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奇聲聽楚律這般說,忙賠上笑臉,陪著說了兩句,不敢提石藍婕的事,暗道此事皇後定會訓斥錦王妃用不著他開口,想著,便拿了西院裏的事問了幾句,左右試探一番,有意要拖延著不叫楚律迴了西院,忽地聽楚律問道:“耿大人知道燕迴關外蠻子作亂的事嗎?”

    耿奇聲驚詫道:“這是何時的事?下臣並不知道。”說著,眼睛溜溜地看向楚律,巴望著楚律再說兩句,心裏驚疑不定地想著燕迴關離著益陽府那樣近,難怪楚律會成日忙得不見人。

    楚律說道:“耿大人退下吧,本王還要給陛下寫折子。”

    耿奇聲忙道:“那蠻子作亂的事……不知蠻子到底做了什麽?”

    “耿大人是文官,就莫管這些了。”

    耿奇聲一噎,瞧見楚律一副送客的模樣,不敢再追問,又不甘心出去,便歎息道:“下臣此行瞧見錦王府裏變了模樣,不由地就想起了先王妃的音容笑貌。”說完,便有意去看楚律的神色。

    楚律笑道:“哦,那耿大人不如告訴本王先王妃長得什麽模樣吧,本王近來有些忘事,很有些忘了她的模樣。”

    耿奇聲氣息一滯,暗道當真是隻見新人笑,不聞舊人哭,楚律這麽快便忘了耿氏,想著,便有意絮叨起耿氏在時的事。

    楚律由著他去,提起筆,便動筆寫了叫皇帝還他清白、嚴懲造謠誹謗他身世之人的折子,待寫完了,瞧見耿奇聲也住了口,便笑道:“耿大人迴去歇著吧。”

    “是,下臣不打攪王爺了。”耿奇聲說道,一邊想著還是耿氏在時行事便宜,一邊便退了出去,待到了外頭看見樓朝日,眼睛微微耷拉了一下,跟樓朝日寒暄了一句,便先迴了留客天。

    樓朝日瞧見耿奇聲微微耷拉眼皮,心裏暗道不妙,隻怕錦王不會叫他見樓晚華——倘若樓晚華還在府裏的話。想著,便又求翠墨進去替他通傳。

    翠墨笑道:“小的已經替樓少爺通傳一次了,王爺不見,小的哪裏敢再去驚擾了王爺?況且誰家也沒有放任個姨娘時時見外男的事。”

    樓朝日眼皮子一跳,聽出翠墨出言不遜,暗道錦王府上下都不將樓家放在眼中了,又在錦王書房外站了站,便迴了留客天,待到了留客天中,先去尋耿奇聲,見了耿奇聲,忙道:“耿大人可替晚輩說了沒有?”

    耿奇聲歎了口氣,說道:“樓小弟隻怕再沒有機會見到令妹了。”說著,便道:“我已經請求王爺許我在府中多留幾日

    ,以便去祭奠先王妃,不知樓小弟可要隨我留下?”

    樓朝日眯了眯眼,思量一番,因想著樓老爺的意思是宜早不宜遲,合該早早地叫樓家跟錦王府一刀兩斷,倘若他隨著耿奇聲留下,隻怕要耽誤了迴京。原本預想著叫楚靜喬、耿奇聲陪著他將這事鬧出來,如今看來,楚靜喬是已經在石王妃麵前投降了的,耿奇聲留在益陽府是另有目的,眼下不會得罪了錦王,自己若鬧,便隻能一人鬧,但他又勢單力薄,且如今樓晚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自己便是鬧得滿城風雨,也沒有證據。再者說,看錦王府對樓家這般不尊重,錦王該是知道樓家私底下做的事了,如此一來,益陽府與他便是是非之地,他該早一步離了益陽府才是。

    打定了主意要先迴京城,樓朝日便對耿奇聲說道:“雖見不到小妹,但家中還有老邁父母,未免老父老母憂心,晚輩想先行一步。”

    耿奇聲點了點頭,拍了拍樓朝日的肩膀,歎息道:“樓小弟莫太擔心,吉人自有天相,樓側妃總不會無緣無故地沒了人。”

    樓朝日說道:“耿大人說的是,小弟這便去跟王爺告辭,明日迴京。”

    “是否太倉促了一些?”耿奇聲問道。

    樓朝日笑道:“晚輩聽聞這北邊的天入冬了便要連日下雪,才剛瞧見天晴了一會子這會子又見不到一絲太陽,隻怕過兩日便要下雪了,未免耽誤行程,小弟不得不手腳快一些。”

    耿奇聲點頭稱是,一邊看著樓朝日向外頭去,一邊想著倘若不盡快弄清楚錦王府裏的蹊蹺,隻怕他當真要等到明年春暖花開日隨著楚律迴京了。想著,便又叫了手下來問,問道:“餘家二少爺隨著郡主出府了?”

