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常規錄完證詞,常縣尉將我和閔柔留下在客廳小坐,向武定國詢問時局和老師的情況。武定國道:“自去歲帝宮青蛇繞梁蟠椅,京師大雷大雨,加以冰雹,落到半夜方止,壞卻房屋無數。今春洛陽地震,又海水泛溢,五原山岸,盡皆崩裂。種種不祥,非止一端。議郎蔡邑上疏,以為種種不祥乃婦寺幹政之所致,言頗切直。不料宦官曹節以他事陷邕於罪,放歸田裏。如今張讓、趙忠、曹節、侯覽、蹇碩、程曠、郭勝等十人朋比為奸,號為十常侍。今上尊信張讓,唿為“阿父”。朝政日非,以致天下人心思亂,盜賊蜂起。今張角兄弟傳教,號為“太平道人”,有徒弟五百餘人,徒眾日多。太守忠義,常常憂慮不已,擔心張角暴動,文曲文武全才,如今正是用人之時,文曲不若隨我前去北海如何?”

    看武定國的模樣,不似飽學之士,但是言語之中頗有章法,讓我頓時刮目相看。實則武定國隻是一員武將,隻是孔融為世間大儒,武定國跟隨其前後多年,常聽孔融議論,自然說得頭頭是道。

    “上月張角弟子嚴方在蓬萊傳教,信徒近千人。聽說青、幽、徐、冀、荊、揚、兗、豫八州信徒無數,若是其果真做亂,恐怕不好應付。”未等我迴言,常縣尉附和道。

    我暗暗計算一下時間,張角勢力發展如此,大漢十三州有八州民眾響應,想必黃巾起義時間就在眼前。爹娘身在徐州境內,亦是暴亂中心區域,若是有個閃失,那可如何是好?想到此處,我道:“請武都尉迴稟恩師,學生父母現在琅琊,我欲先南下探家,然後再去北海拜見恩師。”

    “此次白公子出手,幫了我們大忙,也請武大人幫我傳個話,我師父現在北海孔正府中,說我護送白公子南下探親……”閔柔此時插言道,見我緊盯著她,嬌臉不由一紅,再也說不下去。

    武定國是過來人,如何不知閔柔心意,盯了我一眼,會心一笑,道:“一定帶到。”

    這些日子我讓閔柔纏得頭痛,有些哭笑不得,欲要開口推辭,又不想讓閔柔過於難堪,正在猶豫之時,隻聽閔柔又說道:“小女子尚有一件急事,先行告辭。”說完施了一禮,匆匆出門。

    閔柔是未嫁之女,雖是武林中人,但是臉皮亦薄,想起要陪我迴去見我爹娘,自然羞得無地自容,方一出門,便跑得無影無蹤。

    看著武定國和常縣尉曖昧的目光,我苦笑一下道:“兩位莫要見笑,我與閔姑娘之間絕對沒有什麽。”

    武定國正容道:“是啊,我與常縣尉明白得很。”說完,再也弊不住,與常縣尉大笑起來。

    剛才話一出口,我就暗自後悔,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看兩人如此模樣,也不由臉色一紅,起身告辭道:“兩位大人慢坐,在下先行告退。”

    在客棧中收拾好行李,我正要想如何擺脫閔柔之時,房門突然打開,閔柔俏生生地走了進來,道:“白大哥,我收拾好了,我們何時起程?”

    我眉頭一皺,苦笑一下,道:“閔姑娘,我此次南下探親,沿路並無風險,您……”

    我尚在尋找借口之時,閔柔道:“我知道你武功高超,但是你剛剛下山,沒有江湖經驗,若不是你助我擒下淫賊,我才不會費這些氣力。”

    我長歎一聲,心中暗暗叫苦,一時不知如何拒絕,隻聽閔柔又講道:“我玄女觀在膠東多少有些名頭,蓬萊到琅琊亦有數百裏路,黑白兩道多少會給我一些麵子。莫非你煩我不成?”閔柔終於發現我臉色有些不對。

