張口問道:“前輩,我真的需要在這裏療養幾天?”


    “噓!”迴春閣主示意他不要多嘴。


    王默隻好閉上眼睛。


    不知不覺,王默居然睡著了。


    然而他等醒來時,迴春閣主仍是在病房裏走來走去,不過房裏早已亮起了燈火,想來已是夜晚。


    “這位前輩不會有病吧?”王默心想。


    “你才有病!”迴春閣主陡然叫道,同時收住腳步。


    “前輩能聽得到我在想什麽?”王默大吃一驚。


    “不是聽到,而是看得到!”迴春閣主大聲喝道,“你這小子以前是不是練過金鍾罩鐵布衫十三太保橫練?”


    “沒有,我什麽都沒有練過。”


    “那你一定是吃過朱果。”


    “朱果?朱果是什麽?”


    “朱果就是……”迴春閣主想了想,迅速離開,很快又跑了迴來,手裏拿著一卷書,翻開一頁,指著問道,“你以前是不是吃過這種果子?”


    王默定睛看去,不由笑道:“原來這就是朱果啊。我吃過,而且還吃了很多。”


    “很多?”迴春閣主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


    “是啊,我以前有幾天把它當飯吃。”


    “當飯吃?”迴春閣主想吐血。


    朱果可不是凡物,這小子居然還有臉說把朱果當飯吃!他想得到一個都得不到呢。


    迴春閣主眼珠亂轉,也不知道在打什麽鬼主意。


    片刻之後,他走了上去。


    “喂喂喂,你想幹什麽?我可要喊了。”王默見他要上來動手,急忙從床上爬了起來。


    “你小子吃了那麽多朱果,血液裏肯定含有朱果的氣息,我要給你放點血。”


    “放血!”


    王默嚇得臉都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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