    那隨從說道:“出去了,小的瞧見郡主領著餘家二少爺坐了轎子從府外繞進西院了。”

    耿奇聲蹙眉道:“隻怕那邊不會開門。”

    那隨從說道:“並非大人上次去的那門,是另一處,據說原是西院下人進出采買米糧的道路。”

    耿奇聲一手握著自己手腕,一手試著握拳,暗道楚靜喬千萬要領著餘思渡見了西院裏頭的東西才是,想到餘問津小心的很,隻怕餘問津知道此事會叮囑餘思渡不將所看之物泄露出去,於是又吩咐下人道:“請了餘大少爺來說話,待樓少爺見過了王爺,便叫他也來陪著餘大少爺下棋。”

    那隨從答應著,便去請餘問津。

    這好半日餘問津不見餘思渡身影,心裏也擔心的很,唯恐餘思渡又

    要去闖西院,便蹙緊眉頭,聽說耿奇聲有請,便當真過來了,一邊跟耿奇聲說著話,一邊惦記著餘思渡。

    待樓朝日迴來後,餘問津便在耿奇聲的慫恿下跟樓朝日下起了棋,聽樓朝日說錦王挽留不肯叫他先迴去,餘問津說道:“原本咱們就是一起過來的,若走一起走就是了,樓大哥何必這麽著急要舍了我們先走一步。”

    樓朝日淡淡地一笑,心裏卻疑心錦王是要將他軟禁在錦王府,暗道錦王府不給樓家顏麵,樓晚華又下落不明,他又被扣在錦王府,隻怕錦王是要對樓家不利了,若這般,自己該及早地想法子將眼下錦王府裏頭的事傳出去。因心思重重,便隻笑笑敷衍餘問津。

    耿奇聲心裏琢磨著楚律留下樓朝日的意思,再看期盼上樓餘兩人對弈,就有些心不在焉。

    餘問津走了會神,瞧見棋盤上樓朝日已經布下一條長龍,自己的棋子卻淩亂不堪,暗道餘思渡當真讓人不得安生。

    正想著,外頭乍然奔來一個小丫頭,這小丫頭進來後,便叫嚷道:“餘大少爺趕緊去求求王爺吧,餘二少爺被王先生綁到王爺麵前去了。”

    餘問津看向這小丫頭,不認得是哪個。

    耿奇聲辨認出楚靜喬身邊的如是,看如是穿著一身婢女衣裳,頭上卻隻簡單地包著一方帕子,細看她緞子裙子下露出一腳褲子也是粗布的,打扮得不倫不類,忙道:“你慢一些說,究竟是什麽事?來者是客,餘小弟是客,怎會被綁起來?”

    如是囁嚅道:“奴婢不知,奴婢今日隨著郡主、餘二少爺去西院,才到了後頭門內就踩在了水汪裏,將一隻鞋子弄濕,於是就站在後頭門邊等郡主他們迴來,誰知後頭聽到一陣吵嚷唿喝聲,躲在一旁看,就見王先生綁了餘二少爺說拉去給王爺看,郡主也被拉去叫給王妃管教了。奴婢好不容易才跟著一群廚役混了出來。”

    耿奇聲向如是身後看,果然看見她身後有一路單隻的鞋印,暗道如是是一時情急,沒來得及換鞋子便來報信,心說楚靜喬竟是想著藏在廚役裏混進西院,忙道:“西院?今日王妃要去據說被王爺訓斥了一通,怎地餘二哥兒這般不懂事,偏撞到那邊去了?”

