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友席位,雙方的家長,族內叔伯先見禮。


    陳婉馨的父母自是強裝笑顏,接過這對尚未領證的新人的酒。陳姓族人甚少知道趙淵的來路,聽得陳婉馨介紹,但見趙淵儀表堂堂,各自甚為滿意,談吐不凡,口中便多是溢美之詞。陳婉馨聽得一時心花怒放,一時又看著笑得紅光滿麵的趙淵,微微垂下峨眉,嬌羞一笑。


    不多時,酒便傳到平輩身上,幾個如花似玉的伴娘,陪著陳婉馨一起和陳婉馨昔年的大學,高中同學鶯鶯燕燕,反觀趙淵,雖說賓客如雲,伴郎團卻沒有安排任何席位,大夥正要抓著他使勁灌呢,一旁沉默地來了兩個人,一個是鄭凱,一個是陳淵曦。


    舒小曼默默注視著陳淵曦,酒杯在半空中,怔怔得說不出話,張安安微微用力擰了下她的手腕,將酒杯遞近她的唇邊:“盡力了。”


    並著周楠楠,王正娟等人,大家六年不見陳淵曦,不免各懷心事地沉默地舉杯。反倒是王襄,突然無厘頭來了一句;“往往麽,現在社會呀,男人娶的不是自己最愛的人,女人嫁的,也不是那個真正愛自己的人,這也就算了,明明各自都是明白人,偏偏要真真假假,演一演戲,話說,累不呢?”


    陳淵曦聽了這話,冷然一笑,上下掃視著王襄,又看看張安安,和他們各碰了一杯。


    “文溪,我隻想知道你一切可都好?”張安安問。


    陳淵曦點點頭,陪著趙淵往下一桌而去。


    陳婉馨忽地返身,整杯酒倒入王襄的頭上:“我本來不打算請你,淵哥說和你同寢四年,你不可能不來。你這麽多年,倒是半點都沒有變過,我倒是要問你,你呢?分清楚了你喜歡的是誰了麽?牆頭草,隻有在牆倒的那一天,才知道它是倒向哪邊的,我希望你可不要後悔!”說著拉住張安安的手,搖搖頭,耳語:“安安,不值得!”


    “我知道王襄的很多事,我也很慶幸,你從來都沒有當麵拿這些事來損我和他。但是,你並非是為了我更不是為了王襄去考慮。”張安安微笑著說。


    “什麽?”陳婉馨有些不解。


    “婉馨,你心裏,已經有鄭凱的位置了。”張安安再次遞過酒杯:“有時候,放下手來,好好地和自己對對話,便會想得清楚很多。”


    陳婉馨將信將疑地看著張安安,還是把這杯酒喝了。


    “你和她說這些做什麽?”舒小曼忍不住問。


    “我在婉馨心裏種了一棵種子,我相信某些時候,這顆種子能開花能結果,那時候也許真正有緣分的人,總會走得到一起吧。”張安安沉默地看了看王襄:“隻可惜,我的事,始終是得不到答案了,也許婉馨說得對,牆頭草隻有等牆垮了,才能知道倒向哪邊吧。”


    舒小曼恍覺是天書一般,然她隻是小心翼翼,不再敢多說。方才陳婉馨向自己敬酒時,眉目如電,欺霜壓雪,定是知道是自己給林文溪通風報信的,除了自己,恐怕在座沒有任何人再知道他的聯絡方式了。舒小曼自己也說不清是為什麽,六年了,似乎許多東西都已經淡了,她看見林文溪,隻覺得他身上的,是一股子莫名的陌生感,距離感,而曾經那般親近的感覺,是自己恐怕窮極一輩子,都無法再觸碰得到,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恐怕是連安安都不如吧。


    物是人非,他再也不是當時笑得清澈如泉水的少年,而是讓人看不懂,摸不透的一汪深潭。反倒是,看見這麽多年以來日夜相處的趙淵,那般壓抑的樣子,她終是無法忍住,就當,是為了他的一笑,可這個他,又是誰呢?


    婚禮落幕,是夜的洞房清冷無比,陳婉馨雖說做好了心理準備,卻也心中千千之結,無法化解,明日陳婉馨便要求趙淵和自己一起去民政局去領證。可趙淵的戶口在g市,陳婉馨的戶口在小城,到底去哪兒領證,倒促成了忙忙碌碌幾天後,“一家子”第一次團圓地坐在一起。


    趙淵的意思,便是陳婉馨和自己一起在小城領證,他可以在小城開個分公司,而婉馨的公司已然上市,作為主力,並不適宜讓婉馨此刻離開。


    陳氏夫妻本來尚在猶豫,他們本意是希望趙淵在g市,這般家族的產業,便不至太快隨著女兒一起落入趙淵的手中,但女兒去g市,他們亦不甚放心。若趙淵在小城一起住著,那也或可或不可,自己眼皮子底下,倒相信日久知人心,若他真不清楚自己的仇家是誰,或者毫無任何能力或者意願去調查任何證據,反倒女兒的那份產業盡可交予這個女婿,畢竟趙淵確實在市場洞察上,企業管理上和業務拓展上十分獨到,這份清白的產業果是在他手中能發揚光大,陳氏夫妻倆倒可以安安心心地出國去安度晚年。


    隻是聽得趙淵這般主動,反是心生疑竇,愈發猶豫不決起來。


    倒想聽聽女兒的看法。


    “我。。。都聽淵哥的意思了。”陳婉馨此刻似乎什麽都不考慮了,在她看來,牢牢地看住趙淵,才是她此番最要緊的事。


    “讓姐姐去那邊吧,和姐夫一起。新婚夫婦,總不至於馬上異地分居。要是姐夫來這邊,那他的公司很難有人能接手打理,要是姐姐去那邊,bc公司,我倒是可以一試身手。”陳淵曦忽而侃侃而談,朝陳婉馨看了一眼,馬上轉眼看著別處。


    陳婉馨頓覺心驚不已,這陳淵溪,是安的什麽心!她微一思索:“那弟弟,你可知道公司下一步是要做什麽嗎?”


    陳淵曦微微一笑:“東南邊需要有一個配套的商業步行街為旁邊的民居提供便利,如此民居可以很好地招徠房主。至於步行街麽,羊毛出在羊身上,也能作為商鋪對外招商引資,兩全其美。”


    陳婉馨笑著說:“那你可知道,建這個商業步行街,需要什麽?”


    “拆了。。。紀夫大學。”陳淵曦一字一頓地說,然而這件事,他自己並不想插手。


    “那你先把這件事辦了吧。對了,紀夫大學,其實可以不用拆,隻要上麵派一個幹部委任校長和幾個管理人員,照樣還是可以對外招生的,隻不過現任的校長呢,自從那林書記死了以後,心灰意冷,才一直懶怠辦學,將生源都分到其他學校了。”陳婉馨咯咯一笑。


    陳淵曦如臨深淵,那深淵裏刺骨的惡寒迎麵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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