    “最難消受美人恩。”我心中嘀咕一聲,知道此時若是拒絕她,恐怕會因此成仇,何況一路上攜美同行,正可消卻旅途寂寞,不過……

    “既然閔娘娘主意已定,先行謝過。不過隔牆有耳,一路之上還望姑娘言語謹慎些……”既然擺脫不了,自然要與她約法三章,我可不願閔柔成為《大話西遊》中的唐三藏。

    閔柔雖然直爽,但是精明異常,不然如何會從珠絲馬跡中尋出淫賊的下落?路上漸漸摸清了我的喜好,話一下子少了下來,反倒讓我覺得一時不能適應,有一搭無一搭地與她說話。

    我的懷裏揣著厚厚一疊銀票,那是師父臨下山時送的,我知道師父是一代奇才,積累這些財富不是一件難事,因此毫不客氣地揣在懷裏,下山後也是順手揮霍。

    閔柔衣著甚是光鮮,雖然出身大家,但是見我花錢如流水一般,也感覺我不太像話,勸阻了幾次,見沒有效果,也就不理睬了。

    女人是種奇怪的動物,見了漂亮的衣物脂粉便似見了寶貝一般,又有我這位財神爺在身邊,每過一個城鎮,必然賣下一堆衣裳脂粉。行至東萊,行李已經多得無法隨帶,隻得賣下一輛馬車,順便雇了一位馬夫。

    東萊前年剛剛遭受海嘯,所幸縣城破損不大,不過周邊村居良田損壞無數,與蓬萊相比,貧民明顯多了許多。從東萊城出來南行,是一座大山,名為大澤山。

    大澤山是膠東名山之一,“群山環而出泉,匯為大澤,以此名也。”此山層巒疊樟,奇鬆異石,林壑靜幽,雄深偉麗,秦漢以來,名士高人多隱居於此,故又號神仙窟宅。

    馬夫姓張,是一位健談的中年人,閔柔這可尋到了知己,一路上不停地問東問西。進來山口,老張問道:“公子,前方兩條路,一為官道,雖然繞遠,但是路途清平,還有一條小路,卻近了不少,路上風景也好,晚上就能趕到平度,不過聽說有盜賊出沒。”

    不待我說話,閔柔說道:“自然走小道了,我可不怕這些小毛賊。”老張扭頭看我沒有異議,趕車走向小路。

    此時已是午後,太陽炎熱,道路雖然崎嶇,但是行於樹蔭之間,感覺甚是舒爽。閔柔說了一路,這時候沒了精神,迷迷糊糊地小睡過去。

    正在此時,忽聽一聲箭響,老張驚叫一聲,道:“公子,小姐,看方有響馬。”

    閔柔聞言清醒過來,欲要下車,被我攔了下來。“敵情不明,地形不熟,不若以靜製動。”

    老張剛停下馬車,前方突然奔來七八匹騎手,衣著甚是破舊,為首一名黑臉大漢,身高近八尺,隻有二十餘歲年紀,麵目端正,卻不似惡人。正在我暗自詫異之時,隻聽這位大漢喝道:“你們留下財物,饒你們一條命吧。”

    閔柔此時再也忍耐不住,掀開車簾,跳下車來。數名大漢見車上有人下來,神情一肅,待見是位美貌女子,立時放鬆下來,有名紅臉漢子嘀咕道:“這個小妞倒是生得挺俊……”

    “元儉,休得胡說。”大漢打斷那名黑臉漢子的話,見閔柔裝束是練家子,道:“你是何門何派?速速報上名來,免得大水衝了龍王廟。”

    “玄女觀閔柔。”

    “噢,原來是玄女觀閔女俠,既然都是江湖同道,這……”為首漢子自然曉得玄女觀的份量,不過似乎又不願放棄,神色甚是猶豫。

    我在旁邊冷眼旁觀,見這數名大漢劫財不劫色害命,與尋常響馬不同,不禁暗自留意,見黑大漢如此,心中一動,一邊下車,一邊說道:“我觀你等俱是好漢,為何淪為晌馬?你等如此模樣,莫非有什麽難言之隱?”

    黑大漢聞言一愣,盯著我看了幾眼,道:“敢問閣下大名。”

    “在下白揚。看你等武藝不俗,定是惹下官司,方才落草為寇,若是信任在下,隨我入伍如何?”我見黑大漢禦下甚嚴,武藝又有根基,是一員大將之才,因此出言招納。

    “白揚?”黑大漢迴望手下們一眼,發現手下沒有什麽異樣,明白沒聽說這個名字,迴過頭來,說道:“難道你是官府中人?”

    “不能算是官府,隻是能保你等富貴而已。”我淡然道。

    我隻是剛剛踏上江湖,雖然身上有文曲星的傳說,但是對於古代的官場,我甚是陌生,甚至有些沒底,我說這些話是因為我知道天下即將大亂,這些大漢若是從軍的話,很可能會大富大貴,也可能戰死沙場。

    “白公子號文曲,是北海孔太守的學生。”閔柔是位多話的人,見我不慍不火,忍不住在旁插話。

    “原來是白公子,這……”百姓崇信鬼神之說,即便是響馬,也不能脫俗,在得知我就是傳說中的那位下凡星君之後,這幫大漢顯得異常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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