    餘問津忙道:“耿大人,樓大哥,小弟隻怕惹怒了王爺,我得趕緊去瞧一瞧。”

    耿奇聲說道:“快去,快去。”說著,一邊催促餘問津,一邊想著餘思渡被抓住,隻怕要從他口中問出西院裏頭有什麽要難上加難了。

    餘問津急忙向錦王

    書房裏趕,到了書房外,果然瞧見餘思渡被堵著嘴綁在書房外,便先請了翠墨代為通傳一聲,待翠墨說了一聲請,看了一眼餘思渡,便進了書房,才剛進了書房,就聽一個與翠墨一般大的小子翠硯進來說道:“王爺,西院弄明白了,原來郡主是隨著一群廚役進去的。”

    餘問津心裏歎了口氣,忙拱手請罪道:“還請王爺恕小弟年幼無知,冒犯了王爺。”說著,便看向一旁,瞧見一個身量高大的男子抱著手臂站在一旁,暗道這人就是王鈺了。

    王鈺並不看餘問津,隻說道:“王爺,據我看那西院整治的太倉促了一些,原該將早先的人通通換掉。”

    楚律說道:“你說得有理,是本王思慮不周。”說著,心想若早換掉了,如何能抓到餘思渡這種想偷窺的人。

    王鈺也聽楚律說過楚靜喬今日要領著人過去,因此有意放餘思渡瞧了一眼那些弩機的外殼後便趕緊過去抓人,此時做戲說道:“王爺斷然不能放了那小子走。”

    楚律點了點頭,又看向餘問津,說道:“如今關外蠻子作亂,餘小哥兒又年幼無知,倘若他被蠻子哄了,將西院的東西說出去,隻怕會誤了我魏國江山。”

    王鈺眼皮子跳了跳,暗道楚律何必拉了這麽大的黑鍋叫餘思渡扛上。

    餘問津也機靈的很,聽楚律、王鈺這般說,便跪下將袖中書信奉上,說道:“這是家父叫晚輩送給王爺的信,還請王爺過目。”

    王鈺看了餘問津一眼,心裏便有兩分喜歡他,心說這小子倒也沉得住氣,舉止從容的很,比餘思渡要好上許多,想著,從餘問津手上拿了信,便遞給楚律去看。

    楚律展開信,草草掃了一眼,便將信遞給王鈺。

    王鈺看了不禁失笑,笑道:“好個餘將軍,竟是巴不得他那小兒子賴在錦王府呢。”

    餘問津雖被餘將軍囑咐過不許看這信,但這幾日因覺耿奇聲與錦王之間詭異的很,便偷偷地拆了信看,此時也明白了餘大將軍要將餘思渡托付給錦王府的原因。細說起來,這原因又跟楚律有關,原來餘大將軍發妻入門一年後便因病過世,沒有留下一兒半女,隨後餘大將軍因得先皇寵愛得娶宮中一女官為妻,此女官便是如今的餘大夫人。餘大夫人也不是小戶人家出身,祖上也有過勳爵,在宮中幾年深得先帝及那時寵冠後宮的淑妃寵信。

    依著信裏餘大將軍的原話,便是說他本當今上繼位之後他便要遭到太後、皇帝迫害,不想卻得皇帝重用,待安

    逸幾年後,才乍然察覺如今已經落入太後、皇帝之手,再無反手之力,今日懇請錦王念在往日情分上收留幼子餘思渡。

    餘問津雖不知餘大將軍為何會覺得太後、皇帝要對他斬盡殺絕,但餘大將軍信裏多次提起淑妃,可見這事終歸是跟錦王有關係的。

    王鈺看餘問津仰著頭等楚律答複,便笑道:“你這小子,你父親要你小弟留下,卻要你迴京送死,你可甘心?”

    餘問津笑道:“王先生這話過了,父親並未說晚輩迴京後一定會死。”說著,心想餘家眼下隻有他們兄弟兩個,總不能兩兄弟都留在益陽府。

    楚律看著王鈺將信放在書案上,又接過來看了一通,心裏大概能想明白是什麽緣故。得意濃時錦上添花之人何其多,淑妃在世時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也能夠將廣陵侯夫人接進宮裏幾年,可見淑妃是不將那時的皇後此時的太後放在眼中的。餘大夫人身為女官,隻怕沒少為了奉承淑妃跟淑妃聯手對付太後。新帝登基之初,太後忍著,如今皇帝根基已穩,且連撤藩的心思也敢動了,太後自然想要報仇雪恨。

    “既然如此,就順了餘將軍的意思,留下餘小弟吧。”說著話,楚律舒展開眉頭,心裏略有些失望,倘若餘大將軍已經被逼到托孤的地步,那麽餘大將軍便是籠絡過來,也沒什麽用處了。

    王鈺笑道:“領了你家小弟迴留客天吧,”說著,想起留客天這名字,暗道王妃當真有才,住在這留客天裏頭,若不是有所圖謀的人,早趕著離開了,“你告訴他,若是敢將在西院看到的東西宣揚出去,我便割了他的舌頭。”

    餘問津忙答應了一聲是,見楚律、王鈺沒說旁的,便又磕了頭,對著王鈺作揖,慢慢退了出去。

    退到門外,看見餘思渡歎息一聲,親手給他解開嘴上布條,又將他身上繩子解開。

    餘思渡惶恐地看書房裏看一眼,忙道:“大哥,王爺他……”

    “王爺說要留了你在錦王府。”餘問津無波無瀾地說道。

    餘思渡眼珠子轉了轉,忙又扯著餘問津,低聲道:“大哥,你不知道……”

    “不許胡說,在西院裏頭看見的東西不許告訴旁人。”餘問津說道,“不然王爺不會放過你。”

    餘思渡敷衍地點了點頭。

    餘問津不由地又勸說他道:“老實一些吧,也不知道你怎那麽多的花花心思。眼下郡主落到了王妃手上,不知道郡主如何了。”說著,拉著餘思渡起身

    ,又扶著他向留客天去。

    餘思渡一怔,腿腳有些麻木,便抬腳蹬了蹬,忙道:“郡主在王妃手上?”

    餘問津點了點頭,一邊看著餘思渡手腕上勒下的痕跡,一邊說道:“據說是王妃給王爺的圖紙,早先王妃鬧著都沒進西院,郡主反倒領著你進去了,隻怕王妃不會善罷甘休。”

    餘思渡聞言,心知自己將楚靜喬連累了,因被餘問津責怪地看著,便憤懣地說道:“是郡主說她有法子領著我去的。”

    “你不跟郡主說起,郡主怎會答應你?且前頭郡主才被王妃責罰得幾日不能出門,怎她忽地又有法子了?你若為她著想,便不該答應隨著她去。”

    餘思渡訥訥不敢言語,腳上的麻木沒了,便又說道:“我去王妃那認錯去,叫王妃要罰罰我。”

    餘問津斥道:“胡鬧,你當真想叫人人都知道郡主跟著你一起胡鬧了?”

    餘思渡挨了訓斥,便不敢再輕舉妄動,此時猶記得王鈺兩隻鐵腕上的力道,因此心有餘悸,也不敢妄動,便隨著餘問津迴了留客天。

    到了留客天中,樓朝日、耿奇聲紛紛過來安慰。

    樓朝日看餘問津一副謹小慎微不許餘思渡胡說模樣,越發覺得明日便離了錦王府的主意是對的。

    耿奇聲看餘思渡,卻是另一番心思,隻瞧見餘思渡一臉壓抑下的興奮,便知道他看見了那些“厲害的玩意”,因此便有意歎道:“也不知道西院裏頭有什麽,就叫王爺緊張成這樣。”

    餘思渡笑道:“耿大人不知道,那裏頭的東西……”說著,聽餘問津咳嗽,便不敢再說。

    耿奇聲淡淡地笑笑,暗道餘問津總不能一直看著餘思渡,他總會從餘思渡口中問出來,因說道:“餘小哥兒受驚了,趕緊歇著吧。隻不知道郡主如今如何了。”說著,便長長地歎了口氣出去了。

    待耿奇聲走了,餘思渡便又興奮壓低聲音跟餘問津、樓朝日說著什麽,耿奇聲在門外隱約聽到一句連發的弩機,不由地頭皮一麻,暗道楚律竟然這般厲害,造出這種玩意——不,應當是石清妍厲害,竟然有這樣的圖紙,細說起來,他在錦王府的這幾日打聽到的話都說石清妍是在石家少爺來過益陽府之後忽地“仗勢欺人”起來的,如此看來,這圖紙多半是從石家那邊拿來了,如此看來,石家對陛下並非忠心不二。心裏盤算著聯合餘家二老爺的手將這事告訴皇帝便能將石家一網打盡,待要再聽清楚,就見餘問津又喝令餘思渡住口,

    耿奇聲略有些失望,便慢慢走迴自己房裏。

    待迴去了,不好不關心楚靜喬一句,便叫了找了趙銘家的來,瞧見趙銘家的,便示意隨從先放了兩錠銀子在桌子上,隨後去看著莫叫人偷聽,待趙銘家的走近了行個萬福後,就唏噓道:“早年你隨著妹妹來益陽府還是個少年女子,如今也生兒育女了。可惜我那妹妹偏不在了。”

    趙銘家的忙笑道:“耿舅爺莫這般說,郡主如今也長大了,舅爺看著郡主心裏也該欣慰一些。”

    耿奇聲點頭說是,隨後看見趙銘家的額頭上有一層水霧,便問道:“大冷的天,你怎熱出一頭汗?”

    趙銘家的訕訕地說道:“趙銘犯了事被王妃攆出去,府裏許多事都要小的親力親為。一家子的口糧,總不好不做。”說著,便眼巴巴地看著銀子。

    耿奇聲聽趙銘家的這般說,歎道:“不想你們也淪落到這地步。”說著,便將銀子向趙銘家的推了推。

    趙銘家的吞著唾沫,卻不敢伸手去拿。

    “眼下府裏有什麽事要你忙的?”耿奇聲慢悠悠地說道。

    趙銘家的忙道:“西院裏頭連天出事,先是石秀女跑到那邊巷子裏坐了一夜,今日又有人說那邊廚役偷東西,於是王妃說叫將人全部換掉。”

    耿奇聲見趙銘家的不時瞄向那銀子,笑道:“這些人可有下家了?”

    “還沒,才剛領出來呢。”

    耿奇聲嗯了一聲,說道:“趙銘不在,你一人支撐家計也不容易,這銀子你便拿去吧。”說著,將手收了迴來,“郡主如今在王妃那邊,你替我瞧瞧去,若是郡主受了什麽委屈,千萬迴來迴我。”說著,又見趙銘家茫然似是不知楚靜喬犯了什麽事,便將楚靜喬領著餘思渡去西院的事說了。

    趙銘家的忙道:“哎喲,怎地郡主這般糊塗?王妃一來興致便砸了庫房的人也沒進了那西院,怎地郡主就進去了?”

    耿奇聲歎道:“靜喬還是年輕糊塗啊。就是這般,老夫才怕她又得罪了王妃。你趕緊去替我瞧一瞧,若靜喬被責罰得厲害了,老夫便去請王爺搭救。”說著,又示意趙銘家的拿銀子。

    趙銘家的嘴上說著無功不受祿,手上卻將銀子揣了起來,堆著笑臉說道:“到底是舅爺關心郡主,小的這就去替舅爺看著去。”說著,又行了個萬福,才拔腿向後頭蒲榮院去。

    趙銘家的到了蒲榮院,在門首上站了站,便向內去,繞過擋屏,沒瞧見廊下

    有人,到了門邊才瞧見東邊暖閣窗子開著,透過窗子瞧見祉年、福年、醉月、暮煙在攢珠子便過去瞧,瞧見珠子都是珍珠、貓眼石、紅綠寶石磨成的,心知蒲榮院的丫頭要東西都是去庫房裏隨取隨拿,便隔著窗子笑道:“幾位姐姐好,勞煩哪位替我通傳一聲。”

    醉月瞧見了,便笑道:“嫂子等一等,我替你說一聲去。”說著,便起身向堂屋裏跟石清妍說話。

    過一會子,醉月從屋子裏出來,打了簾子叫趙銘家的進去。

    趙銘家的進去了,到了裏間,瞧見石清妍懶懶地倚在榻上,正解了楚靜徙的頭發給她編辮子,楚靜喬就坐在石清妍下手,似是在虛心請教一般。

    “郡主,耿大人拿了給小的,問小的領出去的人可有下家了,還說若是郡主受委屈了,他就去求王爺說情去。”趙銘家的小心地看著楚靜喬,見楚靜喬側著身子,便偷偷地看了眼石清妍,石清妍有一府庫的東西可以賄賂她,早先便是識時務地受了石清妍教唆勸說楚靜喬向石清妍低頭,如今耿奇聲拿了這點銀子,她自是不放在眼中。

    因這話這銀子是給楚靜喬的,楚靜喬便瞄了一眼,歎了口氣,對著石清妍也不好說到底是耿奇聲最關心她,便對趙銘家的說道:“銀子你拿去吧,告訴舅舅,我還受得住。”說著,想起趙銘家的說耿奇聲問那些下人的下家,便有些著惱,暗道石清妍說的是,耿奇聲果然在算計他們家的“寶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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